第9章 三個人的新年
三個人的新年
回到家,謝景就将面和好,放在一邊,接着開始調餃子餡。
等面醒好,景憐也只是負責包,其他的還是謝景做。
看着謝景的側臉,景憐心中不禁感嘆:還有什麽事他不會的?反觀自己,除了這件事還拿得出手,其他什麽都做不好。
夾在耳後的一縷頭發調皮地跑了出來,落在景憐的側臉上,磨得她有點癢,她停下手裏的動作在癢的地方撓了一下。
謝景擡頭就看見景憐的臉上多了幾道白色的印記,覺得她這個樣可愛得緊,伸出滿是面粉的手又在她另一半臉上也抹了一把。
他看着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點頭,“還是對稱一點好看!”
景憐聽到謝景的話,擡眸看了眼對方剛才摸上自己臉頰的手,發現上面滿是面粉,突然明白他剛才做了什麽,又惱又羞,臉漲得通紅,圓溜溜的杏怒視着他,“謝景!”
瞧她這樣,謝景又忍不住在她的鼻子上點了一點後直接跑走。
景憐不甘示弱,伸手在面粉裏抹了一把追着他跑。
二人圍着屋子上蹿下跳,直到謝景被她逼到沙發上推到。
謝景的身體陷在沙發裏,景憐的兩條腿騎在他身上,兩只胳膊被他的兩只手緊緊握住動彈不得。
景憐還想拼命掙紮,不料身下的謝景突然發力将兩個人的姿勢調了個兒。
忽然調換的姿勢,讓景憐窘迫,她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們的距離如此的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謝景的一只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舉過頭頂,“你抹不到的,別再掙紮了。”
即使隔着褲子,景憐也能感受到謝景炙熱的體溫,像是一把火,燒得她渾身發燙,耳根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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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盡力克制自己的呼吸,嘴唇緊抿,眼珠左顧右盼,不敢看向上放的謝景。
謝景感覺到身下的人沒了反抗的意思,剛想要開口,就瞧見景憐的耳尖兒泛紅,柔軟的唇瓣泛着光澤。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另一只手在她的嘴唇上摩痧起來,手上傳來的觸感像果凍一樣軟軟的。
景憐震驚地望向謝景的眼睛,漆黑地雙眸裏是她看不懂的情愫,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嘴巴,手上的動作越來越用力。
景憐耳邊嗡鳴,心髒酒要破出來,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嘴唇上。
謝景在做什麽?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景憐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用力挺起身掙紮想要掙脫開,卻又被謝景一個用力按了回去。
她不可思議地瞪着謝景,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嗡~”
謝景的手機在桌子上顫抖,驅散了周遭逐漸升騰的溫度。
像是被針紮了一樣,謝景迅速地從景憐身上跳了下去,抓起桌上的手機下了樓。
景憐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再被謝景這樣摸下去,她的心都要吐出來了。
剛剛謝景的眼神太可怕了,她從來沒見過這種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就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剝了一樣,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吓了出來。
謝景背靠在電梯上伸出手,盯着剛才觸碰過景憐嘴唇的拇指出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當他看到景憐柔軟的嘴唇,腦袋裏就只有一個想法:想讓它變得更紅潤。
實在是太變态了!
謝景趕忙放下手,不知道“景憐有沒有被他自己的舉動吓到,他希望是沒有。
“叮~”
電梯門打開,謝景踱步走出單元樓就看到謝言背倚着車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根煙正往嘴邊遞。
看到他走過來,謝言将手裏的煙踩在腳底下掐滅,然後撿起來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謝景熱情地跑了過去,摟住謝言的肩膀,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哥,你這是帶了多少東西啊,還讓我下來接你。”
只見謝言理了理有些亂的西裝調侃道:“怎麽?打擾到你和你那小女朋友了?”
謝景聽他又提起這茬,無奈地笑着解釋:“哥,我跟你說多少遍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不是那種關系她來你這過年?”
“她爸把她一個人丢在家了,她那個小區治安又不好,我怕她一個人出事,就把她接了過來。”
謝言深褐色的瞳孔一臉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麽愛多管閑事,你說你們沒有什麽,我還真不信。”
謝景:“其實…她挺可憐的,她和你一樣,她媽也走了好幾年了。”
說完,他看了看謝言的臉,覺得他的情緒都還正常,才接着說:“她爸對她不聞不問,生活費都是她靠自己的努力拿到獎學金才有的。我看她過得太辛苦,而且我們也是挺要好的朋友,我想着我能幫一點是一點。”
想起景憐,謝景下意識又笑了起來,“而且她也挺好養活的。”
謝言在一旁聽着,他從來沒聽過他的弟弟在提起一個人的時候能說出這麽多話來,這讓他對那個女孩提起了一點興趣。
謝景:“對了哥,你以後可別再提什麽小女朋友這個詞,她臉皮薄。”
謝言嘴裏答應着,轉身打開後備箱将裏面的東西拎出來放在地上,對身後的謝景說:“好,我知道了,趕緊把東西提上去,我快凍死了。”
謝景這才注意到他哥身上居然只穿着單薄的西裝。
“誰讓你這麽冷的天要風度不要溫度。”
謝言剜了他一眼,“小景,我發現你真是越大越找抽了是吧。”
聞言,謝景雙手一攤,“那沒辦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于竹那傻小子帶跑了。”
此時被拉過來當墊背的于竹正坐在餐桌前,被一群女人夾在中間,狠狠地打了個噴嚏,自戀道:“老子可真是有魅力,大過年的還這麽想我!”
景憐坐在餐桌前認真地包着最後幾個餃子,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走進客廳,起身走了過去。
看到來人,景憐怯生生地喊了句:“言哥。”
謝言嗯了一聲,從一堆東西中拿出一個盒子走到她身邊,遞到她眼前,“客戶送的,我和謝景也用不上。”
景憐受寵若驚,垂眸看了看眼前的盒子,又擡頭看了看謝景,
得到景憐求助的眼神,謝景沖她點點頭,“收下吧,不然我哥該生氣了。”
景憐伸出雙手接過謝言手上的盒子直接打開,裏面靜靜躺着一對珍珠耳環,很是耀眼奪目。
說實話,景憐心裏是很喜歡的,但是她沒有耳洞,這個東西她也用不上。
但是這是謝景他哥的一番心意,而且他也說了拒絕的話言哥會不高興,她只好收下,擡頭對謝言地道了句謝。
謝言點頭,想起謝景的話,并沒有過多和她多交流。
他脫下外套挂在牆上,接着解開手腕上的襯衫扣子,将袖子折到手肘,然後把剛才拎上來的菜拿到廚房。
謝景走到景憐身邊,“你別太緊張,我哥知道你的情況,他不在意你住在這兒,放寬心,嗯?”
然後他又趴在她的耳邊小聲說:“而且我哥做飯也是一流的,你今天有口福了!”
這時,謝言的聲音從廚房那邊傳來:“小景,你站在外面做什麽呢?快進來幫忙,你想到天黑都吃不上飯嗎?”
謝景直起身喊道:“知道了,拉了!”說完他又看了眼景憐才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哥倆有說有笑地在廚房打配合,景憐在外面将包好的餃子整齊地碼放在竹簾上。
她不是不想幫,而是一進去就被謝景以“你別進來了,這裏擠不下”這種蹩腳的理由趕了出來。
她很羨慕謝景有個哥哥,如果自己也有個哥哥照顧她,兩個人一起相互扶持,是不是會比現在好很多。
下午六點多半,外面的天已經黑透,鞭炮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過年的氛圍濃烈起來,餐桌上的已經擺滿菜肴,色澤誘人,散發着陣陣香氣。
三個人坐在餐桌前,謝言從那堆東西中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将裏面的瓶子掏出,對着謝景說:“別人送給我的,你今年也成年了,陪哥喝一點,下一次再坐在一起喝酒,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說完,他拿過放在謝景跟前的杯子倒了半杯進去。
一瞬間酒香四起,景憐有些好奇地湊近聞了聞。她只記得他爸喝的酒很刺鼻,每次都熏得她想吐,但是這個酒卻不一樣。
看她像小狗一樣對着杯子裏的酒使勁兒嗅,謝景端起酒杯又往她的鼻子前湊了湊,“你要來點嗎?”
“不了,不了。”她連忙擺擺手,一臉拒絕,“我還沒成年。”
景憐拿起桌上的果汁給自己的杯子倒滿笑着說:“我喝這個就好。”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半夜十一點左右,謝景和謝言聊了很多她沒聽過的事。
中間謝景給父母打了電話拜年,坐在一旁的謝言卻始終什麽也沒說,只是将杯子裏的酒一仰而盡,表情落寞。
景憐想不通:他們明明是兄弟,為什麽打電話的時候謝言不僅一句話都沒說,還是這樣的神情。
雖然她很好奇,但是她也不會多問,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景憐起身走到廚房把餃子從蒸鍋裏取出放到盤子裏,端了出來。
十二點鐘聲響起,謝景顫顫巍巍舉起酒杯說道:“新年快樂!”
景憐看着他現在的模樣有點想笑,配合他舉起果汁,“新年快樂!”
謝言卻只是碰了碰杯子沒有說話。
窗外的煙火應聲而起,絢爛地開在墨染的空中,一朵接着一朵。
景憐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桌上的手機,打開微信掃了眼。上面除了班級群的消息在不斷閃爍,沒有其他未讀消息。
她把手機扣在桌子上,心裏不是滋味,眼眶也開始發熱。
為了不被發現,景憐将頭轉向一邊。
景憐的演技太過拙劣,一旁的二人雖然都喝了酒,但也都發現了她的異常,卻很默契地誰也沒表現出來,接着吃盤中的餃子。
淩晨兩點,桌子上一片狼藉。景憐站在一旁看着已經喝趴的兩兄弟,深吸了一口氣。
她拍了拍兩人的身體,試圖喚醒他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如果放任他們在這裏休息,肯定不行,所以景憐決定來硬的。
她先是走到謝景的身邊,一只手扛起他一只胳膊放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摟住他的腰将他扶起。
謝景整個人挂在她身上,好在他人雖高,卻不是特別重,還在她承受範圍內。
把他放到床上後,景憐又折返回來用同樣的姿勢将謝言也拖到了床上。
相較于謝景,謝言的身軀本身就比他要高上幾公分,可能因為平時有鍛煉的原故,人看起來不是特別重,但壓在身上的時候卻讓她有點喘不上氣。
做完這一切,景憐氣喘籲籲地跌坐在地上。
還沒她等緩過來氣,擡眼就對上了謝言褐色的瞳孔,對她說了聲“謝謝”,接着閉上眼睛,呼吸均勻。
景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起身回到餐桌前開始收拾桌子。
都忙完了,她才回到自己房間躺下休息,沒過多久便睡着了。
夢裏,她的媽媽做了一桌子她最愛吃的菜,正等着她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