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拉黑

拉黑

這半年多以來,謝景對她的照顧和關心,她已經知足了。

雖然她也想繼續和謝景作為朋友相處,但是想起昨天上午在機場分別時他對自己的冷漠、白若然的親昵、還有那個人突然的離世,所有的事情混在一起壓得她疲憊不堪。

景憐覺得好累,她想結束這段沒有結果的暗戀。

她有氣無力地對身邊的謝言說:“言哥,你幫我把口袋裏的手機拿出來。”

謝言雖然不知道景憐想做什麽,但還是照做了。

他湊近她的身體,兩根手指輕輕從她牛仔褲外側的口袋拽出手機,盡量避免碰到她的腿。

景憐看着謝言手裏的手機,淡淡道:“麻煩你幫我把謝景的電話和微信删掉。”

謝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景憐。

心裏疑惑:她這是想做什麽?她是在介意昨天在機場小景的态度?還是因為白若然?

景憐的視線向上移和謝言對視,幾乎是哀求道:“言哥,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說,你就幫我删掉吧。而且你看,我現在手裏拿着東西也不方便,你就幫幫我吧。”

謝言挑眉:“你确定嗎?”

景憐點頭,随後挪開目光,重新擡起頭,“嗯,确定。還有…我以後的事情你就不要和謝景說了,讓他安心在國外讀書吧。欠他的錢這下也能補上了,到時候我轉給你,你幫我轉交給他吧。”

見景憐心意已定,謝言點開手機,找到謝景的所有聯系方式删掉,重新鎖上屏後又将手機塞了回去。

他看着身邊故作堅強的景憐問道:“那你以後還和言哥聯系麽?”

景憐回過頭來沖他點點頭,“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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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刨去和謝景的關系,他也幫了自己不少忙。

只要近幾年見不到謝景,聽不到他的消息,她相信自己應該會淡忘吧。

離開殡儀館,他們找了家酒店先住下,打算休息一晚再走。怕酒店的人介意,骨灰盒放在了車上沒有帶下來。

景憐坐在床邊,慢慢脫下腳上的運動鞋,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

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她都忘了腳上還有傷。現在所有事情解決了才覺得疼的厲害。

景憐穿着酒店的拖鞋,拖着那只腳來到行李箱前呲牙蹲下,拿出裏面的藥,回到床邊剛準備坐下,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景憐趕緊噴了兩下便将藥放在床頭櫃,又拖着腳去開門。

打開門時她差點驚訝出聲。

換掉一身西裝的謝言,此時穿着普通的休閑服,平時額前梳上去的劉海兒,現在也放了下來,看上去年輕不少,像個在讀的大學生,她差點以為是謝景。

謝言見看到景憐過于吃驚的表情,掃了眼自己,“怎麽,我這樣很奇怪嗎?”

景憐連忙擺擺手,“不是,不是,就是沒見過你這個樣子,一時沒反應過來,你這樣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

謝言揚眉,“是嗎?我應該是比你大七歲,也算是老男人了。”

謝言說完,注意到景憐腳腕上的青紫,眼神閃了閃。

景憐順着他的視線向下移,知道他是看到了自己腳上的傷,笑着說:“我沒事的言哥,已經噴了藥了,回去之後好好休息幾天就行了。”

謝言心裏責怪自己,昨天他就知道景憐的腳有傷,今日見她走路平穩,以為沒什麽事,沒想到她的腳踝看起來這麽嚴重。他來本是想叫她一起下去吃飯的,但是看來現在是不行了。

他詢問景憐:“我能進去麽?”

景憐扶着門退到一邊,“當然可以,快進來!”

謝言走進房間就聞到一股中藥味,微微皺了下鼻子,走到座機前撥通了前臺的電話。

“喂,您好,這裏是前臺,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

“麻煩你們帶一些飯菜上來,清淡點的,兩人份。”

“好的先生,還需要什麽嗎?”

謝言回頭看向景憐,“你有什麽要帶的東西嗎?直接讓酒店的服務員拿上來。”

景憐心裏其實挺想喝酒的,她也想試試喝醉了是不是真的可以忘記一切煩惱和憂愁。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踝,這種想法被打了回去。至少應該等到傷好了才可以。

景憐擡頭對謝言說:“言哥,我沒什麽需要帶的。”

謝言點點頭,對電話那頭說道:“暫時沒什麽需要的了。”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見景憐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一直站在門口,謝言走過去,伸出胳膊,“去床上歇着吧,你這個腳還是不要亂動了。”

景憐伸出手輕輕搭上去,謝言腳步緩慢配合她的節奏走到床邊,等她坐下後,他才搬了張椅子坐在她旁邊。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如果你想要找房子的話,我可以幫到你。”

景憐點頭,她确實是想重新找個房子住下。

以前的房子也是租來的,房租到年底就到期了。謝景那裏自己肯定是不會接着住下去。

謝言想的很周到,她剛得閑還沒考慮到這個事情。

景憐想了想,“我打算在春城大學附近找個房子租下來,不用特別大,一室一廳夠我自己住就好。”

“這好辦,我那邊有認識的人可以幫你找一個靠譜點的房東,到時候我幫你一起搬過去。”

景憐點頭,“那就先謝謝言哥了。”

謝言笑笑,“不客氣。”

飯菜很快就送了上來,吃過飯,謝言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不打擾景憐休息。

謝言坐在床上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翻開助理的手機號碼打給助他詢問今天公司的情況。

到了晚上七點左右他又分別給自己和景憐都叫了飯,在各自的房間吃。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給謝景打了視頻電話過去。

視頻很快就接通了,對面的謝景正在刷牙。只聽他口齒不清地說:“哥你忙完了?”

“嗯,忙完了。”謝言回答。

謝景吐掉嘴裏的水,用毛巾擦了下,拿着手機走回卧室坐下。

“昨天你跟我說忙完了再告訴我,所以到底是什麽事啊?”

謝言頓住,沒有及時回答這個問題。

他想起景憐說的話,随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沒什麽事,就是昨天公司出了點小狀況,所以沒有及時回你消息。”

謝景松了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家裏出什麽事了。”

說完,他想到景憐和他哥告白的事,欲言又止。

謝言見他這樣,直接說:“你有什麽事就跟哥說,不用藏着掖着。”

謝景支支吾吾回答:“那天晚上你和景憐...”

聽到他是為了這事,謝言眼神瞟向一邊,“她應該是喝多了,睡得很香。”

“啊,這樣啊。”

謝景看他哥的态度,應該是不想提這件事,這是不是就說明他不喜歡景憐。

被拒絕後的第二天早上,景憐是在強顏歡笑嗎?

還有當時他的态度也确實不好,只顧着生氣,全然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現在想想,謝景有些後悔。

自從分別後到今天,景憐沒有給他發過一條微信,也沒有打過一通電話。

他翻找手機上景憐的微信,卻發現怎麽都找不到。他又打開之前的同學群,裏面也沒有!

謝景慌了。

視頻還沒有挂斷,謝言見他驚慌失措的表情,手指還一直在手機上滑動,猜到他應該是發現景憐把他删掉了。

他有點心疼謝景,心裏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但是他也答應了景憐,又不能全部說出來。

“小景,別找了。景憐說要你在國外好好讀書,以後她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謝景聽他哥的話裏,心急如焚地問:“哥,你告訴我究竟怎麽回事?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怪我那天故意冷漠她,故意沒有推開白若然的手?還是...”

還是因為你,所以不和我聯系。這句話謝景沒有說出口,他害怕說出來,就像在質問他哥一樣。

謝言嘆了口氣,“小景,哥什麽都不能說。”

謝景激動得站起來,“那我現在就回國!”

聽他要回國,謝言愠怒,“別鬧了小景,爸說過,如果你在那邊完不成學業就不能回國,而且景憐這次看來是真的想跟過去道別。這中間發生了些事情,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他知道謝景現在心裏肯定不好受,收回剛才的怒氣,語氣也溫柔了不少,“等你回來你再找她問清楚吧,我想那個時候景憐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抗拒。”

謝景洩氣地坐回床上,消沉地想:難道就這樣接受景憐單方面的不聯系?

雖然他不甘心,卻又沒有辦法。

他哥說的對,如果現在他回去了,以景憐的脾性,肯定會躲得他更遠。

謝景一只捂着眼睛垂下頭,“哥,你在國內幫我好好照顧她。”

謝言:“你放心,你在國外好好讀書就行。家裏的公司還等你回來接手呢!”

“嗯,沒什麽事我就先挂了。”

謝言沒再說什麽,“嗯,挂吧。”

挂掉電話,謝景将手機扔在床上,雙手捂住腦袋,修長的手指穿過發隙,用了向外扯。

如果他當初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在機場那天他決不會用那種态度對景憐。

可是現在後悔又有什麽用呢,一切只能等學業完成趕緊回國再向她解釋清楚。

一想到接下來漫長的幾年,他都收不到景憐任何消息,謝景松開手向後仰倒在床上,翻過身,使勁兒将拳頭砸進床墊裏,發洩心中的憤怒和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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