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紅衣女捕頭

紅衣女捕頭

第十四章紅衣女捕頭

阿竹此時越發覺得好笑,別看霍随平日裏像個悶石頭那般不言不語,聽到有人說這怪書生是淫賊,竟順勢扭着他的手站了起來,舉起桌上的茶杯朝他潑去,道:“淫賊在此。”

怪書生被潑了一臉的茶水,怒火中燒道:“好你個黑面神!大爺我記住你了!”然後使勁掙紮,甚至上嘴來咬霍随,霍随受不了他的無賴行徑,立馬松開了他的手。

一黑一紅兩個人朝他走來,怪書生忙又用手遮住臉,轉身想跑,卻不小心踩到阿竹随意間丢到地上的茶杯,撲通一聲倒地。

“真是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從這裏經過。你沒事吧?”阿竹故作關心,實在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我也記住你了……”怪書生鼻青臉腫撲在地上,緩緩舉起一只手顫巍巍地指向阿竹。

“好你個大膽的淫賊!打誰的主意不好偏偏打我師妹的主意!”黑官服男子最先走到,拿起劍鞘就開始打怪書生。

“好了,師兄,快住手!”紅官服女子上前一把拉住黑官服男子,眼神左右掃視示意他噤聲。

“師姐你別怕!咱們可是洛川府的一品捕頭,今天我非讓這城裏城外四處采花的小子繩之以法不可!”黑官服男子說着便蹲下身來扯起怪書生的衣襟,“師妹,你快看看,那天襲擊你的是不是這小子!”

“你小聲點……”紅官服女子嘆息扶額。

“不是鵝……不是鵝……”怪書生扮了個鬼臉,歪着嘴說話。

紅官服女子擡頭一看,臉頰漲得通紅,嬌羞道:“淫賊!”

“姑娘你說話可得負責任啊!我我我什麽時候那個你了!”怪書生慌忙遮臉。

幾個大漢那邊傳來一陣哄笑,戴眼罩的率先挖苦道:“我的個乖乖,沒想到你這麽個窮書生胃口挺大!招惹起官府的捕頭來了!”

“你們幾個閉嘴,昨天才被我放出來,現在就開始懷念牢獄的滋味了?”紅官服女子俨然從一個嬌羞的女子搖身一變,成為一個秉公執法的嚴厲捕頭。

幾個大漢立馬乖乖噤聲,坐好不再言語。

“倒是這裏的另外幾人,本捕頭看起來頗為眼熟。”紅衣女捕頭的視線在茶寮內四處觀望,半晌後說道,“例行公事,還麻煩幾位各自介紹一下。”

“從你開始,窗邊的!”

“非也,非也,姑娘你面若桃花,膚如凝脂,讓在下想起一句好詩,真可謂是……”

“簡單點!”

“聽到沒,師妹讓你簡單點!”黑官服的男子上前用劍鞘壓在文弱書生的肩膀上。

“是是是,在下孟良,家住……”

“行了,下一個。”

“我叫阿竹!”阿竹自告奮勇,似乎是沒見過這樣的局面,竟然有些激動,“你們是不是二哥說的那種‘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義士!今日得此一見,真是幸會幸會。”阿竹照模照樣将右手握拳,左手攤開置于右手之上。

“幸會。阿竹姑娘你說的那是江湖客,跟我們不同。不過姑娘這裝扮,是離水境的巫祝?”紅衣女捕頭回以抱拳,阿竹又照着她的手勢做起了動作。

阿竹開心地點點頭。

“剛才多謝阿竹姑娘和這位公子,替我抓住這……這淫賊……”女捕頭說到怪書生臉頰微微一紅,轉而又看向此時正悠閑吃着小吃的霍随,道:“敢問這位公子是?”

霍随并未言語,阿竹越發着急,小聲喊着“石頭”。

“真真是個黑面神!師妹問你話呢!”

“你怎麽可以這樣說霍石頭,我以為我叫他‘石頭’已經是不好的了,可是你叫他‘黑面神’也太過分了!”

黑官服男子哈哈大笑起來,問道:“居然有人的名字叫‘石頭’,這也太可笑了!你這女子,與他如此親密,莫不是他的妻子還是情人?”

“瞎……瞎說什麽!我和霍石頭,我們只是朋友……”阿竹臉頰通紅,低着眉眼坐下。

“你這捕頭怎麽嘲笑別人的名字!我們整個山寨就叫‘三斤二兩’,也沒見有啥可笑的嘛!”戴眼罩的大漢抛了抛手中的錢幣,漫不經心地說道。

“是呀是呀,大哥說得對!”周圍一衆小弟跟着幫腔。

“三斤二兩”的名字一入耳,阿竹便被剛剛吃下的一顆蜜餞嗆住了,端起茶壺猛灌起來,一擡頭對上霍随那張萬年不變的石頭臉,又被茶水嗆了個好歹。

“得了得了,孟京騎,下一個!”紅衣女捕頭用手按了按太陽穴,指了指最後一桌,那兩個戴鬥笠的車夫相互對視了一下。其中一人将手伸向桌上的長刀,被另一人按住,這人旋即站起身來,賠笑道:“兩位捕頭辛苦了,快坐下喝杯茶歇息歇息。”

孟京騎接過茶杯一邊喝一邊說:“這才像話,好了,你們沒事了,坐下吧。”

“謝謝捕頭大人,我兄弟二人還要趕路,便告辭了。”

“好說好說。”孟京騎得意地拍拍車夫的肩膀。

“慢着!”女捕頭上前一步攔住兩位車夫,那兩人身形微微一顫,“兩位這是趕哪裏的路?”

一人堆起笑容繼續客套道:“我兄弟二人家住洛川城,是本本分分的車夫,這不今天起了個大早,出城來辦點貨,緊趕慢趕,路過這茶寮來歇歇腳。”

“師妹,放心吧,他們看上去就是本分的車夫。”

“是啊,這位捕頭說得沒錯。”

紅衣女捕頭狠狠瞪了孟京騎一眼,轉而一把抓住其中一個車夫的手,問道:“一個車夫的手,滿是用刀的老繭?”

兩個車夫彼此對視,被抓住手的那個趕緊解釋道:“這不是山裏不安全,到處都是強盜,我兄弟二人習武,一來強身健體,二來可以鋤強扶弱啊!”另一個在一旁幫襯道“是啊是啊”。

“你說誰呢!我們雖是強盜,可我們也是有原則的!”

“我大哥的意思是,盜亦有道!”

“對!盜亦有道!你小子說起話來一溜一溜的嘛,回去重重有賞!”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自稱是“三斤二兩”的一夥人自捧自吹,很是得意。

“閉嘴!”女捕頭滿臉的不耐煩,嘆了口氣又轉向面前的兩個可疑人,“別裝了,我早就發現你們了!速速束手就擒吧!”

兩個車夫見勢不好,抽出長刀和女捕頭打了起來。

“竟敢騙我!師妹,我來幫你!”孟京騎也抽出刀來,大喊一聲“殺呀”,就閉着眼睛沖了進去,随後被不知誰的一腳踢了出來,倒地不省人事了。文弱書生立馬躲到桌子底下,瑟瑟發抖起來。阿竹不知為何,對這紅衣女捕頭十分有好感,站起身來大聲喊着“紅衣姐姐,我來幫你!”随後對着那兩個車夫捏出幾個火花的法術來,卻沒料想點燃了女捕頭的官服衣角。

“你到底幫哪邊啊?”女捕頭忙退開,随意拿了一杯茶水倒在着火的地方。

“對不起,對不起,這回一定沒問題了。”阿竹正要捏個法術,突然一把長刀砍了過來,原來是其中一個車夫。

“霍石頭小心!”阿竹一個閃身跳開,那長刀又朝着霍随砍來。只見霍随速度極快,拿起茶杯便朝車夫的面門砸去,車夫當場血流不止,舉着長刀又向霍随跑去。

“石頭,接劍!”霍随應聲接住阿竹抛過來的寶劍“恕”,利刃出鞘,車夫的人頭落地,女捕頭晃眼看到了這一切,趁着打鬥的間隙觀察着霍随,越發對此人的身份好奇。幾個回合下來,那個車夫也被女捕頭擒住。

孟京騎恰好醒轉過來,眼裏淚花打轉,雙手捂住肚子哎喲直叫。

衆人正想松了口氣,卻發現原本一直倒在地上的怪書生和自稱是“三斤二兩”的強盜不見了,就連茶寮的店小二和老板也早就沒了蹤影。就在這時,車夫突然痛苦地□□起來。

“老實點!”女捕頭緊了緊擒住車夫的手。

“師妹!他死了!”孟京騎踢了車夫一腳,見沒動靜就俯下身來看,結果吓得摔到地上,渾身直哆嗦。

“你是今天才當的捕頭嗎?”阿竹蹲下身來,對着孟京騎說道,随後把手伸向荷包。

“你你你,你要幹嘛?”

“當然是從死人身上采集可用的部位啊,我們巫族的人最喜歡剛剛死掉的人了,你看,他的手和腳可以拿來做藥,他的內髒可以拿來寄養五毒,五毒你知道嗎,蠍子、蜈蚣、蜘蛛……”阿竹故作狠毒地說着,像模像樣地比劃着。

孟京騎當然是被吓了個半死,哆嗦着往後退,“你你你們巫巫族人……怎怎怎麽這麽殘忍啊!”

阿竹看到滿意的效果,做了個鬼臉,哈哈笑了起來。

“他是中毒而死的,藥丸可能是藏在牙齒後面,如今不僅血脈凝固,四肢僵硬,而且比五毒還毒,恐怕你采集不到什麽可用的東西了。”霍随仔細端詳着已經死掉的車夫,一本正經地回答阿竹。

“你可真是個石頭。”

沒過一會兒,茶寮的店門和窗戶“嘭”的一聲關上了,衆人警惕地圍在了一起。

“好你個葉靈,今天讓你落在我的手裏,我們兄弟必報昔日你抓捕我們的仇不可!”

“老大,我們關早了!除了葉靈,其他人也在裏面!”

“哪個不長眼的把門關了!不管了不管了,抓他一個是一個!”

“報告老大,一開始找碴的那個臭書生不在!”

“那臭書生屬猴的,竄這麽快,不管了,放毒煙!”

“放——毒——煙!”

“去你的,喊這麽大聲,不怕被他們聽見!”

迷迷蒙蒙的煙霧透過窗戶的縫隙飄進了茶寮,衆人本想強沖出去,卻沒想到早先的茶裏也下了毒。沒過多久,屋內的幾人便顫顫巍巍地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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