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警察同志很低調

第五章 警察同志很低調

葉薰整理了一番情緒,打算鑽空子将推車過去。

“根據死者身上的證件,初步知道死者叫劉雲濤,四十五歲,這裏有張名片,是一家叫做勝機電子的員工,死因嘛,目前判斷是從這棟樓房的六樓墜樓而死。”一個清亮的女聲傳入了葉薰的耳朵裏,讓葉薰忍不住想看說話的女人長什麽樣。

她把車子停在警車旁邊,近一點,葉薰看到警戒線內,一位梳着馬尾,穿着寬大的深紅色針織毛衣女生,長腿被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包裹着,腳下是一雙匡威運動鞋,簡簡單單的裝束,有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

她身邊是一位身穿西裝外套,裏面搭襯一件灰黑條紋的棉質T恤,脖子上随意搭着一條淺藍色的圍巾,修身的深灰色仔褲适當的卷起褲腳,腳蹬着皮質的黑色短靴的高個男士。葉薰那個眼前一亮,心想:潮人。

“墜樓?诶,林藍,有沒有覺得奇怪?”潮人是北區分局重案組特別犯罪調查科的方亦雲,他拉了下褲腿蹲下仔細看屍體,只是蹲下時伸手将在胸前的圍巾撩到身後,那個潇灑的動作讓在他身邊的幾個取證的女法醫狠狠地吸了口氣。

林藍皺眉點着頭說:“是有點怪怪的,墜樓?”

方亦雲指着趴在地上的屍體,帶着指引的口吻問:“我打個比方,如果是你從樓上摔下來會是怎麽個姿勢?”

林藍想了想,眼睛一亮說:“我明白了,如果是自殺,根據百分之八十的自殺未遂者闡述,自殺前後均會有一些心裏或身體上的掙紮,也就是說他們會後悔自殺。而這具屍體平平整整,毫無掙紮過的痕跡。”屍體正面趴在地上,手腳均筆直,“很像被人先前就殺死,在從上面推下來,然後造成自殺的假象!”

“理論上是對了,不過你在看這裏。”方亦雲指着死者西裝上的類似纖維的東西。

林藍湊近,戴着白手套的手伸長捏起來一撮纖維,她仔細看:“好像是麻繩。”她拿給身邊的法醫,法醫拿出個透明塑料袋裝進去。

“那麽你現在會怎麽想?”方亦雲很像試圖在引導林藍。

林藍注視着屍體,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很有可能兇手給受害者灌了什麽可以睡着的藥物,然後再來這裏将受害者推下,為了看起來像自殺,然後在受害者摔下來以後,在從他身上拿走繩子。”

方亦雲頗為滿意的點點頭說:“不錯,不過這只是初步推理,具體情況還得等進一步的司法解剖。”

葉薰剛經過視覺沖擊,她滿眼全是屍體下鮮紅的血,她忙錯着人群推着車,這時相關的人擡着屍體上了車子,那些圍觀的路人或工地上的人才不盡興的散去。葉薰戴上頭盔,啓動車子準備收腳就走,她那輛踏板電動摩托就被一股力拉住。葉薰很惱火,轉過臉想訓斥惡作劇的人,結果使得力太大脖子‘咔’的一聲給扭住了。

“對不起這位小姐,打擾你一下,我是S市北區分局特別犯罪科的方亦雲。”方亦雲亮出證件,随後接着說,“請問,您剛才從那條路過來時有沒有見到什麽奇怪的人經過?”

葉薰扭着臉下了車,方亦雲愕然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葉薰歪着臉沒好氣的說:“你下次能不能用嘴的啊,知不知道這樣拉住已經開動的車子很危險,你身強體壯就不說了,我一弱女子,車子突然剎車會産生巨大慣性,那時我可能就會飛的!”

方亦雲不好意思的伸手撓了一下他的後腦勺,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已經啓動車子了。”

葉薰歪着脖子,對着帥哥警察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看,我還能騎車回去嗎?”方亦雲才看見頭盔下葉薰歪着脖子,他不确定道:“扭到脖子了?”

葉薰指着頭盔說:“幫我把它取下來。”方亦雲明白過來,忙上前小心翼翼替葉薰摘掉。

林藍正在到處找方亦雲,三輛警車都沒他的影子,她本想去救護車上去看看,從車前繞過,她看見方亦雲腦袋貼在一個女生的脖子裏。林藍手中的筆記本子‘啪’地掉在地上。

方亦雲轉過臉看林藍時,葉薰腦袋上的頭盔已經取下來了,他對林藍說:“林藍,你先回去,我要送這位小姐回去。”

林藍撿起本子,走進他們,忐忑的問道:“請問,這位小姐是……”

方亦雲一笑說:“我也不認識,只是這位小姐脖子扭到了,她這樣肯定是不能開車回去了。”

林藍忐忑的想,該不會要送扭到脖子的小姐回去吧,她可不想去啊。剛想出口說些什麽來推脫,方亦雲就說:“你們坐車回去,我叫車送她。”

林藍愕然,你什麽時候這麽熱情啊,如果要送這位小姐回去,也用不到你來送吧,我去送也行啊。可是她看到臉色不咋的葉薰,還是先回警局吧。

林藍只能走三步回兩次頭坐進車子裏,方亦雲打了個電話叫車,大概過了五分鐘車子來了,葉薰差點沒跌破眼鏡。

方亦雲看到開來的車臉霎時拉下來,走到他身邊身穿燕尾服,白襯衣,黑領結看起來像管家的人對他鞠躬。

方亦雲低聲訓斥時不忘左看右看,還好警局的人都回去了,不然……

“不是叫你開Youkie的車來嗎?”紳士恭敬的說,“由紀小姐今天請假,車庫裏只有這輛車。”方亦雲抓狂的撓着頭發。

葉薰才喃喃說着:“我靠,第一次見到邁巴赫的真身!”

“……”

*

總之葉薰經過S大的時候,讓管家把那輛邁巴赫停在校外不顯眼的地方,拜托管家把奶油蛋糕給‘S大第五物理研究所’裏的宋清遠副教授。

實驗室的幾個人都吃驚地看着一身燕尾服的的中年男子,他很恭敬的用手托着一盒奶油蛋糕。

一直很少在平時發言,研究室的另一個女生叫安雅冷冷地說:“葉薰是傍到大款了嗎?”

空氣中有點緊張,其他幾位研究生很驚奇,他們幾個學生中研究做得最好的就屬這個只有20歲其貌不揚的女生,話更是說的少之又少。突然間安雅說了這麽一句讓大家爆炸的話,然後其他的人很是驚訝,其中董惠熱淚盈眶的握着她的手說:“你知道一個人的寂寞嗎,其實你也是很八卦的人對吧。”

安雅一臉嫌棄,甩開董惠的手說:“誰做那些三八無聊事情。”

宋清遠一直在黑板上寫着實驗結果,程諾忙接過盒子說:“那就謝謝葉薰了,老師會等會就吃了,因為馬上晚飯時間了嘛。”

穿燕尾服的管家用最美好的笑容對着所有人,他右手護胸鞠了個四十五度的躬告辭。

程諾把司機送到門外,忙回來和幾個學生嘀咕,也就只有一個主題:葉薰傍上大款了,不然不會聘得起英國專業管家協會的人才。

洛東城問:“你怎麽知道他是英國專業管家協會的人?”

程諾咂咂嘴說:“這說明你的觀察力還不夠,看見他左胸上別着一枚胸針,不要以為是胸針,那是管家協會的專用徽章,有了一定等級的人才會有資格佩戴。”程諾被衆星拱月,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宋清遠潇灑的寫出最後一個字,脫了白大褂,換上衣架上的西裝,說了一句:“我出回去了。”

程諾提醒他:“唉,老師蛋糕。”

宋清遠回過頭笑着說:“哦,可能我沒告訴葉薰,我不喜歡奶油蛋糕。”他轉身帶一陣風,留下表情怪異的幾個人。

*

“也就是說,你經過那條路上只看見幾輛工地上的大卡車。”方亦雲看着筆記,“那你能記得總過有幾輛,具體的顏色和車牌號?”

葉薰歪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你當我過目不忘啊,怎麽可能記得住。”

方亦雲脾氣很好,他聽出葉薰的不耐煩,他理解,他這個問題大概問了葉薰不下十遍,一般人都會暴躁的。他合起本子,站起身說:“那麽,我就告辭了,這是我的號碼,如果記得請及時打電話告訴我我。”說完從手中的本子撕下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張。

葉薰‘虛弱’的說:“好好好!明白。”

方亦雲說:“那,再見。”

葉薰聽見皮質的靴子摩擦的地上的聲音,門一開就聽見葉家二老在吵吵,吵吵聲在看到方亦雲後戛然而止,葉媽媽警惕地問道:“你是哪位?”

“啊,二位一定是葉小姐的父母吧。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叫方亦雲,葉小姐好像受傷了,我送她回來。”方亦雲彬彬有禮,葉媽媽上看看下看看,露出慈祥的笑容熱情地把方亦雲拉進屋。

葉媽媽很急切的問着:“你和我們家葉薰是什麽關系?”

“媽,你幹什麽呢!”葉薰立刻來火了,以前高中天天看着她不準談了戀愛,大學時天天就催着找對象,葉薰沒當回事。結果沒多久葉媽媽就心急火燎的來她學校,把宿舍的其他女孩遣出去,說了一句讓葉薰吐血身亡的話:“葉薰,你老實說這麽久不找對象,是不是你喜歡女的?”

“我應該是不認識的,他是警察,然後我只是作于一個市民回答他一些問題,就這樣。”葉薰揣起桌上記電話的紙張,“方警官,你回吧,如果我記起什麽,再通知你。”

方亦雲笑着點了點頭說:“那就拜托葉小姐了。”關了門後,葉薰開始苦着臉說:“媽,我脖子扭了。”

葉媽媽不關心她脖子,只是瞅着葉薰說:“那小夥子挺有修養的,長得也精神,你不是有他電話嗎,可別錯過啊!”

葉薰欲哭無淚:“媽,你女兒我才幾歲啊,你就這麽想趕我走?老爸,你看你媳婦。”

葉教授只是笑笑,葉媽媽唠叨着:“23歲了還小嘛,你外婆這個年紀時,你媽我都一歲了。”

每次都說這些,她真想說,能不能別拿以前的标準來衡量這個時代的年輕人。葉薰離開沙發上樓:“我的事你不用急,順其自然那是最好,是我的永遠是我的,不是我的得到了早晚會離去。”

八月十五只過了五天,夜晚天空被濃重的城市煙霧遮擋。葉薰滿頭大汗地從一個噩夢中醒來,窗外昏黃的連路燈透過米白色的窗簾照進來,她看到桌上的鬧鐘,午夜三點。她拉開床頭的燈,踏着拖鞋進浴室洗了把臉才回來。

躺在床上,伸手摸出塞在枕頭下的手機,開機,很快進來一條短信,來源是宋清遠。葉薰想大概是她睡了後才發過來的吧,她一直都是睡覺就關機。

時間是00:35發來的,內容是:我不喜歡奶油蛋糕,可以的話下次我希望是我喜歡的芒果慕斯。

本想回擊一下,可是看到手機上的時間,按了返回鍵,打開網頁浏覽起來。浏覽了很久,那些新聞也千篇一律的,翻個身感覺褲兜裏有東西,拿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葉薰掀眉嘆口氣,把號碼輸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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