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手

第七章 交手

“宋清遠啊,我有個很嚴肅很嚴肅的問題,你交過女朋友沒?”夏書陽肩上搭着件毛衣,右手杵着高爾夫球杆,修長的腿交叉的站着。

宋清遠對着高爾夫球來回幾次預熱動作,最後使出力氣将球打得老遠,他眼睛一直追随着球的軌跡,最後左手握拳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夏書陽搭個手在眉骨處,做了個眺望遠方的動作:“你這是老手啊,剛開始就一杆進洞。”

“也不算是老手,以前只打過兩次,打球時我就在算球的運動軌跡,這當然最重要的是手裏的力要拿捏得當,不然力太大就會落在前面的水坑裏,反之力太小就會随着這個斜坡滾下來,不然只能得零分。”

夏書陽哭笑不得:“清遠,你真是個極品。”說完搖搖頭坐上高爾夫球車,“我覺得你要孤獨一輩子,沒有女人會喜歡你這樣張口閉口都是物理之類的東西。”

宋清遠也坐上車擰開水瓶大口灌着,車子已經開動,他擰緊瓶蓋說:“我的人生樂趣只有研究,如果讓我為了某些對我不重要的東西而放棄研究,我覺得還是孤獨終老的好。”

夏書陽覺得和宋清遠有代溝,他估計宋清遠也沒交過女朋友,說不定還是個處男。老處男啊!多麽恐怖,現在還有三十多歲的處男麽?真的得去相關研究所研究一下,他的腦結構到底和一般人有什麽不同?

他們又換了一處沙地打球,夏書陽不急不慢,最後十個球只進了一個,而宋清遠則是杆杆進洞,他欲哭無淚。

“你在這自己玩,我去趟洗手間。”夏書陽真覺得十多年沒見宋清遠除了面容變得成熟了,其他的毛病真是越來越嚴重。當時他也是學物理的,那時兩人還能說點共同話題,現在他早已從商多年,那些銘記在腦子裏的東西越來越模糊,他有一種聽到宋清遠講話想遁走的感覺。

夏書陽洗完手出來,正在用烘幹機烘手,就聽見有人哭的聲音。他心裏‘咯噔’一下,莫不是見鬼了吧?他到處尋找聲音的來源,最後落在女生廁所的門口,他咽了一下吐沫,輕聲問:“裏面有人嗎?”

哭聲停止了,夏書陽脊背一僵,轉頭就打算走,哭聲又響起來。夏書陽要瘋了,一腳踹開女生廁所的門大聲吼道:“搞什麽!哪裏哭不好跑到這裏裝鬼吓人!”

不一會兒一個一頭亂發,臉慘白慘白,眼睛黑黑,臉頰凹陷的人出現在他面前。他‘啊’的大叫一聲,腳底一滑摔倒在地。

葉薰得瑟的揮舞着手中的高爾夫球杆,把一旁的工作人員吓得躲得老遠。她打出一顆球,回頭看躲得老遠的人:“咦?剛才的那位小姐先生呢?”

工作人員避之不及伸手指着那邊的大樓,葉薰撇撇嘴把球杆架在肩上,捏了一下帽檐兒:“說來打高爾夫的,怎都沒影兒了?真沒勁兒,收工。”

葉薰坐着車子回到大樓,下車後扛着一大包東西進旋轉玻璃門,就在她腳踏進的同時另一雙腳也占領一席之地,接着兩人就擠在不大的空間。葉薰有點後悔,這旋轉門本來是讓給不帶東西的人進的,旁邊的感應門才是她該走的地方才對。

“葉薰?”

她猛地擡頭,此時他們已經進入大廳,和她擠一個門的人一身白色的休閑服:“宋老師?你怎麽在這?”

宋清遠同樣扛着東西在前面走着:“我同學請我來玩的。”剛說完就看見躺在大廳沙發上的夏書陽,宋清遠丢下東西問:“你這是……?”

葉薰在宋清遠後面,看到在沙發另一端的陳安安,葉薰走過去忍不住驚叫起來:“安安,你怎麽了?”

陳安安黑着兩只眼睛,臉上髒兮兮的,葉薰問她她也不說。

“哎喲!這女的要命啊,大白天的吓死我了!”夏書陽在哪嚎叫着,他覺得自個兒的尾骨是不是斷了?那一跤摔得,那個慘。

葉薰‘轟’的沖過去,捏着夏書陽的領子惡狠狠的說:“你把我家安安怎麽了?”

宋清遠和夏書陽一愣,夏書陽哀聲說:“我沒把她怎麽了,是她把我怎麽了。”

葉薰大聲說:“胡說,她怎麽那個樣子,說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夏書陽□□:“哎喲!你是誰呀,我這虧不虧啊,我都說了我沒欺負她,沒欺負她。”

“你……”

“小薰,不是他。”陳安安略帶哭腔的打斷葉薰,“我不認識他,可能我這個樣子吓到他了吧。”

葉薰撂下夏書陽,過去詢問她:“你怎麽了?我一轉臉你倆就不見了,怎麽了這是?”

陳安安擤了把鼻涕,葉薰拿出口袋的濕紙巾給陳安安擦臉上花了的妝,陳安安眼淚一直沒斷過,她哽咽了一下說:“葉薰,喜歡一個人有錯嗎,為什麽只要我說出來他就會對我遠避三尺,還說,還說……以前還好好的啊,這到底怎麽回事呢?”

陳安安似乎覺得那句話很傷心,葉薰安慰:“怎麽可能,你這麽漂亮,誰要是拒絕你的愛意就是瞎了眼。”

“他親口說的,可是……”她忍不住眼淚更兇,“可是,就算是不喜歡也不用這麽說啊!”

“他怎麽說,是不是和我們一塊來的那個?”葉薰隐約的怒氣。

陳安安沒回答,只是臉埋在手裏,葉薰咬牙切齒:“可惡,這個禽獸!”說完就站起來,陳安安忙拉住她說:“算了,是我犯賤,明知道他不喜歡我,還一個勁兒的往人家跟前貼,再說你們是同事,以後是要相處的。”

葉薰火大得很:“簡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安安我今天為了你就算被開除我也要為你讨回公道!”

陳安安沒拽住,讓葉薰給掙脫了,她無視陳安安的呼喊,一股氣沖到先前定下的房間。

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葉薰到門口就衰竭了。她不知道要怎麽替安安出氣,難道上去給秦邵陽兩個巴掌,那她會不會被秦邵陽暴打一頓?但是想到安安那麽傷心,她真的很生氣,安安是她從小最好的朋友。雖然她們經常見面就互相損對方,揭對方的短,可是那不就是和普通朋友不能比的友情嗎?

她鼓了鼓氣伸出手敲門,剛舉手就被一股力給拽住,由于用力過猛,她猛地向後倒。

‘咚’一聲,她倒在鋪着毛毯的過道,眼前一片黑。等緩過來時看到背靠着牆,手揣在褲兜裏的宋清遠,葉薰大概就想到了剛才是誰把她拉倒的,重要的事這讓她摔倒在地的始作俑者,竟然還悠閑的站在一邊不扶她。

她的火‘噌’的冒起啦,猛站起來一腳向宋清遠的小腿踢去,他左腿輕輕一擡,葉薰一腳踢了個空,一個不平衡就要栽倒在地。宋清遠伸手去抓她手,葉薰右手用力一扯,抓住她手的宋清遠面色一慌。

葉薰打算借宋清遠的力站好,可是下一秒她脖子一緊,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環住,腳步一個不穩朝後倒。就在葉薰腦子還在想底下有個墊背的,哪成想宋清遠有扭轉乾坤的功力,生生在倒下時葉薰砸在了地下。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啊,幾秒鐘的時間!

葉薰後腦勺着地時,宋清遠也剛好借着她這塊肉墊免去疼痛,葉薰還沒來得及多想,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葉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柳梢頭,可惜卻沒有人約黃昏後。

睡在身邊是一臉素顏的陳安安,很安靜,很美好,葉薰舒了口氣,真心希望安安醒來能把不開心的事情忘掉。

伸手拿床邊桌上的手機,開機,又是午夜三點。

踏着拖鞋走在厚厚的地毯上,腳步有點虛浮,覺得頭一陣暈眩,她才想起她前不久還和宋清遠打了一架。她想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生起氣來怎麽連宋清遠都敢打,雖然結果是被宋清遠給摔在地下結束。

要說人真不能沖動,她有點後悔,坐在沙發上嘴裏咬着手指,看着手機發呆。

她想起和宋清遠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是在網球常見面後的第二年的陽春四月,葉薰被寝室的姐妹拉去郊外踏青外加露營。

一行人大概有十多個,都是網上認識組建的團隊。其中一個長得挺普通男生,見到葉薰非說對她一見鐘情,葉薰那個猝不及防啊,她也不是反感,就是覺得第一次見面就說什麽一見鐘情她覺得太扯淡,說不定那哥們和他的某些狐朋狗友打賭,葉薰置之不理。

一見鐘情什麽的,她覺得就是一張毫無說服力的白紙。再說了,喜歡能那麽随便說出來嗎,她想喜歡定是深思熟慮,百般确認後才能在心裏形成以一副彩圖,然後照着彩圖裁剪出美麗的夢那才是現實。

白天給農家翻地種菜,生活體驗了一番。夜晚到來時,在一處大壩置了幾個帳篷。滿天繁星的,其中幾個女生非得叫男生們講鬼故事。葉薰尤為覺得鬼故事是個好東西,不管你講的吓不吓人,就會有女孩子在那裏叫着‘哎呀,好恐怖啊,不要講了!’身體上還帶着朝白天就看對眼的男生懷裏鑽的動作。葉薰不喜加入,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跑去散步。

那天皓月當空,銀裝素裹,葉薰信步走在時不時傳來狗吠的村莊。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居民住所,走到一處時葉薰聽見很大的機器操作的聲音,很是刺耳。葉薰打算快點回去,幾秒後機器的聲音停止了。

她平視過去,聲音的來源沒有建築,也沒有機器,她裹緊衣服走過去看,原來是個大坑壩。讓她好奇的就是,那看起來有将近上萬平方米的坑壩裏設置了好幾架高級機器。

葉薰本算擡腳就走,接着有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葉薰一驚,腳底一滑就掉那坑壩裏。

惹來穿着白大褂的研究者們側目,其中一個從耳朵上取下類似耳麥的耳塞,問身邊的人:“誰?”

旁邊的人搖頭說:“不認識,估計是周圍的村民。”

葉薰還是有點印象的,那問話的人就是同學們說的‘S大的帥哥講師宋清遠’,她還記得宋清遠用網球砸了她的腦袋。她爬起來,帶着抱歉的笑容說:“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路過,沒有要打擾你們。”

還猶豫什麽,逃啊!葉薰撒丫子就打算跑,可是其中一個聲音說:“因為她打亂了我們的實驗,既然大家都受不了,就讓她來幫我們吧,我想他是不會拒絕的吧!”直到後來葉薰才知道提議的是程諾,所以葉薰一直被怎麽喜歡他,當然程諾最愛損的就是她。

葉薰不知道他所說的‘幫’是做什麽?結果就是讓她的耳朵接受聲音的摧殘,每次放出類似老式蒸汽機的鳴叫,葉薰耳朵幾乎失聰,完了還問她現在和剛才的聲音有什麽區別。

葉薰白眼一翻說:“都一樣要命。”那些拿着本子看着葉薰準備記載的人,面色一黯,戴上耳塞接着說出一句要讓葉薰想死的話:“可能操作出現問題,再來一遍,今天要是做不好這個多普勒聲波效應就睡不了覺。”

葉薰吐血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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