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林某人是來買醉的(修)

我林某人是來買醉的(修)

林塘自從從家裏出來就沒回去。

入夜,他滿懷心事又漫無目的的在路上游蕩,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柏溪路來,前面的房子三樓上閃着“綴林清吧”字樣,看起來像是一個酒吧。

看着白色的燈牌良久,林塘搓了搓腦袋,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擡腿上了樓。

酒吧很安靜,只放着舒緩的小調。屋內設計簡單大氣,木質高腳凳列在吧臺前,有三三兩兩的情侶坐在那兒聊天,林塘有些不知所措。

要知道,林塘雖然在C市有很多狐朋狗友,平時混的也很開,但這酒吧他是真沒去過。老林是明令禁止十八歲以前不能進酒吧、迪廳和夜店的。雖然他有時候很叛逆,要和老林反着幹,但在某些事情上,他還是和老林保持着某些默契。

“需要點什麽?”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林塘聞聲望去,一個襯衫休閑褲的男人拿着酒杯站在吧臺後邊問道。他看起來很懶散,光是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就已經軟趴趴的靠在吧臺上了。

他随意掃了林塘幾眼,又收回目光擦杯子。

嗯,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年,背心短褲涼拖鞋……

林塘走近,坐上高腳凳子,感覺一下不一樣了,像是整個人被擡高一樣,從另一個角度和衆人保持平行。

他看了看四周,而後收回目光,屈指在臺面上敲了兩下,身體微微向前湊,壓低聲音說:“來最烈的酒。”

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新手。

沈雍陶看他不自在的望了望四周,而後壓低聲音問自己要最烈的酒,他挑了挑眉。

而後他學林塘的樣子,傾身靠近小聲回答:“不好意思,我們這是清吧,不提供烈酒。”

林塘聽後皺眉,顯然沒想到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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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雍陶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直起身,繼續擦着杯子:“當然,如果你需要,我們可以給你調。”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塘:“不過,我們不向未成年提供酒水。”

林塘一聽,拍了一下吧臺,不遠處的情侶望了過來,他抱以歉意的目光。而後惡狠狠地說:“開門做生意,一句話,調不調!”

又補充道:“還有,我不是未成年!”

沈雍陶不置可否的笑笑:“行。”

沈雍陶拿出一個杯子,往裏邊加了幾個冰塊,然後往一個上大下小的鐵杯子裏就加各種各樣的液體,有有顏色的也有透明的,最後搖晃了幾下,倒進裝有冰塊的玻璃杯裏。

他擦擦手,将杯子往前一推。

林塘看着顏色古怪的杯子裏的液體,狐疑的聞了一下,眼神滿是詢問:“你确定?這就是你所謂的調酒?”

怎麽感覺怪怪的?好像和電視裏看的不一樣啊。

沈雍陶聳聳肩無所謂道:“随你,不相信的話可以不喝。”而後拿起杯子擦起來。

林塘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心裏的緊張拘束感莫名就消失了一大半。

對啊!老子是來借酒消愁的!怕個錘子!

然後他拿起酒杯一口氣喝到底,然後啪的将酒杯放在吧臺上,裏邊的冰塊互相碰撞啪嗒作響。

“再來!”

沈雍陶沒想到這少年這麽猛,感情深一口悶?

他笑笑又給他續了一杯。

——

姜家小院裏。

蛙鳴一陣接着一陣,姜芷蘭猜想它們應該是在菜園子某個角落躲着,所以才叫的這麽肆無忌憚。

姜奶奶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手拿着扇子輕輕扇動。

姜芷蘭和徐岸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一旁,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着蚊子。

“所以奶奶,我們是在這喂蚊子嗎?”姜芷蘭在又打死一只蚊子後問道。

姜奶奶神秘莫測的笑笑:“稍安勿躁。”

等了一會兒,她用扇子指指天上:“來了。”

姜芷蘭擡頭,薄薄的暗灰色雲不知是被風吹散還是怎麽,快速移動退散,露出了底下羞羞答答的星河。

像是一條銀河帶,鋪滿了忽閃忽閃的星星,鱗次栉比,有淺有深,彎彎的像是柔軟的絲綢。

太美了。

姜芷蘭好像知道什麽叫星辰大海了。

“哇。”

她驚喜碰碰旁邊的徐岸。

他擡頭,眼裏認真看着這片星辰大海。

姜芷蘭側臉,看他仰着頭,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而此時,往日漆黑的沉靜的眼眸中,滿滿都是天上的星辰。

輪廓分明的側臉借着屋檐下的路燈柔和了下來。

姜芷蘭收回目光,今天的星星可真好看啊。

徐岸感受到目光,微微偏頭,看見的是姜芷蘭認真模樣,眼裏蘊滿了驚喜,風吹過,微卷的小碎發落在耳邊,襯的耳廓瑩白小巧。

他收回目光。

而姜奶奶則在聽到姜芷蘭驚呼後閉上了眼睛躺在藤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扇子,嘴角泛着滿意的微笑。

三人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蚊子的猛烈攻擊,于是收拾着進屋了。

進屋後姜芷蘭才掏出手機,一看,已經十點了。

她放下小凳子,朝姜奶奶詢問道:“很晚了奶奶,都十點了,要睡覺了嗎?”

姜奶奶一聽十點了,揮揮手:“睡了睡了,老了熬不住了。你們也早點睡。”

然後轉身去房間,嘴裏小聲嘟囔:“怎麽都十點了……”

姜芷蘭等奶奶進去,轉身向徐岸揚揚手機:“嗯……你,要睡了嗎?”

徐岸點點頭。

姜芷蘭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綻放一個微笑:“晚安。”

徐岸點點頭:“晚安。”

進了房間的姜芷蘭揉了揉耳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她翻個身對着窗子那邊發呆,那裏只有碎花窗簾。

她愣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今天的星星可真美。

而隔壁床房間的徐岸,此刻也沒有入睡,他躺在床上,腦子裏是那一彎彎的星河。

想到姜芷蘭翹起的頭發時,他翻了個身,閉上眼陷入夢鄉。

——

那邊的徐岸已經整理好睡覺了。

這邊的林塘顯然還很精神。

“老林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我還是你親兒子嗎?嗚嗚嗚……”

“你還給我轉學!我都要高三了,這麽關鍵的時刻你給我丢這來,你不愛我了!嗚嗚嗚……”

“我的鍵盤啊……限量聯名款呢,嗚嗚嗚……”

十點鐘的綴林清吧,已經沒多少人了,因為酒吧每天十二點就關門,雖然是很奇怪的規定,但大家好像都很有默契的選擇遵守,或許這正是它獨特的具有魅力的一點。

木質高腳凳下,林塘正抱着凳子腿不撒手,嘤嘤嗚嗚的哭個不停。

周圍留下的幾個客人都朝這邊看來,沈雍陶從吧臺後走出來,略帶歉意的示意沒事。

他彎下腰伸手拉林塘:“好了好了,起來了。”

林塘掙開他的手繼續嘤嘤嗚嗚。

你能想象一個背心短褲涼拖鞋的寸頭少年那兒哭的不能自理嗎?

撒酒瘋一般抱着凳子不撒手。

沈雍陶滿頭黑線,他這酒吧是清吧!這他媽是清吧!還能給人喝醉了!

無奈,他只能向其他客人道歉并且說提前歇業了,為表示抱歉,免了他們今天的消費。

衆人走後,他才叉起腰思考該怎麽解決這個“禍害”。

他彎下腰,拍了拍林塘的臉:“嘿,醒醒。”

對方沒有反應。

他又拍了拍。

林塘踢了他一腳。

沈雍陶眼皮跳了跳,他伸手抹了一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特麽誰家小屁孩兒?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泡酒吧?還發酒瘋!

他眯了眯眼睛。

哎不行,看着小屁孩兒就眼睛疼。

索性轉身,去門口把暫停營業的牌子挂出來,盯着門上的字良久——綴林清吧。

沒錯,他這是清吧。

他又捂捂眼,無奈的嘆口氣。

等他進屋去後,林塘已經安靜下來,像是睡着了。

沈雍陶踢了踢他,沒反應。

得嘞,就等他在這自身自滅吧。

他轉身準備上閣樓,走到樓梯口又看了看林塘,想了想還是拿了塊毯子來給他蓋上,嚴嚴實實充滿關愛的蓋好,像是慈祥的老父親。

做完這些,沈雍陶緊皺的眉頭才松了許多,眼神恢複到起初的散漫。随意掃了一下林塘,滿意地點點頭,而後上樓奔向了他柔軟的大床。

……

淩晨三點,林塘被熱醒,他睜開眼看見自己身上的毛毯一臉懵逼。這什麽天氣?八月蓋毛毯?什麽操作?

他皺眉将毯子扒拉下來,想開口才發現嘴裏很幹、很渴,像是要燒起來一般。

他準備起身找水喝,才站起來腦子就一陣眩暈,腳下也虛浮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初次酒吧經歷,他醉了!

沒辦法,只好扒着臺子順着走,四周黑漆漆的,摸索了半天乒乒乓乓的不知道撞倒多少東西才摸到水壺旁邊,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喝下,心裏的燥熱和嘴裏的幹澀才得到緩解。又喝了一杯水,他才又摸索着回到剛才的地方躺下,又把毯子扒拉來蓋着。

樓上的沈雍陶自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就迷迷糊糊的醒了,他閉着眼睛皺着眉,把被子拉過頭頂,過了好一會兒聽不見噪音了,才将被子拉下來,松開眉頭繼續睡覺。

夜晚很安靜,星星平鋪在天蓋上,像是黑布上的水晶,高高低低。

人們都陷入了夢中,去另一方尋找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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