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要錢你給我掃地就行(修)

我不要錢你給我掃地就行(修)

太陽初升,綴林清吧裏照進了一條條明亮的線,輾轉填滿整個屋子,吧臺上倒扣着的酒杯透亮晶瑩,将光線分解留下一團明黃色的光圈。

林塘揉着腦袋坐起來,雖然腦袋不疼,但到底是暈乎乎的,他眯了眯眼,愣了一會兒才想明白這是哪兒。

“醒了?”沈雍陶正端着一杯白開水靠在吧臺邊漫不經心的看着林塘。

“啊……嗯。”他把身上歪歪扭扭的毯子拿下來,揉了半天又折好遞給沈雍陶“謝謝……”

沈雍陶挑挑眉,接過:“不用謝。”

林塘手足無措的站了一會兒,氣氛實在太尴尬了。他看了看窗外,用手指了指示意哈哈一笑:“啊,都好晚了,那啥,我就先走了。” 說完撿起落在一邊的涼拖鞋套上,快速走向門口。

“诶,等等。”沈雍陶放下杯子。

“你還記得你昨天做了些什麽事嗎?”

昨天?做了什麽事?

林塘想了想,昨天他喝了幾杯,然後……

“你抱着凳子腿哭了。”沈雍陶好心的提醒他。

“說什麽老林不愛你,什麽聯名限量鍵盤……”

林塘:……

“然後你……”他還沒說完就被林塘打斷。

“夠了,我知道了。”少年眉頭緊皺,眼裏閃過一抹羞惱,顯然沒想到他會直白的給他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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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雍陶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我是想跟你說……” “你昨天的酒錢沒付。”

林塘:……

還沒等林塘說什麽,他又繼續說:“昨天你發酒瘋,影響到我的客人,為了賠罪我免了他們的單。”

“所以呢?”林塘蹙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管怎麽說,昨天的損失都是因為你的酒後失德行為造成的。” 沈雍陶頓了頓:“所以,由你全權賠償。”

聽完,林塘冷笑一聲,眼裏滿是嘲諷。原來是在這等着呢。

他滿不在乎的将手機掏出來,扔在吧臺上,冷聲道:“說吧,賠多少?” 濃黑的眉毛皺起,眼裏寫滿了不耐煩。

沈雍陶嘴角微微勾起,到底是年輕人,暴躁得很吶。

他無視林塘不耐煩的眼神和語氣,指指整間酒吧:“看見這間酒吧了嗎?”

林塘不知他要幹啥,狐疑的點點頭:“嗯。”

“把它打掃幹淨。”

什麽?林塘當即不同意:“多少錢我給你轉。”

這人是傻子吧,有錢不賺讓別人給他打掃衛生?找保姆呢吧。

沈雍陶搖搖頭:“我就要你把他打掃幹淨就行。”

“打掃完你就可以走了。”

他又指了指天花板的監控:“好好幹,我先去吃早飯了。” 而後雙手插兜悠閑的走出去了。

林塘被憋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最後無奈的嘆口氣,認命拿起抹布擦起來。

——

顧渠今天來舞蹈室來得早,昨天她向老師要了鑰匙,今天想早點來練一練前一陣學的那支舞,雖然她已經跳的很流暢了,可總覺得差了點什麽東西。

老師也看得出她的努力,給她鑰匙時還特地囑咐她不要有太大壓力,安全第一。

她進到舞蹈室,把披着的頭發用手指梳了梳,紮成一個簡易的丸子頭。

頭發被束起來,露出下面纖細修長的脖頸,白皙的皮膚下隐隐有淡青色的血管,裏面正汩汩的流着血液,充滿生命力與力量。

她熱了一下身,下腰拉腿,活動開後拿出手機,放出那首旋律輕快的音樂,而後跟着音樂旋律跳起來。

她跳的是《帕基塔》女變奏,墊腳,旋轉,跳躍。

總有一個地方銜接不暢,她跳完一遍,又看了一遍舞者的動作,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銜接不好。

她皺皺眉,擦了擦脖子的汗又來一遍。

林塘在樓上打掃衛生,掃着掃着就聽見樓下隐隐傳來音樂的聲音,那聲音持續了一遍又一遍。他掃完最後一塊地板後,将垃圾口袋收緊打結。拍了拍手,竟然有一點自豪是怎麽回事。

他拿了手機,看着吧臺上那杯沒喝完的白開水,嗤笑一聲,真是個怪人。

他解開手機鎖屏,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有兩個是林爸爸打來的,他撇撇嘴,點擊删除。

向下滑了下,是奶奶打的,他屈指摁下,回了過去。 一整忙音後,那邊接起,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怒罵:“你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還夜不歸宿?嗯?”

他邊下樓邊把手機拿遠一點,等奶奶說完才又拿到耳邊,柔聲說:“對不起奶奶,昨天忘記跟你說了,我在一朋友家。”

“朋友?你哪兒來的朋友?你才來這多久,啊?”

林塘捂捂額頭,輕咳一聲:“真的,奶奶,我不騙你,是小時候的一個朋友。”

林塘八歲以前都是在這生活的,八歲那年林爸生意做大做強,夫妻倆去了C市,林媽覺得孩子還是要跟在身邊才行,不能在孩子的童年時代缺了父愛與母愛。

周圍也有出去做生意沒帶上孩子的,雖然定期給孩子彙錢,物質上也滿足孩子,但缺愛的孩子總歸是少了點什麽的,比如自信。

好多孩子在見到生人時都害怕的躲在大人後邊,別人善意問候也默不作聲。

本來那個時候,林爸就要把楊奶奶接去C市的,但楊奶奶拒絕了,她說:“趁我現在還動得了,不至于成你們的累贅,你們趕緊該幹啥幹啥去。再說了,我老姐妹還在這,也不至于孤單。你們就放心吧。”

夫妻兩人拗不過倔強的楊奶奶,只好作罷。

那個時候的林塘在這确實是有朋友的,只是離開這麽多年,沒了聯系,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麽樣。

他惆悵的嘆口氣:“他家搬家了,叫我來做客,這不,剛幫他打掃完衛生。放心吧,奶奶,我馬上回來。”

楊奶奶半信半疑,哼一聲,後也只好作罷,只叫他趕緊回家。

挂了電話,林塘摸了摸紮手的寸頭,嘆了口氣,雙手揣兜走下了樓。剛拐了個彎,就聽到清晰的音樂聲。

他停了一會兒,循着聲音過去。是一扇半開的門,他站了一會兒,悄悄伸出手推開門。

入眼的是一個身材纖細的少女。

陽光照進來,金色的光灑在她的身上,脖子瑩白修長,泛着水光。額邊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臉邊。纖細的手臂微微擡起,腳尖踮起,小腿繃直,向前走,一步兩步。一個跳躍旋轉又回到原地,跟随音樂旋律翩翩起舞。

少女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看,她下意識地回頭。

發現是一個背心短褲涼拖鞋的寸頭男孩,濃眉大眼,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她。看起來不像是舞蹈室的人,她從來沒見過這個男孩,應該也不是樓上清吧的人,因為老板獨來獨往。

她覺得有些奇怪,剛想停下來問問,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猛地跌在地上。

她伏在地上,發現腳踝刺痛,每動一下都鑽心的疼。短短幾秒,眼睛已經泛紅,蓄了些金豆豆。

事情發生的太快,林塘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見顧渠發紅的眼眶他才驚醒過來,推開門進去,走到顧渠身邊,雙手伸出,發現無處安放又收了回來:“你……你沒事吧?”

顧渠捏着腳踝,臉紅紅的,眼睛紅紅的,咬咬嘴唇:“有事。”

“我站不起來了。”

林塘摸了摸紮手的寸頭,然後掏出手機撥了120:“沒事,我送你去醫院,別擔心。”

顧渠看着這個濃眉大眼的不修邊幅的少年點點頭。

雙方安靜了一會兒,有些尴尬。

林塘收起手機,背對着顧渠蹲下:“不介意的話我先背你下樓吧。”

顧渠看見蹲在面前的少年,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線條流利,結實有力。她皺眉糾結了一會兒,才輕輕嗯了一聲:“麻煩你了。”

而後纖細的手臂攀上林塘的脖子,意料之中的,少年的背有一些青澀卻寬厚有力。

——

姜芷蘭和徐岸吃過早飯就往小西區走去。

路上鳥兒叽叽喳喳鳴叫,打破清晨的寧靜,樹蔭下,兩人并排走着,一高一矮。

姜芷蘭偏頭看了一眼徐岸,微微一笑:“你看起來很緊張。”

徐岸看她一眼,低頭看腳下,輕輕踢走一塊石頭:“嗯。”

姜芷蘭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或者說,其實不需要安慰,即使這最後一家也不是,她也相信徐岸早就有了打算。

所以,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兩人無話,進入了小西區。

姜芷蘭背着手倒着走,邊看兩邊房屋邊說:“這邊變化也不是太大啊。和我們那邊一樣。”

徐岸奇怪:“你來過這邊嗎?”

她嘿嘿一笑:“小時候來過。” 然後她走到徐岸旁邊和他并排走:“以前和奶奶來過這裏,她的好姐妹在這裏,所以經常來這邊串門。”

“而且每次來楊奶奶都會做糖醋排骨。”

像是在回味般,她配合的咽了咽口水:“而且特別好吃。” “什麽時候有機會請她老人家在露一手。”

她看向徐岸:“你也嘗嘗。”

徐岸看她彎彎的眼睛,心裏像是被泉水沖過一般,原本的緊張感消散了不少,像是冬日初升的太陽,溫暖又明亮。

“诶,那家是在哪兒啊?門牌號是多少?”她四處看着問道,深怕錯過。

“76號。”徐岸回答。

說話間兩人已經站在了76號門口。

姜芷蘭看着門口那具有标志性的大樹,心下有些驚奇。

徐岸也看着那棵标志性的大樹,心下卻是有一些怪異。

他還記得昨天被那背心少年“誇”身材不錯。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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