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教會弟弟,撐死姐姐#
第36章 #教會弟弟,撐死姐姐#
“懷孕了呀, ”護士急着下班,又看了眼化驗單子,“數值那麽高, 肯定是懷了。恭喜啊。”
懷孕?
這兩個字就像一道雷一樣劈在顧明月腦門上,臉上表情瞬間就裂開了。
竟覺得有些荒誕。
“先回家吧。”聞酌從她手指拿回單子,握着她冰涼的指尖,把人往懷裏帶了下,避開正拖地的清潔人員。
目光凝在化驗單上, 看了許久。
#沒看懂#
反正, 就是有孩子了。
他們的孩子。
說不激動, 那是假的。
未來會有一個孩子像她又像自己,會跌跌撞撞地朝着走來,也會童聲童趣地喊他們“爸爸”與“媽媽”,如他們樓下的一家三口般溫馨, 也像學車小孩般那樣懵懂。
如他見過的世間萬般,也如他所擁有又失去過的尋常。
聞酌看着随意,其實很挑。
他不是非要一個孩子, 責任大于态度,可如果是他們的孩子, 那就得推翻重來,另當別論。
“走吧。”
都到中午這個點了,醫生護士都得休息吃個飯。拿化驗單複診也得下午了, 總不能幹坐着。
顧明月情緒穩定, 很快鎮定下來,極力忽視心裏那股怪怪的感受。
事情出乎意料, 她可能需要重新做份風險評估的預案。
只是,她擡頭看向聞酌時, 微抿唇角,靜默三秒,問的真誠且認真。
“你能不能...別笑了。”
這麽高興的嗎?
聞酌不是個很愛笑的人,假正經,有時候明明心情很好,卻還是會繃着嘴,只是眉毛會揚起。
#悶騷#
哪兒跟現在似的,眉毛飛揚,薄唇自成弧度,整張臉都緩緩舒展,輪廓線條都顯得和緩,似能從中窺出主人的幾分好心情。
糟心見的。
這還是那個大丫遇着了不敢打招呼,三丫見了貼牆跑的“活閻王”麽?
兩人早上飯吃的晚,回去雖是不餓,但聞酌不敢馬虎,還是買了點肉排和菜。
怕她午睡醒後餓。
“這個你還要不要了?”
聞酌在外雖然朋友不少,但性子還是有點悶的,一高興了除了揚眉,便喜歡鑽屋裏擺弄他那堆破爛,間或收拾一下家裏。
反正顧明月是絕對不會在他眼跟前單獨做家務的。
#別問,問就是不會#
一起幹可以,想回家裝大爺,把家務都丢給她做,門都沒有。
但聞酌自理能力滿分,也用不着她怎麽動手,三下五除二就能把家裏收拾完。
都不是什麽邋遢人,沒多少活。
只是,不能讓聞酌養成回家當大爺的習慣。
她不樂意供着。
聞酌被她哄着,不計較這些,單拎出幾包中藥,擱顧明月眼前晃了下。
“你什麽時候買的?哪兒不舒服?”
他确實沒怎麽見顧明月喝過中藥,伸手捏了下,都懷疑是不是拿來泡腳的東西。
“前段時間,”顧明月洗了個手,搭着眼皮看了眼,渾身透着股懶勁兒,“沒不舒服,避孕的。”
“…你喝過?”
聞酌也記起顧明月确實買過避孕藥,算了下還是這個孩子來的那次。
他手指抓着包裹着中藥的泛黃牛皮紙,吐出來的字都變輕了。
“喝了幾口。”
藥剛拿回來的時候,罐裝的避孕藥,她是不敢吃的。
老祖宗傳下來的中藥倒是拿鍋煎了一副,苦的要死,喝了兩口就咽不下去了。
原本還想着明天找那老板再問問是不是煎的火候不對,結果,第二天連人帶店都被端了。
顧明月徹底打消了念頭,誰敢想二三十年前的江市這麽猖.狂?
她聽了顧三丫的話,确實抱了僥幸心理,也忘了原主跟自己體質不同。所以,有今天這事,她負有責任,也不會全推責到別人身上,多加抱怨。
沒那麽掉價。
“那下午拿過去讓醫生看一下。”聞酌拎着藥出了廚房。
“其實看不看意義也不大,”顧明月透過廚房和客廳的小窗看向他,語氣平常,坦白如常,“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它。”
該來的還是來了。
聞酌沉默着地把那串藥放入袋子裏,挂在門後,靜立一瞬,平靜開口。
“該看醫生還是要看。”
那家挂着“百年老店”藥店的騙子,誰知道裏面能賣出個什麽。
顧明月無可無不可地點了下頭,心情還是有些荒謬。
這對她來說是件太過意外的事。
翻了兩頁書,簡單睡了個午覺,下午再去醫院複診的時候,女醫生一見他們就笑,還開了句玩笑。
“怎麽都沉了個臉,看來是沒懷呀。”
沒懷倒不揪心了。
顧明月坐在對面的小凳子上,把化驗單推過去,露出禮貌地笑。
醫生顯然是誤會了,還在安慰他們:“別急,你們還年輕,以後日子長着…哎,不對,你們這是懷了呀。護士沒跟你們說嗎?”
“說了。”
醫生的表情瞬間一言難盡起來:“那你們這是不準備要?”
看着昨天這位男人那麽在乎的樣子也不像啊。
現在的小年輕呦。
“有這個想法。”
顧明月是一個很利己的人,通俗點來說就是怕死。
不然當初也不會連西藥都不敢吃。
“醫生,現在這種是不是都要做手術?對身體傷害大不大?”
“嗯,也可以藥流,但要看孕周。你這個數值這麽高,得有一個多月了吧?有印象日期嗎?”
醫生看向她又看向聞酌。
顧明月含糊了下:“可能是7月中旬左右。”
“7月11號。”聞酌很認真地開口。
剛說完,又挨了顧明月一腳。。
“那是差不多,這都将近兩個月了。”醫生又問了下生理期,“生理期不規律的話,可以再個先做b超,精确一下孕周。不過,我看你這個時間做藥流也夠嗆。”
現在他們來科室看病的人,選擇流的比留的多,醫生低頭開單子,也不當回事。
“你們這是家裏已經有一個了?”
“沒。”
“沒有咋不要呀?你不要是個手術,要也是個手術,還白得一孩子。”
哪有說的那麽輕松,她還沒好好玩過幾年呢,自己都沒把自己給好好養了遍,又怎麽會有精力去養孩子?
醫生勸了句:“我們這現在天天都是做流産手術的,見過你這樣不少的小姑娘,年輕沒個定性,就不怕動個手術傷了身子?又不是打定主意一輩子不要孩子了,既然孩子來了,那就是緣分。”
一輩子不要孩子也沒什麽,她還那麽年輕,沒有以後,也想不到以後。
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身體。
顧明月罕見地沉默兩秒。
聞酌已經聽不下去了,把手裏拎着的中藥放在了桌面上,打斷了她們那些令人窒息的話題。
“大夫,我媳婦之前誤喝過幾口中藥。”
“中藥?治什麽的中藥?”醫生拆開看了眼。
“避孕的。”
“啊,見過不少吃各種藥想生男孩兒的,還第一次見避孕的。”醫生笑了下,“這我就不太了解了,但中藥一般沒什麽副作用,有沒有見紅或者墜腹感?”
顧明月搖頭。
“不也沒喝幾口嗎?應該是沒什麽事兒,但我也不能跟你們打包票。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我們後面小樓,那有個中醫館再去問問。”
醫生把檢查單子遞給他們:“別太早做決定,回家跟兩邊家裏人都商量商量。”
“好。”
忙活一下午還去了趟中醫館,醫生拆了包中藥看了眼。
“補氣血的,就是藥材有點返潮了,不新鮮。”
她就知道!
顧明月在心裏罵那個禿頭老板。
#百年坑店#
可現在也沒心思管新不新鮮:“那吃了對身體沒什麽影響吧?”
“沒有刺激的藥性,不沖突。但孕期我們非必要不主張吃這些,”老大夫顯然是誤會了,“平常該咋還咋,別太緊張,合理膳食,定期檢查就行。”
“麻煩您了。”
兩人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擦黑了,墜墜的,還有些陰沉。
聞酌給她拿了件衣服,問她想吃什麽。
“我出去吃,跟若蘭約好了。”顧明月甚至現在都還能挂着笑,“你晚上不回店裏嗎?”
她現在不想跟聞酌近距離相處,影響她的判斷。
“回。”聞酌低頭,幫她把拉鏈拉上,停頓幾秒才開口道,“去哪兒吃?”
“市西餐廳吧。”
請許若蘭吃飯不能小氣。
聞酌喜歡她穿自己外套,咬根煙過幹瘾,随意給她折了道袖子:“電話拿了嗎?”
“沒。”
死沉死沉的,還不夠拖累的。
“帶這個。”聞酌就知道她那個懶性子,随手就把自己電話遞了過去。
“你電話多影響我們吃飯,不帶。”顧明月拒絕地很直接,見他瞬間就皺起的眉頭,還有心思跟他調侃。
“聞先生,你之前可沒這麽磨蹭,果然孩子比媳婦還是重要的。”
瞎扯。
聞酌看向她,兩人目光對上,空氣凝滞。
聞酌目光沉靜,顧明月眼睛微動,卻很快移開。
也不知道是誰在心虛。
一路把她送到西餐廳門口,兩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路。
“進去吧,”聞酌重新換了支煙,咬着點燃,很輕地說了句,“別瞎想。”
家裏什麽時候不聽她的?
就這樣一個人,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想什麽呢?”許若蘭優雅地擦了下手,“看你今天心情不好?都沒怎麽動筷。”
“中午吃的晚,還撐着呢。”顧明月嘗了塊牛排,下肚就難受,根本咽不下去。
之前也沒覺得自己這麽挑。
“這家牛排做的确實一般。”
好在,請的是許若蘭,嘴比她還挑,完全沒當回事。
兩人聊了幾天就扯到近況,顧明月喝了口水押了口嗓子,握着話權,扯到正題。
“我最近準備做個生意。”
“是什麽呀?”許若蘭挺認可顧明月的能力。
“想幹個平價的服裝商場。”顧明月簡單提了兩句,“咱們市裏的衣服有些兩極分化,步行街和百貨商場的太貴,路邊攤那又太便宜,質量一般。大部分人買衣服都是去批發商場的零售一期來買。”
“要往裏面走好遠還得爬個樓,裏面的衣服種類多以女裝為主且男裝、女裝、和童裝都是分散着,尤其是童裝出了名的都在二期樓上。我算了下,要是一家人換季買個衣服都要跑好幾趟,耽誤時間不說,批發市場裏面環境也一般。”
顧明月簡單介紹了下現狀和潛在市場,引出自己的規劃目的。
“所以,我就想開一個平價商場,裏面劃分專門的賣男裝、女裝、童裝和鞋飾的地方。位置就在批發市場的對面,挨着東西兩個方向的往返公交站點。不止咱們市區的人來往方便,就是咱們區底下的縣和鄉的人也都能來,有直達公交,離客運站也不遠。最關鍵的是,他們對咱們市區不熟悉,願意認的也都是批發市場,基本來市區了都會這玩玩看看,潛力大着呢。”
來市區玩一趟要是在步行街或者百貨商場花個一兩百買件衣服肯定舍不得,但是在他們這花個小一百能買好幾件衣服,還是能考慮一下的。
回去說了也有面子,還是去市裏買的款式
“你這個想法好,咱們市區目前還真沒有人幹這個。”許若蘭點頭,眼裏閃着驚訝的光,“之前我還聽家裏面的阿姨說,步行街的衣服貴,過年買身衣服都得心疼半個月,更別說換季了。”
江市地方那麽大,除了沿街的零售服飾,真正出名的買衣服的街也就那幾條。尤其是步行街,價格并不便宜。
步行街太貴,那就只能去批發市場樓上或者是路邊小店、夜市等地方看看,高的太高,低的太低,需要個中間添補空白。
許若蘭越想越覺得好,斟酌地看了顧明月幾眼。
顧明月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原因,總覺得自己嗓子眼像是被黑椒醬糊了一口,端起蘇打水又往下順了兩口。
靜等許若蘭下句。
她已經抛出了自己的砝碼,就看這個能不能吸引着許若蘭在桌對面入座。
很顯然,成功了。
“明月,你生意是已經開始做了嗎?”
“已經看好房子,明天準備簽合同。”話題按她料想,步入正軌,顧明月拿出談合同的架勢,不再喝水,“越是市場空白的地方越帶有廣闊的利潤,而随着廣闊的利潤而來的就是彪炳的榮譽。尤其是像我這個年紀,再不瘋狂的拼一把就沒機會了。”
她舉起紅酒杯,遙遙地敬了一下。
“經濟以不可想象的速度正飛馳發展着,這是最好的時代,大片的空白的等着我們去開辟。只是,有些好的機會,向來轉瞬即逝。”
酒杯略沾唇,她倏忽一頓,故作自然放下,盈盈一笑。
許若蘭沉吟片刻:“你這生意有預算投資嗎?”
她不問是一個價,問了又是另一個價。
“二十萬起步,”顧明月是真的很膽大,“上不封頂。”
不幹就算了,要幹肯定是要先立住腳,再往地标性商場上努力。
她從來不是個野心小的人。
她的眼界已經架在了那裏,夜市留不住她,日常溫飽也滿足不了她。
從無到有,只會向更高的山峰進發。
許若蘭試探一問:“那你接受分股嗎?”
“當然。”事成一半,顧明月又笑起來,言語近是親呢,“若蘭是看上我這個項目了?”
“聽着很不錯。”許若蘭沒兜圈子,也确實再考慮,“前天我還想着要在步行街給我女兒買幾間門面當成周歲禮物,但如果你接受我注資投錢的話,那顯然我是有了更好的選擇。”
“你這樣說,我可當真了。回頭等我把店鋪談下來,再帶着項目書去找你。”顧明月笑,“到時候你可不能反悔。”
“不會。”許若蘭笑的溫柔,“我很期待。”
飯桌談生意,點到為止。
顧明月有心,又記了下若蘭女兒的生日。
許若蘭給她看自己女兒的照片,聽她誇的真誠,也笑起來:“我記得你結婚了是吧?準備什麽時候要孩子?說不定我們以後還能一起去開家長會。”
顧明月神色微滞,很快又接上話,笑的風趣。
“一起去開家長會怎麽夠?結個親家才好呢。你女兒長得那麽可愛,看得我都眼饞想偷回家了。”
“這可不行。”
許如蘭笑的眼彎彎,被她逗得笑地止不住。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兩人并肩出了西餐廳,約着下次再見面。
顧明月目送着許若蘭坐上汽車走遠,等視線裏的汽車一轉彎,她就沒忍住彎腰對着垃圾桶吐了。
耳後聽見關車門的“砰”地一聲,她還往旁邊去了去,怕影響人開車。
中午和晚上都沒怎麽吃飯,吐不出來什麽東西,就是反胃的厲害。
直到身後傳來一股熟悉的氣息,眼前被遞來一塊眼熟的手帕。
“你怎麽還在這?”
她接過來擦了下嘴角,還是覺得不甚舒服,眼眶都泛着紅,生理性淚水在眼周打轉。
聞酌指了下身後的新車,沒空答話,又跑旁邊給她要了兩杯水。
涼水漱口,熱水暖胃。
她捧着小杯子坐在副駕駛上,開窗吹夜風。
聞酌見她舒服了些,才開始打轉向,緩慢起步,車駛入車道,間或鳴笛,目光偶瞥旁邊的她。
一路無言。
家屬院路窄,車停到門旁。
兩人回到家,顧明月滿心疲憊,洗漱完就爬床上,滾了個熟悉位置,舒服入睡。
聞酌給她關了燈,走去廚房開了個窗,低頭點煙的空,就沒了月亮的影。
也不知道是被什麽給擋住了。
他心裏燥火,往外推了下窗框,發現卡掉了個鎖頭,啧了聲。
咬着煙下了樓,夜風灌進脖子,帶着剛入秋的涼意。
“爸爸,你看月亮!”
他借着夜幕輕垂目光,距他兩米處,賣燒餅的正馱着他兒子在樓下空地上跑。
父子倆都笑的開心。
“吵什麽吵,還讓不讓人睡了?”不知道是哪個單元的人從窗戶上探出頭罵了句,“滾回你們儲藏室去。”
歡聲笑語瞬間就停了,小孩吓到趕緊被他媽抱下來。
孩子爹連忙道歉。
不知道幾樓的住戶還在說個不停。
“懂不懂我們家屬院的規矩,誰讓你們夜裏出來走的?你媽沒教過你們怎麽尊重別人啊!難怪你們一家都賣燒餅吶!”
聲音從上面傳來,恰好砸到聞酌頭上。
“別他媽的瞎逼.逼,底下的路是你家建的?”他輕掀眼皮,向上看了眼,“自己沒長臉也別攀扯別人,家屬院有什麽規矩你給老子講講!哪戶的,出來給老子看看。”
他長得兇,不再掩蓋身上戾氣,臉色陰沉的滲人,就差手裏拎着刀記着門號,上樓砍門了。
最先開口的男人探頭一看,很快縮了回去,幾棟家屬樓都安靜下來,只聽幾扇接連關窗戶的聲。
“謝、謝謝。”賣燒餅的結舌,也被他身上氣勢給震懾到。
聞酌沒再給他們目光,只擡頭尋了眼月亮,走了半條街找了家還開門的五金店,重新買了個鎖頭。
回到家,他嫌棄廚房燈暗,耳朵上別了個小手電,拿螺絲刀進行簡單拆卸和安裝。
一手修理東西的功夫都是他爺打小教他的。
他爺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小酌,我這手本事傳給了你,你可得好好學,以後留作教你孩子。”
聞酌沒讀過幾年書,走南闖北了這麽多年,見過太多的花好月圓,長伴着經年累月的孤獨,孤身行走在看不到光亮的絲線上,一腳油門踩下去,便是個無人牽挂,鮮有祭拜的結局。
想要個孩子是真的,想有個家更是真的;如果兩者取一個,那日子現在也不錯。
至少,他的月亮不用那麽受罪。
他掰扯了一個下午加晚上,終于能把自己說通順,起身收拾工具,沖了個澡。
輕手輕腳躺回床上,習慣性地攬着懷裏人,手卻不敢再亂動。
上個夜晚他甚至都已經把孩子上什麽學校給想好了,這個夜晚隔着層衣服,他都不敢再伸手輕撫。
命運的玩笑總是開地猝不及防。
次日一早,床間微動,聞酌便醒了。跑車的後遺症,覺少眠輕。
顧明月已經睜眼很久了,知道他睡覺警惕,沒敢亂動。
只是,餓的實在受不了,才偷偷往下蹿了蹿。
還沒蹿幾步,就被人給提溜到懷裏。
“我餓了。”她戳了下聞酌,可憐兮兮的。
聞酌一夜都沒怎麽睡着,親了口她耳朵,聲音低啞:“想吃什麽?”
顧明月揉了下耳朵,覺得聞酌越來越會了。
#教會弟弟,撐死姐姐#
就是姐姐現在不太方便。
顧明月止住自己跑變色的想法,遺憾地坐起來。
“卷餅!”
她興致勃勃:“大學城有家賣卷餅的特別好吃,裏面刷的有甜面醬,夾有黃瓜、肉絲和小菜,最關鍵的是還有香酥麻花,刷一層辣醬,薄薄一層餅。一口咬下去,咯嘣好吃。”
都要流口水了。
“去洗漱。”
聞酌不是個磨蹭性子,揉了下眉心,下床穿鞋。
吃的越來越花,跑的也是越跑越遠了。
還好買了車。
跟一群學生擠在一起排隊買了兩卷餅,又順着人流找到了一家粥店。
沒有趕課的壓力,他們坐在店裏慢悠悠的喝粥。
聞酌胃口大,卷餅吃完又加了幾根油條,還收尾了顧明月的半碗粥。
吃完飯,又聽她的,開車把她往前帶了段。
顧明月不回家,走了條街就讓他停了。
“你把我扔這就行,我一會兒要跟丁祎見面聊些事。”
聞酌靠邊停車,顧明月整了下自己衣服,着重看了眼自己臉,确定沒有吃圓,才歡快地解了安全帶。
準備下車。
“孩子,”他降了點車窗,襯衫袖子折到一半,露出肌肉線條鋒利的小臂,目光看向前方,聲音平靜如水,“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
要沒看他昨天笑成那個不值錢的樣子,她可能就真信了。
顧明月靜看他兩秒,想起那天在游樂場,忽而一笑,傾身過去。
聞酌餘光時刻關注她,心裏一突,立刻轉身,扶了她把。
兩人四目相對。
顧明月手指劃過他衣領,暧昧地輕敲兩下,學他那時的語氣。
“別裝。”
聞酌:“.......”
而後,顧明月早有準備,如泥鳅般縮回去,幹脆利落地關車門下車。
聞酌都沒抓住她。
顧明月走過他前車窗前,打了個響指,遙遙一指,心情好到似要飄起來。
簡直,膽大包天。
聞酌目送她進了咖啡廳後,靜待了會兒,才駕車離去。
又過半小時,阿偉再三仰頭看了眼門口招牌,猶豫着走了進來。
“嫂子,您找我?”
顧明月正低頭寫項目可行性,聽見動靜,笑着擡頭:“快坐。”
侍者極有眼色,很快走來。
顧明月怕他喝不慣咖啡,給他推薦了幾種蘇打和果飲。
“嫂子,”阿偉抓了把自己的綠毛,一口灌了半杯鮮榨果汁,聽着店裏放着的舒緩純音樂,渾身刺撓,不太适應這樣的環境,“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別緊張,”顧明月和善地笑了下,“問點你聞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