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還得是顧姐#
第37章 #還得是顧姐#
“聞、聞哥?”阿偉更緊張了, 拿起杯子,“咣咣”地又灌了兩口,“嫂子, 你是要問哪方面的?”
之前蹲店裏看多了電視劇,他下意識就把自己帶入了兩難的劇情裏,面色為難。
顧明月笑了下,一貫地通情達理:“一些小事,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方便!”阿偉猶豫不過一秒, 很快選擇叛.變, 拍了下自己胸脯, “嫂子,您想問什麽,放心大膽地問,弟弟我肯定是知無不言!”
不是個講究人, 情緒一激動難免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周圍人都朝他們看來。
阿偉不怕別人看,怒目就想瞪回去, 顧明月招呼侍者,笑着又加了兩盤小食和飲料。
“不好意思, 我地方沒選好。”她把剛上的小食推向他那邊,無聲打斷他的動作,“下次不來這了, 咱們去吃大排檔。”
阿偉撓了下頭, 見沒人再看自己了,也不拍桌子了:“嫂子, 你別這樣說。”
沖動勁兒一過,他遲來地有幾分不好意思, 怕顧明月覺得他丢人。
畢竟咖啡廳和西餐廳都是那些有錢、有文化的人才去的,他哪樣都不太沾。
坐着都不太舒服。
“我說真的,下了橋就有一家燒烤店挺好吃的。到時候喊着小鐘,咱們一起。”
“是許姐那家吧?”聽到熟悉的地方,阿偉瞬間來了精神,眼裏又流露出八卦的小火苗,“嫂子,聞哥帶你去的吧?”
“是那家,”顧明月沒否認,“有時間咱們約着一起。”
“太行了,嫂子!”阿偉瞬間高興起來,“随時能約!”
“那咱們就說好了。”
顧明月莞爾一笑,平複着他的情緒,沒再繞彎子,單刀直入地切入話題,“我今天喊你來,是想問一下你聞哥之前夜總會的事。”
“夜總會?”阿偉沒明白,“不都轉出去了嗎?”
他跟在小鐘身邊長起來,現在又是屬于幫嫂子幹活的那一派,勉強也算個桌球廳裏的小高層,多少是知道些東西。
“原來已經轉出去了。”顧明月佯裝不知,笑了下,“什麽時候的事?我本來還想帶我攤子上的兩個小朋友去玩玩,想托你給留個包間。”
“也就這兩月,聞哥是最早合夥的,占比不算小,分兩次才全部轉出來。”
顧明月問的輕松,阿偉腦子淺,也沒深想,随口“嗐”了聲,注意力全在後半句:“嫂子,他們開業的還得半月等呢,聽說有不少跟風投錢的,規模越建越大。人多主意也多,光是個開業日子都挑了兩月了,我估摸着可能要趕月底。嫂子,你要是想去這種地方玩,我給你重新找一家。”
阿偉前幾年可能還會被吸引住。
這個夏天跟着小鐘一起對接廠子和工人,每天忙的不沾地,日子過得充實了,對這些也就淡了。
再加上,聞酌治下嚴苛,他們進去也就是唱唱歌,其他的都不敢碰。
沒啥玩頭。
“麻煩你了。”顧明月話沒套完,就沒拒絕,繼續道,“那聽你這樣說,這店以後開業了應該挺掙錢的呀,那你聞哥怎麽抽身了?眼瞅着就能滾着利回本了。”
前期紮完本,以後都只有掙得功夫了。
“這個...”阿偉目光猶豫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磕磕巴巴,說的委婉又含蓄,“要不,嫂子,您想想最近買了什麽?”
#難為死孩子了#
顧明月看他一眼,輕押了口果汁,并不接話。
阿偉憋不住氣,拿兩個食指在半空中合畫了個大圈,提示道:“大件的,特別大。”
大到差不多能抵他們桌球廳一年營業流水的那種。
顧明月放下杯子,狀似認真地回想了下:“你是說,你聞哥用這錢買房買車了?”
“嗯。”阿偉重重點頭,“兩個張哥都這麽說,應該是真的了。”
桌球廳基本就是聞酌的一言堂。
他跟小鐘只負責聽話辦事,不會也不可能幹預到聞酌的決定。別說他們了,就是在底下蹦跶地最歡的張戈在他聞哥面前都只有裝鹌鹑的份。
事實上,聞哥一開始拿二十萬出來買房的時候,他跟小鐘都沒接到信,根本不知道這錢是哪來的。要不是他們兩現在有個給嫂子辦事的名聲,也接觸不到這最上面的動态。
“追根溯源,原來在我這。這我可沒料到,原本還以為是你聞哥攢的錢。”顧明月輕嘆一聲,開了句玩笑,“看來是我擋住了你聞哥本該賺錢的路。”
“也不是。嫂子,您可別這樣想,也別聽別人這樣說。”阿偉實心眼子,還在勸慰她,“我覺得這都是聞哥的選擇,肯定是哥自己願意的。驢不喝水,難道你還能硬按着它頭喝不成?”
所以,他一直都跟張澤持相同意見——聞哥抽身純屬是自己樂意,才不是張戈說的什麽嫂子瞎折騰事。
“呸呸呸,我不是這意思,”阿偉說嗨了,不過腦子,話說出口又打了下自己的嘴,緊張起來,“嫂子,我沒說聞哥是驢,就是打個比方。”
“沒事,我不告訴他。”顧明月朝他調皮地眨了下眼,示意兩人是一勢的。
阿偉瞬間就笑起來,撓了下臉,一看就覺得自己跟嫂子關系鐵着呢,沒管住嘴,又多說了兩句。
“我琢磨也有可能是聞哥不再樂意跟那群老不死的多相處。一個個的奸猾狡詐,還能死能喝,虛頭虛尾地像群老妖精。”
那樣的日子過得真挺沒勁兒的,還不如他每天搬磚幹的開心。
他思想跳躍,很快想到了其他方面。
“對了,嫂子,我聽給咱們建房子的人說河北那邊有好幾塊地皮都老便宜了,咱們要不再買幾間。”
#蓋房子是真的會上.瘾#
“可以呀,你和小鐘沒事的時候可以先去看看。要是真有合适的,簽下來到時候我給你們提成。”
阿偉抓了抓頭發,憨厚一笑: “謝謝嫂子。”
“是我該謝謝你們。”
該問的都問完了。
顧明月并不打擊他們的積極性,趁他高興勁兒,又安排了下自己的事:“還有,就是我可能要再麻煩你們一下,有個房子等着裝修,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認識的裝修隊。”
“裝修?”阿偉兩個月前可能還不認識,現在他可太熟了,“嫂子,這個我行。給咱們蓋房子的那群人有不少都認識裝修隊的。嫂子,你要是放心,我幫你聯系。”
“那太好了,你可是我最信得過的弟弟了。”顧明月是把他誇了又誇,吹的阿偉都要飄起來了,恨不得立刻就飛回去幫她組個裝修隊。
等他準備要走的時候,顧明月突然開口,關心了兩句:“再接個裝修的活,你忙得過來嗎?需不需要我再給你找個幫手?”
“不用!”阿偉想起他娘說的話,頭迅速搖起來,“嫂子,聞哥說了,他那的人手随我調,不缺人。”
遠離煙霧缭繞的桌球廳,跑了一個夏天,阿偉見得多,也算是長了點心眼子。
就拿建房子這事來說,建房子之前他是跟在小鐘哥後面的,地位跟看門小弟也差不了多少。現在他跟小鐘哥各管一邊,基本是平起平坐了。屁股還沒坐熱乎,要是再來一個,他手裏的權和地位肯定又要縮小一半。
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自己找人,跟小鐘哥一樣,形成自己的上下級。
他媽說了——機會就這麽多。他現在就是咬着牙撐死,也絕不能給別人做嫁衣。
開始有心眼了。
顧明月喜歡有上進心的人:“身體第一位,有什麽困難随時跟我說。”
“哎!”阿偉高興地應了聲,習慣性地先給顧明月立軍令狀,“嫂子,你放心,我肯定把裝修給你搞得漂漂亮亮的!”
又解決一件事。
顧明月在本子上列着即将要支出的裝修費,又複核了遍自己手裏的餘額,不大不小還有個缺口。
她倒不是很介意花聞酌的錢,畢竟嬌妻生活她體驗地很不錯。
只是,關于自己的房子和生意,她卻不太想沾聞酌的錢。跟獨不獨立沒什麽關系,她現在吃住基本都是聞酌養,嬌妻人設,扯不上獨立。
可生意不一樣,你拿了他的錢,他就有說話的權利,而你可能還真得聽着。即使聞酌不是個愛參和的性子,但只要有這種可能,顧明月都受不了。
她的生意只能由她完全掌控,聞酌可以說話,但不能要求她必須聽着。
這是她的底線,也是她的原則。
顧明月指尖轉筆,沒有想好是先去銀行再貸筆款,還是跟丁祎商量一下入股合作,又或者跟聞酌開口先借一下折子上的錢。
筆落紙上,腦子裏轉過聞酌,就想起剛剛阿偉說的夜總會的事,像是因為她的到來,扇動了下翅膀,而引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變化。
那鄰居對不上人會不會是因為時間還沒到?
顧明月抿了口水,過了夢剛醒的那種大腦高度空白、高度緊張與沖動的時間,目光下移,落在小腹一瞬。最擔心的情況已經發生,她現在反而能沉下心去串夢裏的情景。
故事劇情簡單,無非是正邪對照,但現在聞酌走歧路的契機已經倒了一個,剩下兩個除了游戲廳,就是桌球室。
一勞永逸地方法就是換個生意做,也不知道聞酌會不會願意。
按照她的處事方法,如非必要,并不想過多幹預聞酌的選擇。
顧明月沉吟一瞬,沒有往下多想。
現在比起聞酌,她其實更擔心的是肚子裏的小家夥。
因為如果現在的生活真的是本書,那它可就是故事裏的人物。
顧明月不知道這種不科學的穿書故事裏有沒有什麽運行機制,很擔心自己選擇不要後,小家夥可能沒被打掉,自己還白受了一場罪。
畢竟,夢裏的小家夥的劇情可比自己多多了。
#怕死#
這就好比有戲份的男三和只有兩個場面的女N號,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顧明月托腮看窗外。
正是工作日的中午,沿途皆是行色匆匆趕往回家吃飯的人,偶爾還有幾個穿着亮色裙子結伴出來吃飯的年輕女孩們,歡笑聲夾在着附近店面老板孩子的哭鬧聲。
人生百态,一切都那麽真實。
可世界上最不缺地也就是虛假的真實。
顧明月淡淡收回視線,沉下心思,除了穿書,她實在是想不到什麽情況下人名能撞這麽多,關系還都大同小異。
自從知道懷孕這個驚天巨雷後,她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接受度呈指數倍上漲。
#無所畏懼#
夏末初秋,都還是穿短袖的時候,中午頭的氣溫依舊炎熱。
她簡單挑了個館子,吃了碗羊肉燴面,付賬的時候瞅了眼店裏挂着的鐘表,很快就到了跟丁祎約定的時間。
顧明月習慣提前幾分鐘到,卻有些意外丁祎比她來的還早。
“嫂子。”丁祎朝她招手。
“我來晚了,”顧明月入座,随手把外套搭在一邊,笑道,“晚上給我個賠罪機會,我請你吃飯,怎麽樣?。”
“行啊,嫂子,我本來就準備和你一起吃個飯呢。”丁祎已經把東西點好了,推着飲品給她,垮着個臉,“嫂子,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都快煩死了。”
“怎麽了?”
丁祎點的是冰飲,顧明月中午剛吃了點辣,不太敢喝冰的,怕肚子裏的小反派跟昨天一樣折騰自己。
只倒了杯桌上的白開水,又給丁祎添了杯,溫聲開口道:“還是因為門面樓的事?別擔心。”
那一家子無賴,簽完合同就該她騰出手收拾了。
不成氣候。
“不是,”丁祎深深嘆口氣,臉都要皺成包子了,“是容恪遠。”
原男主?
顧明月剝瓜子的手一頓,兩個耳朵不動聲色地豎起來:“嗯?他怎麽惹你了?”
“一言難盡。”丁祎嘴撅地都能挂個醬油瓶子了,看文來摳摳君羊八六一齊齊三三零四整理哼唧了半天,想開口抱怨又知道今天要談正事,勉強先給憋住了。
“嫂子,你先看看合同。我一會兒跟你好好講講,快氣死我了。”
“也行,剛好我也有件事跟你說。”
顧明月簡單提了下租金入股的事:“你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回頭做個項目計劃書給你,你看看值不值得入股投資。”
丁祎,年代文女主的高級配置:爹疼媽愛、妹控哥哥,還有個一起長大且事業有成的竹馬,每天最大的煩心事就是怎麽跟容恪遠膩歪,又或者是去哪兒買個包包和衣服。
人生頭一遭被人邀請合股做生意,還是跟她偶像顧姐一起。
怎麽可能不心動?!
“肯定值!”丁祎瞬間就同意了,“嫂子,你也別跟我做那什麽計劃書了,我看不懂。但我剛都聽你講了,咱不就是要建一個集賣鞋、賣衣服為一體的店面嗎?”
這不就是她最早希望顧姐做的方向嗎?
繞了一圈,顧姐還真采納了。
丁祎突然就有了成就感,眼裏都要冒小星星了:“嫂子,我願意!咱們現在就重新簽合同。”
顧明月不得不提醒她:“做生意都是有風險的。”
“嗯嗯,我知道。嫂子,我早就過十八了,能自己負責做主。”丁祎一邊點頭,一邊修改合同,“您放心吧,不管結果怎麽樣,我絕對不會怨天尤人的。做生意向來都是盈虧自負,我都懂。”
反正這門面房也是她哥提前給準備的嫁妝,日常也不缺這個。
“我不是這意思。”顧明月本來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難得地良心想讓她回去再多考慮考慮。
可轉念一想,丁祎十有七八就是小說女主,自帶氣運buff。
用不着她多說什麽,說不定以後的生意還要指望着她的好運道加成,事半功倍。
“那你要是确定的話,我們就先簽個意向合同。”
“行。”丁祎想都不想就寫下自己的名字,寫好立刻就遞過來,看着比顧明月着急多了,“嫂子,你快簽。”
這只是一個初步的意向合同。
顧明月落筆前又跟她重申了下:“我們這個項目應該是三方合作。具體的占比,需要等情況都确認好後,我們坐下慢慢談。”
她忙活的生意,自己占比肯定是要一半以上,能給的股份比例并不會太高。
但丁祎也不在乎這些,沒有一點奪權的想法,甚至還很開心跟她開口:“嫂子,我哥是在銀行上班的,你要是資金緊張的話,可以讓我哥幫我們看看銀行的政策,申請點貸款什麽的。”
她這麽大間的門面就是貸款剛興起的時候,她哥給買的,無息且月供低。她哥還威脅她,結婚前貸款他還,可結婚後,他可就不管了,所以勸她結婚慎重,多想想自己的糧票。
銀行的貸款對于企業來說,什麽時候都是剛需,顧明月沒有跟她客氣,認真地道過謝。
丁祎現在可不是自帶buff和房租的吉祥物,還有個能批貸款的親哥。
不愧是女主的劇本。
顧明月目光落在她身上,渾身上下散發着錢的光芒,是怎麽看怎麽覺得可愛。
#這怎麽會是女主呢?
明明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顧明月不動聲色的把丁祎地分量又往上提了提。
正事剛一結束,丁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叭叭地開口說着。
“嫂子,我跟容恪遠分手了。”
“為什麽?”顧明月換了個坐姿,一個字都不信。
她記得原文結局是兩個人幸福甜蜜的生活在一起,還生了一對龍鳳胎。
“他跟別的女人暧昧不清。”丁祎撇嘴,自行忽視昨晚容恪遠的解釋,“反正我是不要他了。”
孩子氣的違心話。
顧明月自然不會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寬慰了幾句,又挑她喜歡聽的話講:“你剛剛那話我可不信,有眼人都能看出來容恪遠那麽喜歡你。怎麽可能會跟別人暧.昧?再說有你這個珠玉在前,恪遠也瞧不上別人,又不是瞎了。肯定是有什麽誤會!”
丁祎下巴一仰:“反正,就是他做的不對。”
被人寵愛長大的女孩兒,有着不谙世事的天真與嬌縱。
顧明月肯定不會開口說容恪遠的壞處,只是笑着安撫她幾句,随意岔了話題,聊了幾句最近時髦的服飾,打發着下午時光。
只是沒想到,她們兩個正聊得起勁時,會有人突兀地走過來,還是朝着顧明月的方向走來。
她敏銳擡頭,看到地卻是還沒回家的楊淑靜。
顧明月對她觀感一般,掃了眼就當沒看見。
不過幾天沒見,楊淑靜卻好像忘了她們上次的不愉快,笑吟吟地朝她打招呼。
“顧姐,好巧呀。”
她雖然喊的是顧明月,眼睛卻落在丁祎身上。
兩人應該是見過面,原本情緒已經平穩下來的丁祎,很快又開始上火。聽見她喊顧姐後,也開始看向顧明月,眼裏甚至還有些委屈。
顧明月情緒感知多敏銳地一人,幾乎是瞬間,就聯想到了劇情和丁祎剛剛說的“容恪遠跟別的女人暧昧不清”。
看來,楊淑靜還是跟容恪遠扯上了關系。
不知道是她的蝴蝶翅膀沒有扇到主角那邊,還是因為劇情的作用過于強大。
想起劇情,她心裏不由得一沉。
“這是你朋友嗎?”楊淑靜一貫沉不住氣,上來就直奔丁祎。
丁祎“哼”了聲,将頭扭到一邊,眼神都不給她一個。
顧明月視線輕擡,看她一眼後,又輕描淡寫的移開,像是看了團空氣,不打嗝地繼續跟丁祎往下聊:“那家店的東西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多去看看。”
丁祎的嬌小姐脾氣一般也不對外人,見着顧明月跟她一邊,不再端着,扭回頭,還有些不好意思:“好,嫂子,那這周末行嗎?我周末放假...”
眼看着兩人聊得越來越投入,楊淑靜被孤立在走道間,已經引得不少人好奇來看。
她最是在乎面子,尴尬地滿臉通紅,壓着火氣喊了聲:“顧二丫,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啊?”
明明小時候她招招手,顧二丫就會跟在她後面,幫她跑腿、拿東西忙前忙後像個傭人般巴結她,怎麽現在燙了個頭,穿了身時髦衣服就敢不回她話了?
這還是記憶裏的那個醜啞巴嗎?
從上次見到顧明月開始,她心裏沒由來的就已經很不舒服了。
“顧明月,”顧明月半依沙發上,低頭翻了下飲品店裏自帶菜單,偶爾瞥一眼站得僵硬的她,淡淡糾正,“我是顧明月。”
所以,別拿你那幼稚把戲在她面前耍。
沒那功夫陪你玩。
“知道知道,你往裏面去去。”楊淑靜顯然沒理解到顧明月意思,見二丫搭理她了,帶着自小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不耐煩地開口。
管她什麽明月不明月的,她才不在乎那個,只是受不了越來越多的人朝她看去。皺着眉頭,沖着顧明月的方向,甩了甩手背,催促開口。
“快點。”
顧明月沒動。
她最不怕的就是別人的眼光,不甚在意飲品店裏願意看熱鬧的衆人,臉皮向來不薄。
“這樣不好吧?你前幾天剛關心完我家男人,現在又要跟我坐一桌。合适嗎?”
這話一出,周圍人看楊淑靜的眼神“唰”地一下就變了。
原來她還關心過顧姐的男人?
丁祎瞬間坐直,看着顧明月就像找到了組織,眼裏情緒複雜變化,最後變為崇拜。
用最平淡的語氣說着最一針見血的話。
#還得是她顧姐#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楊淑靜虛張聲勢,嗓門一下大了起來,“就你男人那個游手好閑的模樣,誰會喜歡?也就你這個擺地攤的能看上!笑死個人了!”
她像是被人踩了尾巴般,用腦子裏下意識反應過來的語言極力地貶低他們,從而緩解自己內心的慌張。
兩人距離太近,她身上的香水味濃烈撲面。
顧明月立刻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壓了下嗓子眼的不适,聲線依舊平穩。
“我也沒說你喜歡啊?不打自招?”
丁祎帶頭“咦”起來,面露鄙夷。
楊淑靜這次是真的要被氣熟了,沖動地舉起手裏的包:“招什麽啊招,顧二丫你故意的是不是?專挑別人話把子!你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嘴給撕了。”
手伸到半空就被丁祎給攔下了。
“大姐,你歇歇吧。昨天你不還非要我男朋友送你回家嗎?要點臉吧。”
楊淑靜對聞酌心思并不多,但容恪遠可是樣樣都滿足她擇偶條件的人。工作穩定家世好,有房有車有存款,長得幹淨正派,性子還溫和。
比起顧二丫,丁祎更讓她感到打心底的不喜。
“你說誰不要臉呢!”她瞬間就轉了方向,直奔丁祎而來。
“除了你還有別人嗎?”丁祎打小被容恪遠教過幾招,是真不怕事,“大吼大叫,跟個瘋婆子一樣,怪不得專門盯着有主的男人看,原來是腦子不正常。”
“誰腦子不正常?”楊淑靜手裏的包被丁祎緊緊拽着,另個手就揮過去了,“你罵誰瘋婆子呢?!”
“罵你呢!”丁祎一腳就把她給踹到了後面,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指甲。
楊淑靜情緒上頭,真跟瘋了一樣,大叫着又撲過來。
“你敢踹我?你給我等着,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不行!”
“怕你啊!”
顧明月就低頭倒了個水的功夫,事情的發展就已經不受控制。
就一整個震驚。
二三十年後,職場上的人基本都虛僞,心裏再不喜,都不會表面動手起沖突,最多是背地使點絆子。
她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一言不合就上手的情況。而且,這兩可能還是原文的女主跟女配。
丁祎現在可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妹妹,顧明月收了看熱鬧的心,強忍着鼻尖呼吸傳來的不适,準備跟着店老板一起拉架。
只不過,她都沒來得及開口,杯子就擦着她面前的桌子碎在了地上。
丁祎拽着楊淑靜的頭發,很是用力:“你剛剛是不是扯我頭發?我頭發每個月要花多少花錢保養,你知不知道?”
“我就扯!”楊淑靜臉都被壓在桌子上了,手還在往丁祎身後抓。頭發沒抓到,卻又掃下幾個盤子。
霹靂吧啦地碎在顧明月面前,而後,就是一陣有節奏的叫罵聲。
顧明月驚呆了:“......”
#年代文裏果然很流行扯頭花#【1】
門口傳來腳步聲,店主如看救世主般。
“警察同志,你們可算來了,”店主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忙迎他們,指向店中央的她們,“鬧事的都在那呢,我們幾個根本攔不住!”
“你們三個,把手松開,抱頭蹲下。”
嗯?
幾個?
顧明月緩緩地左右轉頭,數了又數,一、二...三?
哪來的三?
她突然有了些不好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跟前就站了個穿制.服的年輕人:“同志,麻煩跟我們回所裏一趟。”
顧明月:“......”
喜提二進宮。
再看見熟悉的大門,熟悉的問詢表以及熟悉的老警官時,顧明月整張臉都透着“兩眼一閉,與世無争”的安詳。【2】
#麻了#
她覺得穿的可能是本武打小說。
聞酌這一天都在想顧明月早起是個什麽意思,忙完工作,巡視場地都有些不走心。
眼看都要到晚飯點,也不知道她跟丁祎談完事沒有。
聞酌心不在焉的。
“哥,你電話。”一頭粉毛的小年輕拿着電話從門口跑進來。
“誰?”聞酌語調很穩,站在吧臺,示意值班拿每日記錄。
只是,他剛翻兩頁,動作卻陡然停住,表情凝重。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