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乙方獨立日！
乙方獨立日！
韓柯覺得，他一定要在自己的日歷上，将今天的會議記錄下來，作為他成為乙方後人生一個經典的紀念日，不，或者說，應該是“獨立日”史無前例的乙方獨立日——
他不是沒有遇到過不刁鑽、不挑剔的甲方，并且原肆要求的條條例例是真的多，而且他作為一個設計師還沒理由反駁什麽，偏偏原肆今天出乎意料的客氣——
韓柯不是沒遇到過好說話、近人情的老總，只是今天這場會實在是開的.......
太順利了。
順利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
“我沒聽錯吧？”
“他真的同意四六分？”
“他是真的原肆吧？”
“我靠你聽到了嗎？他明明有那麽多要求，但是最後都要加一句：‘當然如果乙方實在有困難，可以再簡化讨論’！”
......
陳以不厭其煩地問韓柯。
“你夠了啊，不是會議全程都錄音了嗎，這合同都在這放着了，簽字畫押的東西，不會有假的。”
韓柯實在是受不了□□的絮絮叨叨。
不過他也沒想到，原肆今天居然這麽好說話？
“我是真的不敢相信.......我之前還做了很多功課，害怕原肆反悔.......本來叁窠願意和我們簽這麽大、時間這麽長的單子就已經讓我很吃驚了，沒想到原肆居然這麽好說話？這和我之前了解到的、查到的完全不一樣啊.......”
Advertisement
陳以喃喃，一副精神恍惚不敢置信的樣子。
“你查到什麽了？”
韓柯只是很好奇，在他們斷連各自忙碌于彼此的生活時，在旁人眼裏，現在的原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畢竟他們已經斷了聯系整整五年多，能獲得的彼此信息，只能是他人口中的評價。
“都說他簡直是鐵血無情，凡是對上原肆的合作絕對是叁窠占絕對的上風，而且你還不能說一個不字，只能乖乖給人家做事——我還聽說，原肆的要求特別高，對手下人也是又狠又嚴格.......叁窠的辦事效率那麽高，就是因為他日日夜夜親自上陣監管督促…......”
陳以回想起最近熬夜惡補的關于原肆的消息，都能倒背如流了，他從別人口中了解到的原肆簡直就是個惡魔甲方！
韓柯的手指輕輕摩挲着自己的一小塊風衣下擺，想起剛才開會的原肆.......
有些人，他就是不一樣的。
不論有多年輕，或者說與閱歷無關，他穿上那件衣服，坐在那把椅子上，自然而然就是應該有的樣子，不用教，都是足夠的有氣勢。
尤其是他兩只手臂擡起，相疊在下颚前，薄唇被遮擋，露出來的高挺鼻梁有着最完美、鋒利的線條，那雙聚精會神的眼睛藏了太多東西，深邃、不見底.......
“總之，我對這次合作的底線只有一點——只要總設計師是韓柯設計師。”
韓柯一個激靈，原肆淺笑着看自己的那一眼幾乎刻在了他的腦海裏——
那是很短促的一眼，可是原肆的表情轉變的又快又明顯，一瞬間便從嚴肅和無底深淵轉為對自己的滿目期翼、還有.......
含情脈脈。
韓柯慌忙眨了眨眼，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原肆真......
自己的生活，現在是因為他，被搞的亂極了。
與叁窠的長期合作能定下來是塵禾的大喜事，陳以作為總經理自然是要請相關部門的員工吃飯慶祝。
韓柯收到消息的時候是下午五點，他剛剛回到辦公室，把桌上那捧紅玫瑰抱在懷中，打算放進一個袋子裏等慶祝完帶回家——飯點定在七點，現在是已經來不及回家換衣服了。
低頭看了看身上這件才新換的風衣，此刻被淡淡的玫瑰香氣籠罩：
“.......又要沾一身火鍋味了。”
他不怎麽喜歡買衣服，家中的衣櫃也只挂着不多的幾件。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的衣服都是一個風格.......
好像，只是因為從照片上經常浏覽到，白相生喜歡穿修身飒然的風衣.......
“叩叩——”
敲門聲打斷韓柯的發呆，他把目光從手機屏幕的時鐘上離開，轉向門口：
“請進。”
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掌輕輕推開門——
“......”
韓柯赧然，面如土色，惱怒地看着進來的人——
他在考慮明天要不要在辦公室門口挂一個牌子：
“閑人與原肆不得随意入內。”
.......韓柯手中還是玫瑰花瓣柔軟的觸感。
“這麽喜歡嗎？都不願意放下？”
原肆在背後換手，輕輕關上門。
“咔”一聲，還把門給反鎖了。
“......原總，這是我的辦公室。”
韓柯沒來由的緊張起來，他把背挺直，手握緊了玫瑰——如果原肆還敢對他.......他就用這束玫瑰收拾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是敲門了麽——我比早上的陳以禮貌多了吧。”
原肆擡手扯了扯領帶，還解開了西裝外套的紐扣，語調中似乎在要求韓柯誇贊他。
“.......”
韓柯頓時更緊張了，他了解原肆，這人.......萬一真的性子刷起來，真的有可能.......
“這都是你自己設計的？”
原肆看到他桌子上擺放的小玩偶，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韓柯緊緊盯着他，右手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衣服：
“嗯——原總，我待會還有慶.......”
“我知道你要去幹什麽.......我會對你做什麽嗎？你這麽緊張。”
原肆放下玩偶，兩手撐着桌子，俯下身來，盯住韓柯。
韓柯其實是比較怯場與原肆對視的，這人的眼睛就像某種野獸，真的抓住你.......
逃也逃不走：
“.......憑原總之前做的那些事，換做誰都會很緊張吧。”
“我做了什麽事？”
原肆輕輕勾起一個笑，眼神沒有曾經那些冷嘲熱諷，而是純粹的......好奇。
“.......”
這倒是把韓柯問住了——他回答什麽？說原肆把自己強吻.......還不經同意就出現、向自己表白？
韓柯不動聲色地向後挪了挪椅子，想拉開和原肆的距離，面無表情地開口：
“原總，我實在是不想再和您發展任何工作之外的關系，我們是老同學，這份情誼永遠不會變.......可是除此之外，我們也不剩下什麽可以.......”
“小柯，你不能這樣的，”
原肆打斷韓柯，及時截斷那些傷人的話，他很認真地看着韓柯，目光裏，只盛的下韓柯一個人，
“你不能這樣直接就給我判死刑.......我承認，高中我做了很多錯事，那個時候.......我非常看不慣你喜歡白相生，我不明白我為什麽看不慣，所以對你......對你很不好，但我現在已經明白了，當時是因為.......”
“我知道的，你不用再重複。”
韓柯不想聽原肆再回憶那荒唐的青春往事。
“你知道？”
原肆反愣住了。
韓柯緊繃的肩膀微微松了松，他還是看着韓柯，眸中閃過一絲落寞，唇角挂着無奈的笑：
“我知道你喜歡白相生。”
.......
氣氛一下子凝滞。
韓柯看到原肆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化到猙獰，再到肌肉繃緊的愠怒：
“你說......我喜歡白相生？”
原肆忍住了所有的憤怒和不敢置信，恍惚間，有一些東西好像串起來，逐漸明了——
“對，喜歡是掩飾不住的，而且.......總是旁觀者看的更清不是嗎？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和白相生發生了什麽.......但是，原肆，我真的不相信，以你的性格，會在喜歡他那麽久後來反過來跟我表白，說你喜.......”
“誰他媽喜歡白相生了！”
原肆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吓得韓柯整個人一抖，擡頭，對方的眼睛赤紅，簡直是又怒又難過的困獸，
“老子他媽喜歡的是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