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感請教
情感請教
韓柯看着手機屏幕上那串再熟悉不過的號碼，眉頭皺的緊緊的——
昨天想盡辦法，告訴原肆就算決定了要重新開始，也要給彼此一點思考的空間。
好不容易才打發完原肆，今天一大早的，這白相生就又來了電話......
這兩個人.....絕對是商量好的吧？
嘆了口氣，用手指劃開那綠色的接聽鍵：
“喂？”
“小柯......哎，那個，我，我是白相生。”電話一接通，另一頭，白相生又尴尬又緊張，還有些結巴地做了個自我介紹。
韓柯反而被他這小心翼翼的自我介紹給逗笑了：“我知道，我記着你的手機號碼。”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當年他跟在他們兩個身後，如今卻是原肆和白相生兩個人一前一後在自己身上下功夫了。
“有什麽事嗎”
韓柯不是什麽聖人，此刻為此有點偷偷的身心愉悅。
“我......下周二要結婚了，請柬你收到了吧？”
白相生聽到韓柯語調轉變的輕快，心中懸起的石頭總算落下——他怕韓柯不接自己的電話。
“我沒有收到你的請柬——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讓我去參加你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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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柯有些疑惑地回答，他從原肆口中、還有朋友圈都得知了白相生要結婚的消息，但遲遲沒有收到邀請，他還以為......白相生事徹底打算不再聯系自己了。
“......”
聽完韓柯的回答，白相生驟然沉默，片刻後，全化為暴怒，
“我靠！我就知道不該相信原肆！！他說讓我把邀請你來我婚禮這件事做個幌子，想去見你，我從上周開始就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別光顧着自己追媳婦，一定要把我的請柬給你......果然他給我忘了！！還好我今天給你通了電話......”
白相生後面罵了幾句更難聽的，仿佛原肆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人：什麽忘記了自己的請柬，還又把韓柯惹生氣了，沒有一點長進，簡直觸犯了天條........
韓柯聽着這些，一邊覺得很好笑，一邊臉側微微有些發紅：
什麽追媳婦...........
亂七八糟的。
還有原肆........想利用白相生的婚禮請柬來當借口見自己........
“沒關系的，你現在給我打電話，不也是一樣？”
韓柯放緩聲音安撫白相生，他想起來，從他們三個人相識那一天起，雖然是原肆和白相生的關系更近，但其實，在很多時候，白相生總是在第一時間，選擇維護自己，而不是原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韓柯總是對白相生充滿了感激的。
“這家夥真是氣死我了......不過你說的也是——那我現在在電話這裏親自請你，下周二，在‘三清河酒店’，你可以打車過來，當然，如果你不介意......”
“嗯？”
韓柯聽到白相生欲言又止。
對面斟酌了半晌言辭，最終豁出去似的開口：
“打車太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讓原肆去接你吧？”
他是真的受不了原大爺了，大清早六點都不到就給他打了奪命連環催電話，就為讓自己幫忙，請韓柯坐他的車，結果到頭來，連自己的請柬都沒給送出去！
韓柯聽完，倒沒有太驚訝，畢竟依原肆的性子，不這樣做，反而是有些不正常了。
“可以。”韓柯有些無奈地答應下。
“.......你.......答應了？”
如果有視頻，韓柯一定會看到白相生瞠目結舌，他原以為韓柯要需要磨很久才會同意，
“你就.......這麽答應了？”
“不然呢？”
韓柯忍俊不禁，反問，
“相生哥，原肆應該把當年的事，都說給你聽了吧？”
韓柯眼前浮現原肆昨天悲喜交加的臉，突然有點後悔，真應該給他那張臉拍照，讓大家都看看，這樣無法控制表情和情緒的原肆，畢竟這樣的原肆百年難得一見。
“他說了.......”
白相生輕輕咋舌，語調明顯沉了下去，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回事，唉........要是當年沒有放錯.......你們兩個，有點太可惜了。”
“沒什麽可惜不可惜的，”
韓柯輕笑着，突然覺得白相生也不容易，處處要被原肆牽扯着，
“要說真的有誤會，你也被牽扯到當中了，當時應該讓你困惑了很久吧.......相生哥，我既然已經給了他新的機會.......但我希望，這次你不要過多幫助他，可以麽？也算是為了我........不讓我再重蹈覆轍。”
他想了解真正的原肆，想要一個人即使口毒話狠，但拿自己為特例，真心相待，或者說.......
他不想再一次，重新積攢夠了勇氣豁出去，結果再次讓自己的真心被狠狠丢在地上。
畢竟他現在，仍是不相信原肆的。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
白相生很認真的應答，
“你也不要說什麽牽扯到我，我會困惑這種話，我們三個人最開始本來就是一夥地啊！而且其實，原肆和我說起.......想和你再重新開始的時候 ，我是很不同意的，”
“我覺得........至少是他當年的所作所為，踐踏了你對他的好，”
“我覺得他就應該多吃點苦頭，他就應該感受一次得不到的感覺——之所以以前那麽無所顧忌，想做什麽就不顧一起的去做，只顧着自己的好與不好.......還是因為周圍的人太包容他了。”
韓柯聽白相生說到這兒，驀然想起了什麽：
“他是為什麽，會.......想起來找我？”
這個問題，近期一直讓韓柯很疑惑。
“不是回來才突然想起你.......”
白相生嘆了口氣，
“小柯，原肆沒有哪一刻不想你——我們兩個在國外的這些年，他身邊是萬萬不缺各類男女，可能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但他真的，沒有再找任何人，”
“我可以作證，”
“也許下一次，你可以看看他的錢包，和手機屏幕。”
“......什麽意思，那裏有什麽嗎？”韓柯屏住了呼吸。
“他畢業後，沒有留下你的照片，但又想看到你.......所以找人從畢業合照上截印下你，做了一張新照片。”
從此藏在自己心底，壓抑着，用滿是刺、又疼又癢的方式，折磨着他自己。
......
放下手機後，韓柯一個人靜默地坐了很久。
他越來越意識到，真的不能用尋常的邏輯思維、感性思考，去運用在原肆身上。
換做誰，會相信，當年對待自己那麽惡劣的人，居然是喜歡自己的？
自己一顆真心，居然真的曾被對方真誠對待過的。
.......
想着想着，韓柯伸出手，打開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翻出一個塑料文件袋，它已經微微泛黃，上面因為發黴、時間久遠而形成了經年不退的黑色斑點。
他是個太戀舊的人，總是不想放手那些曾讓自己感受到美好的東西......
即使那那些狠狠的傷害過他，但只要曾經給予過自己一些溫暖........
打開文件袋，從裏面取出被細致的塑封好的、仍然很新的畢業合照——
他站在倒數第二排最左側，露出整個身子，白相生和原肆因為身高，站在最後一排的最中間。
韓柯伸出手指，輕輕地摸了摸原肆比周圍人都高出一截的頭頂：
“你看，我也，一直無法不去想你。”
......
原肆正襟危坐，雙手交疊，放在翹起的膝蓋上。
魏眷站在旁邊，一點兒也摸不着頭腦：
“原總，這已經是你見的第十二個員工了.......”
“怎麽，我上司和下屬互相了解，聯絡感情，不對嗎？”
原肆動了動脖子，語調冷漠，認為自己理所應當，毫無破綻。
“但你也不能，他們一進門，你就直接問他們情感問題啊，剛才進來的小吳嗎，剛剛二婚離婚，還是被當場搶婚，你這不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嘛。”
魏眷陪在一旁，簡直快要尴尬死了，眼看着每一個走進辦公室的員工，被原肆劈頭蓋臉一頓“請教”：
“你別緊張，我只是有些問題請教你。”
“你是怎麽哄你的另一半的？”
“送過些什麽？具體一些，比如說什麽類別，分別有什麽寓意——好的，那按照這個格式，整合成pdf，下午三點前發到我的郵箱。”
“除了吃飯逛街看電影這些，你們還去過哪些地方？到了那裏後做了什麽？這樣，你給我做份表格，用百分比堆積圖比較信息，然後總結推薦十個最适合培養感情的地方。”
”你有什麽特別的技能讓她為你着迷麽？”
“你是gay？那正好，你是如何讓你男朋友主動向你索吻的？”
........
結束完所有的“請教”，原肆美美的伸了一個懶腰，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真他媽愛慘了韓柯。
身邊的魏眷：“........這13班是一天也不想上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