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紅色小雀的另一伴
紅色小雀的另一伴
韓柯起了很早，琢磨着應該穿什麽去參加婚禮——
翻了翻衣櫃，全都是一個樣式的風衣，即使想找點新意，都很難挑出來。
韓柯自認自己确實不是很會穿衣打扮，但是之前怎麽完全沒意識到，他居然有這麽的多款式相仿、顏色不同的風衣？！
韓柯搖了搖頭，其實倒不是想穿着新風格的衣服去參加婚宴，只是想着原肆要來接自己.......
韓柯擡手捏了捏印堂：
“韓柯，何必呢。”
他自言自語。
最後認命的随手取了件裸色風衣，搭了尋常的毛衫與修身長褲，關上了衣櫃。
韓柯在鏡子前照了又照，甚至罕見的，用發膠把前額的頭發向側邊微微捋起，然後定型。
鏡子裏的人露出光潔的額頭，額前有乖巧搭下的碎發，整張臉在精致之中，平添幾分銳氣。
就像只高貴的貓兒。
一旦把他惹急了，擡爪就會會狠狠地給你一下。
......
韓柯低頭看了看手表，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十二分鐘——他可不想下去等原肆開車過來，那樣顯得好像自己在等他，反正都說了要重新開始，他不想再顯得那麽主動。
于是又照了照鏡子，左晃右晃，像當初剛入職場的第一天，特意噴了男士香水，只為了給大家帶去好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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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柯自己也不明白這種別扭想法，明明和原肆已經算很僵很尴尬的關系了，說着給兩個人機會重新開始，其但是自己心裏也沒有底，還有點害怕，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即使如此，仍然同意了白相生，讓原肆來接自己。
再說了，不過是坐他的車罷了，做什麽這麽注意儀表。
.......
韓柯滿心滿腹一會兒對自己吐槽，一會兒又吐槽原肆，表面上風輕雲淡，實際心裏自己都快和自己打起架了。
韓柯數着秒針，等到十二分鐘剛過，果斷的拿起鞋櫃上的小雀鑰匙鏈，然後下樓。
推開樓門的一瞬，發現原肆半蹲在車前，一只手伸進車底，不知道在幹嘛。
韓柯悄悄走近了些——
“乖，小家夥，快出來........”
“這你不能呆着，會受傷的.......”
“快出來，好嗎？”
原肆用很溫柔的聲音誘導着，一身幹淨筆直的西裝因為蹲姿被壓出褶皺——他今天去，可是要當伴郎的。
“有小貓咪鑽進去了嗎？”
韓柯不禁同樣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跟着蹲在原肆身邊，小聲地問了一句。
原肆一聽到聲音，立即回頭，有些姿勢別扭地轉着脖子：
“來幫忙引它出來？我最開始拽它有點吓到小家夥了，它現在怎麽也不肯出來，我怕萬一這車突然開動，會傷到他。”
原肆有些不好意思，他太急着想見韓柯，一開始只想趕緊把小貓抓出來，哪顧得上小貓咪會害怕，伸手就要撈。
韓柯有些不高興，這個人怎麽對小貓咪都能這麽兇！
瞥了一眼他，然後輕輕蹲下來，食指指腹着地，一下又一下在地上蹭着、敲着：
“小老大，快出來，有好吃的給你。”
韓柯的聲音又溫柔又好聽，甚至隐隐帶了笑意，最後又輕輕咋舌。
原肆剛剛打算收回手，下一瞬，感受到柔軟毛茸茸的觸感從手上飛快地踏過，然後那只黑白相間的小貓咪便鑽進了韓柯的膝下——
韓柯輕輕撓它的頭頂，然後從衣兜掏出有包裝的即食小魚幹，遞到它嘴邊：
“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嘛？不要鑽到車底下去，會把你壓扁的。”
一人一貓相處似乎是非常熟悉，小貓狼吞虎咽，只顧着吃小魚幹，韓柯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它的額頭，索性把魚幹放在地上，讓它自己一個人慢慢享用，而另一只手輕輕的摸了摸它的背部。
原肆一直默默地看着一人一貓，看着韓柯的臉上露出的，溫柔可愛的表情，那雙桃花眼裏都是星星，充滿歡欣。
“在看什麽？”
韓柯起身就看到原肆還蹲在原地，一雙眼還直勾勾盯着自己。
“.......沒什麽。”
原肆恍然回神，起身拍了拍褲腿的灰塵，把褶皺往平整的拉了拉，
“只是有些感嘆，世道不公，人不如貓。”
他向韓柯咧了一個大大的笑。
“........”
韓柯有些無奈，不想理他，裝作沒聽到，走到車門前，
“我坐副駕駛？”
“當然——為什麽這麽問？”
“怕你的副駕駛是給特殊意義的人做的。”
韓柯意味深長地掃了原肆一眼，擡手開門。
原肆等他兩腳都上了車，正打算系安全帶，上前一步，先一步拽住安全帶，然後輕輕扣在韓柯身側，他拉進兩人的距離，
“你忘了？上一個坐我副駕駛的人，就是你，所以對我意義特殊的人，也是你。”
說着，他輕輕附身，在韓柯的鬓角珍重一吻。
“.......”
韓柯一把推開他，別開臉不看他，
“快開車，別耍流氓。”
這個人真是.......
煩死了。
韓柯臉頰暈染紅色。
一想起當時醉酒被強吻.......
就氣得要命。
憑什麽啊........
憑什麽原肆對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原肆在駕駛位上坐好，好像自己什麽都沒做剛才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西裝的口袋太緊，他不習慣把車鑰匙放在裏面——
直接拿出來，随手放在一旁。
韓柯本是無意瞥了一眼那鑰匙，眼神卻一頓——
金屬圓環上，同樣有一個挂件：
那也是一只小雀，款式、樣子和自己的一模一樣，只不過顏色是淡雅的藍。
韓柯一動不動地盯着它：“你為什麽........還留着它？”
原肆偏頭，順着韓柯的視線向下望去，看到那胖胖的、乖巧的躺着的小雀，嘴角倏然勾起：“我買的當然我自己留着啊。”
“我也有一個。”
韓柯喃喃，他的紅色小雀，是他以為原肆送給白相生，對方不想讓他尴尬又轉手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說着，從風衣口袋裏掏出。
“我知道你也有，”
原肆擡手輕輕拈起自己的挂件，然後伸出手臂，讓那藍色小雀的尖嘴靠在另一只紅色小雀的腦袋上，
“因為本來就是特意給你買的。”
“難道不是你送給白相生的？當時大家都有禮物，只有我沒有，他為了不讓我尴尬，才送給我的？”
韓柯蹙起眉頭，他好像又知道了什麽小秘密，難不成白相生是.......
“靠，我以前真是蠢爆了，”
原肆沒忍住罵了自己一聲，
“你那麽聰明，現在肯定想到了吧？”原肆收回手，食指輕輕撫摸兩只小雀的小腦袋，
“當時自己心裏別扭，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還說了很多不好聽的.......出去旅游一趟回來，怎麽可能給所有人都帶東西，但是不給你帶.......但是那個時候我太別扭了，又不想主動對你示好，以為你喜歡白相生，”
“索性我就拜托白相生和我演出戲，假裝把這只紅的小雀，以他的名義送給你。”
“為什麽自己還要留一個？”韓柯擺過頭，他不想讓原肆看到自己眼中流露的情愫。
原肆低低地笑了，臉上全是溫柔與無奈：
“怎麽，還不讓我滿足一下自己的小願望了？不是網上說‘自古紅藍一對’.......當時想不明白，而且聽賣的人說，它們很靈的，佩戴的人都成雙成對的，當時只是想着想和你用一樣的，悄悄讓其他人發現，其實我和你的關系要好于和白相生的。”
殊不知，占有欲的增強，渴望宣示主權，這不就是喜歡的最明顯表現嗎？
“快點開車，不然會遲到。”
韓柯心裏有些感動，卻還是強行岔開話題，右手匆忙把自己的紅色小雀揣進衣兜，看也不看原肆一眼，手指卻一下一下在衣兜中撫摸紅色小雀。
原肆認真地看了他的側臉一小會：
“韓柯，你留着它，又是因為什麽？因為白相生送的？”
“都說了我不喜歡白相生。”
韓柯的語氣很不耐煩。
“那為什麽留着它？”
原肆的聲音很輕很軟，他只是很想了解韓柯的真實想法。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韓柯忍不住被一直盯着，
“.......我不回答你不開車是吧？”韓柯轉過頭來瞪着他。
原肆聳聳肩，覺得這樣明明有點尴尬，表面還強裝冷清鎮靜的韓柯分外可愛：
“不，我怎麽會用這個來做為換答案的條件？我只是想慢慢了解你的一切......如果你不想回答，那我也......”
“因為我當時氣不過，”
韓柯微微低頭，語氣幽怨極了，
“我當時，看到你把這只小雀送給了白相生，所有人都有禮物，只有我沒有，”
“我知道按照白相生的性子，肯定不會讓我面子上過不去，所以他把小雀送給我的時候，我就想着，我要收下來，也要，”
“也要氣一氣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