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NO.30
大文，大理各分了一個小班20班、19班，只取年組前三十，精心培養。
我沒能進去。
早就知道了，還是會難過。
新的學期，就以這個消息為序章，開始了。
我高二了。
NO.31
學校舉辦了運動會。
我略有一點文學天賦，所以承擔了班級先導詞、兩個加油稿的撰寫任務。
那兩個加油稿，一個寫給1500米運動員，一個寫給高二教師團隊。
我覺得1500米的加油稿有一段寫的很好：
賽場上紅色跑道
一圈圈鑄就賽程
一千五百米
我見少年燃鋒芒
我為少年喝彩
NO.32
對于他，寒假我想了很多很多。
因為是一類人，所以真的很好懂。
走一步看一步吧
NO.33
時間轉瞬即逝，已經開學快兩個月了。
我留起了長發，長的好慢，我感覺已經留很久了，卻才剛剛過肩。
他們都說，我變得很漂亮。
我想起，我還有東西放在他的那件衣服口袋——一支唇膏。我應該找個合适的時間去拿。
現在是晚自習，辦公室人比較少，剛巧他今天有晚課，我覺得還比較合适。
我去了。
我遇到了好幾個之前很熟悉的同學，他們一聽說我來幹嘛都站在門口看熱鬧。
對了，我又忘說了，最近有一個跟我關系超好的人背刺了我，她是唯一知道我喜歡他的人，但是她把這件事跟好多好多人說了。傳播甚遠，基本認識我的都知道了。然後，我就跟她翻臉了。
我說，老師，你還記得我嗎。
他這次沒有笑，很平靜，帶着真切的疑惑說，不記得了。
我說，我是XXX。
他說，啊，戴上口罩都認不出來了。
他還是沒有笑，神情非常坦然。這時我就明白他是真的忘記我了。
我說，老師你還記得我上學期借了你一件衣服嗎？我有點東西落在口袋裏了。
他非常疑惑，感覺是真的沒有印象了，說，好，但是這衣服可能不在我這裏，可能在我宿舍或家裏，這樣，你現在在幾班，我幫你看看，然後找到了跟你班主任說，讓她告訴你下來取。
不知為何，我直覺這事不太合适通過我的班主任，但我還是說，十八班。
回到班級，經過我的深思熟慮，我還是覺得讓我們班主任知道不太合适，剛巧今天夜自習查人的老師是他，我決定到時候跟他說一下。
很快，夜自習到了。
他進來站在門口查人，查完之後剛想走，我叫了一聲“老師”，叫住了他。
我也走到門口，向外擺擺手示意他出去，然後也跟在他身後出去，将門關上。關門時我聽到班級裏竊竊私語的聲音，之前，我與他一直都是流言，大家當笑話也好，信也好，不信也罷，但是這一次，我這個行為，就相當于實錘，但是也都顧不及了。
他臉繃得很緊，表情非常嚴肅。
我說，老師，那衣服裏我也沒放什麽重要東西，你不用告訴我的班主任通知我了，你就幫我扔了就行。
他語氣裏帶着遲疑和驚訝，說，幫你...扔了？！
我說，對。
他說，那好吧，我幫你看看。
NO.34
這件事所帶來的影響很大，具體表現是，每天做操的時候，他老是一直笑着看我做操。是直接轉過頭來很明顯的那種注視。
當然也有不利影響，比如有一天，我們年級一位主任經過，就看到了他在看我，眯着眼睛帶着思量的看一眼他看一眼我，但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主任經過，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我腳趾抓地，表面波瀾不驚，內心土撥鼠尖叫。
又是一個周一，又要升國旗。
或許我寫升國旗挺頻繁的，但是你要明白，這一次和上一次，已經整整隔了一年多，他已經很久很久，很多次升國旗，都再沒有回頭看我。
這次的升國旗儀式不太一樣，升完國旗後，還有一個全體學生齊□□色歌曲的環節。
我們幾乎沒有人唱，整個操場一片安靜，只有音響在唱。這個場景就，又尴尬又好笑。
他回過頭來看我，笑得特別開心。
我沒憋住，也笑了。
就這樣上操時看了我一陣子，嗯，大概一周，他就很明顯的，刻意不看我。
NO.35
我們年級弄了一個語文英語學科聯動的默寫大賽，取每個班級的初賽前三名進入複賽，最後評出一二三等獎。
我們班級語文還是比較優秀的，一共五個初賽滿分的，其中有我一個。但是只能取三人，最後由于時間緊迫，沒有加試，結合上次語文周測成績，在這五人中選出三人。
因為我周測成績也相對較好，所以位居最後選出這三人中的第一。
一言蔽之，我是十八班初賽第一。
私以為頂了這個名頭，如果考不好，我真的真的會很難過，也丢我們班級的人。
所以，在參加複賽前的那天晚上，我足足背了兩個小時左右的語文，背到最後，真的感覺再看語文都有點惡心了。
第二天，我去考了試，感受就是，答不完一點。
時間與初賽相同，題量、難度确實翻了倍，時間太過緊迫，我也很着急，所以最後導致不該失分的丢了分。
對完了答案，我覺得三等獎保底，二等獎有挺大可能，一等獎是夠嗆了。
只是到底還是不甘心。
最後，出了結果，我79分第四，一等獎一共只取四個人。僥幸啊。
但是拿着獎狀合影的時候，還是挺開心的。
而且，他也知道了。
NO.36
我又在晚自習去找他了，這次是去拿唇膏。
很平淡的拿完，平淡到我覺得沒什麽好寫。
NO.37
期中考試，我考得挺好。
年組第20。語文格外好，年組第4，122。（年組第一是三人并列123，我哭死，就差一分）
我真的很高興，因為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能考到一考場。
NO.38
物理會考快到了。據說是每一個物理老師都要來帶一個文科班。
我剛剛得知這個消息非常震驚，然後就一直有一種莫名的預感覺得一定是他。
這見鬼的預感。
居然是真的。
因為他加入了我們班的群，我看到的時候震驚，點開仔細看看，真的是他的號。
我以為我的特別關注再也不能跟我一個群。
只是沒想到還有今天。
NO.39
他真的來了。
他看到了我們班的抽簽瓶，抽了幾次。
第二次就抽到我了。（首先我先說明一下，這個抽簽桶非常不容易抽到我，我一共都沒被抽到過幾次）
他笑着說，诶呀，抽到XXX了。
我們班的同學們發出震耳欲聾的起哄聲，反正我有生之年再沒聽過比這更大聲的起哄。畢竟他們都是知情人，巴不得我倆很明顯、好看熱鬧。
他低頭看着書笑說，你們班也挺能起哄哈。
他還是那樣，笑着看我。
NO.40
他感冒了。
我也感冒了。
他說他嗓子疼。
我嗓子也疼。可是我含了一個橘紅八仙果就不疼了。
我想給他一瓶。
剛好快到元旦了，我拿了一瓶沒開封的，貼上了一條便利貼，上面寫着，止咳潤喉，新年快樂。
我沒有親自去送，我去一樓真的實在太顯眼，很多人圍觀，我雖然被看了許多熱鬧但不代表我愛被人看熱鬧。所以我托他的一個學生，我的一個朋友給他。
他收了。
他吃了。
老師，我祝你新年快樂。
我覺得“這是我十八班一個朋友讓我給你的”這種表述不需要提名也可以很輕易猜出是誰。
NO.41
最是人間留不住。
我說他。
又是最後一節物理課。
他抽了一大把簽，我覺得他想抽到我，可是最後也沒有。
只能說，緣分太淺。
有緣分遇到，卻不能長久。
我很難過卻哭不出來，我總覺得不應該就這樣結束，這樣的結局太潦草，太随意，讓我無法接受。
還是晚自習，我去找他。
問一張他批的物理會考模拟題上的錯題。
我說，老師，問道題。
他很懵，說，啥題啊？
我說，卷子上的題。
他才從蒙圈中反應過來，開始給我講。
一道大題，我只問了第一問，他卻又給我講了第二問，他拿起筆，在我的卷子上寫了一個公式——F=Eq，同樣都是他的字，批改的筆記還是那麽好看，可是為什麽這一次，你手那麽抖呢。
問完了題，我憋不住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我說，老師，這次再也聽不到你講課了。
他說，你也沒少聽了呀，你不高一就是我教的嗎？
我說，我舍不得你。
這時我的情緒已經崩盤，開始哽咽。
他說，有啥好舍不得的，你學到現在就是物理水平達标了，對你的物理要求就到這。
我說，早知道那時候我就選理了。
我這時情緒徹底繃不住了，眼淚特別洶湧的流。
他說，你現在學文不也學的挺好的嗎？
我說，那，老師，我走了？
他轉過頭，看見我的眼淚，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什麽也沒說，只嗯了一聲。
我走出辦公室。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NO.42
1月6日，物理會考。
我答完了一張很簡單的物理卷子。
只是，當我看到倒數第二道大題，我笑了。
這道題需要一個公式，正是他寫在我卷子上的F=Eq。
這樣的巧合，到底還是給我們的結局添上了一點命中注定的味道。
我合上筆，物理，再見。
老師，再見。
我走出考場，鄧紫棋的《句號》在我耳邊回響。
“終于我們來到一個句號
窗外不遠飛的蜂鳥也在哀悼
......
時針滴滴答 你還記得嗎
說句心裏話 你還懷念嗎
......
多少年裏多少遍你
多少錯卻沒多少歉意
但過去了就不再介意
把珍貴的放心裏把痛的傷的全都忘記
......
希望你偶爾也會想起
就讓我真心真意把歌唱晚重新開始”
我一步跨出了四中的大門，走向陽光燦爛的前方。
在我剛剛邁過的地上，一滴淚水漸漸幹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