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舒顏勸說了寧蘭茹回家過年之後，心裏便卸下了一塊大石頭，拜托小乞丐查林興的事情也查得差不多了。

“小姐，這是他當掉的镯子，我按照吩咐幫您贖了回來。”小乞丐說着将一個用手帕包好的镯子和兩張收據遞給了舒顏，“這張是當鋪的收據，而這張是首飾鋪子的收據，我打聽到他用當掉镯子的錢買了一副耳飾。”

舒顏看了一眼那手帕外漏出來了金紋，将镯子放回袖中給了小乞丐一兩銀子，道：“做的不錯。”

送走了小乞丐，舒顏忍不住嘆了口氣。

幾日後，江湖上忽然傳出了戚家有遺孤知道其寶藏的消息。

舒顏故意将這個消息透露給戚忱，但戚忱卻并沒有什麽反應，舒顏也沒有過多探究。

但臨近除夕，王家忽然傳出了王夫人被人下毒命不久矣的消息。

因着之前舒家和王家鬥得火熱，不少人都懷疑是不是舒家下手了。

而且王家在外招攬能人為夫人治病，菩薩心腸的寧大夫居然問都不問一句。

這日，王虎求到了醫館，舒顏見王虎跪在大堂中間妨礙了後面診治的人便伸手拽了他一把，道：“先回屋再說。”

回到屋中，王虎自知求人便又要跪下。

舒顏用腳踢了他一下，示意他站穩，問道：“現在坊間都傳是我們家給你娘下毒，你怎麽還會求到我這裏？”

王虎薄唇緊抿，良久之後才說道：“我知道不是你們家，這些傳聞是我告知爹爹才放出去的。”

舒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怒問道：“既然是你自己做的，那你怎麽還有臉來醫館？”

說着，舒顏便要趕人，王虎連忙解釋道：“因為只有這樣爹爹才願意給娘親請大夫。”

寧蘭茹聽此眉頭微皺，舒顏問道，“據我所知，你爹能發家全靠的是你娘的嫁妝，怎麽現在翻臉不認人了？病重了居然連大夫都不願意請？”

王虎聽此沖冠眦裂，渾身都氣得顫抖，道：“爹爹下令不能将此事透露出去。”

王虎說着，淚珠劃過眼角被他用力地擦掉，“前段時間，爹爹不知道在忙什麽事情，忽然去找過娘親。我本以為是爹爹回心轉意了，但是沒想到爹爹走後不久，娘親就氣得吐血了。娘親本來身子就不好，從那次之後就一直反複高熱，府中的大夫根本就救不了我娘。我求爹爹去外面請大夫，但是爹爹根本就不理我，甚至還要我不要插手此事。”

舒顏聽此眉頭微皺，前段時間正是舒家和王家鬥得厲害的時候。

王虎繼續道：“這幾日娘親的病情愈發嚴重了，無奈之下我只能跟爹爹說趁機将這髒水潑在你們身上并以此來同舒家周旋，我爹才願意将此事抖出來，給我娘請大夫。”

舒顏聽此，冷哼了一聲道：“你可真是好算計。”

王虎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寧蘭茹眉頭微皺，問道：“你娘病重多久了？”

王虎心灰意冷地說道：“已經兩個多月了。”

寧蘭茹眉頭皺得更緊了，道：“我可以去救你娘親，但是你娘患病已久，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王虎聽此頓時喜上眉梢，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道謝。

寧蘭茹扶起王虎，又道：“但我也有別的要求。”

“您說您說！”王虎生怕寧蘭茹反悔，追問道，“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事情，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寧蘭茹對王虎道：“你可知你爹因何與舒家相對？你爹可與舒磊單獨相見過？可知都說了些什麽？”

王虎微微一愣，方才的氣焰頓時小了大半，擡眼看了看寧蘭茹和舒顏，猶豫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我、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聽我爹偶然提起過什麽戚家和藏寶圖？。”

“藏寶圖？”寧蘭茹聽此眉頭微皺。

王虎繼續說道：“那天我跟舒顏、啊不、是舒、舒家大小姐起了沖突之後，我娘身邊的丫鬟急匆匆找到我說家中出了大事。我回到家就聽到爹在娘親的屋子裏面大吼大叫，說什麽‘那個宅子裏面有什麽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們家是不是在算計我？’之類的話。”

“那後來呢？”寧蘭茹問道。

“後來我問過娘我爹說的事情是什麽，但是我娘真的不知道。”王虎道，“我娘不會騙我的，所以肯定是我爹那邊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所以才疑心我娘。我買通下人打聽到我爹是聽信了江湖上的傳言，說是什麽戚家家裏面有絕世寶藏，我爹想要這個寶藏。後來，我偶然偷聽到爹與管家之間的話，說有關這個寶藏的藏寶圖在舒家，所以爹才會針對舒家想要舒老爺讓步，将這份藏寶圖買回來。”

寧蘭茹道：“之後呢？你爹只針對了舒家的鋪子，還有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王虎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他出門一趟，好像是去見舒老爺，就是在我爹搶了幾個舒家生意之後，回來之後發了好大的脾氣，說、說……”

王虎看了一眼寧蘭茹和舒顏，小聲說道：“說舒老爺真是不識好歹，讓管家把舒家剩下的鋪子也吃掉，之後爹就一直跟管家商量這個事。我聽說前段時間我爹又占了舒家好幾個鋪子的生意，算是把舒家的生意逼到了絕路上。”

王虎說着，擡眸看了一眼舒顏和寧蘭茹的神情，見她們沒有什麽反應，才繼續說道：“再之後我娘就出事了，我爹不想将我娘病了的消息傳出去，這段時間一直閉門不見客。”

寧蘭茹聽此，沉思了片刻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明日便去府上。”

王虎聽此頓時松了口氣，千恩萬謝地回去了。

舒顏待王虎走後才不贊同地看向娘親，問道：“娘，您為什麽一定要趟這趟渾水呢？”阿霄哥哥囑咐過她要小心王家，她不想讓娘親牽扯到這些事情當中。

寧蘭茹卻道：“因為我想知道你爹到底想幹什麽。那日他出門想來就是去見王宗光，我分明看出來他中過毒，但他卻絕口否認。”

“娘親是懷疑這毒是王老爺下的？”舒顏問道。

“我本來是懷疑，但現在……”寧蘭茹頓了頓，嘆了口氣道：“按照王虎所言，王宗光從頭到尾只想着要買回那份藏寶圖，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吃下我們家那麽多生意，此番毒藥拷問的做法，倒不像他做的了。”

“那娘親的意思是……”

寧蘭茹道：“你爹之後肯定還見過什麽人，說不定就是聞風而來的江湖人，但是普通的江湖人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你爹不可能完好無損地離開，要不是同他們進行了什麽交易，來人放過了你爹。要不就是來的人認識你爹，此番不過是确認你爹手裏面确實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幕後之人一般都不願意暴露，所以用毒是最好的。”

寧蘭茹道：“但無論是什麽樣的人，除非他們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不然這次王家的事情他們必會露面。”

舒顏咽了咽唾沫，聽着自家娘親将所有的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心裏莫名有些緊張，想到之前唐霄所說的去王家探查的人，急忙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陪娘親一起去吧。爹爹心裏到底藏着什麽鬼，我一定要弄清楚，定然不能讓娘親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