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像紫薇看到了爾康

第10章 就像紫薇看到了爾康

郁南睡了一下午,終于在傍晚的時候醒了過來。

這個世界裏他沒有夜班,也沒有哥哥們周旋,所以這注定失眠的夜晚,他應該幹嘛去呢。

郁南擡了下眉,拿起手機搜索附近的酒吧。

根據多年泡吧的經驗,郁南很快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酒吧,他剛起身準備收拾一翻,張鵬就來了電話。

張鵬:“走,帶你去朋友弟弟的生日會上蹭吃蹭喝。”

郁南:“成。”

郁南才不管哪個朋友,去蹭吃蹭喝總比去泡吧好。

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就要正面面對楚究,這個晚上就讓他放縱一把。

郁南稍微收拾了一下,帥氣逼人地出門了。

張鵬開車來接他:“打扮那麽花枝招展做什麽。”

郁南特臭美道:“天生麗質,洗了個頭就很精致。”

張鵬笑着搖了搖頭,不過郁南的皮相是真的好看,輪廓柔和,白皮紅唇,頭發松軟,身上一股爽朗的少年氣息,清純得像校園裏背着書包騎着自行車的高中男生。

老天爺若要偏愛一個美人,那他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是精致的。

也難怪傳言中性冷淡的楚究會把持不住。

郁南:“我自己過去就行,來接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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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你忘了你有孕在身。”

郁南:“……”不提也罷。

張鵬:“一會兒你随便吃,別作,現在你懷的可是楚究的……”

郁南不耐煩打斷他:“行了行了,跟個月嫂似的,走吧,好好玩一下。”

張鵬:“對了,你想好怎麽跟楚究談了嗎?”

張鵬問到點子上了,那張支票還在他手上,他還沒有想好。

郁南:“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走吧,吃去。”

基于郁南最近的表現,張鵬覺得郁南并不像以前一樣,對懷上楚究的孩子這個事情那麽上心,懷上了孩子也沒見他多高興,甚至一整個星期都沒有往他這兒跑讓他全心全意替他保胎。

以前明明說了要是懷上了,他就住到診所來直到把孩子健康平安地生下來。

現在反而不是那麽在意了,錢不提,孩子也不提。

張鵬試探他:“這孩子你打算怎麽辦?生還是不生?”

郁南一時嘴快:“當然不生。”

“為什麽?不是你辛苦……”

郁南:“哎呀別提這事兒了,你就讓我快樂一晚上吧,明天就要上班了,我想好了告訴你。”

張鵬:“你變了,變了個人。”

郁南沒有理會他,自顧自鑽進了車裏。

本着學無止境上下求索的精神,郁南其實有點好奇男人生孩子是怎麽樣的,但是這一點不足以說服他把孩子生下來。

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就潦草地把一個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上,也太不負責任了。

所以打掉是最明智的選擇。

但作為一名曾經的醫護人員,而且還是死過一次的醫護人員,郁南比誰都知道生命的寶貴和脆弱,一個生命誕生了,他就有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權利,如果就這麽扼殺了,似乎也很殘忍。

如果有足夠多的錢,他還是願意把孩子生下來的,去父留子也不錯。

那他就有家人了。

郁南:“要不我帶球跑,你覺得怎麽樣?”

張鵬給他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你拿什麽養?”

郁南:“萬一楚究給我五百萬,讓我滾呢?”

張鵬:“你不要他的心了嗎?”

郁南人忍不住笑出聲。

男人有心嗎?男人都沒有心,誰想得到男人的心,誰就輸了。

張鵬帶郁南到了酒店。

酒店叫慶隆飯店,富麗堂皇的,恨不得跟古代皇宮媲美,生日宴會的布局更是精致優雅,光看這八層生日大蛋糕,就知道過生日的人出自豪門,更別說這些從東南亞空運過來的熱帶水果了。

張鵬說過生日的人是他朋友的堂弟,他之所以會認識,是因為張鵬還是産科醫生的時候,他朋友的老婆難産了,張鵬是主刀醫生,救了他老婆一命。

友誼的小船就這麽揚帆起航了,一直航行到現在。

郁南:“你還認識豪門貴胄呢,厲害啊。”

張鵬:“沒你厲害,你還懷了豪門貴胄的孩子。”

郁南:“……這種時候就不要那麽攀比了。”

看到名貴的紅酒,郁南剛拿起酒杯,張鵬就搶過來,“你懷孕了。”

郁南只好放下來,他曾是産科護士,當然知道喝酒對身體有多大的影響了,懷孕一天,就要對小生命負責。

他只好悻悻放下酒杯,吃點健康的東西。

張鵬:“你就在這裏安心吃東西,我去聯絡感情了。”

郁南朝他擺了擺手,張鵬就跟個花蝴蝶一樣撲棱走了。

突然人潮一陣騷動,所有的人都往一處去,郁南以為是壽星公來了,也跟着看過去。

酒店門口衆星捧月般走進來一個人,大家都前仆後繼地跟他打招呼。

如果圍着他的人帶着相機,這大陣勢就和大明星走紅毯差不多。

郁南小口喝着橙汁,心想果然是豪門壽星公的排場。

“楚總,久聞大名,有幸相見。”

“楚總,好久不見,有幸再見。”

語氣谄媚恭維,有意攀附的心機顯山露水。

被簇擁的人終于走出人群,郁南看清楚他的臉,嘴裏的橙汁差點噴出來。

這不是楚究麽,雖然溫文爾雅地回應他人,但眼神沒什麽溫度,這讓他的氣場多了些冷感。

三次了,今天碰到楚究三次了,他怎麽那麽陰魂不散呢。

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楚究站在人群中就是移動的人中龍鳳,且不說比人群都高半個頭的身材,就光那張被老天爺偏愛的臉,就能輕易吸引許多人的目光。

加上背後雄厚的財力,更是在他本來就亮眼的外表下再套上好幾個光環。

客觀來講,楚究真是個惹眼的人。

就連在床上表現也很完美。

想到這兒,郁南把差點噴出去的橙汁慢慢地咽了回去。

或許他盯着楚究看太久,楚究也看到他了,溫文爾雅的神色突然變了臉,皺了皺眉頭。

他身邊的人一頭霧水,為什麽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楚董事長突然間就黑了臉,衆人本着惹不起但躲得起的原則,寒暄幾句就都散了。

不過現在是別人的生日宴會,郁南決定不去招惹他。

郁南朝他眨了眨眼,舉了舉手中的橙汁維持了下深情人設後便背過身,安分守己地吃東西,沒理會他逐漸冷卻的臉色。

李信揚也看到郁南了,“他來這裏做什麽?”

楚究心想鬼知道。

李信揚:“一會兒周姨也會來,可別讓周姨碰上他啊!”

楚究:“他不會。”

如果他會說,方才那通電話早說了。

楚究說完他擡腿往郁南的方向走去。

李信揚:“?”他倆何時建立起了彼此信任的關系。

郁南點心吃得好好的,旁邊突然多出了個人,他吃着蛋撻,轉過頭看向來人,差點沒把蛋撻給噴出來。

楚究站在他身邊,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郁南一邊嚼,一邊伸手拿了個蛋撻遞給他:“吃麽?”

楚究冷聲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郁南一直脈脈含情看着他,慢條斯理地吃完蛋撻後,把遞給楚究的蛋撻放回甜品臺。

郁南擦了擦嘴笑了笑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有心靈感應,覺得能在這兒能遇到你,所以就來了。為什麽有這種心靈感應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上天憐憫我太想念你了吧。”

楚究真想用塊布堵住他的嘴,“我警告你,一會兒不要在我媽面前胡說八道。”

郁南特無辜道:“好,我聽話,但有獎勵嗎?”

都說不要臉的人沒有對手,楚究總算是見識到了。

他板着臉問:“你要什麽。”

郁南看了眼楚究的胸口,故作羞赧:“你知道我要什麽。”

“……”

郁南都快被自己惡心死了,但看到楚究憋屈的樣子,他暫且可以再忍忍。

這時候,宴會廳裏響起了鋼琴版的生日快樂,壽星挽着父母親的手走出來,所有人都駐足鼓掌。

郁南也放下手中的蛋糕,很捧場地鼓掌。

壽星長得很甜,眼睛很圓,笑起來還有虎牙和酒窩,是可愛的标配。

鋼琴曲一結束,衆人紛紛向前道喜,而張丘墨走過重重包圍他的人群,向一個方向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跟着他移動,那個方向的盡頭站着楚究。

郁南吃瓜:“看樣子,他是我情敵呀,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為了防止我們打起來讓你難堪,我就先懂事地走開啦。”

楚究:“……”

張丘墨越走越近,郁南不着痕跡地、特別懂事地溜了,楚究朝李信揚使了個眼色,李信揚過來應付。

張丘墨露出個更甜的笑容,聲音也欣喜不已,“楚究哥,沒想到你能來,謝謝你能來。”

張丘墨伸出手企圖抓着他的小臂,楚究巧妙地避開了,張丘墨撲了個空,臉上露出一絲尴尬的情緒。

楚究着遞上禮物盒子,“張小少爺,生日快樂。”

張丘墨接過,将禮物捧在手心,眼睛彎成了月牙,“謝謝楚究哥,叫我丘墨就好了。”

楚究很不給面子,沒搭腔。

張丘墨:“很好奇裏面是什麽,能先告訴我嘛?”

東西是周玉荷準備的,楚究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

他耐心将耗盡,懶得應付,便看向李信揚。

李信揚笑容得體:“禮物還是張少爺親自拆的好。”

楚究的手機響起來,他朝張丘墨點了點頭,說了個抱歉,轉身接電話。

郁南站在不遠處,無心看到這一幕,楚究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忍不住樂了。

這是哪門子的電話,明明就是鬧鈴。

楚究随便嗯嗯兩聲,摁滅了手機,回過頭和張丘墨告別,“張少爺,公司有點事,我先……”

張丘墨打斷他,聲音輕快但仍能聽出一絲哀求:“楚究哥,看我拉完大提琴再走吧,我考過了專業演奏級。”

張丘墨其實喜歡搖滾樂,但楚究喜歡左星河,左星河是大提琴家,所以他苦練大提琴。

楚究不為所動,答非所問:“生日快樂。”

楚究一走,張丘墨很失落,但他很快調整好情緒,又笑盈盈地待客去了。

郁南覺得,楚究對張丘墨還挺客氣的,禮數周到,想溜之大吉還找個得體的借口,而不是直接拂袖而去。

郁南吃得差不多,宴會廳裏的空調悶熱,他想出去透透氣,就被一道聲音叫住了,“是郁南嗎?”

郁南回過頭,是追狗中老年婦女二人組之一,沒暈倒的那個蘇阿姨。

郁南朝她笑笑,“您好。”

蘇宛青笑盈盈打量他,“你和丘墨認識?”

張丘墨走過來,親昵地摟了下蘇宛青,“媽。”

張丘墨轉頭看向郁南,表情僵了一下。

為什麽會有人長得比他還清純?

蘇宛青笑盈盈地介紹:“兒子,他就是幫媽媽追狗、救了周阿姨那個好心人。”

張丘墨直覺不妙,下意識地把對方歸入情敵營。

周阿姨是楚究哥的媽媽,這個人救了周阿姨,恰好楚究喜歡清純這一類的男生,這個人長得比他還清純。

是楚究喜歡的類型。

邏輯鏈一閉合,張丘墨細思極恐,憤憤不平。

為什麽救周阿姨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呢。

郁南才沒心思去揣摩這位張小少爺百轉千回的心思,只想出去透透氣,指着正在和人談笑風生的張鵬,“我跟朋友一起來的。”

蘇宛青客客氣氣道:“原來你是張醫生的朋友,招待不周請見諒。”

“您客氣了,”郁南轉眸看向一旁的張丘墨,“祝你生日快樂。”

張丘墨不領情,郁南也不在意,一擡眼,竟看到楚究又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胳膊上挽着的女士正是他救的周阿姨。

楚究也又看到他了。

楚究的表情蠻有意思,滿臉的黑線差點都蓋不住他憋屈的靈魂,眼神裏的警告顯山露水。

郁南也暗暗罵了句日了狗。

雖然在心裏罵,郁南還是朝他露出了一個不可思議喜出望外的笑容,用三座發電站的電力朝他放電,含情脈脈柔情似水地看着他,像是紫薇看到了爾康,下一步就要狂奔過去了。

楚究皺着眉別開視線。

郁南得逞地挑了下眉,收起表情剛想溜,周玉荷就看到了他。

郁南想假裝看不見要遁走,奈何周玉荷雖然有高血壓冠心病,但耳不聾眼不瞎視力5.2,沉浮商場半生,還有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周玉荷朝郁南招了招手,“郁南,等等。”

郁南閉了閉眼,調整好表情回過頭,笑得比八九點鐘的太陽還要燦爛,剛想看向楚究時,楚究似預判了他的下一步動作一般,率先別過腦袋移開了目光。

郁南覺得有點好笑,他這次居然不皺眉頭了。

免疫這麽快的嗎。

該不會是自己用力過猛,一下子把人都給電迷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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