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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郁南話音剛落,兩人心照不宣地同時陷入沉默,這時候,無論一開始是不是那個意思,現在絕對就是那個意思了。
兩個人像蠟像似的在原地杵了片刻,楚究換了個更加慵懶的姿勢,二郎腿一翹,饒有興致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回想什麽?”
郁南都差點給楚究豎起大拇指,大老板果然是大老板,用詞非常精準,他應該棄商從文,多寫點文章,後世考試用他的話做閱讀理解。
本來是他說得模棱兩可,現在他用“回想”兩個字,把鍋甩了過來,還用了“一天到晚”這詞扣了個帽子,郁南再次感慨大老板果然是大老板,特別擅長甩鍋。
背鍋的事情他可不愛幹,也不擅長幹,畢竟他不想晉升,也不想當老板跟前的紅人,他決定把鍋甩回去。
郁南特別無辜地聳了聳肩,睜着杏眼胡說八道:“我沒有回想什麽啊,你覺得我在回想什麽?”
郁南覺得自己這把鍋帥得比米其林大廚要穩當許多,他非常滿意。
鍋又回到了楚究手裏,看他怎麽颠。
楚究提了下嘴角,擡起頭,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忽然開始解領口那條藏青色的領帶。
郁南:“?”
楚究唰地抽出領帶,擡眸看他,慢條斯理地卷着領帶,“我不知道你在回想什麽。”
郁南:“……”這麽大個老板,為什麽只買一種顏色的領帶!
郁南看到這顏色的領帶就臉熱,無法直視,可如果此時移開眼睛,那他可就不打自招敗下陣來了。
他才不想敗下陣來。
郁南梗着脖子問:“你解領帶做什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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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究又把領帶慢條斯理繞回去,“太緊,重新系。”
郁南:“……”
楚究低頭系領帶,抽空看了他一眼,“不然呢?解下來綁手不成?”
郁南有點無語,算來他現在是22歲,楚究32歲,楚究多吃的十年飯看來全用來長心眼子了。
他字字句句不提那天晚上的事,但字字句句都在說那天晚上晚上的事,還裝着其實說的都是字面意思。
還好醫生來了,不然郁南會忍不住連腳趾都豎中指。
醫生進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氣氛吓一跳,這兩個人剛才肯定幹過,不是幹架,就是幹點別的東西。
還沒等醫生細想到底兩人方才幹了點什麽事時,郁南突然一陣惡心,臉都扭曲了都止不住,連忙跳下床奔到衛生間扶着洗漱臺狂吐。
吐的聲音非常地社死,但并沒有吐出什麽東西。
隔着玻璃門,聽到楚究問醫生:“他有沒有腦震蕩?”
醫生:“沒有腦震蕩,只是皮外傷。”
只見楚究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醫生以為楚究是對這個結果存疑,又強調了一遍,“皮外傷,核磁共振結果正常。”
楚究仍面色不悅,“那怎麽吐?”
醫生看着楚究的臉色,很無語,難道一定要腦震蕩嗎?是有什麽黑幕嗎?
醫生解釋:“他這是孕吐。”
楚究木着一張臉:“哦。”
郁南也吐完了,拉開門走出來,醫生:“沒什麽問題,郁南你就可以走了,注意傷口不要碰水,不舒服及時就醫。”
醫生說完走了,郁南吐得臉色蒼白,病房裏有保溫壺,楚究幫他倒了杯熱水。
郁南接過小口喝,終于舒服了些,他舒了口氣,楚究也跟着松了口氣。
郁南:“謝謝。”
楚究:“喬林西都被抓起來了。”
提到喬林西,郁南突然有點窘,喬林西是郁南到這個世界來之後第一個想海的對象,不料被楚究給攪黃了。
郁南:“為什麽被抓了?”
楚究:“聚衆淫亂,吸食違禁品,男女通吃,據說還有未成年,估計能判個十年吧。”
郁南:“哇哦。”
郁南當晚一看就知道他們玩得花,沒想到那麽花,還是他道行淺了。
郁南想起楚究那天晚上撤回的信息,楚究提醒過他不要和喬林西玩,原來是這個意思。
想到那天自己跟個花蝴蝶一樣周旋在喬林西他們幾個當中,也難怪楚究嘲諷他不挑,那天在廁所孕吐時他第一句話問的也是:你喝酒了。
所以楚大董事長直覺認為,他那天嘔吐,其實是和喬林西他們一起玩。
楚究貌似還說過,如果個人私生活影響到公司形象,那是要被開除的。
郁南求老天保佑楚究忘記這個事。
楚究忽然笑了下,“哇哦什麽?向往嗎?我記得還有人要約喬林西一起喝酒來着。”
郁南無語了一秒,原來他沒忘:“那不是被明察秋毫心地善良的大老板及時制止了嗎。”
楚究:“如果不制止你,現在被抓的人當中就有你,從犯判3年。”
郁南心想現在肚子裏揣着兩個崽不至于瞎浪。
楚究嗤了聲:“不過一個喬林西倒下了,還有千千萬萬個喬林西冒出來。”
郁南覺得這話從楚究的嘴裏說出來有點無厘頭,但也無法反駁,只好小聲附和:“這倒也是。”
郁南悄悄瞄了眼楚究,這架吵的明明是他敗了,為什麽楚究看起來更加憋屈呢,好奇怪。
楚究這回不打算粉飾太平了,語氣冰涼地冷嘲熱諷,“要是哪天你玩得過火了,倒在工作崗位上,公司一定要鑒定,到底是不是工傷。”
郁南油鹽不進:“是是是對對對那是必須的。”真是個好老板,無時無刻心系公司利益。
楚究:“……”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兩人一個隐忍,一個敷衍,僵持幾秒之後響起敲門聲。
小護士拿着碘伏和紗布站在門口,“可以進嗎?”
郁南立刻笑靥如花:“小姑娘請進。”
看着郁南前後兩幅面孔,楚究暗暗唾棄。
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要小幾歲長得還很帥的男生叫小姑娘,小護士心情不錯,“你多大叫我小姑娘。”
郁南笑嘻嘻誇人:“我多大跟你還是個小姑娘沒關系。”
小護士笑着把藥遞過來:“這是醫生開的藥,每天消毒更換紗布。”
郁南接過紗布和藥水:“謝謝。”
小護士看了眼他傷口的位置,“如果不方便自己更換,可以到醫院的換藥室換藥。”
郁南點了點頭。
小護士看了眼楚究,又說:“也可以讓家屬幫忙。”
家屬楚究點了點頭,搶答,“行。”
郁南:“?”
小護士吩咐:“換藥不複雜,取下紗布,塗碘伏,等幹了再貼上紗布,觀察傷口有沒有出水發炎,如果有,及時就醫。”
楚究又點了點頭。
郁南想解釋他是老板,不是家屬,但好像也沒必要,解釋幹什麽呢,無論解不解釋,楚究都不是他的家屬。
但還是要側面否定一下楚究不是家屬這件事。
郁南:“不用,我自己會換,我之前在醫院上……”班。
郁南說完打住了,另外兩個人四只炯炯有神的眼光看着他。
郁南改口:“我在醫院公衆號上看過科普。”
護士:“家屬還是要注意,不要讓寶爸受傷,孕期能用的藥并不多。”
護士交代完就走了,郁南躺回床上,被護士小姐姐“寶爸”這個詞搞蒙圈了,寶爸?
尴尬的是,另一個寶爸也在。
所以以後如果孩子生下來,該怎麽稱呼呢,如果都叫爸爸,那多亂,那叫一個爸爸,叫另一個爹?
那他得當爹,爹聽起來比爸爸更有氣勢。
楚究:“你在想什麽?”
郁南趕緊回過神,“想工傷能賠多少錢。”
楚究:“……”
郁南從床上起來,楚究連忙過來扶了下,接着兩個人同時愣在原地。
郁南看了眼楚究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然後抽出來,“老板,我沒癱瘓。”
楚究機械收回手,語氣也硬邦邦的,“護士說盡量不要寶……”爸受傷。
郁南:“……”
楚究卡殼了下,把剩下的話說完,“盡量不要你受傷。”
郁南笑了,嘴比腦子快:“護士說什麽就是什麽?他還說你是我家屬呢,你是嗎?”
“從生物學的角度上說,是。”
“……”他當家屬的代入感還挺強,郁南忍不住嗆他:“從打工的角度也是,畢竟公司是我家,老板是我爸。”
楚究饒有興致:“也行。”
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郁南暗暗下決心,下次不能光練嘴皮子,腦子也要練一練。
郁南嗤了聲,翻了個白眼,從病床上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楚究:“不過你還是不要瞎玩的好,以你的智商應該逃不過警察的追捕。”
郁南很無語,原來楚大董事長一心認定他這個樣子還會出去浪。
郁南重重放下手中的東西,冷眼看他:“我智商是不怎麽樣,但是老板你的智商有時候也很捉急,懷着孕給你打了一天的工已經精疲力盡了,哪裏還有精力去花天酒地呢,你以己度人,自己是什麽樣,就以為別人也是什麽樣。”
楚究也氣笑了,“我?我也上一天班,你怎麽會覺得我有精力去花天酒地?”
郁南也很生氣:“怎麽會沒有?公司是你的,你掙的錢多啊,賺得盆缽滿滿,不去花天酒地做什麽?”
楚究:“我潔身自好,可不像你,對小護士也孔雀開屏。”
郁南嘲諷地嗤了聲,“潔身自好?那不也被我給辦了,無論你找什麽借口,英雄難過美人關也好,陰溝裏翻船也罷,耐不住寂寞經不起誘惑也行,甚至歸到男人都會犯的錯也可以,你就是被我辦了,還潔身自好呢。”
楚究:“……”
楚究不搭腔,空氣突然安靜,郁南的腦袋嗡嗡作響。
都說這人啊,不能激動,一激動說的話都是些什麽屁話。
郁南心中五味雜陳,懊惱算不上,生氣也覺得沒必要,只是覺得荒唐至極,幼稚可笑,莫名其妙地就和老板吵了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楚究會跟別人出去鬼混,他就氣得口不擇言。
潛意識裏,他并不希望楚究認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得出這個結論,郁南更煩了,他為什麽要去在意他在楚究心裏是什麽形象。
而他不知道的是,楚究現在心思和他差不多,好像在郁南面前,他的智商和情商急劇降到了三歲。
兩人都明白,這樣的争執,已經完完全全越了界。
兩人默契地沉默着,似乎再等待一個醫生或者護士進來打破沉默。
但是等了好久,都沒有等來好心人。
楚究硬邦邦道:“我的意思是,沒去花天酒地就好,對身體也好,沒別的意思。”
大老板搬來了臺階示了弱,郁南當然不能再端着,結束現在這種奇怪的氛圍,讓它恢複到成年人之間那種客氣禮貌才是正經事。
郁南也硬邦邦回答:“謝謝老板關心,我也是口不擇言,您別放在心上。”
楚究已經恢複到冷漠疏離的狀态,仿佛剛才失去分寸的只是他身體裏面隐藏的一種人格。
楚究:“今年年底職工代表大會,會讨論漲工資的問題,你可以參與。”
郁南重裝打工人的靈魂,幾乎不過腦子應付:“老板英明。”
“這兩天你可以休假休息,恢複後正常上班。”
“謝謝老板,但我可以去上班。”
“換紗布去醫院。”
“嗯,好的。”
“十一月十一日晚上七點,我母親邀請你去丹楓宮吃飯。”
郁南再次不過腦子應付:“好,可以。”
郁南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嘴快了,自己答應了什麽?他為什麽突然轉移話題?十一月十一日,不就是明天嗎。
郁南感覺像撲通一聲掉進了個大坑。
郁南頓了頓,吃了啞巴虧一般,背過身去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把楚究當成空氣。
楚究也有當空氣的覺悟,安安靜靜在站着,若不是他存在感太強烈,郁南都以為他走了。
半晌後,郁南收拾好東西,整理了下情緒,轉過身面對楚究。
楚究冷不丁開口:“還有。”
郁南職業微笑:“怎麽了老板?”
楚究:“其實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有沒有懷孕,我都不想讓你睡別人。”
郁南笑容一僵,抿了下唇,下意識小聲解釋,“我也沒想過睡別人。”
郁南一大早就高強度輸出,腦子裏已經空了,而後後腦勺莫名其妙挨了一棒,更加暈暈乎乎,加上被楚究帶進了溝裏,現在整個腦子接近罷工。
直到看到楚究彎起的嘴角,才覺得自己不僅掉進了楚究這個大溝裏,還翻了船。
都怪楚究總愛冷不丁。
他木着一張臉,僵硬地往外走,連收拾好的藥袋子都忘了拿。
*
郁南挨了一棒,腦袋暈暈乎乎的,回到家門口時碰到了房東。
房東:“小夥子,坐賓利車回來的?”
郁南回過神:“哦,我們老板的車,順路。”
“房子找到了沒啊?租不到沒關系,續租我的,我再給你降50塊錢,2850一個月,怎麽樣?”
郁南笑了下:“謝謝哥,找好了,我周末搬家。”
房東笑容全無,冷着臉道,“合同是到星期六,星期六之前搬。”
郁南:“好勒。”
郁南找的新公寓離這裏不遠,是成濟大學教師公寓,房子有些年頭了,但小區幹淨整潔,租金也比這裏少了一半。
雖是皮外傷,但傷在後腦勺,再加上孕吐實在嚴重,郁南整個人精疲力盡,剛趴到床上休息一會兒,手機就叮地響起來了。
大多都是旁敲側擊八卦他跟周亞蘭的關系的,郁南沒打算回複,看到了通訊列表裏的好友申請。
楚究申請加他為好友,驗證信息十分陰陽怪氣。
【郁總乃曠世奇才,需要本人學古人三顧茅廬?】
所以他再次删除老板好友之後又再次被老板抓包,還用典故來內涵他。
郁南同意了,同時也回了消息。
【不是曠世奇才,是廟小容不下大佛。】
驗證信息剛發過去,楚究立刻給他發了微信,這反饋速度,跟一直盯着手機等着他同意似的。
【容不下什麽大。】
郁南被他這幾個字弄得莫名其妙,發了個問號過去。
楚究把他回複的驗證信息拉了下來。
他明明寫的是廟小容不下大佛,佛字呢?哪兒去了?
不出郁南所料,楚大董事長的名言又再一次冒了出來。
楚究:【郁秘書,你一天到晚都在回想什麽。】
楚究不說還好,一說他腦子裏的黃色廢料情不自禁跑出來。
好像那天晚上,他疼的時候确實說了楚究太大了容不下,讓他輕點……
這些細節他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可楚究似乎每一分每一秒發生了什麽事都記得,然後還有意無意地挖出死去的記憶攻擊他。
再加上方才他在醫院自己的解釋,郁南更尴尬了。
他不理會,退出微信,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家,只有忙碌,才能忘記尴尬。
他整理衣櫃的時候看到那套有價無市的天價西裝,他轉過去的錢楚究沒有收,退回來了。
他沒把西裝收起來,光棍節的時候還要去赴周玉荷的約,穿這身去應該合适,收起來會皺的吧。
回想起來,他答應赴約太草率,越想越覺得是楚究精準挖坑,他精準掉進去了。
不過去赴約也好,讓周玉荷把這個人情還了也舒坦,不然總是惦記着,他跟楚究之間發生了這樣的事,總是被她惦記也不是什麽好事。
一收拾,一下午就過去了,郁南精疲力盡,四仰八叉往床上倒。
但他忘記了自己後腦勺開了瓢,腦袋一着床傷口立即痛得他眼冒金星,差點都看到了黑白無常。
床單沾上了血跡,他手一摸,紗布有點濕了,醫生說了如果出血了就要及時更換紗布。
郁南打開藥盒子準備換藥的時候,才發現他手上的角度有點刁鑽,一個人不太好操作。
正在他準備放棄到附近診所讓醫生幫忙時,敲門聲響了,郁南打開,是兩個人。
一個提着藥箱,一個提着飯包。
郁南:“你們好,你們找哪位?”
提藥箱的開口了,“請問是郁南郁先生嗎?”
郁南點了點頭,“我是。”
提藥箱的:“我是楚家家庭護理師。”
提飯包的:“我是楚家廚師。”
提藥箱的:“楚先生吩咐,這段時間定期給您換藥。”
提飯包的:“楚先生交代,要保證營養讓您早日康複。”
提藥箱的:“楚先生說如果您說不接受,就會扣我們工資,如果我們完成任務,就有獎金。”
提飯包的:“且獎金豐厚。”
郁南:“……”某些人還挺會道德綁架,相當會拿捏他的軟肋。
兩人像說相聲一樣說了一通,郁南還沒見過這麽離譜的排面,但人都來了郁南總不能把人轟出去,“那請進。”
護理師手法娴熟幫郁南換藥,廚師拿出飯包裏的飯菜,郁南換完藥剛好可以吃飯。
兩人辦事很利落,不出十分鐘,就和郁南告別,“謝謝郁先生配合。”
郁南笑着朝他們點了下頭:“您的手法很專業,飯菜也一定很可口,我會跟楚總反饋,感謝你們親自跑一趟,再見。”
飯菜很豐盛,三菜一湯,保溫餐具包着,都還熱乎。
本來今晚郁南是打算吃麻辣燙對付的,不料竟吃到了可口飯菜。
郁南拍了個照片,發給了楚究,想說不要這麽麻煩,可好意都已經接受了,再說拒絕的話就是矯情。
郁南:【謝謝老板。】
想了想又發了一條。
【飯很好吃,護理師手法也很專業。】
往上翻才看到楚究中午的時候給他發了幾條消息,三個短視頻和一個購物鏈接。
還撤回了一條消息,不知道撤回了什麽。
某些人還真是喜歡撤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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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南勾了勾唇。
【以上收到,可老板您撤回了什麽重大指示?】
很快,楚究又發過來一個小視頻。
#快速緩解孕吐的十個小妙招#
接着是一條消息。
【浴帽我買了,你不用買,上班帶給你。】
接而又發過來一張訂單截圖。
郁南還蠻感動。
可楚究買的這個浴帽是粉紅色的。
郁南忍俊不禁,覺得好笑的同時,不可抑制地滋生出一種被人惦記和在乎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陌生,很溫暖,還有些小心翼翼的得意,像深埋在土壤裏的種子終于發了芽,本想昂着頭顱和世界對抗,可春風一搖,芽尖卻忍不住跟着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