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會議結束後,拜楚究所賜,郁南喜提了一個新名字:郁驚喜。
因為他提出高層和員工紐帶不能斷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漲工資,楚究在會上立即表示今年的基本工資漲幅從8%提到12%,績效A的職工獎金系數從1.5提到2,B級從1.0提到1.2,C級以下不變。
這下高層和群衆的紐帶是牢牢系緊了,大家喜大普奔。
而後謠言四起,說李信揚馬上要高升了,去擔任區域總裁,楚究下一個手把手帶教的人就是郁南,郁南的前途無限光明,不出幾年,他将成為獵頭心中千萬年薪級別的男人。
有人覺得郁南的運氣實在是爆炸,每個點都踩在風口上,現在扶搖直上了。
只有原本打算離職的郁南覺得自己是根紅燭,燃燒了自己,點亮了別人,實在太過偉大。
而楚先賢雖然不招待見被貶職,但他是公司第三大股東,總歸有些爪牙勢力,郁南去辦事的時候,總會被陰陽怪氣。
有褒就有貶,也有人說他愛出風頭,嘩衆取寵,高層走狗等等。
郁南也不惱,只要不在他面前說,他就假裝聽不到,反正他還有十幾天就發年終獎了,年終獎一發,加上最近直播賺的錢,一套小房子的首付就有了。
郁南發現了一個在職場上橫着走不內耗的秘密,就是把每一天當成離職前一天度過。
郁南現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年會安排,楚氏有自己的酒店,年會就辦在酒店裏,本來是周亞蘭策劃,但她身體不允許,郁南自告奮勇幫她攬下了活。
張丘墨是實習生,就跟着郁南忙前忙後。
讓張丘墨跟着他,郁南很是蛋疼,畢竟兩人一向敵對,而且酒店這一塊的業務主要還是楚先賢的人在管,所以郁南受到了不少的為難。
他被刁難也就罷了,還要被張丘墨圍觀,這就很難堪了。
但在一個人幹活和難堪之間,郁南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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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值幾個錢,但把自己累壞了要花錢上醫院治病的。
他又不是楚究,把人全開了,活自己幹。
郁南吃酒店工作人員的閉門羹,張丘墨也吃,張揚跋扈的張公子何時吃過這種虧,白眼一個接着一個翻。
酒店的工作人員以忙、沒時間、宴會廳被占用、總廚在開會等等理由拒絕和郁南商量年會事宜,郁南知道是楚先賢搞的鬼,他也曾去找過楚先賢,但這顆老鼠屎屬泥鳅的,根本找不到人。
不知道被拒絕多少次之後,張丘墨第一次感受到了內鬥的威力,攪屎棍的威力對整個公司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影響,但在他的權利範圍內最大限度為難別人,足夠讓人惡心。
張丘墨繃不住了:“直接去跟楚究哥說吧。”
郁南看了他一眼,心想他可真是第一次上班,“他忙着呢,我們先自己想辦法吧。”
張丘墨不可思議地看着郁南,“都這樣了,你還不找他幫忙?你真是人形金剛,外鋼裏鋼。”
郁南瞥了他一眼,“你閉嘴,讓我再想想辦法。”
張丘墨比他先想到了辦法:“去我家酒店辦。”
郁南:“楚氏的年會跑你家酒店去辦?你以為是辦生日宴呢。”
張丘墨:“有什麽不行?我家和楚家的交情差了嗎?”
郁南懶得跟他廢話,“哪天你和董事長豪門聯姻,你們的婚禮再在你家酒店辦好不好?我們先把年會的事情辦妥。”
這招對張丘墨很受用,他暗自欣喜,“你也覺得我和董事長有一天能夠結婚?你是間接宣告失敗了嗎?”
郁南無語了一陣,“先祝你們百年好合行吧,現在幹活去。”
郁南帶着張丘墨去各部門走了一圈,探了下口風,終于讓他打聽到了楚先賢的行蹤,楚先賢在酒店接待客人。
兩人再一次來到酒店,被大堂經理安排在大廳等候,沒過多久,終于碰上了楚先賢送一衆賓客出門。
今天終于逮到賊王,郁南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
郁南和張丘墨對視一眼,然後兩人同時起身朝楚先賢走過去。
楚先賢看到了兩人,不動聲色先送走了賓客,他沉着臉回過頭,還沒等他開口擠兌,郁南和張丘墨一左一右地走到楚先賢的兩側,異口同聲道:“楚董您好。”
楚先賢一開口就沒好話:“喲,這不是當紅炸子雞郁秘書和張家大公子嗎?張家大公子不在張家好好呆着,怎麽跑來給楚究當走……哦,當秘書了?”
張丘墨着實吃了一次啞巴虧。
郁南呵呵一笑:“楚總您也別顧着說張秘書,楚總您被安排到山城子公司擔任顧問,您不是也沒去嗎,而是跑來總部給董事長當障礙……哦,當副經理麽。”
張丘墨心裏痛快了,怼得好。
楚先賢臉一下子就綠了,不屑于掩飾自己的本性,“郁秘書,我可是公司第三大股東,你最好把自己的飯碗端牢了。”
郁南無所謂笑笑:“雖然我是文盲,但我稍稍有點常識,知道你現在作為股東只有分紅,沒有實權,您現在是楚副經理,只有權利阻攔我的工作,沒有權利端走我的飯碗。”
楚先賢冷冷一笑:“郁秘書這話說得沒意思,我工作也很忙,我可沒有那阻攔你的工作,能力不行就讓楚究換一個人來幹。”
張丘墨以為郁南會惱羞成怒,沒想到郁南大松了一口氣,手臂直接挽住楚先賢的手臂。
張丘墨:“?”
“有楚董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就說楚董大人有大量,公歸公私歸私,怎麽可能公報私仇,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費心,肯定是他們想偷懶不幹活,推诿扯皮,再往楚董身上扣帽子,還說是楚董吩咐不許配合我們工作。”
楚先賢:“你拉着我幹什麽?你放手。”
郁南給張丘墨使了個眼色。
張丘墨:“……”這魑魅魍魉神出鬼沒花招百出的職場!
張丘墨無語了下,不情不願地也挽住楚先賢的手臂,而且挽得相當緊。
楚先賢低聲呵斥:“你們幹什麽?”
郁南:“楚董,這幾天我在酒店經理這裏可吃了不少閉門羹,經理還說是您吩咐的,您必須得去經理辦公室替我撐腰了。”
楚先賢:“你們放手!”
郁南:“不行,楚董,這鍋我可不能讓您背,走,一起去見酒店經理說清楚。”
楚先賢保養得再好,也只是個快60歲的老頭,身材不胖也不高,被兩個一米八的男人架着走,差點都雙腳離地。
一路過來,也沒人敢攔下來,更沒人敢過問,楚先賢就這麽被架進了經理辦公室。
張丘墨覺的郁南這個辦法實在太過流氓不體面拿不出手,但隐隐有點爽。
酒店經理看到這陣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半晌才磕磕絆絆說:“楚……楚董。”
酒店經理一開口,郁南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開始數落酒店經理的罪狀:“楚董,就是他說的,他說是您吩咐不讓我們那麽順利地辦成事,要處處為難我們刁難我們。”
酒店經理:“?”雖然有這麽個意思,但他根本沒有開口說過這話。
張丘墨:“?”
郁南:“經理,剛才楚董可是跟我們說了,他沒那個意思,是你狐假虎威,讓楚董背鍋。”
酒店經理自诩高情商,平時場面話漂亮話說多了,擅長迂回戰術打太極,現在來了個懶得粉飾太平直接不要臉的,直接把心裏話不帶翻譯直接說了出來,頓時不知道怎麽應對。
楚先賢算是個豁得出去的人,都直接被架進來了,他還能怎麽辦。
經理:“我沒這麽說過!”
郁南:“你明明就說了,我們迫不得已搬出董事長來,你還說你只聽楚董的話,董事長根本不管用,畢竟董事長鞭長莫及,根本管不到你,但是楚董能拿捏你。”
經理徹底急眼了,他即使是這麽想的,但絕對不會這麽說的,“你胡說八道,我根本沒這麽說!”
郁南一臉無辜:“經理,怎麽說過的話都不敢承認了?你之前甩鍋給楚董,現在又說我胡說八道企圖把鍋甩給我?下一步你是不是該說我想離間董事長和楚董和睦的關系了?拜托,是誰在離間,明明是你說你只聽楚董吩咐,不知道董事長姓甚名誰的,怎麽現在翻臉不認人了?”
郁南越說越急,還越說越委屈,宛如一朵被人欺負和誤解的小白花,再多說一句就該哭出來了。
張丘墨直接懵逼,職場非得這樣子不可嗎?
可這個看起來委屈地快哭的人,還趁亂朝他使了個眼色。
張丘墨:“對啊,你不能翻臉不認人。”
被郁南繞暈的不只有張丘墨,酒店經理和楚先賢也被繞暈了,郁南語速太快,不停地輸出信息量太大,兩人的思考能力根本跟不上他的信息量,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反應才好。
郁南:“既然事情鬧到這個樣子,那我只好跟董事長彙報了這些實際情況了,要實在不行就請權威的第三方來公正,但這也不合适啊,這是我們楚氏內部的事情啊,鬧出去了,萬一被媒體知道了,事情就鬧更大了,媒體又愛捕風捉影,萬一又跟之前一樣,造謠楚董背叛楚氏,在外面自立門戶經營公司,那誰的飯碗都不保,現在大環境不好,出去找個這麽好的工作可不容易,我們又不像楚董,雖然沒有實權但是也沒有股票分紅,太難了。”
職代會的時候,張丘墨就在禮堂外,聽他說的那些話有理有據的,怎麽現在說得他一頭霧水,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好像說了好多,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楚先賢被郁南一通叭叭弄得心煩,冷着臉呵斥一聲,“行了!這點小事弄成這個樣子像什麽話!”
他沒好氣地看了眼郁南,對酒店經理說:“這點破事都弄不好,配合秘書辦把年會會場布置好。”
酒店經理:“是。”
郁南頓時喜笑顏開,“好的,那就麻煩楚董和經理了,下面的人如果再使絆子,我一定……”
酒店經理連忙打斷他:“不會再有人使絆子。”
郁南:“既然都是誤會一場,解釋清楚了就好了,我保證,今天這間辦公室發生的誤會不會延伸出去,只有咱們四個人知道,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再見。”
郁南給張丘墨使了個眼色,兩人就走出酒店經理的辦公室。
張丘墨總算見識到了什麽叫做三寸不爛之舌,什麽挑撥離間、背叛、自立門戶這種踩在楚先賢雷區上的字眼他都敢說,最後卻以誤會一場結束。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被他玩得爐火純青,黑的白的都被他攪成了稀裏糊塗的灰。
郁南和張丘墨剛走出酒店經理的辦公室,酒店經理的電話就響了,說董事長有事找他,讓他去董事長辦公室一趟。
酒店經理整理好着裝,拿着筆記本就去了。
酒店經理戰戰兢兢來到楚究的辦公室,楚究在看資料,見人來,掀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
酒店經理畢恭畢敬道:“董事長,您找我?”
楚究把手上的資料往桌上一扔,“你們酒店二三季度的招待費用怎麽這麽多?已經到了每個月一級接待的水平,哪來這麽多一級接待,我怎麽不知道?”
酒店經理心一慌,支支吾吾半晌才說:“這是楚董事安排接待。”
楚究很淡定問:“按規定,一級接待的經費必須要經過我審批,我查了下記錄,三季度只有東南亞代表團到訪那次有流程,其他的費用是怎麽審批下來的?”
酒店經理臉色發白,腿都軟了,“董事長,我把我知道的都寫出來,簽字摁手印交給您。”
楚究沉着臉冷聲道:“出去吧。”
楚究看着酒店經理的背影,皺着眉看了眼手機。
郁南沒給他發過一條短信。
另一邊,郁南從酒店經理辦公室出來後,事情辦得順利得一塌糊塗,幹活的人也只是聽令于上層,如果上層沒有要求,他們都願意配合郁南工作,職代會郁南的發言他們也聽說了,那些話簡直是在他們的腦子裏裝了監控才能說得出來的。
事情很快就辦好了,不得不說,張丘墨有點佩服郁南。
張丘墨:“你滿嘴跑火車,居然辦成了。”
郁南笑笑,“對聰明的人要真誠,對無賴要胡說八道,年輕人。”
張丘墨嗤了聲,小聲抱怨:“你明明跟我一樣大,為什麽會那麽多。”
郁南胡說八道:“我初中畢業就打工,沒上過大學,工作早。”
張丘墨:“真的假的,初中畢業不是未成年嗎,童工不犯法嗎?”
郁南:“……”張丘墨要接管張氏,大概還要歷練幾年。
郁南滿意地看了眼會場,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張丘墨主動給他遞了一瓶水。
郁南看了他一眼,他別扭地想放回去,小聲嘀咕:“愛喝不喝。”
郁南指着另外一箱:“其實我是想喝綠茶,幫我拿一瓶?”
張丘墨頓了頓,無語地幫他拿了一瓶綠茶,還幫他擰松蓋子。
張丘墨:“我挺好奇,你是怎麽做到面對這些事情緒這麽穩定的。”
郁南神秘兮兮笑了笑:“想知道?”
張丘墨是來學習的,當然要學習一切可取之處。
他很誠懇地點了下頭,“嗯。”
“喝中藥調理的。”
“……”
“逗你的,”郁南看着他石化的表情,“其實很簡單,把他們都當成南瓜,好一點的南瓜可以喂豬,爛南瓜只能埋了,就這麽簡單。”
張丘墨似懂非懂地點頭,後知後覺得察覺到,他是不是也曾經被郁南當成了南瓜。
他這麽想的,也這麽問了,“那你當我是什麽南瓜?”
張丘墨問完就後悔了。
郁南很給面子地憋住了笑,再一本正經地回答他:“你還沒結果,你還是朵鮮豔的南瓜花。”
張丘墨:“……”什麽意思,是說他連當南瓜的資格都沒有?
兩人回到秘書辦公室去交差,周亞蘭說是他們兩個人的功勞,讓他們自己去彙報。
郁南:“你去吧。”
張丘墨被突如其來的謙讓給愣住了。
這幾天跟着郁南忙完職代會忙年會,他都快忘記了來楚氏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接近楚究。
或許跟純粹的人在一起,也會變得純粹,會暫時忘記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目的。
張丘墨:“為什麽?”
郁南公事公辦:“給年輕人一個表現的機會。”
郁南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讨人厭的老狗逼,把自己不想幹活說得那麽偉大。
張丘墨整理了下儀容儀表,剛要去彙報,楚究的電話就打進來了,讓郁南去他辦公室一趟。
張丘墨的臉頓時冷了下來。
郁南非常無語,他都好久沒當謙讓的好人了,楚究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留啊。
都快吃中午飯了,叫他去幹什麽?
張丘墨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是他媽媽打過來的,說是今早有人送來了新鮮的螃蟹,家裏的廚師做了蟹黃湯包給他送了些過來,楚究也喜歡吃蟹黃湯包,就多帶了些。
張丘墨滿心歡喜地下樓拿東西。
郁南提着包去了楚究辦公室,楚究沒在辦公,而是在看書。
某些人不用參加例會之後就是閑,有功夫看《進化論》了。
郁南:“董事長,您找我?”
楚究眼神從書本上移開,朝沙發擡了擡下巴,“坐。”
郁南毫不客氣地往沙發上一坐。
沙發太舒服,要是能翹個二郎腿伸個懶腰就好了。
楚究合上書,朝他看過來,“事情辦好了?”
“嗯,辦好了。”
“順利嗎?”
“還行吧。”
“還行,”楚究從座位上站起來,徑直朝沙發坐過來,往他身邊一坐,郁南的身邊頓時凹下去一塊,“那還有不行的,哪兒不行?”
兩人一靠近,不知不覺莫名其妙地就萌生出一絲暧昧。
郁南下意識往後挪了下,避開楚究的眼神,“沒有不行的,都還好,挺順利的,都辦好了。”
“嗯,嘴硬。”楚究點了下頭。
這幾天郁南吃的閉門羹楚究心裏都清楚,他想出手,但更想讓郁南主動找他。
仔細回想起來,郁南從沒向他索取過什麽,明明什麽親密的事情都做了,但郁南和他之間還是很疏離。
兩人的關系,郁南似乎是在得過且過,能拖則拖,不主動不拒絕。
他就站在那裏,看着似乎很近,但怎麽夠也夠不着。
郁南可以為玉玉的事情鞍前馬後,可以和大壯一起吃火鍋一起直播,會向大壯借電動車,甚至會載跟他不太對付的張丘墨一程,卻從未主動向他開口,也不向他靠近。
即使他救了周玉荷,即使他利用了他的嘴在他生日宴會上撕破楚家的表面和平,就連職代會,也是他站出來。
但他仍沒有索取。
甚至把他弄得不舒服了,他寧願自己一個人去醫院,也不會告訴他。
或許每個人都會以自己為中心畫一個圈,他把郁南劃到了圈裏,而郁南把他劃到了圈外。
他從未如此渴望親近一個人,同時也十分強勢地想讓他也依戀他。
但郁南沒有,一直把他排除在外,仍選擇單打獨鬥。
他似乎走不進郁南的心裏。
楚究:“沒受委屈?”
郁南愣了下,不知道從何說起:“事情辦妥了就好,不必在意過程。”
見郁南還在嘴硬,楚究伸手一撈,直接把人撈進了懷裏。
郁南在沙發上坐得好好的,這時候卻坐在了楚究的大腿上。
楚究看着他,“可你受委屈,我在意,怎麽辦。”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麽,”郁南被他抱得渾身難受,羞恥得心髒都快要爆炸了,在他懷裏動了下,“你你你,放我下來。”
這個時間,這個環境,加上楚究那張絕色的臉蛋,很刺激的好嗎,很适合制服……
郁南不能再想了,就自己那點貪財好色的自制力完全招架不住啊!
卑鄙無恥的人居然色誘他。
沒想到楚究摟得更緊了,親了下他的臉蛋,“你不說,我不放。”
郁南:“好好好,我說。”
楚究:“洗耳恭聽。”
“……”洗耳恭聽就洗耳恭聽,親他耳朵幹什麽,郁南被他撩得一身雞皮疙瘩:“你把楚先賢那個老東西的股票買過來,把他趕出公司不好嗎?要我當老板,我就派他去北極拓寬業務。”
楚究輕笑了下:“在策劃了,郁總再給我點時間。”
“我覺得你應該加快進度。”
“沒辦法,我這個人快不了。”
“……”不擦邊他可能會死。
郁南覺得還不如讓他多開點會呢,省得閑下來了有時間耍流氓,“該快的時候還是得快點,比如現在。”
楚究把他推到了沙發上,整個人覆了上來,臉湊過來,兩人鼻尖對着鼻尖。
郁南:“我的意思是,讓你快點放開我。”
楚究就這麽安靜地看着他,郁南不知道眼神應該放在哪裏才好。
半晌後,楚究伸手撫上他的臉蛋,輕輕蹭着:“下次遇到問題,不要一個人,找我好不好?”
郁南輕輕眨了眨眼,楚究的語氣很懇切,近似祈求,只要楚究一示弱,他幾乎就沒有防線。
楚究是懂得拿捏他的,知道怎麽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他知道楚究想說什麽,他也知道怎麽回複楚究。
郁南:“我只是不習慣。”
因為一直孑然一身,習慣了什麽事情都自己沖鋒陷陣,從來沒想過向別人伸手。
萬一伸手,卻被人狠狠地打了掌心,那該怎麽辦呢。
還不如自己來。
他确實不會向別人索取。
楚究俯身親了下他的嘴角,“我教你,下次遇到事情,先在心裏想,讓楚究來擺平,跟我撒個嬌,就可以了,比如酒店經理說現在不方便安排的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叫我去解決,比如身體不舒服了,叫我送你去醫院,需要什麽了,都可以跟我說,懂了嗎。”
郁南:“但我自己也可以,用不着麻煩你。”
楚究無奈笑了笑,輕聲細語低哄:“我都是你的人了,不要總是這麽客氣,不要讓我覺得我那麽沒用,好麽?”
郁南眼眸微動,安靜地看着他。
怪不得人都喜歡聽承諾,即使大多數都是空頭支票,但承諾的那一刻太過真誠,足以讓人怦然心動,以至于忘了矜持和理智,無條件相信對方一定會做到。讓人抛開束縛和雜念,遵從本心,情不自禁。
這或許就是許諾的魅力吧,炙熱得讓本來應該冬眠的蝸牛都小心翼翼地探出觸角。
郁南閉上眼睛,下巴一擡,親了親楚究的唇。
嘴唇一觸即離,郁南笑盈盈地看着他,“謝謝。”
楚究愣了愣,像得到了什麽不得了的驚喜一般,頭皮發麻,背脊僵硬,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他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煙花。
噼裏啪啦地在空中綻放,暗沉沉的天空瞬時五彩斑斓。
此時的煙花,綻放在他的心裏。
他将人抱在懷裏,溫柔地親吻。
他好像,觸及了一點點郁南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