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有一家經營高端養老機構的公司本來經營得不錯,可以老板帶着小三拿錢去豪賭,把公司的錢都陪進去了,資金鏈斷裂,消息一傳出來,市場上各大公司虎視眈眈。
楚究一整個下午都在開會,和這家公司的老板談收購的問題,楚氏資本雄厚,談判進行得很順利。
為了表示誠意,會議一結束,他和參會的高管親自把過來談判的團隊送到停車場,并用公司的商務用車把人送走。
剛把人送走,電梯上行到一樓停下來時,就碰到了這一幕。
高管都是人精,奈何瓜來得太猝不及防,還是有點震驚。
他們悄咪咪地打量楚究,楚究神色如常,只是眼神有點瘆人。
從市場部傳出來的謠言說,不久前,也是在電梯裏,董事長摟着郁秘書,郁秘書也是這樣笑意盈盈地喂董事長吃棒棒糖。
董事長還讓等電梯的人等下一趟。
衆人的目光從電梯外的兩人身上收回來,不約而同看向市場部總經理。
市場部總經理:“……”
相對于電梯裏的震驚,郁南收回眼神,淡定地又蹭了下張丘墨臉上的可可粉後放下手,“幹淨了。”
在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時,楚究開口了,“張秘書,上來。”
張丘墨還在迷糊,下意識說:“董事長,我們下一趟。”
“……”他居然說了上次董事長的臺詞。
電梯合上了,楚究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其他人不知道他什麽想法,當然也沒人知道他那快被咬碎了的後牙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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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丘墨後之後覺地感覺到,他被郁南美色所惑,站隊好像出了問題。
楚究淡定回到辦公室,剛關上門,他便暴躁地扯松領帶,再抓了把頭發,步伐紊亂地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滿腦子想的都是郁南扯着張丘墨的小動作,還抓着張丘墨的手幫他擦嘴。
楚究當然知道某些人一向知道怎麽撩撥人,他善用暧昧的眼神,溫柔的微笑,還有那看似無意其實是充滿小心思的小動作,一步步把人勾進他的網裏。
所以,某些人現在是把之前用在他身上的那套用在別人的身上了嗎!
兩清是嗎。
兩清好啊。
楚究踱步到落地窗前,玻璃窗倒映他的影子,亂七八糟的頭發,松松垮垮的領帶,和氣急敗壞的表情。
他什麽事情都能找到問題解決,什麽樣的人都能找到手段對付,唯獨在郁南這裏,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竄,根本無計可施。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自己,轉過身,又急躁地揉了把頭發。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楚究還沒冷靜,一時口快,“請進。”
張丘墨拿着文件進來簽字,看到一向盤靓條順的楚究竟然這麽亂七八糟,仿佛看到了車禍現場。
頭發也亂了,領帶也歪了,這幅樣子剛才肯定是幹過。
不是幹架,就是幹點別的。
張丘墨呆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楚究。
他還沒回過神,就被楚究冷聲下了逐客令,“文件放下,出去。”
張丘墨照做了,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再想,能看到董事長這樣的一面,從某種角度上說,他的職場生涯也算是圓滿了。
楚究看着桌上的文件,無奈地嘆了口氣,手機叮了一聲,是産科醫生給他打電話,說郁南的産檢結果全都出來了,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都十分健康,不需要特殊的保胎,注意不要受刺激,勞逸結合。
楚究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染紅了半邊天的夕陽,長長地嘆了口氣。
滿心的嫉妒溢光了,心底不由得滋生出委屈和苦楚。
楚究輕輕吞咽,試圖壓抑這沒來由的情緒,慢條斯理整理頭發和領帶,吐了口氣,回到辦公桌前垂着眼眸認真辦公,恢複到冷靜淡然的樣子。
只是夕陽投射進來,把他的影子拉得很孤單。
張丘墨回到辦公室,郁南正在發呆。
張丘墨走過去,神秘兮兮地說:“董事長好奇怪。”
郁南回過神,“怎麽了?”
張丘墨:“他頭發揉亂了,領帶也歪歪扭扭的,看着很生氣,眼睛都紅了,不知道跟人打了一架還是什麽,反正整個人像失控了,吓我一跳。”
郁南沒說話,楚究生氣的時候,是會扯領帶。
張丘墨猶豫再三,還是低聲說出口:“該不會在吃醋吧?”
郁南:“……”
*
郁南産檢結果都出來了,指标都很好,孩子發育很好,頭圍和雙頂徑都正常,不缺鐵也不缺鈣,激素水平都正常,醫生讓他注意勞逸結合,身體如果沒有不适,就跟平常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上班上班,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愉悅。
郁南心想上天終于垂憐了他一回,大多數人在孕期吃盡了苦頭,他是那個萬裏挑一的天選之子,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
郁南下了班,去醫院拿了單子回了家,剛到單元樓下,大壯在單元門口抓耳撓腮。
大壯看到郁南,仿佛看到了救世祖,邁着八百标兵奔北坡的步子朝他跑過來。
大壯殷勤地幫他拿過包,笑盈盈道:“綠藍你可回來了!”
郁南:“又忘了帶鑰匙?”
大壯:“神秘的東方力量!你果然料事如神!”
大壯跟着郁南上了樓,大壯情緒低落,沒有像平時一樣叭叭個不停。
大壯總忘記帶鑰匙,就在門口鋪個小地毯,地毯下藏着備用鑰匙。
他拿出備用鑰匙,開門走進去,連包都沒有還給郁南。
郁南:“大壯,我的包。”
大壯才回過神,把包遞給他,“不好意思。”
郁南:“你不舒服?怎麽失魂落魄的?”
如果沒有人開口關心還好,只要有人開口問候,心裏那點委屈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大壯沒忍住情緒,臉一垮,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猛男落淚,吓得郁南一抖,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別哭啊。”
大壯:“我失戀了,綠藍,我失戀啦!”
在大壯嗷嗷哭出聲之前,他連忙把大壯往房間裏推,把門給關上了。
丢不起這人,等下把物業都嗷來了。
大壯:“我失戀了!綠藍,我怎麽辦!我失戀啦!”
大壯坐在沙發上哭,郁南抱着紙巾坐在旁邊一張一張給他替抽紙。
100抽的抽紙抽完了,大壯終于平靜了些,郁南上次看到一個猛男哭成這樣,還是在産科的時候,一男的媳婦給他生了雙胞胎後,紋着大花臂的男人差點哭暈在醫院的走廊上。
大壯恢複了理智:“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郁南雲淡風輕地搖了搖頭,“沒事。”
大壯:“你不問我為什麽嗎?”
郁南:“你說出來好受點你就說,不說比較好受那就不說。”
大壯:“郁南你失過戀嗎?”
郁南點了點頭:“嗯,兩次呢。”
“那你難過嗎?”
“難過。”
大壯平靜下來,開始說他的事,那個第三名和大壯是青梅竹馬,是華裔,祖上是中醫,大壯因為他學了中文,知道《本草綱目》也是因為他。
他讓大壯出國留學,他卻在國內結了婚,也就是說,大壯出國之前,他已經懷孕了。
郁南關注點有點歪:“會不會孩子是你的?”
大壯連連否認:“不可能,我和他沒有發生過關系。”
嗯,被綠得夠徹底的。
大壯:“他從來沒有答應過我的追求。”
原來他還沒有取得被綠的資格。
世界上能阻止失戀的男人發瘋的生物還沒誕生。
郁南苦口婆心,卻勸不了大壯,大壯坐在沙發上一副不能自理的模樣,一會兒托腮回憶兩人的甜蜜過去,一會兒又捶胸問蒼天為什麽,一會兒開心得像吃了蜂蜜,一會兒又難受得如喪考妣。
郁南也理解,安安靜靜地當他情緒的垃圾桶,但不打算跟他一起舔舐傷口,因為郁南飯還沒吃,現在已經饑腸辘辘了。
大壯嗓子都有點啞了,郁南給他倒了杯水潤潤嗓子。
趁着他喝水的功夫,郁南問:“大壯,你餓了嗎?”
大壯點了點頭,“早上八點十五分二十秒的時候知道他懷孕結婚的消息之後,我早飯沒吃完,但一口都吃不下了。”
“那我們去吃點東西?”
大壯:“我太難過了,我沒胃口。”
郁南啧了聲,“餓的時候都不能專心難過,總是要分一點精力來想餓肚子的事,難過得不那麽純粹,吃飽了的難過才是真的難過,你說對不對?”
雖然怪怪的,但大壯覺得有點道理。
郁南見他有點動搖,便乘勝追擊,“我失過戀,有經驗,你信我。”
大壯被他說服了。
郁南:“走,我請你吃飯去,你要吃什麽?不要想,下意識地說出來。”
大壯:“麻辣火鍋。”
郁南:“成交,朋友請跟我走。”
兩人收拾好,郁南才發現他到大壯的宿舍裏聽他嗷了一個多小時,連自己的家門都還沒進。
兩人收拾好之後,郁南騎着小電驢載着大壯去了火鍋店。
大壯看了眼他的肚子:“你的身體……我們還是打車吧。”
郁南:“就五分鐘,我會注意的,放心,上來吧。”
郁南帶上頭盔,才發現大壯不知道什麽時候在頭盔上安了個風車,郁南覺得太傻比了想拔掉:“這玩意能拿下來嗎?”
“不要拿下來!”
郁南松了手,“你這頭盔有什麽特殊的功能?需要風力發電?”
大壯:“他前天在社交賬號上發了兩個靠在一起的頭盔,每個頭盔上都有這樣的一個風車。”
郁南撥了下風車葉片,默默帶上頭盔騎上電動車,“帶好頭盔上來吧。”
大壯剛帶上頭盔就開始嘆氣,“我之前不會騎電動車,是他教我的,他帶我去很多好玩的地方。”
郁南跟他閑聊:“去哪些好玩的地方了?”
大壯:“海邊,湖邊,河邊。”
郁南:“小溪邊去沒去?”
“還沒去,”大壯嘆了口氣,“好遺憾,小溪邊都還沒去過,他卻已經有了別人的寶寶。”
郁南扶額,雖然他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但他已經下定決心當一整個晚上的知心大哥哥,今天晚上大壯無論說什麽做什麽,他都要包容。
郁南:“大壯,你最喜歡吃什麽火鍋菜?”
大壯:“我最喜歡吃毛肚。”
郁南:“我以為你們老外都不吃這些呢。”
大壯:“我吃,因為他是華裔,我第一次吃火鍋毛肚就是他帶我去的。”
郁南:“除了毛肚,你還喜歡吃什麽?”
大壯:“他說還有鴨腸,黃喉,鴨血,都很好吃,我還沒吃過,他就和別人有了寶寶。”
郁南:“……”
大壯傷心過度,直接從背後來了個熊抱,“綠藍,我的心碎成了玻璃渣子。怎麽辦?”
要不是看在他失戀的份上,郁南會直接把他蹬下車。
郁南:“你才失戀就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傷心得不夠真誠。”
大壯連忙松手,但帶着頭盔的腦袋抵在郁南的背上,自言自語道:“綠藍你的背沒有他的寬。”
郁南無奈地嘆了口氣,某些人咋看是個猛1,其實是個奶1。
“大壯,你頭頂的風車戳到我的脖子了,我落枕了,你別靠着我。”
“他現在肯定也是坐在別人摩托車後面。”
“……”那是,貴國摩托車行業相當發達。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天,沒注意到擁堵的路口,楚究坐在賓利車裏,已經盯着他倆摟摟抱抱看了許久。
這并不是楚究回家的路,不知道為何,他就想在附近逛逛,繞着成濟大學随便逛,逛了好幾圈,卻碰上了郁南。
綠燈一亮,電動車拐彎,消失在路口。
楚究目光沉了沉,打了轉向燈,方向盤一擰就變了道,跟了上去。
郁南帶着大壯來到了步行街一家人氣爆棚的火鍋店,賓利車沒地方停,楚究找了個寬一點的馬路臨時停車,再步行到火鍋店門口,很快就在一樓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郁南和大壯。
火鍋店的對面是家咖啡店,楚究進了咖啡店,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來,正好可以看到郁南的背影,他點了杯咖啡,就這麽坐着。
他們點了很多肉,還點了兩聽啤酒,大壯情緒低落,一直喋喋不休,像在訴苦,郁南很耐心地幫他涮肉,辣了就給他遞飲料,渴了就給他遞水,出汗了就給他遞紙巾。
像照顧兒子一樣無微不至。
某些人難道喜歡那些臉髒了不會自己擦,肚子餓了不會自己夾菜這種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本來失戀的男人就是個詩人,大壯兩瓶酒下肚,就從他穿紙尿褲的時候開始講起,然後把酒問青天這是為什麽結束,整整兩個半小時。
郁南默默聽大壯傾訴了兩個半小時,正好一桌子的菜也涮完了,全都下了大壯的肚子,大壯問完老天為什麽之後,緊接着就是個大大的飽嗝。
郁南:“還要加菜嗎?”
大壯又打了個嗝,飽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撫着肚子擺了擺手。
郁南關了火,問大壯:“現在什麽感覺。”
大壯實話實說:“太撐了。”
很好,第一感覺終于不是難過了。
郁南:“那我們去散散步消消食?”
大壯看着郁南仍幹淨如初的碟子,有點不好意思,“你要不加點菜再吃點吧。”
郁南:“不吃了,走吧,最近胃口不太好,不餓。”
大壯安靜地坐着,盯着逐漸冷卻的火鍋紅湯,長長地嘆了口氣。
郁南抓着衣服的手放了下來,安靜地坐着,以為大壯還要跟他傾訴。
大壯感激地看着他,“謝謝。”
郁南:“你還想說就說吧。”
大壯苦笑一聲:“我也還想說的,我以為我和他之間的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沒想到,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全都講完了,一件都沒有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了,走吧,回去了,我沒事。”
兩個半小時,大壯講完了一個故事,而楚究在對面喝了四杯勾兌的劣質咖啡。
這兩個半小時裏,楚究沒有思考任何事情,一直在壓制着沖進火鍋店的沖動,直到第四杯劣質咖啡喝完,胸口一陣灼燒反胃,他才做了個決定。
郁南想兩清,沒那麽容易。
楚究打了個電話,“蕩蕩。”
那邊蕩蕩正揮着鍋鏟,“究哥。”
“備一份餐,送到成大教室公寓30棟305,電話139********,叫郁南,就說是外賣。”
蕩蕩問:“郁南是誰啊?大晚上的你給人家點餐?”
楚究沒有回答:“再備一份,送到南溪湖公館吧。”
蕩蕩是玉清樓的主廚,也是老板,曾是米其林五星餐廳的大廚,每天只做一桌菜,今天又要加班了。
“好的,究哥。”
楚究提着包走出咖啡廳時,服務員都覺得奇怪,心想這顧客還挺奇怪,盯着對面火鍋店半天了,想吃就直接去呗。
大晚上喝四杯咖啡,那是要通宵啊!
郁南和大壯帶着一身牛油火鍋底料的味兒走出火鍋店,沒想到楚究竟從對面的咖啡店走出來。
小巷子不寬,郁南甚至都能看到他灰色襯衫的紋路。
郁南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還好楚究沒有看到他,徑直朝前走。
大壯見郁南突然不走了,回過頭要問,卻看到他直勾勾地看向街的對面。
大壯看過去,看到了提着公文包的楚究筆挺挺地朝前走。
等郁南回過神要去堵大壯的嘴,大壯已經跟人打了招呼,“楚董事長?”
郁南:“……”
楚究聞言,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大壯,朝他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了他。
郁南離大壯兩三米遠,慶幸的是楚究沒有再回頭,郁南本來就想縮小成一粒塵埃,可大壯偏不如他意,朝他招了招手,“郁南,楚董事長在那裏。”
楚究這才看到他。
郁南:“……”聽我說謝謝你。
郁南下意識想躲,但很快又說服了自己,他是連續三個月績效都是A+的郁秘書,拿了兩次力挽狂瀾獎的挺了下胸,正想挂着職業的微笑跟老板打招呼時,楚究眼神略過他,也點了下頭,估計不到半秒鐘就移開。
跟大老板看到普通員工一般,點頭的幅度都沒有剛才跟大壯點的幅度的大。
而後他朝大壯擺了擺手,就走了。
郁南:“……”這個老板真不行,不尊重人才。
郁南餓着肚子載着吃撐了的大壯回去,騎到路口時下意識留意了下,看到了楚究的賓利車,他還沒上車,而是在處理違停的罰單,郁南假裝沒看到騎過去。
楚究處理完違章,也啓動車子,不巧的是,小巷口正好紅燈,郁南的小電動車和楚究的大賓利只隔着一條非機動車道的間隔欄。
楚究的車窗貼了膜,外頭看不到裏頭,他偏過頭,大大方方地看着郁南。
大壯坐在郁南的身後,一手搭在郁南的肩上,一手一直撥動頭上的風車。
郁南頭盔的黑色擋風玻璃扣着,看不到他的表情。
楚究耗盡了自控力才忍住沒有推門下車,把大壯拽下車。
郁南回到家,當務之急是點一份外賣填飽肚子,等外賣的功夫,郁南上直播。
自從和齊數重新簽了直播的合同之後,郁南每天晚上都會直播一個小時。
他直播的時間雖然短,但不賣弄不求關注不求點贊,和粉絲互動張弛有度,一上來就唱粉絲點的歌,幹貨滿滿,有粉絲提議,唱歌主播以後就按照郁南這個标準來卷。
郁南漲粉很快,直接進入了平臺的新人榜,每個月的收入已經比本職工作高了。
但今晚郁南的直播沉默得可怕,除了唱歌和感謝粉絲送禮物之外,不多說一個字。
平時他和粉絲互動時而幽默時而真誠,而今天只是個冷漠的打工搞錢的人。
【如果你不開口唱歌,我都要覺得你是個啞巴了。】
【感覺魚魚今天情緒不高啊】
【該不是失戀了吧,每一首歌都很悲傷。】
正在休息喝水的郁南趕緊否認,“沒失戀啊,誰說我失戀了。”
【看來是真的失戀了,快速否認相當于承認。】
【失戀了嗎?別唱歌了,講講失戀的事讓我開心開心。】
一瞬間,彈幕被“失戀”這個話題占據了。
郁南繼續辯解,一個頭兩個大:“是我朋友失戀了,不是我。”
郁南煩得要命,這時候屏幕上飛過來兩艘航空母艦清屏,誇張的特效遮住了滿屏的“失戀”,郁南終于得喘了一口氣。
“感謝【兩不清】……”郁南年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頓了頓,剛松下來的一口氣又堵上了,十分憋屈地繼續說下去,“的兩艘航空母艦,請問【兩不清】大哥要聽什麽歌?”
他說完,才發現這個“兩不清”不是什麽新粉絲,而是他原來的榜一大哥,那個圖謀不軌的新用戶XXX,他改了ID,改成了讓他窒息三個字。
兩不清:【《愛你》】
郁南:“……”人還怪嚴謹的勒,還會放上書名號。
【唱得甜一點,不然榜一大哥讓你重唱。】
【魚魚唱跳吧/色】
【換上JK制服短裙/色】
【榜一大哥的标配,絲襪必須有/狗頭】
【我覺得真空西裝比較合适。】
……
郁南直播了一段時間,因為唱功了得,粉絲漲了不少,直播間人數也越來越多,當然言論也越來越雜了,露骨的發言也越來越多,齊數就當起了直播間的管理員。
【請大家文明發言,共同維持良好健康的網絡環境。】
但齊數的精力是有限的,雖然他撲,但他手下也有好多小撲街需要雨露均沾,只是現在郁南處于事業的上升期,他才會多關注一些罷了。
他現在急需給郁南的直播看招一個管理員。
齊數剛想征集,後臺就有人私信他。
【用戶“兩不清”申請成為直播間的管理員】
齊數最開心不過了,榜一大哥當管理員最好不過,齊數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
郁南現在這心情唱甜歌,這個榜一大哥強人所難的同時也開始逐漸本性暴露了。
甜,那必須甜,齁死他。
郁南調好音樂,清了清嗓子開始唱。
/如果你突然打了個噴嚏/
/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
【哇!魚魚的音域真的好寬,甜妹的歌都能駕馭!】
【他怎麽做到甜而不娘的?】
【只要夠帥,就能甜而不娘。】
一首歌唱完,直播間的粉絲嗷嗷喊甜,而郁南被自己肉麻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兩不清】又刷了兩艘航空母艦。
接着【兩不清】又開始禁言。
起初禁一兩個沒事,但他越禁越多,終于有粉絲忍不了,跟齊數投訴。
【憑什麽禁我言,我只是說了魚魚很性感。】
【憑什麽禁我言,我只是說了魚魚騷斷腿。】
【憑什麽禁我言,我只是叫魚魚老婆,就離譜。】
齊數才走開一會兒,才發現直播間發言的人被兩不清禁了個七七八八。
齊數忍無可忍,這人該不會是郁南的男朋友吧,不是男朋友就是爸爸,管那麽嚴。
但人家畢竟是榜一大哥,用鈔能力直接把郁南打上最具有潛力新人榜單的榜一大哥,齊數還是要好言相勸。
齊數私信他。
【榜一大哥,禁言要适度,不要說點啥都禁,叫主播老婆、說主播性感這種沒必要禁哈。】
當然,榜一大哥沒理會他,該禁的還禁。
齊數很無語。
【你這樣會把粉絲都趕跑啦!】
榜一大哥非常固執,齊數覺得自己真的很撲街,主播管不了,粉絲他也管不了。
粉絲開始慫恿榜一大哥繼續點甜歌,讓郁南多唱兩首,可榜一大哥沒有搭理網友的話。
郁南正播着,大壯敲門。
大壯害得郁南沒吃晚飯,心生歉意,就煮了一碗面條,還烤了個紅薯給郁南送了過來,郁南本想取消外賣訂單,看到商家已經接了單,心想就算了。
郁南也給大壯找點事做,省得他困在失戀的情緒中出不來,“正好我在直播,我吃點東西,你幫我招呼一下粉絲。”
大壯也沒事做,就坐在手機前和粉絲聊天,郁南吃完飯,大壯自告奮勇,“綠藍,你不是落枕嗎,我給你按摩。”
郁南動了下酸痛的脖子:“可以,試試。”
大壯的大力金剛掌捏下來,疼得郁南龇牙咧嘴,他一擺手,不小心把手機給打倒了,鏡頭歪到了一邊。
郁南哀嚎:“啊啊啊疼疼疼,輕點,都快被你捏碎了。”
“這樣呢,疼嗎?”
“輕點,你輕點,再輕點。”
“你太瘦了,這樣呢?”
郁南慵懶地哼着:“嗯,不疼,舒服,技術不錯。”
“那我繼續,你疼了你就說哈。”
楚究看到大壯出現在鏡頭面前,就像電影演到了尿點,起身上個廁所的功夫,回來就看到直播鏡頭已經偏了,屏幕上沒人,只有暧昧旖旎的對話。
楚究閉了閉眼,抓起外套就出了門。
去他媽的兩清!不可能。
郁南只能屬于他,他會耐心地等,等這只蝸牛伸出觸覺。
大壯幫郁南捏了下肩膀,和頸椎,郁南舒服了很多,撿起手機看,才發現直播間被禁了。
他剛下播,電話就響了,說他的外賣到了,讓他下樓取。
對方很禮貌:“我就在您家樓下,單元有門禁,麻煩您下來取一下。”
郁南披着外套下了樓,沒有看到送外賣的電動車,倒是看到有個穿着中山裝的人提着個袋子站在一輛寶馬車旁,車子還開着雙閃。
那人看到他,招了下手,“是郁先生嗎?”
郁南狐疑走過去,“是。”
“您的餐。”
郁南接過,“謝謝。”
來人打量了下他,再朝他笑笑,“祝您用餐愉快,再見。”
郁南看着他的裝扮和車,心想這又是哪家公子哥下基層體驗生活呢,送完這一單就下班了。
來人剛要走,一輛賓利車開了進來,這輛賓利車郁南再熟悉不過,是楚究的車,寶馬車擋在路中間,楚究閃了閃。
給郁南送餐的不是外賣員,而是蕩蕩。
蕩蕩看到楚究的車:“……”這是什麽意思。
楚究:“……”怎麽現在才送到。
兩輛豪車沉默對峙,其實是尴尬,但在郁南看來,就是誰也不讓誰。
郁南忍無可忍,走過去敲了敲楚究的車窗:“你先倒車,讓人家先出去。”
楚究倒了車,蕩蕩擡了擡眉,意味深長地看着楚究,鑽進車裏開車就走,車子錯位的時候,蕩蕩吹了個口哨,閃了下車燈。
寶馬車一走,楚究停好車,走了下來,郁南提着餐盒,有點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楚究先開口了:“你有東西在南溪湖,什麽時候過來拿。”
郁南不記得自己有什麽東西落在南溪湖了,“什麽東西?”
楚究:“內褲。”
郁南有點無語:“扔了吧。”
楚究擺出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自己去扔,我不會。”
這時,一輛外賣電動車開過來,郁南電話響了,他點的外賣又到了。
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