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第8章 008

“大哥大哥,快放開她!”桑桑連忙拍打着兩人之間那堵牆,十分焦急地喊道。

雖然不知為何,但那人還是松了手。

“咳咳咳,咳咳......”蜜淘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呼吸到新鮮空氣後,臉色終于好了許多。

“淘淘你沒事吧?你別害怕,旁邊的大哥是好人,我們原本是計劃拿走侍衛的鑰匙逃跑的,沒想到侍衛是你啊。欸對了,你怎麽會在這兒啊?還穿着這身衣服。”桑桑握着牢門的柱子,看着好友的眼神跟看見親人一樣。

蜜淘緩了會兒後,便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桑桑的牢門前,一邊掏出腰間的鑰匙,一邊解釋道:“我怎麽在這兒?當然是來救你啊。今日王宮裏的守衛難得薄弱,若是今日不來,恐怕以後還真沒這個機會了。”

說到這,她又捂着脖子摸了摸,“我的天,混進大罹王宮我沒喪命,倒是差點喪命在這裏。”

話音剛落,只聽“啪嗒”一聲,牢門開了。

“淘淘!”桑桑猛地抱住蜜淘,蹭了蹭她的臉頰,“我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

“呸呸呸,可別說這不吉利的話。”蜜淘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該走了。

兩人牽着手剛走出牢門,桑桑忽然想到什麽,又道:“哦對了,我答應這位大哥要帶他一起出去的,你的鑰匙裏有隔壁牢房的嗎?”

蜜淘将那一整圈鑰匙提起來,“肯定有,我們試試。”說罷,兩人便來到隔壁那人的牢房前。

桑桑這才看清那位大哥的模樣,外表看來像是個中年男人,然而他的頭發和胡須卻已經是白發蒼蒼,一雙手也是粗糙老化得完全不像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手。

“謝謝。”男人看着正努力試鑰匙的兩人,出聲道了句謝。

桑桑擡頭回以微笑,“不用謝。”

她們運氣還算不錯,只試了四把鑰匙就打開了牢門。三人連忙往上層逃離,桑桑還在樓梯上看見了被蜜淘打暈的侍衛,看着那人穿的一身裏衣,她便知道蜜淘的铠甲是從哪裏弄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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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護衛并不算多,上面兩層仍有侍衛在巡邏,想必蜜淘應是變回真身才潛入進來的。

可桑桑并未修過變化之本支援由蔻蔻群一烏爾而七五二八一整理術,眼下要想離開這裏,就必須要解決掉這些侍衛才行。

正當兩人做好準備,打算拿出畢生修為與他們一戰時,只見身後那位大哥直接沖了出去,咻咻咻幾聲,那些侍衛便倒了一地。

“.......”

桑桑和蜜淘都看呆了眼,敢情自己救出來的是位大佬啊。

“快走。”見他們在原地發愣,男人連忙出聲催促。

于是在他的護佑下,三人順利逃出了地牢。

“你們要往哪邊走?”男人問道。

蜜淘指了指東南方。

“我得去北方,那我們便在此別過吧。”男人擡手作揖,“兩位姑娘今日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來日若有機會,必當湧泉相報。”

桑桑和蜜淘也向他回了個禮,随後便在地牢門口分開了。

男人走後,桑桑問道:“我們去東南方幹什麽呀?往生林好像不在那個方向。”

“你笨呀,東南方離大罹王宮最近,從那個方向來救你,以及逃出去,都是最省時間的。我們在魔界多待一息,就多一分危險。”蜜淘解釋道,“而且,岓大哥還在那邊等着接應我們呢。”

“岓大哥跟你一塊來了?”

“是啊,他非要跟着,說不放心。不過以他的修為和靈力,恐怕一踏入魔族領地就會被發現,所以我讓他在外面接應我們,我自己混進來了。”

桑桑揚起唇角,用肩碰了碰蜜淘,揶揄道:“哎喲,不放心哦~不放心誰啊?”

“你別開我玩笑了。”她面露羞色,推開桑桑,“趕緊走吧,再不走要被發現了。”

在她的提醒下,桑桑終于想起來逃跑才是正事,于是立刻捏了個飛行決,同蜜淘一起往東南方飛行而去。

*

大罹王宮的東南方此刻聚集了數不勝數的魔族士兵,他們呈包圍狀站列開來。而他們包圍的中心,是所有的魔族元老,以及一顆巨大的眼球。

站在那顆眼球前的,是符熠和月迷。

“你準備好了嗎?”月迷對他問道。

符熠“嗯”了聲。

“那我開始了。”

說罷,月迷擡起雙手,一邊結印,一邊嘴裏念着咒語,而後右手倏地向上伸直,手中的靈力頓時呈柱狀射向天空。

原本還晴空萬裏的天氣忽然打起雷來,烏雲籠罩住了整片天空。

狂風吹着月迷的頭發四處飄揚,她蹲下身,右手手掌按住大地,嘴裏念念有詞着。随後,兩只上臂上的刺青仿佛被賜予生命一般,向月迷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膚蔓延生長,直至她喊出一聲“起!”。

衆人腳下的土地上竟出現一個巨大的、發着光芒的法陣,那顆眼球似乎與法陣有所感應,黑色的虹膜逐漸外擴,直至布滿整顆眼球。

而那黑色的瞳孔,竟倏然變成了血紅色的豎瞳!

“魔神之眼已經開啓,符熠,你可以開始了。”月迷對身旁的符熠說道。

符熠“嗯”了聲,攤開手掌變出一把精美的短刃,而後雙手握住,将刃尖面向自己。

短暫的猶豫過後,他猛地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鮮血很快淌了下來,而符熠卻不知疼似的,表情始終未變,甚至握着短刃的手還在繼續向下,将自己的胸膛生生割開一個口子,深可見骨。

待差不多後,他收起短刃,擡起右手置于胸前,緩緩向後移動。

一顆心髒...不,準确的說,是半顆心髒竟然從傷口裏被扯了出來,此時還在活生生跳動着。

而後,那顆心髒被符熠以極慢的速度,騰空送向了魔神之眼的位置。

與此同時的百米高空上。

突如其來的雷電和狂風困得桑桑兩人根本無法前進,甚至連眼睛都很難睜開。

“怎麽回事,剛剛不還是晴天嗎?”蜜淘問。

桑桑用袖子擋住臉,勉強睜開眼睛查看情況,“不知道呀,魔界的天氣應該沒有這麽多變呀。”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問蜜淘:“你今日經過王宮南門時,有沒有看見他們在舉辦祭祀大典?”

“什麽大典?我不知道啊,南門除了守衛以外什麽都沒有啊。”蜜淘回。

桑桑心下猛地一頓,有個不好的猜想在腦中蔓延。

她這段時日已将大罹王宮摸了個七七八八,南門處有青雲臺,一直是用來舉辦各種大典的地方。按理說,祭祀大典也應該在那舉辦才對,可為什麽沒有人呢?

如此說來,便只有一個可能了。

“淘淘,快往回飛!”她話音剛落,一道青雷猛然劈了下來,“啊!”

“桑桑——”

桑桑直接從天上掉了下去,這場景不得不讓她想起自己渡劫那日,怎麽自己就是跟雷過不去呢?

下墜過程中,她出于本能的閉緊了雙眼,在即将墜地時右邊胸口突然疼痛了一下,随即整個人便摔在了地上,吃了一鼻子的灰。

幸好自己是修行之體,要不然照這麽個摔法,身體早就散架了。

她睜開雙眼,從地上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周圍站滿了魔族人。這些人各個都瞪着一雙圓眼看着自己,又是震驚又是慌亂的。

桑桑想,看來自己的猜想沒錯,這裏才是真正的大典現場。

也對,這些人看見自己從天而降破壞了大典,能不震驚嗎?

月迷看見摔下來的人是她,也十分震驚,但震驚過後,便是帶着小心翼翼的神情看向了一旁的符熠。

符熠從未這麽惱怒過,惱怒到一向面無表情的他,此刻卻将情緒異常明顯的擺在了臉上,連語氣都是抑制不住的憤怒:“來人!給我剖了她!”

桑桑:“!!!”

不是吧,不就破壞了你的大典嗎,至于要将我生剖嗎?!下次再舉辦也可以啊!

“等一下!”月迷出聲阻止了他。她看了桑桑一眼,随後将符熠帶至一旁,小聲道:“不能殺她。”

“為何?”他問。

“你若殺了她,你的心髒也別想拿活的回來了。”

是的,沒錯。

桑桑在剛剛的下墜過程中,很不巧的與半空中的心髒相撞在一起。于是現在,符熠的半顆心髒,已經在桑桑的身體裏跳動着了。

“你這是何意?”符熠又問。

月迷回頭望了還在等待結果的魔族元老們一眼,回道:“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反正在場的情況大家都看見了,你不如先把她關起來,我将緣由慢慢講與你們聽,也好讓你對他們有個交代。”

整個祭祀過程都是月迷負責的,沒有她,便不能開啓獻祭法陣,更不能打開魔神之眼。因此眼下,也只有相信月迷了。

随後,符熠便令人将桑桑帶了回去,重新關押進了地牢。

此時此刻,他和月迷以及魔族衆元老正坐在會議桌前,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月祭司,你這是什麽意思?”其中一人最先發了話,“那女子吞了尊上的心髒,剖出來不就好了,為何非要留她性命?”

“我讓尊上把你們召集來這裏,就是為了這件事。這個女子,不能殺。”月迷話音剛落,其他人便吵了起來。

坐在她對面的楚山孤微微皺起了眉,冷冷發話道:“吵什麽?月祭司既然說不能殺,定有她的道理,安靜聽她解釋便是。”

與對符熠的敬畏不同,桌子上這些人對楚山孤有幾分恐懼,因此他一發話,這些人便立刻安靜了下來。

月迷繼續道:“她與尊上不同。尊上心髒離體仍可存活,那是因為他無需心髒來給身體提供供給。可那女子不過是靈力低微的小精怪,同凡人一樣,一條命全系在心髒上。你若将她殺了,她的心髒還能存活嗎?”

“可那是尊上的心髒,跟她的身體有什麽關系?”有人問。

“之前是,可現在呢?現在心髒在她的身體裏,自然便成了她的器官,為她而跳動。”月迷說完這話,其他人便沒了話講。

楚山孤這時身體微微前傾,将雙手置于桌面,五指交叉,不緊不慢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心髒無論如何都取不出來了?”

月迷在面對他時,情緒格外不一樣。

她眸底湧上一層涼意,冷笑了聲,“當然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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