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第25章 025
桑桑醒來時, 腦袋暈乎乎的,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好像是被撞到腦子了。
她依稀記得, 自己本來在岸邊等符熠上來, 可身後不知出現個什麽東西,突然纏住她的腳腕往外拖。
那東西的速度很快, 她根本無法起身隔斷它,且在拖行途中,她的腦袋似乎是撞到了石頭, 直接便暈了過去。
她想擡手按按腦袋,可這一擡才發現, 自己的手腳都被人綁住了!
桑桑一驚, 下意識地想要掙紮, 可綁住自己的那東西竟是活物, 她越是掙紮它便纏得越緊。
無法,她只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觀察四周。
這周圍看起來似乎還是在山洞內, 石壁和山洞裏的一模一樣, 只不過這裏應當是另一個房間。
她不知道綁架自己的是誰, 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種目的, 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肯定是趕緊向符熠求救。
雖然被綁住了手腳, 但好在手指還能活動, 于是她豎起兩指,打算從腰間的乾坤袋裏取出海螺,可這一施法她才發現, 自己的乾坤袋早就不知去向了。
可惡!這下可怎麽辦?
要不...喊一喊?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桑桑正要張嘴, 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滄桑的聲音:“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
她轉頭望去,說話的是一個馱着背杵着拐的老者, 正提着一桶不知名的紅色液體向她走來,邊走邊道:“這裏布下了結界,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
“你是誰?為何要綁架我?”桑桑連忙問道。
那人在手中變出一只拖把大的毛筆,往那桶裏沾了些紅色液體,“不是我要綁你,我也是替人辦事,等你死了你就知道了。可千萬不要記恨我,要找就找那個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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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
她好奇得緊,自己從未與人結仇,到底是誰要殺自己?
盡管好奇,可她也知道那老者是不會說的,而且他此刻的行為異常奇怪,正拿着沾了紅色液體的毛筆,在她躺着的石臺周圍寫寫畫畫,感覺......
像是在畫一個法陣。
“喂,這位老人家。”
不管是不是在畫陣,總之對她不利,她需要拖延一點時間,于是便故意和那人攀談起來:“你幫那個人做事有什麽好處?我給你雙倍行不行?商量一下嘛。”
老者停下了手中的筆,看着她回道:“姑娘,做殺人的買賣若是能被目标策反的話,誰還敢找我派活啊?況且,我幫那人做事可不是為了好處,你啊,還是省省吧,別耽誤我畫陣,早點結束我好早點交差。”
他果然是在畫陣!
不行,必須得想辦法阻止他。
桑桑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想起符熠教過自己的纏縛術,那個術法簡單,只用單手結印也能做到。于是她右手結印,嘴裏念了句口訣後,周圍的石壁上果然出現了藤蔓。
可那人看着朝自己攻過來的藤蔓,絲毫不慌,也是單手結了個印,說了聲“破”,周圍的藤蔓登時“呲”的一聲齊齊裂開,像失去生命的蟲子般掉落在地。
老者看向她,嘆了聲氣搖了搖頭,“姑娘,都說讓你省省力氣了。你若想報仇,死了化作厲鬼也能報,現在先別折騰,不然我該忘了陣法怎麽畫了。”
桑桑頓時捕捉到一個關鍵信息——忘了陣法怎麽畫。
也就是說,他本身并不熟悉這個陣法,要麽是有人教給了他,要麽一種記載在書上的古老陣法。
不過現在掌握這個信息也沒什麽用,她連這裏都逃不出去。
桑桑絕望地望着頭頂,難道自己真的要命喪于此了嗎?可是......她都還沒有跟符熠說,自己喜歡他呢。
昨晚她因為慌亂才否認了自己的喜歡,可她心裏再清楚不過,自己是喜歡他的。
也不知道符熠是什麽意思,昨晚的那些吻,是也喜歡自己嗎?
沒有得到答案就這麽死去,她怎麽想都覺得不甘心,于是轉頭看向正埋頭畫陣的人,問道:“老頭,你能幫我個忙嗎?看在我要死的份上。”
那人再次停筆,“怎麽,剛才還叫我老人家,現在就叫老頭啦?”
她撇了撇嘴,“反正叫得再好聽你也是要殺我的,何必這麽糾結稱呼呢。你到底幫不幫嘛?”
“你先說說幫什麽忙。”
“是這樣的,我心裏有一位喜歡的人,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你能幫我問問他嗎?”
那老頭布滿皺紋的眼睛眯了眯,道:“你是想搬救兵吧?呵,小姑娘,你還太嫩了點,下次演戲演好一些。”
“誰演戲啦?”這話着實讓她生氣,連聲音都不由自主地大了好些:“那我非得痛哭流涕地告訴你才不叫演戲嗎?哼,看你這樣估計你也沒談過戀愛,我懶得同你計較,趕緊畫你的陣吧。”
桑桑沒想到,自己氣頭上的一番話竟歪打正着刺激到了他。
只見老者把筆一摔,雙手叉腰,怒道:“嘿—,你瞧不起誰呢?誰沒談過戀愛啊?你別看我現在聳肩曲背的,想當年我也是我們那兒人盡皆知的美男子一位呢,那愛慕我的女子這個山洞都塞不下。”
意識到激将法管用後,桑桑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立馬回怼道:“喲,吹什麽牛呢?就您這樣還美男子?怕是您根本沒見過真正的美男子長什麽樣吧。”
“你!你!那你說!三界之內誰算是真正的美男子?”
“要我說,怎麽着都得是清源妙道真君那樣的吧。再不濟,人界的潘安也不錯啊。總之,肯定不是你這樣的!”
原本還氣呼呼的老者聽到前者的名字,怒氣登時消了一半,右手捋了捋下巴上的小胡子,說道:“清源真君啊,那确實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至于潘安,我可沒聽說過。我以前是魔族,你說個魔族的美男子來聽聽。”
桑桑猛地一怔,這人以前是魔族?!
那看來,想害自己的幕後黑手,要麽也是魔族,要麽同他一樣,以前是魔族。
既然都是魔族,那符熠肯定能查到他身份,自己必須拖到符熠來相救才行。
想罷,她眼珠子一轉,配合地回道:“魔族啊,嗯......我看魔尊就長得挺不錯的,也算是美男子吧。”
“魔尊?”那老者依舊撚着胡須,似是在回憶魔尊的樣貌。
不過還沒記起來,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男聲:“我只是‘算’嗎?”
兩人皆是一愣。
桑桑看見來人,眼裏的喜悅都要抑制不住地跳出來了,“符熠!你可算來了!快救我!”
那老者見有救兵,當即變出一把匕首就要往她胸口刺去。還好符熠反應快,只一個揮手便把老者打飛得狠狠摔在了石壁上。
符熠替她解了被綁住的手腳,面露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桑桑搖搖頭,“我沒事。對了,這個人自稱以前是魔族的,你把他帶回去盤問身份吧。綁架我的另有其人,他是受命辦事,說不定能問出那個幕後之人是誰。”
“嗯。”符熠也正有此意,于是擡腳向那人走去。
可剛走了兩步,衆人腳底下突然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原本趴在地上的老者緩緩站了起來,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你以為我會沒考慮到有救兵嗎?這裏早就被我布下了別的陣法。抱歉讓你們失望了,恐怕今日你們是帶不走我了。”說完,老者開始雙手結印,地面晃動地更厲害了。
“喂老頭,你想幹什麽?你不怕死嗎?!”桑桑怒吼道。
那人冷笑了聲,“小姑娘,你不知道吧。我們這種替人辦事的,任務一旦失敗,自己就得自殺。死?呵呵,老朽活了這麽久了,還怕一個死字嗎?”
話落,他的右手一把按在地面,大喊一聲:“堕!”
随即,整個地面便開始化作亂石坍塌下去。
符熠連忙将桑桑抱進懷裏,擡手給兩人捏了個泡泡,不忘解釋道:“下面那層就是先前的池水,你好好待在泡泡裏不要亂跑,否則池水會将你腐蝕。”
聽到他的囑咐,桑桑意識到他不會跟自己待在一起,便連忙拉住他的手,“那你呢?你去哪?”
“我去救他。那個人不能死,我必須讓他交代綁架你的幕後之人是誰,想幹什麽。”說完,不等她回話,便披着另一個泡泡立即游走了。
上層坍塌的那些亂石還在不斷下墜,一個接一個砸進水裏,它們塊頭太大,池水自然腐蝕得慢,因此桑桑沒辦法站在原地不動,她必須得躲避這些砸下來的亂石。
也不知道符熠那邊怎麽樣了,池水裏本就幽暗,亂石砸下來弄得水裏到處都是漂浮的塵土,她身上又沒有可以照明的東西,幾丈開外便完全看不見了。
她心系符熠,因而又有一個亂石砸下來時她躲避不及,隔着泡泡也将她的手臂磨傷了好大一塊。
不過還好只是個皮外傷,她自己能醫治,便放着沒管,專心致志躲避剩下的亂石。
約莫一刻鐘後,符熠拖着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的那人,朝她游了回來。
見他沒事,桑桑松了口氣,而後問道:“他這是暈過去了嗎?”
符熠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他死了。”
“啊,怎麽會...”
“他随身帶着毒丸,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服毒自盡了。我現在也只能把他的屍體帶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絲線索。”
雖然沒能抓到活的很可惜,但眼下首要任務還是得先離開這裏。于是桑桑從那人身上找出自己的乾坤袋,将屍體裝了進去,正要把乾坤袋重新別回腰間時,符熠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雙目微睜,表情嚴肅,問道:“這是怎麽了?”
桑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向他解釋:“嗷,沒什麽,就是剛剛亂石砸下來時不擦傷的。皮外傷而已,不礙事的。”
可如此解釋一番後,符熠的臉色并不見好,又問她,“持續多久了?”
她心覺奇怪,畢竟自己真的只是皮外傷而已,雖然流了血,但到底只是擦破一層皮,用不着這麽緊張吧。
如此想着,嘴上卻仍是老老實實回他:“有一刻鐘吧。”
“糟了,快走!”桑桑還沒摸清楚狀況,便被他拉着以最快的速度沖向池面。
可就在他們即将到達池面時,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來襲。不,這次的晃動比方才還要厲害,毫不誇張的說,是地動山搖!
“啊!發生什麽了?!"他們在水裏被晃得根本穩不住身形。
符熠緊緊抓着她的手,施法用繩子捆住他們的腰身,抽機會解釋道:“先前我去池底查探,發現魔龍就沉睡在這下面,它早已重塑肉身,只待一點血将它喚醒。”
桑桑驀地瞳孔縮緊。
她總算知道方才符熠為何會那般緊張了,自己的血竟成了喚醒魔龍的媒介!
說曹操曹操到,池底倏然發出一聲震撼的龍吟,他們被這聲龍吟沖擊得直接飛向了遠處。緊接着,池底崩裂,一個龐然大物在一片朦胧中猛然睜開雙眼!
桑桑望着腳下那雙金色的眸子,漆黑的豎瞳看得她頭皮發麻,仿佛下一瞬就要被它吞噬似的。
“別看,是龍威。”符熠遮住她的眼睛。
她知道龍威是什麽。
就像老虎在面對弱小的動物一樣,有天生的壓制力,一聲虎嘯就可以讓其他小動物發抖逃跑,龍也是如此。
只不過,龍只需要用一雙龍眼就夠了。除神獸之外,所有的動物在面對龍眼的注視時,都會頭皮發麻動彈不得,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天然的恐懼力。
俗稱,龍威。
感覺到桑桑自己閉上眼睛後,符熠松開手,用雙手結印,念了好幾句口訣後,随着一聲“出”,他的背後“唰”的一下展開一雙噬霧組成的翅膀。
接着,桑桑便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從頭頂到周身的氣流在極其快速的流竄,符熠似乎用了某種辦法,在帶着她往上方急速飛行。
“好了,睜開吧。”符熠道。
桑桑睜開雙眼,這才發現他已帶着自己飛入山頂上空,可以俯瞰整座山。
她還沒說話,符熠忽而又道:“魔龍要出來了。”
話畢,又是一聲龍吟,整座山頂“轟”的一聲向四周炸開,緊接着一條渾身散發着黑氣的巨龍騰空而出,在他們周圍盤旋了幾圈後,龍頭停在了他們面前。
雖然不再是注視,但桑桑還是覺得十分緊張。她吞咽了一下,眼睜睜看着魔龍的頭緩慢朝自己靠近。
符熠倏地召出劍擋在她身前,魔龍的雙眼在見到他的剎那,戾氣登時席卷而來,仰頭長嘯一聲後便竄入雲層之中。沒過一會兒,他們頭頂上的白雲就變成了烏雲,數不勝數的青色閃電在其中興奮跳躍。
“......”
不是吧,又是雷?
她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是不是跟雷過不去了,渡劫被雷劈,逃離魔界被雷劈,現在又要被雷劈?
桑桑:我看我不是只小熊貓,我他喵的是引雷針轉世吧!
許是看出了她心中的崩潰,符熠回頭看向她,揚了揚唇角,“別怕。”
他每次說這句話時,桑桑都覺得就像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無論自己面對的是什麽,只要他說別怕,她就真的不再害怕了。
随後,他在她面前畫了一個圓,那個圓發着淺淺的光,移到她身邊後變成合适的大小将她包裹在內。
她聽符熠囑咐道:“這是避雷圈,避不了天雷,但魔龍召喚的雷可以輕而易舉的阻擋。天上危險,你先下去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不許跑遠,知道嗎?”
桑桑點了點頭,“那你要小心。”
“嗯。”他的唇輕輕貼了下她額心,“去吧。”
桑桑回到地上後,便連忙找了個地勢平緩,且周圍沒有大樹的平地,用法術刨了洞躲了進去。
外面好像打得很激烈,一會雷聲轟轟,一會刀劍嗡鳴。她躺在地底下感到無比安全,果然土地帶來的安全感就是不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她都在裏面小憩了一會兒,外面這才終于沒了聲音。
接着,符熠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桑桑,出來吧,已經結束了。”
聞言,她趕緊把土刨開,像只小鼹鼠似的兩只手扒着洞口邊緣,露出大半顆腦袋往外面張望,“結束啦?魔龍呢?”
符熠走過去将她拉起,打了個響指,一位被五花大綁的黑衣少年頓時出現在她眼前。
桑桑愣了,“這是?”
“這就是那條魔龍。”符熠說。
少年滿臉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而後對着桑桑道:“姐姐,你的随從也太暴力了,我不過是想認你做主人,他便将我狠狠揍了個遍,這樣暴力的人你可要遠離才好。”
符熠冷冷睨了他一眼。
桑桑倒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額...他不是我的随從。不過你說想認我做主人是什麽意思?我與你好像素不相識吧。”
“雖是素不相識,可姐姐你的血卻将我喚醒了啊。我沉睡了數萬年,如今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得先認個主人教導自己嘛。姐姐你與我有緣,又長得如此好看,我當然要認你啦。”
少年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模樣,生得白嫩,像是富人家的小公子,一點看不出真身竟是一條睥睨萬物的黑色巨龍。
聽他說想認自己做主人,她這才恍然想起,方才在天上到時候魔龍并未傷害她,也沒用龍威注視于她,只是緩緩朝她靠近,原來那時是想認主啊。
說實話,有一條魔龍當仆人真的很威風,只是......不知道符熠會不會同意。
桑桑轉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符熠。
後者倒是沒什麽表情,不過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淡聲說了一句:“你自己決定。”
她立即笑起來,回過頭便對少年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看出認主一事有戲,少年也露出一口大白牙,喜滋滋笑着,“我叫沉川。”
“沉川啊...名字還挺好聽的。”說罷,她低頭從乾坤袋裏拿出那條紅繩,伸到他面前又問:“這個是你的嗎?”
他點點頭,“是啊,是由我的一部分怨氣所化,我用它收集血液來着。”
“那你現在已經複活,可以把它毀了嗎?”
“當然可以。”沉川抽了抽手臂,才想起來自己仍被捆綁着,便向一旁的符熠投去目光。
符熠抱着雙臂,站在原地不為所動,看起來不太想給他解開。
桑桑便只好出聲哄道:“這條魔龍看起來不會傷害我,你把他解開吧,這條紅繩不能再留在世上了,否則還會害更多的人。”
有了她發話,符熠的臉色自然緩和許多,便也不再堅持,手一揮便去掉了沉川身上的繩子。随即,後者也将紅繩拿了過去,在手中一捏,那紅繩便瞬間化為了灰燼。
桑桑終于放下心來,然後便向沉川介紹道:“沉川,這位是魔尊符熠,我叫桑桑。你若是真想認我當主人,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他問。
“若是旁人并未傷害你,你也不可傷害他人,無論天族魔族人族都一樣。”
沉川咧嘴笑道:“這有何難?我也沒有喜歡殺人的愛好。”
桑桑滿意地看向符熠,扯了扯他的袖角,柔聲說:“符熠,咱們把他帶回王宮吧,說起來,你們二人還是同族呢。”
符熠還沒說話,一旁的沉川先嗤笑了一聲,“雖是同族,可不同歲哦。我做萬獸之首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啧。”桑桑連忙瞪了他一眼,“你還想不想跟我回去了?想就閉嘴。”
沉川不甘心地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符熠懶得理會他的幼稚行為,只是把桑桑帶到一旁,小聲同她說:“他雖修行魔道,卻并非魔族,乃是上古神獸。雖然我創立魔界之後,把修行魔道之人都納入了魔族之內,可真要算起輩分來,連我都得喊他一聲老祖,你确定他會受你管教嗎?”
聞言,桑桑不免陷入了沉思。他說的話不無道理,沉川的真身自己也見過,明顯不是他們這個時代的生物,就算認了自己做主人,又真的會聽她管教嗎?
看着桑桑為難的樣子,符熠便提議道:“你要是真想把他帶回去,不如同他結主仆契吧,他若不聽話,你可以催動契約強行使他聽話。”
“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去問他,不願意我就将他再綁起來,弄個封印徹底封住他。”
話落,桑桑便走到沉川面前,說了自己的顧慮,并提出了結主仆契。
沉川一聽就知道這主意是符熠出的,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後擡起下巴道:“哼,結就結。”
見他答應了,桑桑便向符熠臨時學了遍主仆契的結法,随後對着沉川一比一還原照做。
口訣念完,兩人腳底下瞬間出現一個金光法陣,他們分別站在一個小圓圈內,割破手指将血滴在法陣上。接着兩人的血液便順着法陣脈絡往中心行進,直至彙集在一起。
一個金色的印記同時在二人額心顯現,不過一息,又隐了下去。
“好啦,契約完成。”桑桑高興地回頭望向符熠,“那我們現在回去吧,我都餓啦。”
符熠回以她笑容,“嗯”了聲,過來牽起她的手,畫了個通往大罹王宮的門。
看着門後顯露的魔族領地,二人身後的沉川摸了摸自己的額心,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