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修)

第 7 章(大修)

心中有事,張靈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硬是睡不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迷糊睡去。

再次睜眼,是被臉上的冰涼質感弄醒的,她費力掀開一條眼縫,眯眼打量了面前的人老半晌,才看清是楚南,“你怎麽會在這?”

話甫一出口,她被吓了一跳,她的聲音怎麽了?

低啞粗粝,仿佛磨砂紙一般。

楚南摁住她,不讓她亂動,将過了冰水的毛巾擰好,敷在她的額頭上,“你發燒了,乖乖躺着。”

方才醫生□□,檢查說是勞累過度,心情郁結,身體免疫力下降造成的病毒性感染,沒有輸液,只開了退燒藥,吃完發發汗就好了。

“哦~”

張靈山躺好,難怪昏昏沉沉的,腦袋暈乎乎,身子發緊發疼,原來是發燒了啊。

真奇怪,她已經十多年沒有發過燒了,身體皮實得很,現在怎麽就生病了呢?

楚南掖掖被角,望着那雙濕漉漉、無力眨巴的貓兒眼,聲音不自覺放柔,“我熬了青菜粥,現在喝一點?”

張靈山閉眼搖了搖頭,又一陣眩暈襲來,她緩了許久才再次睜開眼睛,“我不餓,楚南,好冷啊……”

冷?

楚南看了一眼床上的兩床冬被,他自己床上的都拿過來了。

他想起醫生交代的要讓她發汗,左右四顧,正想起身去翻翻毯子之類的,手卻被握住了,他一頓,視線順着被握住的手往上移,落在那張紅撲撲的小臉上。

“家裏沒毯子了,你上來陪我躺一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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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略一沉吟,雖然她沒有男女有別的概念,身為男人的他卻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來,理應多拘着她。

猶豫間,張靈山已經燒得哆嗦了起來,牙關‘咯咯’作響,顯然冷得不清,他只得躺上去,隔着被子抱住她,“睡吧,我陪你。”

男人的身體像個火爐包圍着張靈山,暖乎乎的,控制不住的抖動終于漸漸停歇,再次陷入睡夢中。

臂彎裏的小姑娘安穩入睡,楚南輕輕松了口氣,側着臉去看她,視線在臉上流連,一點一滴印入腦海中。

額頭飽滿,眉毛濃黑,她喜歡挑眉,不經意上揚中透出幾分英氣;

睫毛又長又翹,他從來沒有見過真人能有如此優越的睫毛,眨巴眨巴着,仿佛振翅的蝴蝶;

鼻子挺拔秀氣,嘴唇是菱形的,唇線明顯,上面綴着一顆小小的唇珠,精致得嬌氣,笑起來唇邊會開出兩朵小梨渦。

他看了許久,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嘴角,怎樣的父母才能養出這樣一個她呢?

這張臉明媚甜蜜得跟一只剛熟的水蜜桃一樣,光看着就能引起無盡的占有欲,偏偏性子大大咧咧,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斯文嬌氣,絲毫認識不到自己外貌上的優勢,真是矛盾。

一室寂靜,越發鼓噪的只有男人的心跳,只是睡得無知無覺的女孩子并不知曉罷了。

被人踢了一腳,睡夢中的楚南瞬間張開雙眼,眼裏清明,不見一絲迷糊,即便在沉睡也下意識保持警醒,仿佛長久以來養成的警惕。

他低頭望了望懷裏掙紮不休的張靈山,将她伸出來的一條腿收回被子裏,緊緊捂住,省得她再次着涼。

“嗯~好熱~”

張靈山睡不安穩,渾身黏膩得難受,每一個毛孔都在争先沁出汗水,企圖帶走體內的熱度,只是她仿佛身處蒸籠,哪哪都熱到爆炸。

她下意識尋找清涼的出口,翻來覆去,終于掙脫了層層束縛,重重吐了口氣。

楚南剛将她的腳收進去,她又掙脫了雙手,一把扯掉了頭上的毛巾,丢到一邊去,還推了推他的胸膛,“熱~走開……”

楚南睨着她,咬了咬牙,方才說冷的是誰?

要他抱着睡的人是誰?

只是她生着病,他不跟她計較罷了。

楚南摸了一把她額頭上的汗,知道她到了發汗的關鍵階段,更不能由得她貪涼,拉起被子将她從頭裹到腳,起身拿了條幹毛巾進來,“擦擦。”

張靈山充耳不聞,翻了個身,一腳踹飛被子,俯趴在床上,舒服嘆了口氣,不動了。

睡裙卷成一團潦草堆在背脊處,露出兩只淺淺的腰窩,蒙着修長的雙腿蜷縮着,無意識蹭着床單,白色小內內包裹着的圓翹小屁股輕輕顫動,仿佛果凍一般。

楚南瞥了一眼便迅速移開眼睛,撿起被子丢到她身上。

張靈山嘟囔了一聲,“熱~”

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小臉紅撲撲汗津津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在她又一次要踢開被子時,楚南眼疾手快摁住她,微微偏着頭,手拿毛巾,伸進被子裏替她擦汗。

眼睛看不見,觸感更加敏銳,幹燥柔軟的毛巾從光裸的皮膚上劃過,隔着毛巾也能感知到年輕□□的柔韌彈潤,随着體溫的蒸騰,一股屬于女孩子的馨香鑽進鼻子,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胡亂拭擦幾下,手忙腳亂結束這令人煎熬的酷刑。

楚南站起來拔腿就走,手卻被拉住了,滾燙的體溫覆蓋在他帶着涼意的皮膚上,他心下一緊,仿佛被捏住了心髒。

“放手。”

他甚至不回頭看她一眼。

手被晃了晃,身後的女孩子理直氣壯提要求,“我渴了,要喝可樂~”

楚南:“……”

他閉眼深呼吸,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走了。

張靈山望着楚南揚長而去的背影,悲傷得差點落下淚來。

她好可憐,被親近的師妹诋毀,生病躺在床上,連口快樂肥宅水都喝不着。

媽媽,我想回家~

暗自傷神,一杯溫水送到嘴邊,“可樂別想,多喝熱水。”

張靈山從被窩裏露出腦袋,癟着嘴,可憐兮兮地望着他,“你不是不管我死活嘛?”

那雙貓兒眼濕漉漉,迷瞪瞪的,蒙着一層水光,仿佛剛出生的無辜小獸,楚南嘆了口氣,“沒有不管你,喝吧。”

好說歹說,才終于哄得生病的貓小姐喝了水,舒舒服服躺回被窩,再次沉睡。

楚南坐在床邊,低頭望着她恬靜的睡顏,良久,伸出食指戳了戳她唇邊梨渦的位置,眼裏神色莫名,“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啊,張靈山……”

天真得令人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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