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修）
第 9 章（大修）
“嗝~你說他是不是好過分，我都叫他金主爸爸了。”
張靈山舉着手機，對許光慧大吐苦水，“就因為我猶豫了那麽一丢丢，他居然黑着臉起身就走，小氣吧啦。”
“……你确定他是因為你沒有當機立斷、斬釘折鐵叫他金主爸爸，他才生你氣的？”
許光慧望着一邊打着飽嗝，一邊呼嚕呼嚕刨碗裏白粥的張靈山，頗有些一言難盡。
但能怎麽辦呢？自己交的損友，就算再一言難盡也要繼續相親相愛。
張靈山理所應當，理直氣壯，“不然呢？”
“……”
她還敢攤手？覺得自己理解正确了？
張媽媽一定很後悔，原本以為女兒自小被哥哥們寵着長大，未來一定是個嬌滴滴的小公主，可誰想到她如此有出息，将男孩子的混不吝學了個十成十，完全沒有一絲小女兒的細膩心思。
想起她家裏一溜的男孩，許光慧自我說服，就原諒張靈山的不解風情吧。
“大山，你有沒有想過楚南或許并不想做你哥哥和金主爸爸呢？”
“倒是深思熟慮過。”
張靈山鄭重其事點頭，肉乎乎的小臉上表情嚴肅，“真相只有一個，他想做我爺爺！”
聞言，許光慧手一抖，手機砸到鼻子上，一陣酸澀感直沖天靈感，淚花瞬間冒了出來。
“阿慧阿慧，你怎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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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靈山聽到許光慧的悶哼聲，丢下勺子，坐直腰板，但手機黑屏了，什麽都看不到。
過了好一會兒，手機才重新亮起，許光慧捂着紅紅的鼻尖，甕聲甕氣對傻黑甜說：“沒事，手滑。大山，你很有個性，很有想法，請繼續保持下去。”
楚南必然對大山有所圖的，否則以他冷淡挑剔的個性，斷然不會輕易跟她走，還願意忍受她的天馬行空。
但感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即便身為多年好友，某些戳破窗戶紙的話也不應該她來說，至于大山什麽時候開竅，什麽時候與楚南兩情相悅，就看他自己的手段了。
不過想起楚南吃癟的模樣，還有點莫名的期待是怎麽回事？
張靈山一條腿支在床上，化身熱血歌姬，盡情開嗓，“害，我就是我，是不一樣的煙火~”
許光慧：“……”
魔音穿耳，連廚房裏炖湯的徐銳之都被驚動了，探出頭來問，她讪笑了一下，當機立斷挂掉視頻。
徐銳之走過來摸摸她的鼻尖，“怎麽了？”
距離驟然拉進，許光慧昂着頭，能嗅到他身上沾染的煙火氣，帶着世俗的溫暖和心安，“你說楚南是不是對靈山有想法？我總覺得他看着靈山的眼神怪可怕的。”
“我認識他這麽多年，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有特殊的，好像是因為家裏父母關系不好的原因吧。”
指尖沿着挺拔秀智的鼻梁慢慢上移，直至落在那雙妍麗又冷清的眼皮上，見她直愣愣的，清澈的水眸裏能看清自己的倒影。
那影子笑了一下，粘下一根睫毛，“你不用擔心，他品性沒問題的。”
許光慧揉了揉眼睛，借勢掩飾臉皮上抑制不住的紅熱，“我相信你。”
是相信徐銳之，而不是相信楚南。
那邊表演欲望高漲的張靈山沉醉在自己美妙的歌聲裏，不知今夕何夕，直至最後一個音落下，她閉眼，輕喘，擺出一個完美的endingpose，“掌聲在哪裏！”
良久，無人呼應，她拎起手機一看，視頻早已挂斷，她的載歌載舞給狗看了。
“淦~”
她緩慢回頭，看到門口一個靜默的身影，不知道看了多久看了多少。
沉默，是此刻的旋律；
沉默，是社死的吶喊。
敵不動我不動，誰先動誰輸。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許久，久到張靈山控制不住雙眼熱淚盈眶，楚南終于動了，擡手敲敲門。
張靈山強忍着內心的羞恥，木着臉整理并不存在的衣領，“有，有事？”
頗有禦姐的氣勢，然而楚南比她更禦，臉色更冷，“你的衣服。”
張靈山一愣，竟不知道他啥時候幫忙洗了衣服，伸手接過貼身衣物，“謝，謝謝。”
“吃完沒？把盤子給我。”
“哦哦，吃完啦。”
她一愣一愣的，楚南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乖巧得跟個孫子一樣。
張靈山微笑着目送他出門，下樓梯，消失在廚房裏，突然覺得他想做爺爺的想法其實也不是很過分。
所以在自家爺爺面前表演拿手曲目，也什麽好丢臉的……吧。
張靈山自我安慰着。
師妹背刺，生病初愈，加上心靈受損，張靈山躲在房間裏整一個下午，美其名曰是自我療傷，在夕陽西斜時分，才戀戀不舍放下手機。
打開房門，她看到廚房裏那個忙碌的背影，頓時悚然一驚。
世界開始玄幻了。
媽呀，怎麽會這樣？
明明一開始是自己把人弄過來照顧的，還信誓旦旦說要給他熬豬蹄湯，以形補形什麽的，現在居然發展到要讓斷腿小夥拖着殘肢，辛辛苦苦給她做飯洗衣。
這不是虐身虐心嗎？
她很愧疚！
三步并做兩步進了廚房，蹭到他面前，踮起腳尖拿下他脖子上挂着的圍裙，“你，你腿不适宜站太久，你出去坐着吧，我來做飯。”
楚南睨了眼她薄紅的臉頰，伸出手貼貼她的額頭，停頓兩秒，才拿開，“退燒了。”
近得呼吸可聞的距離，張靈山仿佛被定住了，一動不敢動，鼻子嗅到那人手上沾染着青澀的絲瓜味，她下意識憋住呼吸，直到他拿開才輕輕呼出那口氣。
“怎麽臉越來越紅了？”
“咳咳，應，應該是太熱了。”
張靈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扭扭捏捏像個女人一樣，但在楚南幽深的目光下，臉紅心跳地奪過他手裏的刮皮刀，低頭假裝幹活。
切菜切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倏地擡頭，雙眼驟然放光，“對了，我給你定制了個輪椅，還是夜光的，超級酷炫，待會順便拿回來。”
楚南斜靠在壁櫥上，抽過紙巾擦幹淨手，凝視着女孩子亮晶晶的貓兒眼，“嗯，多少錢，我轉給你。”
“害，朋友之間客氣啥，就當我送你的禮物。”
第一份見面禮太粗糙了些，配不上他的身份，所以她又設計了個實用又貴重的。
楚南：“……”
夜光輪椅，這禮物還真是登峰造極。
手機震動，他低頭，發現剛剛拒接的電話又發了一條短信，他若無其事地删掉。
張靈山聽到身後的手機振動聲，轉過頭提醒他，“喏，你電話又響了。”
他手機響了好幾次，但他一次都沒有接，不知道是沒有注意到還是不想接。
楚南低下頭，眼裏的厭煩一閃而過，摁掉那通來電，“嗯，知道了。”
“幹嘛不接啊。”
“詐騙電話。”
“嗐，那你一定是沒有下載反詐APP，來來，我幫你拉黑和舉報這死騙子。”
張靈山伸手拿走楚南的手機，努努嘴，示意他開鎖，吭哧吭哧搗鼓，然後遞給他，“舉報拉黑一條龍服務，不要太貼心哦。”
楚南卻被取悅了，嘴角微不可擦上揚。
讓那女人嘗嘗苦頭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