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我虧欠了你。讓你跟着我,不僅要替我打理府中事務,還要替我擔憂,我若是不知回報,豈不是太對不起你委身于我了?”

沈千姿愣了愣,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她。

心口閃過一絲暖意,她突然覺得自己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其實你沒必要給我那什麽正妻之位,現在這樣子不也挺好?只要你身心屬于我,我也沒其他要求。”

月欽城突然輕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口是心非!”

說得好像不在意,他看她是在意得很!

見心思被他拆穿,沈千姿忍不住翻白眼:“什麽口是心非,我不過是跟你客氣一下罷了。你應該很感激的對我說‘謝謝你的大度容忍,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月欽城唇角狠狠一抽,随即佯裝朝她斥道,“你臉皮還能再厚一些麽?”

沈千姿忍不住的伏在他肩頭上失笑,手摸到他腰間的軟肉上偷偷的掐了一把。

月欽城趕緊将她手抓住。盡管那一雙爪子被他剪了指甲,只這女人的手勁很大,掐起人來依舊疼。

“可是想謀殺親夫?”他含怨似的瞪她。

沈千姿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罵道:“你昨晚都差點把我整死了,怎麽不說你想謀殺我?”

月欽城輕咳了兩聲,貼到她耳邊,悶笑起來:“我那是疼愛,何來謀殺之說?”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早就看出了這男人不要臉,沒想到現在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她知道這種話題不适合再談下去,再談下去估計某人又會發情了。

“去讓小柔她們傳膳吧,我早上沒吃什麽,現在餓了。剛剛那沈韻堂送了不少吃的東西過來,今日算是有口福了。”

Advertisement

聞言,月欽城眸色微微一沉,“他來找過你了?可有說什麽?”

沈千姿撇嘴,把那幾個美人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說完,她咬牙罵道:“什麽沈家堡的少主,我看他就是一傻缺。就知道裝酷耍帥,做事一點都不靠譜!你說他弄那麽多美女到我們院來,這不是擺明了想故意挑撥我跟你的關系!”

看着她氣惱的樣子,月欽城心情莫名的轉好,心裏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以後別理他,見着他走遠一些,知道麽?”他如此安慰道,在沈千姿看不到的地方,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沈千姿也贊同他的看法:“這人就一腦子進水的人物,咱們都得遠離他。”

……

說要休妻,月欽城回府後立馬着手以‘不守貞潔、玷污淮陽王聲譽’為由下了休書,将蕭姍姍休回了娘家。

一天之內,連休兩妻,且這正妃和側妃前後過門不到一月,此事一出,淮陽王府突然間就被京城百姓傳的沸沸揚揚。但蕭姍姍同寧珍衣不蔽體被人在大街發現的事卻是事實,這攤誰頭上,誰都沒法忍受,盡管這正側妃顯得有些無辜,但到底所嫁之人乃皇族子孫,給夫家丢了這麽大一個臉,淮陽王不能容忍也是人之常情。

也是一夜間,淮陽王府仿佛從沉靜中蘇醒,一下成為了老百姓關注的焦點。甚至還有人在背地裏打賭,剩下的一名側妃會在何時被淮陽王休棄。

而相比起寧珍被休讓寧太後和皇上動怒,蕭家卻是很平靜。

接回女兒的那刻,蕭名望可以說是松了一口氣。這樁婚事他從一開始就不樂意,就怕女兒在淮陽王府出什麽意外。好在女兒終于平安回來了,也說明太後和皇上是徹底的放棄了把他女兒當棋子使用了。

蕭名望雖然松氣了,可被休回娘家的蕭姍姍卻是懷着滿腔和委屈和仇恨回去的。

書房裏,蕭姍姍正撲在蕭名望懷中哭訴着自己在淮陽王所受的委屈。

“爹,您不知道,我差點都見不着您了……嗚嗚嗚……”

“那淮陽王對我冷落就算了,那該死的沈千姿對我卻是百般欺負和淩辱。她仗着淮陽王寵愛掌管着淮陽王府,簡直是猖狂至極,不僅辱罵毆打我,還克扣我的用食。每日給我吃的東西連豬狗都不如,都是、都是些下人不吃的剩菜剩飯……嗚嗚嗚……爹,您都不知道我過得有多苦……”

“爹,我要報仇,絕對不能放過那個歹毒惡心的女人!您一定要為我做主,為我報仇啊……嗚嗚嗚……”

蕭名望原本想着人回來就好,可哪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竟受了這麽多委屈。心裏那個氣,都恨不得把某個女人碎屍萬段了。

“姍姍,你放心,此仇爹一定會替你報回來的!”拍着女兒的背,蕭名望咬牙痛恨道。

“可是爹,那女人如今在淮陽王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們該如何對付她啊?”蕭姍姍一邊抹淚一邊問道,美目哭得紅腫,可目光卻充滿了仇恨和不甘。

蕭名望老眼眯了起來,一抹狡猾的神色從眼底浮出,“此事你不用操心,只管等着那女人受死吧。再過半月就是她娘的壽辰,我已經給淮陽王府送去了請柬,這一次,我一定要想個辦法弄死她!絕對讓她有來無回!”

聞言,蕭姍姍停止哭泣,并擡起了頭,有些不确定的問道:“爹,你确定她會來嗎?”

蕭名望得意的哼了一聲:“她若是不來,我也有辦法讓她來!”

……

淮陽王府,自從休掉府中兩個礙眼的女人後,月欽城就明顯的發現某個女人對他的态度似乎好了不少。特別是在說話的時候,那些嗆人的話很明顯少了,也沒那麽帶刺了。

女人心情好了,他自然跟着也心情好,他心情好,全府的人心情也跟着好了。當然,這全府的人可不包括某位少主。

自從淮陽王府裏多餘的女人被清理幹淨以後,某少主冷酷的臉上黑氣更多了,成天到晚那是看什麽都不順眼。不是嫌棄住的地方太差,就是嫌棄吃的太寒酸。就連泡茶的井水都遭某少主狠狠的嫌棄過。

他這東嫌西嫌的态度剛開始還好,但沒過幾日,就徹底的把沈千姿給惹怒了,每天都會拍着桌子把他給痛罵一番。

這一次,聽說沈韻堂讓手下把一名倒夜壺的小厮給打了一頓板子後,沈千姿是徹底的怒了。

“這神經病,是他自己要住進來的,我們都沒嫌棄他白吃白喝,他憑什麽嫌棄這樣嫌棄那樣?人家給他端屎倒尿都沒嫌臭,他竟嫌別人動作慢了,這什麽人啊?”書房裏,沈千姿聽到偏院來的彙報,頓時火大的拍起了月欽城的書桌大罵起來。

月欽城抿着薄唇,一言不發,只不過撇開的視線偷偷的染着些許笑意,有時候忍不住了,也會将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輕咳幾聲。

楊智算是府中的內務總管,這事也是他前來禀報的,這幾日聽沈千姿罵某個少主都聽習慣了。可是這罵歸罵,事情還得處理啊。

“沈側妃,那沈少主正等着您重新安排人過去呢。”

沈千姿瞬間發起了飙:“安排人?我給他安排個毛線!他連倒夜壺的都要嫌棄,我特麽再給他安排人過去,他下次是不是還得嫌棄那夜壺不是金子造的?”

指着房門,她朝楊智吩咐道:“你去告訴他,他手下那麽多,随便找人伺候他都行,別再用我們府裏的人了,我們府裏缺人,騰不出人給他用。你跟他說,他愛尿不尿,哪怕屎尿拉自己褲裆裏都跟我們沒關系!”

死男人,太折騰人了!這哪是人啊,當皇帝的人恐怕都沒他拽!

而且明知道她管着淮陽王府的大小瑣事,那混蛋竟然專門挑麻煩,這分明就是故意跟她作對。

要不是想着他是那什麽少主,她都想拿笤帚立馬将他攆出去了。

楊智見沈千姿發飙的樣子只差頭頂沒冒青煙了,他沒敢接話,領了吩咐就默默的退出了書房。

剛開始他還心驚膽顫的害怕把兩邊的人都得罪了。但這種事每日都發生,如今的他已經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

那沈少主也奇怪得很,只會在背後挑剔,但絕對不會在沈側妃面前來挑刺。而沈側妃也是,背後罵得再兇,也沒去沈少主面前鬧事。

他都搞不明白,這到底是誰折騰誰啊?

……

一轉眼到了張巧音生辰那天。

就如同蕭名望料準的那樣,沈千姿在月欽城收到請柬的時候立馬拍桌嚷着要去給張巧音賀壽。

月欽城哪會不知道,其實她去賀壽是假,找麻煩才是真。

原本他是打算找個借口推辭不去的,但沈千姿不同意,說什麽也要去蕭家。

這一日用過早膳,兩人收拾妥當,就帶着楊智和追魂以及幾名侍衛出了府。

剛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就見沈韻堂帶着一名手下跟着出了府,而且什麽話都沒說,就大搖大擺的率先進了他們的馬車。

兩人站在馬車下相視一眼,月欽城臉有些黑,沈千姿則是冷着臉朝馬車裏問道:“沈少主這是要去何處?”

“你們去何處,本少就去何處。”馬車裏,冷漠的嗓音傳來。

沈千姿上前撩開垂簾,瞪向了裏面:“我說你這人是不是太閑了?我們這是‘走親訪友’,你跟着湊什麽熱鬧?”

帶他去蕭家?他這是打算去蕭家搞破壞?

六十一 王爺發怒,斷他一臂

恭喜您獲得一張月票

沈韻堂沒吱聲,阖上雙眼開始假寐,似乎不屑與人說話。

沈千姿吸了兩口氣,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個人了。朝身後看了過去,皺眉道:“王爺,還是你來擺平他吧。”

她今日去蕭家,注定了不會太平,這個人跟着他們去,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就他這一身冷傲不羁的德性,看誰都跟刮刀眼似的,不說搶了他們的風頭,但給人印象就是‘找茬’的,他這一去,蕭家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們這一群人是不懷好意。

月欽城伸手将她撈到自己胸前,也沒理馬車上的人,而是帶着她進了另一輛馬車。

“追魂,你回去,讓沈少主代替你去。”坐在馬車裏,月欽城這才淡淡的朝外面下令。

站在馬車外的追魂愣了愣,随即有些不贊同的看向他們:“王爺,屬下不能離開您左右。”

“無事,沈少主難得委屈自己做別人下屬,本王理應滿足他這個要求。”月欽城嘴角揚高,笑得有些玩味。

追魂嚴肅的目光在兩輛馬車上來回掃了一遍,這才抱拳回道:“王爺,那屬下暗中跟着您們吧?”

“嗯。”月欽城淡淡的朝他應了一聲。

沈千姿也知道他的意思。其實她也是這樣考慮的,人去多了,反而不太好。

簡單的商議過後,一行人這才朝蕭家而去。

今日是蕭夫人的生辰,來的人幾乎都達官貴族家中的女眷。

蕭名望帶着家眷到大門口相迎,來的賓客也跟在蕭家人身後出來見禮。

一時間,蕭家大門口熱鬧異常。

“王爺今日光臨,可真是給足了內子面子,下官替內子謝過王爺。”行禮之後,蕭名望拱手,老臉上堆着恭維的笑意。

“蕭大人客氣了。怎麽說蕭夫人都是本王的半個岳母,本王豈有不來之理?”月欽城微勾着唇角,言語溫和,目光潋滟,整個人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日的他依舊是那身月白色的錦袍,只是腰間白色的腰間換成了金色,将他那高大颀長的身軀襯托得更加矜貴奪目。白瓷般的肌膚,美如墨畫的五官,在場衆多男人中,就他最奪人眼球。

也怪月欽城曾經太低調了,幾乎都不怎麽同外人打交道,參加這種場合的次數少之又少,那些閨女的夫人小姐們,幾乎就沒怎麽見過他。

而今,這麽一美得如仙如妖的男子一出現,幾乎就沒有幾個人不為之驚豔的。

她們常年在深閨之中,只知道淮陽王在皇上和太後面前備受冷漠和排斥,可沒人告訴她們淮陽王長得這般俊美啊。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看月欽城的相貌,有些人純屬就是在看他同蕭家的熱鬧。

誰都知道,淮陽王接連娶了蕭家兩個女兒,一個嫡女,一個養女,結果短短時日,竟把蕭家嫡女休了,而把蕭家養女當成寶貝獨寵。

而今,還帶着這位蕭家養女回來,這樣的場面誰不稀奇看?

蕭家一衆家眷中,出了長子蕭齊未到場外,今日也沒有蕭姍姍的身影,大家的目光也只能落在蕭家所謂的養女沈千姿身上。這個曾經被傳言得污穢不堪的女人如今卻大大方方的出現在衆人眼前。

那傾城絕色的容貌,大方得體的儀态,同他身旁宛如谪仙般矜貴優雅的男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卻是無比的般配,簡直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都無法形容的。

今日不光沈千姿溫柔婉約的出現,就先張巧音見着她,都是一副親切慈愛的樣子。

“千姿,你能回來給娘親賀壽,娘親可真是高興。”拉着沈千姿的手,張巧音喜色顏開。

這些年,張巧音霸占着蕭家正室的地位,穿着打扮自是高雅顯貴,加上她人長得本就美豔無雙,這人一溫柔起來,更加顯得她溫恭賢淑。

看着在場這麽多人,沈千姿也學着她的樣子,親昵得不行:“娘親,瞧你說的什麽話,你生辰之喜,女兒怎麽能夠缺席呢?”

張巧音感動似的點了點頭,不斷的拍起她的手:“既然都回來了,那就快進去吧,可別讓人說我們怠慢了王爺。”

母慈女孝的場面感動了不少人,誰都無法想象不久前這對母女還曾經大打出手、惡語相向。

蕭名望在一旁,也朝月欽城拱手,客氣的說道:“王爺,裏面請,”

月欽城朝他點了點頭,看着張巧音還握着沈千姿的手,垂下的眸色微微一沉,他不動聲色的将沈千姿的纖腰攬上,擡腳就往蕭府裏走。

張巧音自然不可能同他一道走在最前面,不得已,只好将沈千姿的手放開。

看着那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她同蕭名望對視了一眼,眼底都閃過一絲得意……

蕭名望為了他倆不被人打擾,特意給他們倆準備了一間偏堂。

張巧音借口招呼賓客,由蕭名望将幾人引到偏堂之中。

“王爺,今日家中客人較多,下官若是有怠慢之處,還請王爺見諒。”讓丫鬟上了茶和瓜果點心,蕭名望謙卑的朝月欽城拱手說道。

“蕭大人有事盡管去忙,本王自便就是。”月欽城嘴角挂着溫和的笑意,朝他點頭。只不過若是仔細看,定能發現那潋滟的鳳眸中隐藏着一絲冷意。

“那下官告退。”蕭名望拱手施了一禮,随即離開了偏堂。

從頭到尾,沈千姿坐在月欽城身邊,蕭名望都沒正眼瞧他一眼。待他離開後,沈千姿這才朝月欽城笑着看去:“怎麽樣,我今天表現得如何?”

自打那日接到蕭家的請柬,她就知道這蕭家絕對不會單純的想請他們來府中做客。

想嘛,她在蕭家都大鬧了好幾場了,彼此翻臉都恨不得扒了對方的皮、喝對方的血、吃對方的肉,再加上蕭姍姍被休一事,可以說新仇舊恨數都數不過來,這蕭名望竟然還會給他們發請柬。

這要不是腦子長包,要不就是別有居心。正常的人恨都來不及,還會把自己所恨的人往家裏請,還好禮相待,這壓根就不合理。

所以她一拿到請柬的時候,當即就拍板,來!

怎麽能不來?他蕭名望和張巧音敢做什麽,她就敢回贈他們什麽。

月欽城挑了挑濃眉:“差強人意。”

沈千姿立馬瞪眼:“你什麽意思,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好,還不夠溫柔大方,還不夠端莊賢淑?你還認為我給你丢臉了?”

看着她此刻兇悍的樣子,月欽城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将她從座椅上拉起來牽到自己身前,擡手掐了掐她的鼻子:“你這般樣子就好,為夫喜歡悍婦,不喜歡柔弱的女子。”

“……?!”沈千姿一頭黑線狂掉。這人口味重啊!

但很快,她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頓時忍不住踩了他一腳:“混蛋,你敢罵我是悍婦!”

她哪點像悍婦了,她美貌傾城絕色,人見人愛,連鬼都喜歡她,內心更是溫柔、火熱、善良、熱情……簡直就是集美貌和世間無數優點為一身的……艾瑪,都找不到詞來形容她自己了!

月欽城縮了縮大腳,莞爾的勾唇:“母老虎。”

“月欽城!”沈千姿咬牙。

一旁楊智看着兩人竟不顧場合的打鬧**,特別是聽到那‘母老虎’三個字,頓時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他覺得他們王爺真有膽量,竟然敢說實話……

聽到楊智的笑聲,沈千姿立馬瞪眼過去。只是當看着一旁只有楊智一人時,她突然就愣住了。

“咦,那沈韻堂呢?怎麽沒跟進來?”她這時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剛剛在大門口,只忙着和張巧音假笑,竟然忘記那麽一個人存在了。

狐疑中,沈千姿才想到,貌似剛剛下馬車的時候就沒見到那個人……

就在她回頭想問月欽城某個酷男跑哪去了的時候,突然去而複返的蕭名望急匆匆的走進偏堂,且面上的橫肉一抖一抖的,明顯帶着怒氣。

“淮陽王,枉老夫如此盛情待你,你為何要将我夫人抓走?”蕭名望一改先前的恭敬,突然嚴聲問道。

屋子裏,主仆三人都有些詫異。

月欽城潋滟的雙眸微眯,眸底閃出一絲冷意。“蕭大人此話是何意?尊夫人出了何事?”

蕭名望似是氣得不輕,竟擡手指着他逼問道:“這是老夫的府邸,由不得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你們上一次來害得我兒受傷至今都未痊愈,如今你們竟在我府中肆意作亂,将我夫人抓走。淮陽王,你如此欺人太甚,老夫絕對不會與你善罷甘休。勸你們趕緊把人交出來,否則別怪老夫請旨讓皇上來主持公道!”

“蕭名望!”不等月欽城出聲,沈千姿率先怒了,回頭冷臉對着他,“你想耍什麽花樣手段就盡管使出來,沒必要如此栽贓誣陷我們!這地方是你的,我們也是你們領進來的,你夫人不見了,跟我們有何關系?”

蕭名望放在兩側的雙手握緊,老眼顯出淩厲的光:“沈千姿,別以為這樣老夫就不知道你們的把戲!勸你們趕緊把人交出來!”

自從面前這個女人變了一個人似的跟他們翻臉以後,他對張氏就越發不滿。他也想過休掉張氏,可是這些年來,張氏跟在他身邊,親眼目睹他做了不少事,再加上面前這個女人一躍飛上枝頭,這讓他一時沒法将張氏除去。

沒想到他們謀劃已久的事還沒下手,張氏竟然在自己房裏失蹤了。聽丫鬟說,是回房換衣服時突然消失的。

那張氏貪圖富貴,好不容易被他擡成了正室,以她的為人,才不會平白無故的離開蕭家。能把張氏擄走且做的消無聲息的人,除了淮陽王府來的這一男一女外,還有誰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在他府中擄人?而且這一男一女最有作案動機!

其實他是可以不管那張氏死活的,可是張氏落誰手中都不能落入這兩人手中。那張氏可是掌握了他許許多多的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他這尚書也就不用做了,甚至連人頭都會不保……

而今,這兩人還敢在自己面前裝無辜,怎麽不讓他翻臉痛恨?

看着蕭名望氣得想殺人的樣子,沈千姿都被他逗樂了。

“我說蕭大人,你到底耍的什麽把戲?你的夫人丢了你不派人去找,跑到我們面前來要人,你會不會太過分了點?我說你是不是故意想鬧事的?搞不好是你自己把夫人藏起來了,反過來嫁禍我們,別說不是,就憑你蕭名望的為人,這可真說不準啊!”

蕭名望氣得胸口都有些發抖,老臉鐵青,臉頰上的橫肉都一顫一顫的,目光就跟噴毒似的瞪着沈千姿。“你們既然不承認,那好,老夫這就報官,讓京都衙門來處理!老夫不信,你們不交人!”

威脅完,他憎恨的甩着衣袖,大步的離開了偏堂,并在外面朝蕭家的家丁命令起來:“将他們看住,不準他們離開此處半步!”

“蕭名望!”聽到他的命令聲,沈千姿再也站不住了,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出了偏堂,将欲要離開的蕭名望攔了下來,怒目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想軟禁我們!”

媽的!這老王八太不把人放眼中了!

此刻在沈千姿心中,很明顯就是蕭名望在演戲,目的就是想栽贓嫁禍給他們,讓別人以為他們對張巧音做過什麽,這手段未免太劣了點!

蕭名望被攔,許是知道沈千姿有些身手,雖然他并不清楚沈千姿為何能有拳腳功夫,但此刻他戒備心很重,連連退了好幾步,并朝家丁下令:“把這女人給制住,別讓她在府中生事!”

“蕭大人。”突然,自蕭名望身後傳來某個男人低沉的嗓音。

蕭名望滿面怒容的回頭,對上那雙不知何時變得幽深冷冽起來的黑眸,很是不客氣的說道:“淮陽王,內子發生意外,在人未找到之前,還請淮陽王配合下官,否則放走了擄走內子的賊人,誰都說不清楚。”

“是嗎?”月欽城邁着修長的腿踱步到堂外,路過蕭名望時,狹長的眼角勾勒起一絲嘲諷的弧度,走至沈千姿身邊,自然的将他攬在身側,目光幽深沉冷的對着那雙噴着怒火的老眼,“若是本王執意要離開此處呢?蕭大人可是要對本王下手?”

蕭名望咬緊了後牙槽,面色已經是相當的難看,甚至額頭上隐隐的有青筋在跳動。他更加确定張氏就是被這兩人從暗中擄走的。就憑淮陽王的身份,哪需要自己親自動手?

如此一來,他更加不能讓張氏落入他們手中!

聽太後和皇上的意思,淮陽王已經起了造反之心。若真是如此,那淮陽王首先要對付的就是他。他們一定是想從張氏的嘴裏得出什麽有關他的事,好将此作為把柄讓他官位不保。如果那張氏是個貪生怕死之人,落入他們手中,那他的事肯定會被揭發出來。

他怎麽能讓他們輕易的離開?!

“淮陽王,下官不敢把你如何,下官內子無故失蹤,事有蹊跷,為了內子安危,下官不得已讓所有的人暫留在蕭家,下官只想讓官府來秉公處理,不想冤枉好人,更不想放過劫持內子之人。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淮陽王體諒。下官只是愛妻心切罷了,并沒有針對誰的意思。”沉思片刻,蕭名望壓下心中的急躁和怒火,突然客氣的說道。

偏堂和正堂相隔不遠,外面的賓客已有人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趕過來想看一看到底發生何事了。

眼看着看熱鬧的賓客越來越多,蕭名望不得已,這才朝衆人解釋起來,并将張巧音在房中失蹤一事說了出來。

原來事發之前,張巧音不慎打翻了茶水,就帶着丫鬟回房換衣。

正巧管事因為菜譜的事急需要請示張巧音,得知張巧音回了房,就讓丫鬟前去房中幫忙詢問,結果那丫鬟一進房,就發現服侍張巧音更衣的丫鬟暈倒在房中,而張巧音卻不知所蹤,且地上還有一套幹淨的衣裳,明顯是張巧音還沒來得及換上的。

丫鬟見事情不妙,就趕緊找到蕭名望。

蕭名望立馬去房裏查看情況,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跷可疑,越想越覺得張巧音失蹤同淮陽王的人有關。這不,立馬就帶人趕來偏堂,想讓月欽城和沈千姿将人交出來。

蕭名望說完大概的經過後,緊接有丫鬟出來作證,證明自家老爺說的是事實,他們的夫人的确是不見了。因為房裏有人被打暈,所以才格外擔心夫人的安危。

聽完事情經過,其中有一名夫人就忍不住站出來問道:“蕭大人,此事您可得好好查查,我們都知道您是擔心蕭夫人的安危,可也別亂了陣腳,這樣不但不能找回蕭夫人,反而還會對蕭夫人更加不利。還有,您說讓人看住淮陽王同沈側妃,依婦人愚見,您這樣也太得罪人了。”

蕭名望長長的嘆了口氣,似是很無奈,“周夫人,蕭某也不想得罪人,可是內子如今下落不明,蕭某也是心急才冒犯于人。蕭某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讓大家配合一下蕭某,好将內子早些尋到,這一點,還請大家多多包容海涵,若有得罪之罪,蕭某改日定親自上門道歉。”

他一改方才對沈千姿和月欽城兩人強硬的口吻,說得很是客氣,言語之中都充滿了許多的無奈。

姓周的那位夫人雖說面露不喜,可還是佯裝大度的說道:“既然蕭大人都把話說開了,那我們也配合一下,只希望蕭大人盡快查清楚蕭夫人失蹤一事,好讓我等早些回去。您也知道,我們都是些婦道人家,若是遲遲不歸家,家中的人定是會生怨言的。”

看得出這位周夫人已經不想再在蕭家待下去了。也是,出了這種事,誰都不想招惹是非麻煩,這一個不好要是沾上點什麽事,毀得可不止是自己的面子,來這裏的夫人小姐有幾個是身份低微的?

其餘圍觀的人見周夫人如此說道,也都紛紛表示願意配合,以盡快找出蕭夫人。

可他們願意配合,不代表所有的人都願意配合,至少沈千姿和月欽城就不願意!

“蕭大人,若本王執意要離開呢?”月欽城突然開口,眸光沉冷的射向他。

“王爺,下官知道方才說話多有不敬,還請王爺看在下官念妻心切的份上莫要同下官計較,下官在此向王爺賠禮道歉。”蕭名望老臉上已經沒了半點怒色,反而恭敬的說着道歉的話,還拱手朝月欽城行了一禮。

月欽城收回目光,似是不打算同他再多言,攬着沈千姿的肩随即就要轉身離去——

“王爺!”蕭名望皺眉喚道。

月欽城頭都沒回,背對着他,冷漠的話從他薄唇中溢出:“蕭夫人不見蹤影,同本王無關,本王百忙之中前來道賀,可不是來你蕭家浪費時間的。”

語畢,他不再做停留,攬着沈千姿擡腳就走。

“來人!去把大門關上!”蕭名望也沒朝那兩道背影開口,而是冷着臉朝一旁的家丁命令起來。

有兩名家丁随即就準備往大門的方向跑。

突然一束白光如流星般閃過,一道破空的脆響聲傳入衆人耳中,還不等衆人回過神來,只見那兩名家丁突然睜大雙瞳,脖子噴着鮮血,倒地而亡。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別說在場的人沒看清楚,就連沈千姿都沒反應過來。直到那兩名家丁砰然倒地,噴出的紅色染紅了地面,她才從驚愣中回過神,睜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身旁男人——

可真帥啊!

簡直是帥呆了!他竟然有這一手……

在場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一人雙眼冒着紅心。

其餘的人在回過神來之後,頓時‘哇’的一聲慘叫,尖叫着往四處逃。

場面突然變得有些混亂起來,甚至還有幾名較瘦弱、反應較慢的女人給人推倒在地,也不知道被誰踩了還是踢了,躺在地上抱頭‘啊啊’的尖叫起來。還有不知道是誰竟把腳上的繡花鞋都落在了原地。

頃刻間,原本想圍觀看熱鬧的各位官家太太、小姐們,驚作了鳥獸散。

沈千姿心裏的那個崇拜勁兒,簡直沒法形容了。以前她覺得拿槍的人最帥、最酷、最有型,而現在,她覺得身旁這個男人才是絕世無雙的大帥哥。

瞧瞧那身手,幹淨利索,瞧瞧那氣勢,冷戾無情,瞧瞧那容貌……咳咳咳,天天看,貌似沒什麽特別的。

回過神的她,從月欽城手中所持的軟劍移到他的腰間,發現那條金色的寬腰帶已經落到了地上,這才有些恍然大悟。她就說嘛,這男人今天怎麽這麽奇怪,平日裏就喜歡那種淡雅的月白色,今日突然給自己配了一條金燦燦的腰帶。原來是內藏玄機的。

此刻,蕭名望的臉色可謂是難道到極點,瞪大的雙眼,那瞳孔似乎都要從眼眶裏脫落,憤怒而又猙獰。而站在他身旁其餘的家丁則是暗中偷偷的退離了一些距離,目光驚恐不已的盯着月欽城手中那把泛着白光的軟劍,特別是那一滴滴的鮮血從軟劍上滑落到地上時,那幾乎聽不到的滴落聲在他們看來,就仿佛催命符一樣,會随時取了他們性命。

沒有人不感到害怕的。他們雖說是家奴,可也沒有不怕死的。而且還是如此的死法,看着地上已經斷氣的兩人,這簡直是比枉死還凄慘。

“淮陽王,你這是打算同老夫過不去?”蕭名望厲聲問道,很顯然,那張僞善的面皮被他徹底的撕下了。

月欽城忽而勾起了唇角,微挑的眼角夾着對他的不屑,盡管那笑容美得潋滟如仙,但那微眯的眸底卻釋放着陣陣冷冽的氣息,就連他颀長優雅的身軀,似乎都被一股濃烈的寒氣所包圍。

廣袖飄訣,素手一擡,那晃眼的白光直逼向蕭名望的脖子——

“蕭名望,就憑你,本王還從未放在眼中。”他彎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