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走去。

看着一個兩個都離開,沈韻堂冷傲的臉上染着一層薄怒。

再看向衆美人時,他突然低吼:“滾,趕緊給我滾!”

一群舞姿翩翩的美人聽到他吼聲,頓時停了下來,借着燈籠的光亮,在看清楚軟座上一臉黑氣的男人時,一個個哆嗦着趕緊朝院子外落荒而跑。

看着兩道緊閉的房門,沈韻堂冷冷的哼了一口氣。

“一群做作之輩,假正經!”

而在對門的院子裏

沈千姿天黑就上床了,結果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半天也沒睡着。

好幾次她都想跑到對面去給那幾個混蛋一頓臭罵了。實在是太過分了,大晚上不睡覺,在家裏吹拉彈奏,特麽,這簡直就是噪音污染,嚴重擾民!

這幾個王八蛋!

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出的馊主意弄這些噪音出來,她鐵定給他腦門上揍幾個包!

好在這陣陣絲竹聲并沒有持續多久,沈千姿罵着罵着也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窗棂邊突然傳出一聲細響,随着窗戶被打開,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的竄入房中,也在同一時間,屋裏桌臺上的油燈突然被一陣微風刮滅。

瞬間,房裏陷入了黑暗。

那抹身影緩緩的朝床的方向走去,沒有一點腳步聲,精準的走到床邊并在床上趟了下去。

在床上,摸到那睡得歪歪扭扭的人兒,月欽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随即将其輕巧的撈到懷中。抱着軟香的身子,他忍不住的在那香頸中嗅了嗅,熟悉的馨香從鼻子灌入心窩,剎那間,渾身都充滿了暖意。

Advertisement

那淺緩的呼吸噴灑在他脖子裏,讓他喉結忍不住滾了滾,他從她脖間擡頭,精準的覆上了那兩瓣香軟的唇——

害怕把她弄醒,他也不敢太深入,只在貝齒外輾轉流連。

抱着她的大手也情不自禁的游移起來。只不過當他發現她多了一種東西後,突然皺起了眉頭。

難怪這女人兩日都未出門,原來是葵水來了......

臉頰摩挲着她臉頰,他心中忍不住的升起一股怨。這女人太倔強了,自己有什麽不适從來都不會跟他說。哪怕在他身邊,每日同他朝夕相處,他也沒聽她抱怨過什麽。

他不知道是該誇她太過堅強還是該罵她太不信任他。

不知道她如此倔強到底是為了什麽,丢下他一個人跑出來,這才多久,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這女人就是故意招他心疼的!

“傻女人,你到底要如何,你跟我說好麽?”盡管知道她現在聽不到,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在她耳邊低喃。

他不是不相信她說的話,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罷了。

若知道今日是這樣的結果,他這輩子都不會去問那種愚蠢的問題。

不管她是哪個沈千姿,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乎的誰。

他只知道她是他月欽城的女人,即便沒有婚約束縛,她身上也有他的烙印,一輩子都洗不掉......

。。。。。。

翌日一早,沈千姿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換自己的姨媽巾。

只不過當她脫下褲子的時候突然就納悶了起來。

咦,昨晚竟然沒流一點血?

可不是嘛,她取下姨媽巾一看,幹幹淨淨的,就有一點,還是剛剛流的。

愣了愣,她趕緊提起褲子跑到木箱那邊,發現自己手工制作的月經帶竟然少了一條——

“特麽,難道見鬼了?”

想到什麽,她突然感覺後背涼涼的,并立馬回頭朝四處看了看。

那個沈千姿應該沒這麽好心,大半夜的來幫她換月經帶吧?

可是、可是不是她,誰會來啊?

她敢保證昨晚睡的很沉很香,自己絕對沒有起夜。除非她夢游了......

一大早的,沈千姿就覺得毛骨悚然,為了換換心情,她索性決定今日出門去外面溜溜。

只不過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頓時就後悔了——

對門,三道不同顏色的身影相繼走出,同樣風華絕代但氣質卻各不相同的仨男人,讓沈千姿內心瘋狂的抽搐。

在這個時代,流行拼房嗎?

這三混蛋住一起,就不怕別人說什麽閑話?

哎呦喂,她都覺得自己有些淩亂了。即便在現代,三個男人住一起都會讓人遐想,更何況是這三個。

堂堂的淮陽王、京城第一個公子、淩駕于四國之首的沈家堡少堡主......這是要鬧哪樣?

“千姿,你要出門嗎?”對面,上官游最先開口,笑着問道。

沈千姿兩手抓着兩側大門,突然擡頭望了望,朝他嘿嘿一笑,“上官大哥,我不出門,就是想看看今日天氣如何。不錯,晴天大太陽。”

說完,她‘嘭’的一聲将大門重重的關上。

大門外,三個男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抽搐着嘴角。

隔着門板,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遠去之後,沈千姿才重新打開大門,左右看了看,見已經沒人了,這才跨出門檻轉身把大門上鎖。

找了家面館點了一碗面,填飽肚子後,她才朝正街的方向去。

天氣漸冷,她衣物并不多,看到一家成衣鋪,她想都沒想的擡腳進去了。

“這位姑娘,你是想裁衣還是想選布料?”鋪裏掌櫃見來人,趕緊上前招呼道。

沈千姿知道他問話的意思。裁衣就是在他這裏買布匹讓他們幫忙做衣服,選布匹就是只買布。這時代的人,很多都是自己做衣服,因為裁衣的價格并不低。

當然,她覺得再高的價也能接受,畢竟這時代還沒縫衣機,一針一線的活都得要人親手做,還要做得有款有型讓客人滿意,價格高點也是值得的。

“掌櫃,我要做兩套秋衣,用哪種布料好些?”摸着櫃臺上碼得整整齊齊的各色布匹,沈千姿朝他問道。

“姑娘是想選一般的還是上品的?”掌櫃笑着問道,态度很謙和有禮,只不過雙眼滴溜溜的在沈千姿身上打轉,明顯在猜測她的身份。

自從從淮陽王府搬出來以後,沈千姿就換回了她之前穿得那些衣服,都是她從幽冥山到京城後在成衣鋪做的。雖說款式簡單,顏色也很素,可布料卻是極好的。原因就是她當時兜裏有銀票,在奉縣幫月欽城殺了奉縣知府,月欽城事先給了她兩千兩銀票。

雖說她身上穿的料子還算好,但由于她不愛打扮,所以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點點綴之物。連個耳洞都沒有,更別提那些精美的耳環和頭簪了,從頭到腳,就鞋頭繡着兩朵小花,素得簡直有點過頭。

所以那掌櫃一時也分辨不出她到底屬于哪種人,若說是平民家的女子,可氣質又不像,面前這個姑娘,長得貌美如仙,神韻更是大氣出衆,并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嬌柔扭捏。可是又不像大富人家的人,那些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哪個出門不是鑲金佩玉,哪有素氣成這般樣子的。

就掌櫃那如狐貍般的眼神,沈千姿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索性也不問了,就從一摞布匹中挑了一匹綠色的朝掌櫃指了指。

“掌櫃的,就這匹布吧,給我做兩件長裙。”她又指向衣架上做好的衣物,“我要那種式樣的。”

“好好。”掌櫃喜笑顏開的應聲,趕緊朝身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姑娘,請裏面量身。”

沈千姿點了點頭,往他指的方向走進去——

古代的人思想都保守,憑着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給她量身的自然是一位女的。量完了身,她重新返回埔裏,卻看到掌櫃正同一名女子在起争執,不,确切的說是掌櫃在向一名身着打扮貴氣無比的女子作解釋。

“真是對不住,這匹布已經讓人選中了,這位小姐,要不您再看看別的花色吧?”掌櫃懷裏抱着的正是沈千姿挑選好的那匹布。

對方是兩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美豔動人,穿着矜貴,裙衫褶褶挽旎三尺,妝容更是精致典雅,貴氣中不失婉約,只不過神色太過傲氣。

在她身旁的女子,看穿着和舉止,明顯就是個丫鬟。

美豔的女子揚着精致的下颚,似是不屑同人說話,倒是那丫鬟朝掌櫃很不客氣的說道:“只是選中了,還沒付銀子吧?多少銀子?”說着話,她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元寶,‘啪’的一聲拍在櫃臺上,嘲諷的看向掌櫃,“夠了嗎?不夠我們再加。我們小姐已經看上這匹布了,今日無論如何你也得賣給我們,否則哼!”

看着掌櫃一臉的為難,沈千姿也看不下去,直接走過去從掌櫃懷中奪過那匹布夾在腋窩下,朝兩名女子瞪了過去。

“怎麽,以為有點錢,就想強買?就算掌櫃的同意,你們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是你!”美豔的女子突然瞪大美目,很是驚詫,眸底瞬間露出一抹恨意。

沈千姿冷冷一笑,“怎麽就不能是我?”

美豔女子突然也笑了,不過笑容充滿了諷刺,一雙美目落在沈千姿身上,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沈千姿,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啊?我還以為你會被淮陽王寵一輩子呢。”

沈千姿懶得看她,對于這女人,她打心眼厭惡。在淮陽王府的時候,這女人當着她的面勾引月欽城,那不要臉的德性,她想到都犯惡心,更別說當面看到她了。

沒錯,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月欽城休掉的寧珍。

面對寧珍的奚落嘲諷,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從淮陽王府搬出來的事在第三天就被傳開了,估計是月欽城那混蛋為了面子,所以才對外宣稱是他把她給休了。

這些她早都聽說了,并不覺得有什麽。反正分都分了,別人要如何說都不關她的事。

“掌櫃,我量完身了,多少銀子?”她朝掌櫃笑着問道。還算這掌櫃有良心,沒有因為對方有錢就将布匹賣了。

“姑娘,一共十二兩。”掌櫃也回以一笑,并沒有再看寧珍主仆倆一眼。

沈千姿點了點頭,也沒還價,摸出錢袋從裏面拿出一小錠銀子朝掌櫃遞了過去,“不用找了,多餘的就當是給你的小費,謝謝你幫我看住了這匹布。”

她覺得這掌櫃的人品還不錯,竟為了這麽一點生意把寧珍給得罪了。要是以後寧珍找人報複他,這點小費就當是給他買傷藥吧。

“姑娘,你客氣了。”掌櫃稱贊了一句,也沒推拒,将銀子放進了袖中。

沈千姿将夾在腋窩下的布匹朝掌櫃遞了過去,就在掌櫃伸手剛要接過的時候,突然在一旁的丫鬟沖了過來,猛得将沈千姿遞出去的布匹給搶了過去。

“這是我們小姐看上的,你憑什麽賣給她?”那丫鬟朝掌櫃冷聲斥道。

沈千姿頓時冷下了臉,朝她瞪了過去:“怎麽,光天化日的,還想搶東西?”

那丫鬟伸直了脖子傲慢的迎向她,“你算什麽東西?這布匹是我們看上的,我們也付了銀子的,不比你少,憑什麽賣給你?”

“憑我不想賣給你們!”

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道女聲。

鋪裏的幾人齊齊的望了過去。那掌櫃一看來人,頓時露出欣喜的神色,并上前恭敬的迎道:“二小姐,您回來了?”

“福伯,辛苦了。”女子朝掌櫃的笑了笑,并朝他擺了擺手,“這裏交給我,你先下去吧。”

“是。”掌櫃恭敬的應了一聲,随即面帶喜色的走進了櫃臺。有二小姐在,什麽事都不用怕,天塌下來還有二小姐頂着,二小姐頂不了,還有大少爺頂着,大少爺頂不了,還有老爺頂着呢。

“上官嫣然!”寧珍突然面色難看的對女子喊道。她沒想到這鋪子竟是上官家的!

“寧郡主,好久未見了。”上官嫣然朝她揚唇,并走到她面前大刺刺的将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随即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數月不見,聽說你嫁人了,我在外面還準備趕回來喝你的喜酒呢,結果又聽說你被休了。我說寧郡主啊,你這一會兒出嫁一會兒被休,你不嫌折騰累啊?”

“噗!”一旁,沈千姿忍不住的噴出了笑聲。這哪家的孩子,說話太可愛了!

她直勾勾的打量起對方來,心裏忍不住的打個了贊。

這女的不僅可愛,還很漂亮!瞧那細眉大眼的,一股子精靈勁兒。特別是那肌膚,真是百裏透着紅啊紅裏透着鮮,一看就是養得嬌的人兒。看臉盤兒,看身段,那就是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渾身上下透露着一種精致的美。

六十五 少主發怒

聽到旁邊有笑聲,上官嫣然朝沈千姿看了過去,并朝她安撫的笑了笑,溫柔的說道:“這位姑娘,實在對不住,讓你在我店裏受此欺負。我是這家店的東家,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委屈的。”

安撫了沈千姿,她又扭頭看向寧珍主仆,像變臉一樣,又是冷笑又是嘲諷,“還什麽郡主,隴南國有你這樣仗勢欺人的郡主可真丢人,寧珍,要撒潑也得看準地方,我上官家的地兒可不是別人好踩的。”

寧珍美豔的臉氣得都快失去血色了,纖纖玉指一出,指着上官嫣然怒斥道:“上官嫣然,你別太過分了!本郡主瞎了眼才會到這裏來,你放心,只要是你上官家的地方,我上官嫣然才不屑踏入半步!”

這個可惡的女人,仗着有上官家撐腰,就誰都不放在眼中!

聞言,沈千姿忍不住朝她笑諷起來,“寧郡主,那你還不趕緊走?”

她不出聲還好,她一出聲,寧珍立馬将怒火射向了她,“沈千姿,你也別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本郡主要你好看!”

這該死的女人,當初在淮陽王府羞辱她的仇,她一定要報複回來!

沈千姿樂呵樂呵的朝她笑道:“行啊,我就等着你怎麽給我好看,我可是随時奉陪的。”

“哼!”寧珍美目中的怒火越燒越旺,本來一張挺美豔動人的臉,因為怒氣顯得有些扭曲起來。憎恨的将上官嫣然和沈千姿挨個瞪了一眼,她才甩袖離去。

那丫鬟跟主子幾乎是一個表情,瞪完了人把手中搶到的布匹狠狠的扔到了沈千姿腳邊,才跟着寧珍跑了。

“呵……”沈千姿得意的揚起唇角。其實她覺得自己挺變态的,竟然喜歡看別人受刺激的樣子。

“你就是沈千姿?就是我爹才認的那個義女麽?”一旁上官嫣然在寧珍主仆倆走後,突然詫異的朝沈千姿問道,且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子不停的在她身上打轉,滴溜溜的,顯得很驚喜的樣子。

就是因為知道爹認了個義女,所以她才從大老遠的西蒙國趕回來,就是想看看對方到底有何能耐,不僅讓爹認了她,還嫁給了淮陽王。

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見了,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人美,身上的氣質也幹幹淨淨的,第一印象不錯。

沈千姿已經從寧珍的嘴裏知道了面前女子的身份,只不過她不能确定這個女孩子會如何看待她,畢竟家裏無故多了一名姐妹,有些小氣的人不願接受還會把對方視為仇敵。

所以她只能朝對方淡淡的點了點頭,禮貌的說道:“嫣然妹妹好。”

聞言,上官嫣然突然撇嘴,“我才是姐姐,你是妹妹。”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她在二十一世紀的年紀都二十好幾了,面前這女孩最多不超過二十。

見她似乎不服氣,上官嫣然不滿的盯着她臉看,“我都雙十了,你看起來不過十六七的樣子,我應該算姐姐。”說完,她上前将沈千姿雙肩攬住,還拍了拍,說道,“以後就叫我姐姐知道麽?你放心,有姐姐在,絕對沒人敢欺負你的。”

沈千姿心裏那個汗啊。上官家的人都是這麽個德性嗎?男人霸道也就算了,連女人也霸道,就有點那啥了。

不過說起年紀,她也很是不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空改變的原因,她現在的容貌真的只是十六七歲的樣子。第一次照鏡子的時候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收回思緒,她朝上官嫣然笑了笑,“要不我們都喚對方名字吧,聽起來更親切。”

上官嫣然眼眸子轉了轉,也很幹脆的點頭,“好,我以後叫你千姿,你以後叫我嫣然。”

沈千姿從腳邊将布匹撿了起來。突然,手中一空,布匹到了上官嫣然手中。

“千姿,你過來應該跟大哥打個招呼的,你看你,在自己家門口還被人欺負,多不劃算啊。”上官嫣然抱着布匹朝她說道,随即又問道,“你是過來做衣裳的?”

沈千姿點了點頭。

上官嫣然把手中的布匹往櫃臺一放,指着一排上品絲綢,“以後你要選就選這些,咱們上官家的人不能穿得太次,否則太丢上官家的臉了。”

沈千姿嘴角抽抽。看着面前這個很是自來熟且一點都不把她當外人看待的女孩,她突然眨眼,朝她問道:“嫣然,你怎麽都不讨厭我呢?”

上官嫣然微微一愣,看向她,“我為何要讨厭你?”

沈千姿挑了挑眉,“因為我分了你家的財産啊。”

“呵……”上官嫣然呵呵笑了起來,随即走上前又将她肩膀摟住,還姐妹好似的搖晃了起來,“我說你這人可真逗,我爹都不介意你分家産,我介意什麽啊?”

沈千姿心裏有些撫額。別動不動就抱她肩膀,她們才剛認識而已……

她不知道上官泰是如何管教女兒的,但聽得出來,上官嫣然對自己的爹很敬重。因為敬重,所以才會尊重對方的決定。而且,上官家的子女似乎各個都平和近人,沒有大富人家的那種纨绔之氣,這算是奇葩了吧?

瞥了一眼門口,她突然正色的看向上官嫣然,“嫣然,那寧珍似乎挺怕你的?”

提到寧珍,上官嫣然突然嗤之以鼻,“那女人,從小到大就這副德性,我可看不慣她了。人虛僞不說,心腸還壞,以為跟寧太後有點關系,就誰都不放在眼裏,京城裏好多小姐都看不慣她,偏偏她還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沈千姿牽了牽嘴角,想來這些富人、官家小姐也應該有個圈子,所以上官嫣然才會如此了解那寧珍。

想到寧珍,上官嫣然突然皺起眉頭看着沈千姿,一臉的不解,“淮陽王府的事我都聽說了,千姿,那寧珍被休了我覺得很解氣,可你怎麽也被欽城哥哥休了?”

這些事都是她剛回來就得到的消息。她就納悶了,爹認的這個義女看來挺好的啊,端端正正的,人也極美,給人感覺就特舒心,那欽城哥哥眼拙了不是?那寧珍一副賤相休了也活該,可面前這位休了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一提到感情問題,沈千姿就有心想回避。

默了默,她朝上官嫣然說道:“咱們不說那些傷心的事好嗎?難得你不嫌棄我當你的姐妹,咱倆出去溜溜,怎麽樣?”

捕捉到沈千姿眼底那抹心傷的神色,上官嫣然也覺得自己貌似問得不大妥當,聽到沈千姿的建議,她也随着她轉移話題,樂呵呵的點頭,并把沈千姿的肩膀摟着主動往外走,邊走,邊興奮的說道,“對對,難得咱們姐妹相聚,是該慶祝慶祝。走,今日我請你吃香的喝辣的。”

随着她腳步往大街上走,沈千姿側目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玉手,心裏再次抽搐。

這時代,搭着肩膀上街好麽?

她不是讨厭上官嫣然這種自然熟的性子,相反的,來到這個異世這麽久,還沒有一個可以聊天的朋友,其實她也挺郁悶的。現在有一個人願意把她當朋友看,這種心情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只不過習慣了這邊保守的作風,一下子讓她遇到一個行為和時代脫節的女人,她還真有點不習慣了。

……

而回到家的寧珍,一回去就在屋子裏撒氣。

丫鬟們全都不敢吱聲,默默的收拾着被她摔了一地的碎物件。

突然,一名丫鬟進入屋內,對着寧珍恭敬的說道:“郡主,世子爺回來了,讓奴婢請您過去。”

寧珍心情不佳,坐在椅子上的她也沒給那丫鬟好臉色,冷冷冰冰的說道:“知道了,你讓我大哥稍等片刻。”

其實她不用想都知道大哥找她做何事。不就是為了上官嫣然那個賤女人嗎?

大哥喜歡那賤女人,這不,一聽人家回來,立馬就要找她了!

等那丫鬟離去後,寧珍在房裏恨恨的坐了許久,這才帶着冷臉去了自家大哥寧南凡的院子。

一見到她來,寧南凡趕緊主動的招呼她坐下。

“小妹,聽說你今日見到嫣然了?”寧南凡笑着問道,讨好之意很明顯。

寧珍本就在上官嫣然那裏受了氣,這會兒再見到自家哥哥的反應,頓時就忍不住來氣了,“我說大哥,這女人離開隴南國一年了,你還想着她啊?就她那種女人,你到底看上她哪樣了?”

寧南凡皺了皺眉,明顯有些不悅,忍不住的斥道,“你跟她有恩怨,可別把我們寧家牽扯進去。那上官嫣然是上官家的嫡女,我想娶她,也是爹的意思。”

“哼!”寧珍哧哧的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譏諷道,“你想娶人家,人家還不一定嫁你呢。就她那不可一世的樣子,我看你還是打消這念頭吧,否則就算娶回來了也是找氣受!”

“小妹,你怎能如此說!”寧南凡板起了臉。

見他真生氣了,寧珍也不敢再說下去了。畢竟很多事她還得靠這個哥哥幫忙,把他得罪了自己也撈不到好處。于是,她趕緊沉默起來,不吭聲了。

寧南凡,寧家的長房嫡子,因其父寧海山乃寧太後親侄子,同當今皇帝月凜也屬于親表關系,在月凜登基那一年就将寧海山封為了周正王,所以寧南凡一出生,就有了世子的稱號。

含着金勺出生的寧南凡自然是眼高于頂的,對女人要求也頗多,一般人家的女子,哪怕再美,對他來說都只是玩弄的對象。但對上官嫣然,他卻一直都念念不忘。當然,不光是上官嫣然的美貌,最重要的還有她身後強大的家族。

論家世,寧南凡有,論相貌,寧南凡也算是京城中少有的俊美男子,高大威武的身材,剛毅俊朗的容貌,只不過富貴榮華的家世讓這位世子爺少不了纨绔不羁的氣質,那狹長的眼角時不時都會帶上那麽一絲風流的氣韻,這也算得上寧南凡的敗筆了。

他有幾分真心對上官嫣然,寧珍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家大哥絕對少不了美人在懷。

想到什麽,她低垂的美目中快速的劃過一絲算計,并揚了揚唇角。突然擡頭,朝寧南凡笑道:“大哥,咱先別提那上官嫣然了好麽?其實你跟她之間的事也急不來的。你們的婚事,爹肯定會為你做主的。早晚上官嫣然都是你的人,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只要她還未許配人,你都還有機會。反正她現在也回京了,你要接近她有的是機會。”頓了頓,她佯裝調皮的眨了眨眼,有些神秘的壓下了嗓音,“大哥,上官嫣然早晚都是你的,跑不了的。但小妹我可是另外有美人向你舉薦哦,對方比起你後院的女人來,那可是美了不下千百倍。”

聞言,寧南凡狹長的眉尾挑了挑,有些不信,“我後院的女人随便挑一個也是傾城之色,小妹,你就別說大話了。我現在就想要那上官嫣然,別的女人我還真看不上眼。”

什麽樣的女人他都能弄到手,惟獨上官嫣然,那女人性子又烈又古怪,他想了好幾年都沒機會,所以一直都很不甘心。

對于他對上官嫣然的态度,寧珍也猜測得到,不就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嘛,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見他不信自己的話,寧珍勾起了唇角,鄙夷的看着他,“大哥,不是我吹,我說的這女人絕對比得上官嫣然,而且保準比上官嫣然更勝一籌。”

寧南凡唇角勾出一抹邪氣,“在京城之中,還有比上官嫣然更有特色的女人?那我可得聽聽這到底是哪家的。”

見狀,寧珍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快速的恢複神色後,她将手虛掩着紅唇,故意說得神秘又小聲,“大哥,就是那個被人傳得沸沸揚揚的沈千姿啊。”

“是她啊?”寧南凡撇了撇嘴,“我知道那女人,以前她在蕭家的時候,我還見過。聽說她還在淮陽王府給你氣受呢。我說你是打算給我塞女人還是想讓我替你報仇解氣?”那女人的确是罕見的美人,只不過被太多男人睡過,早就不幹淨了。

寧珍尴尬的笑了笑。不過立馬又正色的說道:“大哥,不說我說,那沈千姿可真是漂亮,既然你見過,那你應該知道她長何摸樣。外面把她傳得不堪入耳,可是依小妹我看,其實不然,那女人可不簡單,絕對跟其他女人不同。”

寧南凡依舊嫌棄不已,“有何不一樣?不就是個被男人玩弄的女人嘛。更何況,還遭淮陽王休了,難道你還想讓我去撿別人不要的破鞋?”

寧珍突然掩嘴笑了起來,“大哥,你說這話可就一點都不上道了。你是沒見過她如今的樣子,你要是見過,保管你心動。”

這些年,她大哥玩了不少女人,那些庸脂俗粉、嬌柔做作的女人大哥早就厭了,為何大哥對那上官嫣然念念不忘,不就是上官嫣然有點脾氣嘛。

男人都是好勝的,她大哥更是。就憑沈千姿那狂傲不羁、兇悍嚣張的德性,絕對能勾起大哥的征服欲。更何況,那女人長得是真美。

寧南凡露出一絲不屑。

寧珍也沒表現出心急,畢竟那沈千姿臭名在外,要讓大哥一下子就接受這樣的女人,的确有點困難。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大哥記住這麽一個人,等到有機會讓大哥見到那沈千姿,保管大哥會想法設法的要将她弄到手。

對于大哥的手段,她清楚得很,若是有點身份的女人,大哥可能還會将其收入後院好好對待,若是像沈千姿這樣卑賤的女人,落到大哥手中,加之她性子又烈,那只有被大哥弄死的份。

“好了,大哥,我也不多說了,改日有機會你見到人了就知道她是如何的與衆不同。眼下,我看你對那上官嫣然還想得緊,改天我委屈一下,看能否幫你将她約出來。但我先說清楚,她對我一向有敵意,我可不保證她會接受我的邀請。”

聞言,寧南凡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小妹放心,不管能否約得了她,大哥都會記你一份人情。”

那女人對他提防着,他根本接近不了她,所以也沒下手的機會。要是小妹有辦法将她約出來,他自然有辦法讓那女人對他臣服。

爹說要讓他趕緊把那女人娶了,這樣才能借由上官家的財力幫皇上緩減國庫之虧。而皇上也親口允諾,只要他能娶上官家的嫡女,就給他番地封王。這得多虧了上官家有一條不成文的家規,那就是永世不同月家之人聯姻。所以皇上才會把聯姻的大任交給他們寧家。

比起在京城,他更想要是天高皇帝遠的生活。京城雖好,但頗受壓制,還不如到遠地當個‘土皇帝’,那樣的日子才算是潇灑惬意……

……

夜色已深,某宅院大門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伫立在月光下,許久都不見其進門。皎潔的月光灑在男人白瓷般的臉龐上,朦胧之中讓男人多了一絲陰美之氣。

看着對面上鎖的大門,随着時辰越久,月欽城眸底的陰霾之色越濃郁。

該死的女人,到這個時候竟然還不回來!

他知道她應該沒出事,若是有事發生,暗衛肯定會回來禀報。只不過不知道這女人跑哪瘋去了,想到她一個人到處跑,他心裏就恨得牙癢癢。知道她這幾日來了葵水,他特意讓人熬了些篸湯,哪知道這女人一天都不見蹤影!

也不知道他在兩道大門之間站了多久,終于聽到巷子裏有腳步聲傳來。不作多想,他趕緊朝那腳步聲走去——

而巷子裏,兩個人影彼此勾肩搭背,走得搖搖晃晃,好幾次,兩人都險些撞到兩側的土牆上。

“千姿……今日不算……下次我們再比過……我一定喝、喝得比你多……呃……”上官嫣然醉暈暈的說道,還忍不住打了個酒嗝,夜風一吹,所過之處無不是一陣陣酒臭味。

沈千姿一手摟着她腰身,一手扶着牆,雙腳一邊打顫一邊順着牆角挪動,嘴裏還挑釁的說道:“比就比……想、想當年姐姐我在社會上……可是、可是喝……喝遍天下無敵手的……”

上官嫣然沒支撐的地方,只能把身體依靠在沈千姿身上,好幾次腳軟都險些跌倒,但嘴裏卻不服輸的嚷着,“我……我才是……才是天下無敵……敵……呃……”

當月欽城走近,看到的就是兩個女人這麽一副醉态,隔着一段距離,都能聞到兩人身上濃烈的酒味,頓時就讓他磨緊了牙,鐵青着臉走了過去。

“該死的!你竟然跑去喝酒!”他忍住的低吼,上去就将兩個女人給扯開,然後将自己的女人打橫抱了起來。

“呃……”上官嫣然沒了支撐,頓時就撲在地上,還忍不住的打嗝。

月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