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盧子傑含笑看着她,深邃的眸光潋滟而溫柔,甚至帶着一絲疼惜的味道,“客棧人多嘴雜,我哪能放心你在客棧久留。這地方是我一朋友的家,他臨時外出,我想着正好借來用一用,這樣也方便你我來往。”

上官嫣然朝他抿唇笑了笑,“子傑,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的确,客棧來來往往的人多,若是被她爹知道她跟子傑約會,不知道會發多大的火呢。

晚膳,在溫馨而愉快的氣氛下結束,看着外面夜色漸濃,上官嫣然起身告辭。

“子傑,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出來這麽久了,她的氣早就已經消了。那個混蛋,大不了以後離他遠一些就可以了。被他毀的那些東西,大不了重新做過,她家又不缺那些布料和針線。而且今晚一過,她就可以跟那混蛋劃清界限了。以後,她再也不會搭理他們沈家的男人了。

現在天色這麽晚了,那混蛋怕是早就溜到她房裏了吧?看她不在,那混蛋肯定會離開的。她現在回去,搞不好就徹底清淨了……

看着她欲離開,盧子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唔……”上官嫣然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怎麽了?”盧子傑緊張的問道,順着她的目光看向她柔滑的柔胰,這才發現她的手背上有一團淤青,于是更為緊張了,“何時弄成這樣的?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他責怪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擔憂,特別是那雙迷人的眼眸中裝滿了心疼。上官嫣然不自然的朝他笑了笑,并将手抽了回去,低聲解釋道:“沒什麽,不小心碰傷了而已。”

她這解釋一點都站不住腳,什麽碰法能讓手背碰傷?

看着她不自然的神色,盧子傑眸色微微一沉,抿了抿唇薄唇,他突然又将上官嫣然的手握在手中,這次很是小心翼翼,盡量不觸碰到她淤青的地方。

“嫣然,今晚別走,留下來陪我好嗎?”他走近了一步,低下頭突然在她耳邊求道。

他溫熱的呼吸突然灑向上官嫣然的耳後,上官嫣然猛的一僵,當一條胳膊纏上她腰際時,她突然回過神來,将盧子傑狠狠的推了一把。

“子傑,我、我不能留下來!”盡管她嬌顏上帶着羞澀的紅暈,可她還是很果斷的拒絕道。

“嫣然?”盧子傑後退了一步,似是很受傷的看着她,“嫣然,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四年前不該輕易的放棄你。可是嫣然,我是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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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嫣然怔愣的看着他。這是四年來他第一次對她解釋。

“嫣然,你知道嗎?這四年來我每天都活在後悔之中,我甚至每一天都在恨我自己,為什麽當初就不能勇敢一些,若是我勇敢的向你爹提親,我們就不會分開,就不會給彼此帶來這麽大的傷害。嫣然,我這次回來就是特意來向你恕罪的。”盧子傑越說越激動,見上官嫣然一動不動的聽着他的解釋,他上前一步又将她的手抓住,心酸的神色爬滿了他隽美的臉,眸光更是充滿了傷痛和自責,“嫣然,你知道嗎,當我聽說你為了我還未嫁人時,我心裏是有多激動?嫣然,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嗎?我愛你,即便分開了四年,我也一如既往的愛着你。我們重新開始,好麽?”

“子傑……”上官嫣然木楞的看着他,紅唇微微顫栗着,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話才好。此刻的她滿心複雜,是激動,是複雜,是心酸,是甜蜜,是滿足,是不安?她自己都分辨不清。她是幻想過他們能有破鏡重圓的一天,可是當這一天到來時,她卻總覺得自己處在夢境之中,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四年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麽?別人最美好的歲月,卻是她此生最難熬的日子。

一個女人,到底能有多少個這樣美好的日子來讓她承受?

看着面前同當初一樣溫柔體貼的男人,為何她的心不像當年一樣跳動得那麽劇烈?面對着心愛男子的求愛,她心中忽然生出退意,甚至不喜歡聽到他說這些話……為何?

難道就如同千姿說的一樣,這四年裏,她變了很多?

是,她是變了,變得沒心沒肺了,哪怕就算是讓家裏人傷心、生氣,她也是在按照自己的性子做事。她酗酒,她整日游手好閑,她四處游蕩久不歸家……四年來,她變得越來越任性,任性到自己都無法理解,她只知道要潇灑的生活,不受任何幹擾的生活……

“嫣然?”見她久久不吱聲,盧子傑突然握住她的肩膀輕微搖晃了起來,“嫣然,你有聽我說嗎?”

“我……”上官嫣然蠕動着紅唇開口,只是突然一陣眩暈感襲來,她忍不住的擡手按住了額頭——

看着她軟軟的往下倒,盧子傑手快的将她抱住。

他并沒有出聲喚她,盯着那失去知覺的嬌顏,他嘴角突然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彎腰,頃刻間将女人打橫抱了起來并往屋子裏走去——

那個女人他肯定會想辦法弄到手,只要跟沈家堡攀上了關系,他不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但在得到那個女人之前,他必須先将這個女人拿下……

抱着懷中因食物而暈過去的女人,盧子傑大步的走進了一間卧房,只不過站在房門口他整個人就愣住了,甚至臉色都變了。

只因房裏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名黑衣蒙面男子,對方一雙冷冽如冰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題外話------

嗚嗚嗚。好讨厭渣男!都恨不得一巴掌拍屎他!可是情節需要又不得不寫。_

八十 巴結失敗

“你是何人?”盧子傑冷冷的問道,隽美的面上沒了平日的溫文儒雅,露出一抹兇惡,那因為詫異而睜大的桃花眼充滿了不悅,少了不少迷人的美感。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男人是如何進來的。明明他們一直都在外面,卻一點都沒察覺到。

“盧子傑,把人放下!”靠在床柱邊的蒙面男子冷睨着他,那一雙黑眸半眯着,散發着陰戾毒辣的光芒。包裹在黑衣下的身軀散發着滲人的寒氣,整個房間因為他身上的寒氣仿佛都籠罩在陰暗冷冽的冰窖裏,。

即便見多識廣,也接觸過不少身份地位都不簡單的人物,可這一刻,盧子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底因為這個蒙面男人而發涼,那股子涼意甚至蔓延到背脊,讓他內心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屋裏這個莫名出現的男子明顯就不好惹,看那氣勢,說不定來頭還不小。可不管如何,礙于男人的尊嚴,他自然不可能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就妥協,更何況,懷中的女人對她來說還有極大的作用,他勢必要得到她!

這裏,顯然不是辦事的好地方。

就在盧子傑斂緊雙眸準備離開時,突然黑衣男子素手一翻,一道強大的暗力倏然間直朝他面門撲去。

盧子傑心中一駭,出于人的求生意識和自我保護,他幾乎是第一時間撒手抛掉懷中之人,雙手運起內力試圖将對方的暗掌接住——

而也就是他撒手的瞬間,一襲黑色如影子般從他身前掠過,不僅将他抛下還未着地的人兒卷走,且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做的,一股暗力突然間朝他胸口擊去。

如此矯健迅捷的速度,驚人不已。

如此淩厲的偷襲,防不勝防。

“唔——”毫無準備的他突然捂住胸口,猛的朝身後連退了好幾步,驚駭不已且憤怒不甘的瞪着對方。心口翻騰的那股子腥甜氣味讓他緊咬着牙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此人好深厚的內力!

意識到這一點,他果斷的做了決定,假意的擊出一掌後,瞬間消失在房門口。

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少。他盧子傑定是會得到他想要的,包括這個男人的命!

看着匆忙逃走的人,蒙面男子冷冷的一哼,不屑之色布滿了一雙黑眸。小人而已,竟和他搶女人,找死!

垂眸看着暈過去的女人,他皺起了濃眉,突然擡手一巴掌拍向了女人的屁股——

“死女人,敢背着本少偷男人,看本少如何收拾你!”

……

淮陽王府

從暗衛那裏得知沈韻堂已經把人救走,月欽城和沈千姿都同時松了一口氣。

沈千姿還好,或許是早猜到是盧子傑帶走了上官嫣然,再加上上官嫣然已被救出,所以冷靜下來的她并沒有多大的情緒。

但月欽城很顯然就有些遲鈍,似乎這才感覺到事态并不簡單。待暗衛說完經過,他忍不住的拍桌而起,“實在是可惡至極,那盧子傑如此行徑,難道就不怕我們找他算賬?”

沈千姿冷哼哼的笑了笑,“算什麽帳?他如果得手,把人都打來吃了,生米做成熟飯,再加上嫣然又喜歡他,你們還能怎麽算賬?”

到時候不得乖乖把人嫁給他?而且不但要把人嫁給她,還要賠上一大筆嫁妝。

月欽城被她說得頓時啞口了。不得不說,這盧子傑還真是僞君子一個!

不過有一件事他沒想明白,當年為何他要輕言放棄,到現在又返回來對嫣然耍手段?

沈千姿讓暗衛先離開,看着他陰沉沉的臉,明顯不解氣的樣子,頓時就忍不住的笑了,“我說你氣是什麽勁兒啊?你們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德性麽?見女人就想上。”

月欽城突然朝她瞪了一眼,擡手将她給抓到自己身前,似是不滿她所說的,低頭在她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還為自己辯解道:“我是出自真心,自然恨不得擁有你。”

沈千姿也沒氣他的粗魯,只是覺得他的辯解很可笑,“人家盧子傑或許也是真心的呢?”

“他不是!”月欽城篤定的做了評價。

“何以見得?”沈千姿挑高了眉,生出了幾分好奇,很想聽聽他是如何解釋的。

“因為我是男人。”因為他是男人,所以了解男人。

“……?!”沈千姿額頭淌下黑線。這算什麽說法?

忍不住在他腰際掐了一把,她翻白眼,“就知道說人家,你自己不也這德性?”

聞言,月欽城突然冷臉了,“我如何?難道我還比不上一個僞君子?”

沈千姿笑了,“你以為你比他強多少?強取豪奪,就跟霸主一樣。”

她話音剛落,只見男人突然彎腰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幹什麽啊?”沈千姿下意識的抱緊他的脖子,嘴裏不滿的嚷道。

月欽城抱着她徑直往卧房的方向走去,俊臉陰沉沉的,看起來有幾分吓人,“回房,讓你見識真正的強取豪奪。”

“……?!”沈千姿立馬閉嘴了。她錯了行不?

天色已晚,本就是就寝的時間。可沈千姿回房并沒有得到睡覺的待遇,被某個男人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好幾回,才在疲憊中進入夢鄉。

而在泗水閣的某間房內,看着床上暈迷的女人,某個男人擺着一張羅剎臉,怎麽看怎麽都像要宰人吃人的。

看着女人放在身側的手背,那裏有着明顯的淤青,在那白淨的肌膚上很顯眼,也很刺眼。

從懷裏摸出一只寬口瓷瓶,男人修長的指腹沾了一些瓶裏的白漿,将味道奇特的東西塗抹到了女人的手背上。

“死女人,也不知道眼睛是不是瞎的,那樣的男人也能讓你看上,還稀奇得跟個寶似的,活該你受罪,下次再敢背着本少見他,本少就把你弄死!”

一邊給女人塗抹着藥膏,男人一邊威脅咒罵,面帶無情,言語惡毒,可塗抹在女人淤青處的修長大手卻輕柔得不像話,似乎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處理好了女人的手,男人還是繃緊着俊臉,刀削般的容顏莫名的釋放着自己的怒氣,一雙黑眸如鷹眼般淩厲的注視着女人的睡顏,仿佛在猶豫是該殺還是該放棄。

磨牙聲響了片刻之後,男人先伸手将女人衣服給解了,随即又幾下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挂,欲鑽進被窩之時,突然間聽到一聲呓語從女人嘴裏溢出來——

“子傑……”

看着毫無意識的女人,沈韻堂雙手攥緊,咔咔的指關節聲險些讓他将自己的手捏斷,古銅色的肌膚緊緊的繃着,甚至還能看到那一塊塊健碩的肌理一顫一顫,明明性感的男性身軀,卻不斷的散發出冷冽的寒氣。

像大山一樣将嬌小的身軀壓下,他鐵青着臉幾乎是吃人一般咬上了女人的嘴——

“咬死你這個臭女人——”

不是親吻,那是真的下了勁兒咬的。

片刻之後,一絲血腥味竄入口中,沈韻堂這才停住,且身體有些僵硬,幽深的眸光盯着女人被咬破皮的唇瓣微微閃爍。

他居然親了她?

回過神來,他突然撐起虎軀,垂眸居高臨下的看着身下依然沒反應的女人。

身下的人兒,有着白皙柔美的容顏,不施脂粉,卻精致剔透,秀眉翹鼻,長睫紅唇,每一處都有着讓人舒心悅目的美。

不知道想到什麽,男人突然揚唇低笑起來。睡了好幾日,似乎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看她……

俯下身軀,他将俊臉湊近,指腹從女人眉尾滑到優美的下颚,輕柔的觸碰仿佛是在探尋什麽,黑眸閃爍着,似是玩起了勁兒,又從她眉尾開始撫摸了一遍。

“看你長得還算耐看的份上,本少就收了你。”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嫣然突然睜開了眼,看着昏暗無光的房間,她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

直到伸手摸到一具結實的身軀,她猛得一驚,像是做噩夢般想都沒想的驚叫了起來——

“啊——”

“閉嘴!大半夜的吵死人了!”沈韻堂睡得正熟,突然耳膜被人震了一下,連眼都沒掀開,就冷聲訓了起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上官嫣然更是不淡定了。盡管房裏黑漆漆的,可憑着感覺,她知道這不是在淮陽王府。

“我這是在哪?你、你怎麽在這裏的?”她一邊問着,一邊緊張的往床裏縮。不是她害怕跟他在一起,而是此刻兩人的相處方式讓她羞赧,一點都不習慣。她剛剛不小心摸了他一下,對方很明顯是光着膀子的。而她,更是一縷不挂。

她知道這幾日他們都睡在一張床上,可是每次入睡前,他都會把她弄暈,以至于他對她做過什麽,她一點都不清楚,早上起來的時候也沒見到他的人影,少了很多尴尬。

可現在,她醒着,根本就無法忽視他!

感覺到她離自己越來越遠,沈韻堂盡管沒睜眼,可手臂卻準确的纏上了她的身子,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撈,瞬間讓兩人貼得緊緊的。

“啊——”一觸碰到他,上官嫣然就像受刺激一樣尖叫、掙紮起來。

她這種反應,沈韻堂肯定是沒法再安心睡下去了。

眼皮掀開,他一雙冷眸迸射出冷氣,怒道:“你再叫,信不信本少把你扔出去!”

“我……”上官嫣然突然安靜了,只不過身子卻不斷的發抖。

這幾日他們睡在一起,她知道她的清白還在,也知道他不會碰自己,可是這樣跟一個男人接觸,她真的沒法冷靜下來。

見她終于消停了,沈韻堂似乎很滿意,還把她往懷裏攬了攬,手腳并用的禁锢着她滑溜溜的身子。

“那個、那個……”實在是太過緊張和羞窘,上官嫣然說話都開始打結,“我、我怎麽在這裏?這裏是哪?”

黑夜中,上官嫣然看不清楚沈韻堂的表情,可沈韻堂卻将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看着女人的反應,他面色忽的一沉,“怎麽,難不成你還想跟姓盧的睡在一起?”

“你、你、你胡說什麽啊?”突然,上官嫣然怒了起來。她是喜歡子傑,可是他們一直都清清白白的。

想到什麽,她突然皺眉問道:“我、我不是在……我怎麽會跟你睡……睡……”出于矜持,有些詞她還是沒好意思開口。

即便她吐字不清楚,可沈韻堂還是聽懂了。不用說,那張臉瞬間就難看起來了。

“僞君子的男人,也值得你惦記?”

“沈韻堂!”上官嫣然忍不住的低吼起來。她不許他诋毀子傑!

“閉嘴!”她怒,沈韻堂似乎更加憤怒,磨牙的聲音清晰的從他嘴裏傳來,灑在上官嫣然臉上的氣息似乎都帶着一種危險的冷意,“再跟本少提那個男人,看本少弄不死你!”

“……”上官嫣然低下頭,突然沒聲了。她從頭到尾都沒提過子傑,都是他一個人在提……

她覺得自己好壞,明明心中有喜歡的人,可偏偏卻跟一個讨厭的人睡在一起。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麽水性楊花。

面前的現實讓她自責、愧疚、難堪、羞赧,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似乎都不想再活下去了。可一想到今晚是他們最後一晚,她吸了吸鼻子,咬着牙,盡量乖順的倚靠着他。

見她低頭沒聲了,沈韻堂這才緩了緩神色,冷硬的下巴落在她香軟的頸項裏,又重新閉上了眼。

兩人這般親密的姿勢,更是讓上官嫣然一點睡意都沒有,因為羞赧和緊張,她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彈。

呼吸間全是他清冽的男性氣息,而且那氣息有些紊亂,明顯對方也沒睡着。可是她又不敢說話,而且也不知道說什麽。她自己都倍感淩亂和複雜,明明他們是互相生厭的兩人,可是背地裏卻宛如一對恩愛夫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麽邪,才會答應他那個荒唐的要求。

更讓她不解的是,這個男人明明身體有反應,可是卻只抱着她什麽都不做。她之前還以為他身體有疾,可現在她清楚的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根本不像是有疾症的人,她甚至很清楚的感覺到他滾熱的身軀所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這也是她為什麽不敢動彈的原因。

“沈、沈韻堂……”想到什麽,她突然面紅耳燙的低聲喚道。

“嗯。”男人沒動,但卻沉沉的應了她一聲。

“你、你可不可以再把我弄暈?”她覺得還是暈過去好些,這樣的情況真的好難捱。

“……?!”沈韻堂明顯的僵硬了一瞬。反應過來她的想法後,他突然在她耳邊一聲厲喝,“閉嘴!再說話,本少就真的弄死你!”

上官嫣然吸了吸鼻子,又不出聲了。就這一晚了,最後一晚了,她無論如何都要忍下去……

似是怕她會跑一樣,沈韻堂突然将手臂收緊了一些。

毒已經徹底解了,可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他幾個時辰前就可以頭也不回的離開。可鬼使神差的,他居然還能抱着她入睡。

甚至,對着她沒有反應的身子,他竟然有那方面的沖動……

不是他不敢要,對他來說,這世上還沒有他沈韻堂要不起的女人,可不知道為何,他就是下不去手。

翌日天亮的時候

沈韻堂先睜開眼,垂眸看着臂彎裏睡得正熟的女人,他冷硬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如同往常一樣,他先起,穿戴整齊後才離開房間。

“少主,您醒了。”門外,黑衣手下恭敬的問候。

“別驚擾她,等她用過早膳,再将她送回淮陽王府。”背着手,沈韻堂面無表情的吩咐道,說完,頭也不回的下了閣樓。

“是。”黑衣手下恭敬的應聲。待自家主子走遠後,他才擡頭目光傻愣愣的看着自家主子離開的方向。感覺得到他們的少主子今日心情不錯,難道是因為房裏有女人的緣故?

一早,沈千姿就派人去泗水閣問過情況,等到中午的時候,上官嫣然才被沈家堡的人給送回來。

拉着上官嫣然的手,沈千姿左看右看,并沒有發現她有什麽不對勁,這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千姿,你怎麽都不問我怎麽在外面過夜?”上官嫣然看不懂她的神色,只覺得沈千姿的眼光很古怪,于是忍不住先問道,當然,問話的時候她低着頭,還是有些心虛的。

沈千姿好笑的将她拉到座椅上坐下,不答反問:“你知道昨晚你怎麽到泗水閣的嗎?”

上官嫣然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臉頰上浮出兩朵紅雲,“我、我記不得昨晚的事了。”

沈千姿突然皺起了眉,正色的看着她,“嫣然,你仔細想想你跟盧子傑在一起時的情況。”

上官嫣然有些詫異的看着她,“你、你怎麽知道我跟子傑在一起?”

出于對她的保護,沈千姿也不想她繼續被盧子傑欺騙,于是就将昨日傍晚她離開後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還将收到的那封信給她看了。

“嫣然,我不知道盧子傑這樣做到底有什麽目的,但他對你的心思可沒這麽簡單。你說我诋毀他也好,說我破壞你的幸福也罷,有些事我覺得攤開來說會比較好,咱們是朋友,也是姐妹,我做不到看你在他手中吃虧。”

看着手中的信箋,陌生的字跡,上官嫣然兩道柳眉皺得緊緊的,甚至連臉色都有些蒼白起來。

她沒想到她離開後居然還有這樣的事發生。這封信是子傑做的嗎?雖然這不是他的筆墨,可是也有可能讓人代筆。

昨晚子傑的話還清晰的刻在她腦海裏,他在向她求歡,她記得她拒絕了,可是後來卻莫名的暈了過去,然後醒來的時候就跟沈韻堂那男人在一起。

暈了……

她為什麽會暈?

難道是子傑……

想到什麽,上官嫣然猛的睜大眼。不可能,他怎麽能如此卑鄙?

可是不是他做了手腳,她為何會暈?

不可能是沈韻堂,因為沈韻堂那時候不在,就她和盧子傑兩人從相見到用完膳,一直都只有他們兩人!

盧子傑,你到底把我上官嫣然當何種人了?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為何又不敢名正言順的去面對我的家人?就算你要得到我,也應該是征求我的意見,而不是使用那樣下三濫的手段!

“嫣然?”看着她發呆且臉色不好看,沈千姿忍不住的喊了她一聲。

回過神,上官嫣然看着沈千姿一臉的擔心,朝她虛弱的笑了笑。

“怎麽了?”沈千姿想知道她的想法。說實話,她最擔心的就是上官嫣然會執迷不悟,有些人一旦陷入了感情漩渦,想要爬上來,真的不容易。她不确定嫣然的心思,她只能試着觀察、分析。

“千姿,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麽傻。”許是知道沈千姿的想法,上官嫣然收住了笑,突然認真的說道,“我承認我是喜歡盧子傑,跟他在一起,我也很開心。可是即便你們不提醒我,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不是那種能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人,四年前既然我能放棄,四年後我依然可以。我之所以在這些年還能想着他,那也是因為他是我第一個動心的男人罷了。要我放手可以,但要我一下子将他從記憶裏抹去,我做不到。”

沈千姿眼中一亮,她就知道這個丫頭不是感情用事的主。想開口說話,卻被上官嫣然接下來的話制止了。

“千姿,不怕你笑話,生在上官家,在我身邊的人都是唯利是圖的,哪怕就是我爹和大哥,他們在做事的時候,也多會從利益上去考慮問題。我自小也跟着爹和大哥學習經商之道,熟知人都有貪圖、自私的一面。作為上官家的嫡女,若是太草包,那也太對不起‘上官’的名聲了。同盧子傑相識至今,那些點點滴滴我都記在心中,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都琢磨過。四年前,他接近我,對我百般貼心讨好,那時的我也懷疑過他的動機,是為了上官家的家業。我還暗中考驗過他幾次,甚至還主動對他提過要同他私奔,可是他卻找各種理由拒絕。那時候我就知道,他接近我或許有喜歡的原因,或許還有其他別的原因。

後來我爹找他談過一次,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可是我知道我爹絕對是為了我好。因為我相信我爹,不會拿我的幸福去同利益做交換。我們上官家還不需要靠賣女求榮來讨生計,再者,爹和大哥的疼愛那是無人能比的。所以在爹找子傑談過之後,爹讓我放棄這段感情,我欣然接受了。

而今,盧子傑又回來了,雖然他說放不下我,也希望和我重新來過,可是一個口口聲聲說愛着我的男人卻連我家人的面都不敢見,千姿,換做是你,你會如何作想?”

沈千姿認認真真的聽她說完,看着她眼中堅定又堅強的神色,她突然揚起唇,釋然的笑了,“嫣然,你可真是讓我意外啊!”

聞言,上官嫣然突然‘哧’的笑了起來,“怎麽,難道你以為我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

沈千姿搖頭笑了笑,沒有搭話。

上官嫣然笑過之後,看着虛空的方向嘆了一口氣,“或許是我要求太高了,又或許是我用情不夠深吧,所以才會弄成今天的局面。”

沈千姿挑了挑眉,“你若用深不深,那為何動不動就酗酒?不就是想借酒消愁麽?”

上官嫣然低頭笑了起來,“哪是我借酒消愁,我是對我的未來失去信心了才那般。你想啊,憑我們家的家業,要找個真心對我又不貪圖我們家家業的男人,簡直比登天摘星星還難。我估計我一輩子都只能孤孤單單的過下去了,除了美酒能陪我外,還有什麽人能陪我?”

“……?!”沈千姿一頭黑線。盡管摸不準上官嫣然到底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可這話聽起來怎麽就別扭的很呢?

貌似這麽多人中,就她最窮……

傾訴過內心之後,上官嫣然突然覺得心裏一下子變得輕松了,是從來沒有過的輕松。

沉默了片刻,她朝沈千姿說道:“千姿,過幾日我想去南下找我哥。”

沈千姿愣了愣,想到什麽,她笑着再次拍了拍上官嫣然的肩,“去吧,就當讓自己散散心。”

對于她離開京城,沈千姿肯定是贊同的。可對于離開京城,上官嫣然卻有着自己的想法。

她和子傑之間究竟會怎麽樣,她已經不用考慮了。這些事還是交給她爹去操心吧,如果子傑對她真是有心的,那就會正大光明的去跟她爹提親。若是子傑居心叵測,那也是有她爹去擋着。所以愛一個人,不光是她有所付出,對方也得拿出誠意來才對。說實際點,他們上官家的人不做虧本的買賣!

此次南下,是她最好的選擇……

她其實很不想承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看到沈韻堂。

他們之間不為人知的尴尬她需要時間去遺忘,而且那是一個很難纏的人物,離他越遠越安全。不管從何考慮,她都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京城,就如同千姿所說,她需要出去散散心。

……

上官嫣然迫不及待想離開京城并決定第二日就直奔南下。下午,她就回了上官家找自家老爹說事去了。沈千姿也沒閑着,帶着明珠和小柔上了街,準備給上官嫣然準備些路上能吃的幹糧。

這一次逛街,算是沈千姿在京城采購最多的一次,糕點、幹果、煎餅、水果……但凡吃能的東西,她幾乎都買了一些。因為時間倉促,她知道上官嫣然沒時間準備這些,想着南下條件差,能給她多準備就盡量的多準備。聽說去南下要半個月,她是擔心萬一路上沒個村沒個店的,住的地方倒是好解決,可要是沒吃的,那就麻煩了。

好在來的時候是坐馬車出來的,她和明珠、小柔三人也沒多累,買了什麽都讓車夫給放馬車裏,然後讓馬車跟着又去下一家。

眼看着天色漸晚,擔心上官嫣然會提前回淮陽王府,沈千姿看該買的也買得差不多了,這才準備回去。

“沈小姐,可真是巧,沒想到在此還能遇上。”突然,一道磁性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

沈千姿蹙了蹙眉,是沒想到逛個街而已,居然碰到了盧子傑。

轉過身時,她臉上堆着禮貌的微笑朝對方看了過去,“是好巧,沒想到盧公子也喜歡市井的熱鬧。”

盧子傑面帶溫和,一身白衣風姿卓絕,只不過比起昨日來,臉色似乎要差了些。

看着正在往馬車內放包袱的小柔和明珠,他不解的朝沈千姿問道:“沈小姐可是要遠行?”

沈千姿淡淡的朝他一笑,“沒有的事,是我平日太懶,不喜歡出來買東西。下人們買的我又不喜歡,所以就親自出來多買了些,備着日後好用。”

盧子傑點了點頭,眼看着她要走,他突然面帶誠懇的說道:“沈小姐,在下見你滿頭大汗,想必是累及了,正好這附近有家酒樓,若是沈小姐不嫌棄,在下想請沈小姐前去坐坐。”

聞言,沈千姿愣了愣。出于直覺,她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從昨天在泗水閣外相遇,到今日在大街上巧遇,他們的‘緣分’有這麽好?

“盧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府中還有事等着我回去處理,所以不便久留在外。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盧公子,告辭。”朝盧子傑禮貌的回拒後,沈千姿并沒有多加停留,轉身就踩着腳踏上了馬車。

她雖然不是保守的人,可對于不熟的人邀請,她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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