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chapter 28

姜頌:“……”

姜家還未沒落的時候,她也是個口齒伶俐的人。

幾番變故,她自己又失聰,不知不覺,性格更安靜,話也少了很多了。

而且徐嘉珊是導師,身份上首先占了上風。

她看似純良無害,實則咄咄逼人。

姜頌不願和她在這點小事上糾纏,因此以清者自清的态度,放棄了辯解。

徐嘉珊作為導師,是随機到他們的練習室,給予指導的。

等嗨薄回來之後,姜頌和他說了些對歌曲的想法,并且現場唱了一遍。

效果自然不能算好。

偏偏,徐嘉珊聽完之後,十分捧場地鼓掌叫好。

還說:“很好,首次公演就看你們的了。”

等她走了,嗨薄一臉便秘地跟姜頌說:“确定不是車禍現場?”

“她真的是搞音樂的?怎麽當上的導師,一點建設性意見都沒給。”

還好練習室裏沒有跟拍,姜頌擡手示意了下四個牆角上的鏡頭,意思是禍從口出,隔牆有耳。

嗨薄裝模作樣地捂住嘴,然後“切”了一聲,臉上還是那副便秘表情。

姜頌:“……”

晚上,回到園區。

小樹莓歸隊,三人組成帳篷難民團。

姜頌把早上那包工作人員送來的東西拿出來,在三個帳篷之間架起了爐子。

“燒烤?小辣,你怎麽知道我晚上沒吃飽?你太有靈性了!”

嗨薄第一個嗨了,蹲在地上扒拉那包東西,末了,失望地擡頭,“就這?說好的小海鮮和肉串呢?”

姜頌對着爐子裏的炭吹了幾口氣,看到無煙碳邊緣由黑色變成猩紅色,她拍拍手,說:“節目組早上送來的,大家都一樣,有什麽東西你不知道?”

“節目組送來的?我怎麽沒有!”嗨薄轉向坐在露營椅上的小樹莓,“你有?”

小樹莓搖頭。

姜頌:“……?”

嗨薄像是發現了一個大秘密,痛心疾首地對向跟拍大哥肩上的鏡頭,“啥意思啊?又還搞區別對待???”

鏡頭和跟拍大哥自然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姜頌說:“可能總共就送了這麽一包,給我們三個的。只是碰巧我早上……起的早。”

嗨薄勉強接受了這個設定。

他在手機上點來點去,真打算買些新鮮食材做燒烤吃。

姜頌提着鐵壺去公區打水,心想好像也不對。

早上她是被那個送東西的女孩子叫醒的。

而且她的帳篷在中間,如果是送給他們三個的,按照一般習慣,左右兩邊的人被叫到的概率會更大。

選完歌之後的前三天,姜頌和嗨薄其他組選手一樣,早出晚歸,除了吃飯、睡覺,所有時間都泡在練習室裏。

嗨薄手握麥克風,後背幾乎和地面折成了四十五度角,他賣力嘶吼:“我不要在失敗孤獨中死去,我不要一直活在地下裏——”

姜頌右耳被他吼得脹痛,以致于沒聽清他忽然改的歌詞:

“再這麽下去我們就要孤獨死去,到底該怎麽辦啊小辣——”

伴奏老師兩手按住琴鍵,搖搖頭,說:“要不你們再商量一下?”

姜頌望着老師離開的背影,再三猶豫後,轉頭對嗨薄說:“要不要玩票大的?”

“有多大?”

五分鐘後,嗨薄眉頭緊皺,不停啃指甲。

姜頌有點忐忑,“要不還是再想想吧,舞臺劇——“

“幹!”嗨薄手拍大腿,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姜頌抿了下唇,有點開心建議被采納,但還是發問:“要是輸了怎麽辦?”

嗨薄鄙夷道:“那只能說明現場觀衆沒品味。”

姜頌笑了。

第五天的時候,姜頌抽空出去了一趟。

秀珍助聽器的效果不盡如人意,她還是決定換回常規的入耳式助聽器。

為了配合當天的服裝造型,也為了不讓人發現那是助聽器,她去買了些甲油,自塗自畫,給助聽器的露出外耳的部分做了塗鴉改造。

另外,嗨薄嫌棄她帶來的衣服太“普通”,一點也不rock。

所以她只好去物美價廉的快時尚服裝店,臨時采購了兩套。

再經過兩天沒日沒夜的排練,很快,就到了首次公演的日子。

張俏和趙賢芳相繼打來電話,給她加油打氣。

姜頌笑着說,“我會的。”

其實她內心遠沒有表面表現的那麽自信。

雖然還在初中的時候,就确定了要學音樂。但她因為生活條件優渥,對名利看得很淡。

私以為學音樂是個人的事,對當明星、站上大舞臺表演都變現得興致缺缺。

以致于,除了大一時在北音迎新晚會上演出過,她沒有任何舞臺經驗。

而這次公演現場,會有八百名現場觀衆,還有無數攝像機。

姜頌很緊張。

她擡手壓了壓被長發遮住的助聽器,一再地做深呼吸。

車子載她和嗨薄從園區去錄制棚,剛拉開車門,就聽見有人高聲喊了聲,“也哥!”

姜頌一手掌住車門邊框,白色帆布鞋懸在半空中頓了一下,才落在地面上。

距離那晚,已經過去一周。

姜頌快步往入口走去。

嗨薄是個胖子,一米八,快兩百斤,差點跟不上她。

他在後面喊:“慢點吶小辣,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錄!等等我!”

林也站在路邊的黑色保姆車旁,視線稍稍偏斜,極快地掠過那個穿米白色長袖連衣裙的單薄身影。

那裙子很寬很大,長至腳踝,被風吹得鼓起來。

姜頌長發披散,沒有任何裝飾,素淨得仿佛空山琉璃。

這身裝扮,讓她身上那股易碎的質感更重了。

“也哥,你是回北城錄新歌了嗎?這幾天沒看見你。”淩可沒注意到林也那飛鴻掠影般的一眼。

她初舞臺第一,組隊環節選了排名第十三名的張呈蘇,兩人加起來的團隊分位居第三,選的歌是她和張呈蘇都能駕馭的流行歌。

因此,這七天,她相對來說過得挺順暢。

見林也點頭,她又問:“這會錄完一公又要飛哪兒?”

“沒定。”林也答得含糊。

淩可笑着說:“要是有空,我請你吃飯。”

林也說:“先進去吧,待會上場別緊張。”

“嗯。”

淩可朝他揮揮手,青春洋溢地跑向等在入口處的隊友。

張呈蘇和她一起去集合室,路上閑聊,“看你和也哥挺熟的。”

“還行。”淩可沒否認。

張呈蘇笑說:“應該不是還行吧。我看也哥挺高冷的,要是不熟,他最多就是點個頭。”

“還好。”淩可嘴很嚴,知道要保護林也的隐私,也知道在圈子裏混很多時候都是禍從口出。

她不想給林也惹麻煩。

但林也無論到哪都是視覺焦點,淩可和他并肩站在路邊閑聊的場景,被許多人看在眼裏。

姜頌剛進集合室,席明明就跑過來,“頌頌,緊不緊張?”

席明明仍是一頭彩色髒辮,穿白色背心,配一條短款塗鴉牛仔短裙,腳上一雙塑料露趾長靴。

走的是搖滾朋克風。

姜頌誠實地點頭。

席明明拉她起來,“陪我去洗手間,你就不緊張了。”

近處的洗手間這會人滿為患,席明明挽着她的手臂去遠一點的。

姜頌上次在這間男女共用的洗手間裏碰到過林也,她有心理陰影。

進去之前,再三确認裏面沒人,才伸手去推門。

席明明跟在她後面,反手就把門鎖了。

姜頌站在洗手臺前,在鏡子裏看她,“你不去?”

席明明搖頭,兩手一撐,坐到洗手臺邊沿,“我有個勁爆大瓜,你吃不吃?”

姜頌順着她的意思,“你說。”

“剛才淩可和也哥,在門口,你進來時看見沒?”

姜頌瞬間後悔陪席明明來洗手間,她即将上臺,不想聽到任何會影響到她心情的東西。

席明明自顧自說,“之前在酒店的時候還記得吧?那層樓那麽多選手呢,他一點都不避嫌,正大光明就去敲淩可的房間門。”

“還有,初印象和初舞臺打分,也哥給淩可雙超高分。剩下二十五個選手,哪個在他手裏得到過九十分以上?”

“明晃晃的偏愛!”

“淩可性格挺好的,舞臺也很棒,她應得的。”

姜頌兩手浸在流水裏,語氣很淡地說了一句。

”NoNoNo!”

席明明諱莫如深地說,“你看見也哥左手中指靠無名指那側的指縫裏,那個紋身了嗎?”

姜頌搖頭,她的确沒關注。

席明明想了下,“哦,錄節目的時候有規定不能露出紋身,他應該貼了膚色膠帶,看不出來也正常。”

“林也……他手上的紋身,和淩可有什麽聯系嗎?”姜頌問。

“也哥的鐵粉都知道,他那個紋身是三年前紋的。那你知道他和淩可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嗎?”席明明朝她眨眼睛。

姜頌偏頭望着席明明,她兩手懸在半空中,感應水龍頭自動斷水。

席明明故意賣關子,空間一時靜谧。

大概是由于這間洗手間太小,空氣不流通,姜頌呼吸不暢,胸口有些悶。

“三年前,紋身出現,也哥和淩可認識,兩個時間點完全吻合!”

“三年前淩可應該才剛上北城大學,啧,我記得也哥也是北城大學的,同是學霸,又都喜歡音樂,難怪羅。”

席明明後來又舉例說明,将娛樂圈現役頂流和新生代唱跳偶像之間的甜美愛情,變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姜頌卡着點回到集合室,嗨薄見她臉色泛白,神情萎靡,立馬攔住席明明,“怎麽事兒?我隊友跟你出去一趟,成霜打的茄子啦?你對她做了什麽?”

“練功,《葵花寶典》。下回帶你一個?”席明明甩開嗨薄,五指在姜頌面前晃了晃,“真有事呀?”

姜頌揚唇淺笑,“沒,一點小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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