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疑惑
疑惑
原來，陳心怡早上醒來後找地方去方便，回來時突然發現草叢裏有東西。她提心吊膽的走過去看。發現竟是一個人藏在那裏。
與陳心怡的驚恐不同。那小夥子很平靜地說了句:“我什麽也沒看見。”
此地無銀三百兩。
陳心怡羞憤。
***
幾人返回宿營地時，龐胖子仍傻坐在樹下，一臉慘相。
莫雨歇翻了翻旅行包，裏面有她和簫毅的衣服和日用品，食物不多。她從裏面拿出一跟火腿腸，與蕭毅分着吃。
旁人看着，自然也餓了。
陳心怡摸自己的衣褲口袋，發現自己尚有幾塊巧克力。她沒有拿出來，自己也沒吃。心裏是既不好意思吃獨食，又不想将這僅有的一點食物分給別人。
胖財經無力的抓抓頭，他打算拍了照就開車回去的。所以身上只有錢。胖人挨餓，絕對是天下第一次酷刑。
跟過來的那個男人若無其事的坐上另一棵樹。他在考慮是繼續一個人，還是跟着這幾人一起。
蕭毅繼續收集他的天然純淨水。
莫雨歇跟在蕭毅的身邊，用刀子切着火腿，喂給他。
蕭毅只吃了兩片，便說:“我不餓，你吃。”
莫雨歇又在心裏為蕭毅加分，蕭毅簡直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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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莫雨歇并沒有因為滿心滿眼都只有蕭毅一個人就情商下線。她從旅行包裏拿出幾枚獨立包裝的鹵蛋，招手讓陳欣怡拿去分給他們幾個人一起吃。
陳欣怡聲音甜甜的對她感激不盡。莫雨歇對此不在意，她向來在物質上對人很大方。
蕭毅把收集出的半瓶水遞給她。
莫雨歇接過來，狀似不經意的打量了對面樹上的男人一眼。
那男人身上穿了件黑色的長袖襯衫，滌的已經有些發白，左肩處有變黑發硬的血跡；下面是條藍色的牛仔褲，穿着普通。不像是來旅游的。像是雲南的當地人，但是皮膚卻并不黑，是健康的小麥色。莫雨歇直覺這人身上帶功夫，身上的傷也可能不簡單。
胖子坐在地上，與那個新加入的陌生男人攀談:“哥們兒，你啥時候走迷了的？”
男人遲疑了下，答:“有一段時間了。”
胖子瞪大了眼睛:“有一段時間了？那是多久？你怎麽在這活的啊？”
“就幾天。”男人不願多說。
“怎麽稱呼？”胖子耐不住寂寞，極力攀談。
男人又是遲疑了一會兒才答:“羅紳。”
***
莫雨歇遠遠看着，小聲對蕭毅說：“覺不覺得那個男人，有點問題？”
蕭毅說：“你看出了什麽？”
莫雨歇其實全憑直覺，說：“你看他眼神閃爍，不主動與人講話，十分警惕的樣子。”
蕭毅看了看莫雨歇，說：“聽起來像在說你自己。”
莫雨歇立刻眼神閃爍起來：“我哪有？我又沒做什麽壞事。”
蕭毅确實觀察莫雨歇多過觀察羅紳，他發現莫雨歇與她最初接觸的時候不一樣了。不過對他來說，什麽樣都沒關系，別把她弄丢了就行。
莫雨歇拿出包裏的吃的，給每個人分了些，最後說:“咱們就這些食物了，吃完就得為不挨餓想辦法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在這之後，所有人對待莫雨歇都很客氣。
***
五人重新上路，快近中午時，聽到了嘩嘩的水流聲。不多時便見到了一條十餘米寬的大河。
放眼遠望，河水暗黑，深不見底。近看河邊，尚算清澈。
龐才俊激動不已，舔着嘴唇問:“哎呦我去，能喝嗎？這水能喝嗎？”雖是在問，卻已經彎腰做勢欲飲了。
簫毅适時抓着他的衣領把他拎起來。其實不用解釋，龐才俊自己也知道這河水肯定不能直接飲用，讪笑着說:“我只是想洗把臉，不是要喝。”
他這麽說的時候，陳心怡已經蹲在河邊開始洗臉洗手了。
遠處的河面，無聲的露出一道墨黑的脊背，一瞬即逝，無聲無息，只留一些細微的漣漪。
河水沁涼，令人愉悅。陳心怡歡快地叫:“這水好涼好舒服……”
她猛然頓住話語，直盯盯的看着水面下，一個暗影在浮動。
“啊——”陳欣怡一屁股坐到地上，邊退邊驚叫:“有……有東西，水裏有東西。”
身後沒有回答，靜寂得詭異。
陳心怡回頭，瞬間倒吸一口涼氣，險些倒栽進水裏。
只見身後的林中，一條龐大的蛇，正緩緩地仰起巨大的蛇頭，居高臨下的直盯着他們。墨綠色的身體長長的拖在三角形的頭顱下，粗壯的尾部隐沒于林中，看不到盡頭。一雙赤黃色的眼睛光澤明亮，豎長的瞳孔攝人心魂。在數十米高的原始森林的映襯下，龐然而駭人。
除了陳心怡是坐着的姿勢外，其餘四個人都是直挺挺的站着。一時間找不到可行的應對，都不敢妄動。
巨蛇慢慢的降下頭顱，盯着前排的胖子。胖子額頭冒汗，渾身哆嗦，牙齒相撞發出顫抖的聲音。
身後的河水“嘩”的一聲巨響。
“跑！！！”響聲催動幾人，有人突然大喊，随之是衆人的齊聲尖叫。
巨蛇霍然甩起尾巴，猛然朝着他們襲卷而來。
五人眸足了勁的狂奔逃命。身後一股勁風将五人悉數甩進水中。而後水面陡起波濤。五人順着水流一路向着下游漂去。水聲漸響，猶如萬馬奔騰，又如天崩地裂，轟然震響，震耳欲聾。
莫雨歇被強勁的水流帶動的在水中翻滾，一切都來不及細想，最終失去了意識。
水中一只龐大的怪物被蟒蛇卷出水面，怪物一對巨大的敖足在空中胡亂揮舞。場面驚心動魄，十分駭人，令人難以置信。
***
醒來時，天空晴好，萬裏無雲，分不清是什麽時間。
莫雨歇驚慌的坐起來，看到自己身旁并排躺着兩個人，是胖子和臺灣妹，都是一動不動，不知還都有沒有氣。再看四周，除了一汪水潭外，依舊是郁郁蔥蔥的密林。不遠處，簫毅和羅紳正在生火。
莫雨歇爬起來，急切的走過去。
羅紳擡頭看見她，一臉詫異:“你……醒了？”
莫雨歇“嗯”了聲，也沒看人，直接坐到火堆旁，她覺得好冷。
羅紳趕忙起身去看另外兩個，希望他們也能盡快醒來。
簫毅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莫雨歇心裏很不舒服。
蕭毅在一旁邊為篝火添柴邊問她:“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莫雨歇看自己身上，渾身上下的衣服都濕透了，濕噠噠的貼在身上，不舒服極了。
莫雨歇有氣無力地說：“我想換衣服。”
蕭毅去到一旁的一棵樹下，他們的旅游包被倒挂在那裏，包裏的衣服都攤開了晾在樹枝上。
蕭毅空手走回來，說：“衣服都還沒幹。”
莫雨歇瞪大了眼睛看他：“……那你就讓我冷死好了。”她氣得想哭了，大小姐的脾氣一時上來，她解開襯衣的扣子，脫了上衣，又解開牛仔短褲的拉鏈，不管不顧地将褲子也脫了。從上到下就只穿了件吊帶背心和三角褲。
簫毅臉上也沒什麽不自在，很自然的拿起她脫下的衣服放到火堆邊支起的木樁上烘烤。
莫雨歇冷得忍不住哆嗦，抱膝在火堆邊團成了球，眼睛如刀的盯着蕭毅，心裏暗暗地說：扣分……扣掉99分……
簫毅脫下自己的襯衫，給她披上，不想她真被凍死。
莫雨歇沒有因此消氣，憤憤地說:“你的衣服也不幹。”
簫毅說:“那你要不要穿？”
莫雨歇撇嘴，心裏委屈極了。
羅紳去叫了幾聲那兩個人，見他們仍不動便折了回來。走到近前見莫雨歇穿成這樣，頓時臊得不敢擡眼。默不作聲的拿了幾根柴去半死不活的那兩個人身邊，另生起了一堆火。
青天白日，陽光晴好，又生了火。衣服幹得快，身上也暖和得快。
大約半個時辰後，另兩個人終于也醒了過來。
臺灣妹醒來後大哭了一場，邊哭邊說，哭訴了一大堆。
大體的意思是：這裏不是她生活的那個時代，她要回去。她的護照、臺胞證、學生證之類的都在行李箱裏，行李箱寄存在酒店。她失蹤了，一定會有人報警找她的。
陳欣怡的聲音嬌滴滴、軟綿綿，這一番哭訴，像極了小女生在同男朋友的撒嬌，聽得人心都酥了。
龐胖子攤在地上喘氣，連哭訴的力氣都沒有。
羅紳在一旁看着陳心怡，想勸又嘴笨的無從下手，幾次張嘴又無聲的抿了回去。
簫毅不聲不響的進了身後的林子，留下莫雨歇坐在火堆旁，望着波瀾不驚的水潭發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