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咋這麽快就回來了?”才覺兒子開竅的胡秀一臉嫌棄,好像還不到半個小時吧?

藺葶無意叫婆婆擔心,便笑說:“早晚溫差太大了,涼風吹的難受。”

聞言,胡秀果然沒再多想:“你就是太怕冷了,要不去洗個澡吧?回頭再找人打個浴桶。”

霍嘯适時插話:“明天我就去找人。”

藺葶不着痕跡的白了男人一眼,卻也沒說什麽反對的話。

坦白說,這會兒冷靜了下來,她倒沒有将方才那叫劉文豔的姑娘真跟霍嘯聯系到一起,但這依舊不妨礙她把态度擺出來。

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有些不能容忍的事情,的确有提前攤開的必要。

這麽想着,等回到房間收拾換洗衣物時,她便坐在床邊,雙手環抱在胸前,繃臉擡下巴:“老實交代吧。”

霍嘯被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的想笑,面上卻作無辜狀:“交代什麽?”

藺葶咬牙:“劉文豔同志是哪個?”

霍嘯:“劉政委家的閨女。”說着,便要坐到妻子身旁。

見狀,藺葶立馬擡手制止:“你離我遠一點,咱們在說正經事。”

霍嘯配合的往後一步,心裏則憋笑的厲害。

他真的不是個很愛笑的性子,但妻子特別容易将他逗笑。

藺葶哪裏沒瞧出對方在忍笑,頓時也有些想笑了,不過,她到底忍了下去:“立正!嚴肅點!說!那個劉政委是哪個團的?他想給你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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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嘯站姿筆直,一臉的正人君子:“劉政委是旅政委,不是團級,沒有提做媒,只是問過我有沒有結婚,我說結了,還是兩個孩子的爹。”

态度很好,藺葶滿意了:“不錯,還算拎得清,不過有些話我得說清楚,我最煩感情處理不清楚的,過去的就算了,但未來不能有別人!要是有花花心思或者不同的意見,我希望你盡早提出來!”

這話霍嘯不愛聽,他皺眉:“什麽亂七八糟的?過去未來都沒有別人!”

藺葶一噎,很想大聲回一句:她也沒有!

但...她好像處過一個男朋友,雖然第一次約會就被她踹了。

且...原身也有。

于是她不着痕跡的緩下語氣:“那個叫曹文澤是誰?”

霍嘯沒回話,視線卻在妻子的臉上上下打量。

藺葶努力繃着表情:“看什麽?我問你話呢?”

霍嘯扯了扯唇:“我還立正着。”

藺葶...

藺葶瞬間破防,“噗嗤”笑出聲:“好了,好了,稍息...啊...你又咬我!我還沒洗澡!”

“等下一起去洗。”這廂得到同意的瞬間,霍嘯一個跨步就将妻子壓在了身下,然後在她唇角,似懲罰,似喜愛般,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才道:“你有事瞞着我?”

審問與被審問的立場對調,剛打算咬回去的藺葶頓時理不直,氣也不壯了:“沒...沒有啊?”

霍嘯是誰?上過戰場,抓過敵特,怎麽可能連一個人說沒說謊都分辨不出來。

所以他依舊沒吱聲,只是将人壓在身下,眯起狹長的鳳眼緊緊盯着。

藺葶頭皮發麻:“你這是囚禁!”

霍嘯挑了下眉,然後翻了個身,自己躺在床上,讓妻子趴在懷裏。

藺葶...服了!

她将腦袋無力的擱在男人脖頸處,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大學的時候處過一個,不過後來他跟革委會主任家的姑娘結婚了。”

藺葶并不清楚霍嘯已經處理好了王秀琴。

所以處過對象這事,她是一直想找個機會提一提的。

畢竟穿越時空都存在了,還能指望世上有不透風的牆嗎?

且之前寫威脅信件那人也不曉得到底知道多少,不如半真半假交代了,省的日後麻煩。

當然,最後一句多少有賣慘的嫌疑。

果然,霍嘯雖蹙了下眉,卻還是安撫般順了順妻子的後背:“是那人沒眼光。”

聞言,藺葶桃花眼彎彎,捧着男人的臉頰大力“啵啵”了兩下,然後得意道:“我也這麽覺得,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曹文澤是誰?你手底下的兵嗎?”

見妻子一臉的八卦兮兮,霍嘯本來還有些郁悶的心情也松快了下來,只要她不在意從前那個狗屁對象,那麽一切都沒有眼前的人重要:“是我手底下一營的營長。”

藺葶眼睛一亮:“那他長得...唔...我...我還沒說完呢。”

“嗯,明天再說。”

“...”

翌日上午。

天氣晴好。

藺葶與婆婆一起準備明天晚上請客的菜色。

這次請客算是正式亮相,婆媳倆都比較重視,特地用紙張将涼菜、冷菜、甜湯等全部排列了出來。

就在兩人坐在大門口,邊看着孩子們玩耍,邊研究甜湯用小糯米圓子加蜜棗,還是桂圓加蜜棗時,隔壁的唐問蘭便帶了位陌生的中年男人登了門:“葶葶,忙着呢?這位是咱們部隊中學的黃校長,來跟你商量做老師那事情。”

問蘭嫂子這速度也是絕了,藺葶趕緊上前,笑着将兩人迎進屋。

“黃校長您好,應該是我主動去找您的。”招呼人落座,又給添了茶水與老家帶來的幹果,藺葶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黃校長五十歲左右,模樣精瘦,國字臉上雙夾凹陷,眼神卻很銳利,并不像學者,更像是軍人。

當然,從對方一身洗到發白的軍裝,與左邊空蕩的臂膀就能猜出,這位應該是軍人轉了文職。

所以,藺葶對其的态度,除了禮貌,還有敬重。

黃校長瞧着嚴肅又刻板,但說起話來卻很溫和,當然,同樣也很直接:“你去還是我來都一樣,人才最重要,我聽唐問蘭同志說你是大學生,還精通英文這話可是真的?”

這算是應聘現場了,藺葶不自覺将本就端正的坐姿更加端正了幾分,她先介紹了學校名字,又說明大學未能讀完的情況,最後才略謙虛道:“...精通談不上,但正常交流應該沒什麽問題,俄語也還過得去。”

說來也巧,原身大學讀的跟她一樣,都是師範類。

且除去随大流主修了俄文外,的确有花時間學習了英文,只因前男友覺得英文詩集浪漫。

不過,水平與專攻英文的藺葶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但這種事情查不出來,尤其原身離校将近兩年了。

雖然已經從唐問蘭同志那邊得到了消息,但這會兒聽到對方肯定的答複,黃校長心裏還是忍不住再歡喜幾分。

所以,哪怕他不懂英文,卻還是要求藺葶用英文做了自我介紹。

等聽完了一長串怪腔怪調後,又讓其用俄文翻譯一遍。

藺葶本身是不懂俄文的,但她有原身的記憶,且穿過來這些日子只要有空餘時間都在熟悉學習,為謀工作做準備。

所以在聽到黃校長的要求後,同樣很流利的做了一遍自我介紹。

這一次黃校長聽懂了,同時,一直板着的臉上也帶了笑:“英文我是聽不懂,但是藺葶同志的俄文的确說的很好,對了,你有高中的畢業證書與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嗎?”

藺葶點頭:“有的,我去拿給您看?”

黃校長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藺葶:“應該的。”

等藺葶進屋後,一直沒說話的唐問蘭才小聲道:“黃校長,剛才葶葶說了啥?鳥語花香的,我一個字也沒聽懂。”

黃校長笑了笑:“介紹了姓名,年紀,還有來自哪裏,什麽時候上的大學,在學校裏參加過什麽活動之類。”

唐問蘭恍然又佩服:“乖乖,到底是大學生,居然懂兩國洋文。”

藺葶正好拿着一疊保存完好的證件走出來,聞言,先将手上的東西遞給黃校長,才笑着打趣:“嫂子想學也可以,回頭叫建軍跟建兵教你。”

唐問蘭又是笑又是擺手:“我就算了,都一把年紀了,小子們上進就好。”

這話一出,藺葶還沒開口,正在看證件的黃校長卻板下了臉,很是不認可的叱道:“年紀怎麽大了?才三十幾歲的人,回頭等藺老師上英語課,我這把年紀也是要去學習的。”

唐問蘭頓時苦了臉,心說她要是個喜歡學習的,就不會初中都沒念完就鬧着不讀了。

人的悲喜從來都不相通。

這廂藺葶在聽到‘藺老師’三個字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妥了,當即喜道:“黃校長是同意我教英語?”

黃校長點頭:“的确教英語。”說到這裏,他精瘦的面龐上又染上了幾縷感慨:“其實早些年,咱們這邊從外頭特聘過一名英語老師,只是後來那老師結婚跟着丈夫去了外地,人才難求,不得已之下,英語課也只能停了,藺葶同志能來頂上很好,我替學生們謝謝你!”

這話實在太重了,藺葶又覺得說什麽都不合适,最後只是态度鄭重道:“校長您言重了,我會盡我所能。”

黃校長将一應證書推還:“好好好,這就夠了,回頭...我再去首長那邊調一下你的政審資料,确定沒問題,就會通知你正式任職。”

藺葶更高興了:“謝謝黃校長,對了,我想問一下,我教幾年級?”

黃校長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年級致三年級?”

藺葶...這是初一到初三全教?

不過,方才也是她多此一問了,就一個英語老師,不全部帶還想怎麽樣?

于是,她壓下心底的哀嚎,笑的很是為人民服務:“就按您說的做。”

黃校長:“哎!小藺同志覺悟很好!”

藺葶...這就小藺同志了?

等送走校長與問蘭嫂子。

一直在外頭聽着的胡秀喜滋滋問兒媳:“你這是要去當老師了?”

藺葶也高興,總算有工作了:“還得等政審結束,估計正式上課得下個星期一了。”

胡秀完全不擔心政審,要是有問題,兒媳根本不可能跟兒子結婚,更進不了部隊,這工作算是板上釘釘了。

思及此,她一揮手:“哎呀,那咱們中午得炖個好菜慶祝慶祝。”

婆婆是個重儀式的,藺葶也是這個意思:“我爸媽給的臘腸還有嗎?”

胡秀:“還有。”

“那咱們焖個臘腸筍幹飯咋樣?”這筍幹還是霍嘯從蓉城背回來的,之前炖肉時吃過一頓,那味道,現在想起來都流口水。

胡秀也饞了,卻有些遲疑:“現在泡發筍幹還來得及嗎?”

藺葶:“用開水泡,實在不行煮一下。”

“也行!”

“對了,媽,問蘭嫂子為了我的工作忙前忙後,咱們多煮幾碗飯,給她家也帶一頓咋樣?”

從來重視人情往來的胡秀立馬一拍腦門:“瞧我這腦子,還是葶葶想的周到,要不你去隔壁跟問蘭說一聲,讓她中午別開火了,直接來家裏吃咋樣?”說着,從筍幹的袋子裏又抓了兩把出來。

藺葶:“我放好證件就過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

不止自家與問蘭嫂子家。

霍嘯跟邢政委還帶了手底下的一個營長。

而對方正是藺葶昨天好奇的曹文澤。

長得确實不錯,就是眉宇間有些兇,身材倒是很高大,肌肉瞧着也虬結。

雖說她家霍嘯也有八塊腹肌,但身形卻是修長類型的。

藺葶倒不覺得丈夫特地将人領回來,只是為了讓自己瞧瞧對方什麽模樣。

但在廚房裏準備盛飯時,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起過來幫忙的問蘭嫂子。

當然,藺葶沒有說昨晚的事情,只說好奇怎麽帶人回來,還只帶了一個營長。

要知道,一個團裏可是有三個營的。

唐問蘭平時就是個愛八卦的,她也的确知道原因,說話前,還先往門口瞧了眼,确定離男人們有些距離,才湊近小聲道:“我家老邢說,小曹被劉政委家的大姑娘給纏上了,這是躲着呢。”

藺葶皺眉:“那,躲到咱們這邊,劉政委那邊...?”不是她小家子氣不願幫忙,實在是有些事情實在不好管。

唐問蘭:“這個放心,劉政委雖然慣孩子,卻不是不講理的,等小曹多躲幾次,劉政委就明白兩人不能自由發展了。”

說到這裏,她又撇撇嘴:“其實咱部隊裏想娶劉文豔的軍官有好幾個,但她喜歡俊的,已經盯着小曹一個多月了,不是我說,小曹也是倒了黴。”

藺葶...這語氣,似乎對劉文豔那姑娘頗是不滿?

想到昨晚聽到的,那道尖利又有些刁蠻的話語,藺葶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劉政委家的姑娘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話倒叫唐問蘭有些為難,她這人喜換八卦不錯,卻不愛背後說人壞話。

且她與藺葶雖處的不錯,但到底時間短,所以,斟酌了一會兒才含糊道:“遠着些的好。”

藺葶...這般洪水猛獸的嗎?她更好奇了。

兩家聚在一起,外加一個曹營長,足足十個人擠在一張桌上。

若不是藺葶與婆婆将孩子抱在腿上,說不得大方桌都擠不下。

不過,人多也熱鬧。

尤其藺葶與胡秀兩人都不是那種摳搜的,除了一大鍋悶飯外,另外還做了兩道硬菜。

分量也是北方人的特色,盆裝。

不說孩子們,就是藺葶也吃的頭也不擡。

龍鳳胎相對爸爸,更喜歡媽媽與奶奶,所以霍嘯便坐在母親與妻子中間,幫兩邊夾菜,自己倒是沒吃上幾口。

那體貼的模樣,叫從未見過這一幕的唐問蘭與邢國強,還有曹文澤都有些震住了。

尤其霍嘯那麽嚴肅冷淡的一個人,時不時用手帕幫兩個孩子擦嘴角時,居然還會順帶幫妻子也擦一下。

哪怕被妻子瞪了,也好脾氣的緊。

簡直...沒眼看。

最終,邢國強在腳被他家問蘭同志踩爛之前,抽搐着嘴角取笑道:“沒想到老霍還有這麽體貼的一面。”

這種時候,藺葶還是願意維護丈夫面子的,她笑眼彎彎:“對,我家霍嘯對家人很貼心的。”

邢國強咂摸兩下,眼底打趣之意更勝:“兩口子咋喊全名?不應該喊嘯哥嗎?”

霍嘯側頭看向妻子,眸帶期待。

你在期待什麽?藺葶被丈夫看的囧了囧...嘯哥什麽的,她怎麽可能喊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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