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時光荏苒,暮去朝來。
轉眼又是一個星期過去,随着夾襖換成單衣,時間也正式邁入了綠意繁茂的盛春。
一直挂心老家的藺葶,總算在進入四月時,等來了好消息。
大姐藺葙成功離婚了,而被當成典型的趙凱與汪梅梅,則在游街批評教育一個星期後,也被判了勞改10年。
更值得歡喜的是,因為是受害方,再加上家人的維護,藺葙離婚一事并沒有受到太多的非議。
唯一頭疼的是,趙凱的父母三不五時就會登藺家的門哭鬧,想要把孩子搶過去。
不過藺家也不是吃素的,藺葶倒也不算很擔心。
此外,叫家屬院熱鬧不已的競争大戲總算成功落幕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最後接手副團級參謀長職位的,并不是競争最厲害的那□□名軍官。
而是從旁的部隊調過來的空降人員。
通知出來的那一刻,不管是藺葶家還是唐問蘭家,全都冷清了下來。
與之相反的,霍嘯與邢政委兩人卻忙碌了起來。
蓋因算上霍嘯,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二個空降了。
要說下面的軍官一點意見沒有是不可能。
說的難聽些,部隊裏又不是沒有人才,自己人不提拔,卻一次次便宜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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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事,下面的軍官有沒有參加此次競争的,都有些情緒。
為此,霍嘯與邢國強兩人多了不少額外工作。
不過這些藺葶操不上心,更幫不上忙。
這會兒的她,正坐在辦公桌上,一邊批改月考試卷,一邊聽同辦公室的老師們議論空降過來的參謀長:
“聽說才26歲,年輕有為啊!不比藺老師男人差。”
“我還聽說是幹部家庭出生。”
“怪不得,年紀輕輕的就壓了這麽多人,要我說,也不是什麽人都似霍團長那樣憑真本事的。”
“這話不對,一個人的能力怎麽能以出身下定論?說不得人家的确是個有真材實料的。”
“不錯,沒有事實依據前,可不能胡亂下結論。”
“巧了,那位參謀長來部隊的時候,我正好瞧見一眼,別說,長的挺俊的,啧啧啧...這要是沒結婚,可就是香饽饽了。”
“哈哈...真要是個單身的,怕是有不少姑娘春心萌動了...”
話到這裏,所有人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齊齊閉了口。
這一瞬間,空氣仿似都凝滞了般。
最後還是有人主動将話題帶到別的方向,氣氛才又活躍了起來。
坐在藺葶旁邊的周芳這時将腦袋探了過來,壓低嗓音道:“這些人肯定想到劉文豔了。”
一直沒參與讨論的藺葶狐疑:“劉文豔不是還追着曹營長呢?”
只不過聽她家霍嘯說,那追求如今低調了不少,怕是瞞着劉政委的。
周芳給了個白眼:“你傻啊?男未婚、女未嫁的,方才聽着新來的參謀長不僅長得好,家世好,還年輕,劉文豔換一個人追求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話藺葶沒回,畢竟沒影兒的事。
“不過劉文豔也是傻,追求人的時候,脾氣不應該要多好就有多好嗎?好歹先将人騙到手不是?”
聞言,藺葶狐疑打量身邊人。
周芳被盯的不自在,挪了挪屁股想要往後退:“看...看什麽?”
看你挺有經驗的...
心裏雖這般打趣,藺葶面上卻沒有戳破,而是頗無語道:“為了劉文豔,你倒是操碎了心,試卷改好了?”
周芳面上又帶了笑:“反正這兩天學生們要給部隊戰士表演節目,時間全拿去排練節目了,有什麽好着急的,哎?我說你怎麽一點也不好奇那新來的參謀長什麽模樣啊?”
藺葶當然也有好奇心,不過嘴上卻道:“有什麽好好奇的?不就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還能有我家霍嘯長的好?”
周芳抖了下,連忙往後退,嘴裏還不忘吐槽:“...你真不害臊。”
藺葶彎了彎眼睛...總算安靜了。
被所有人好奇着的新任參謀長。
藺葶當天晚上就瞧見了廬山真面目。
這不,放學回家後,她蹲在門口陪着婆婆種菜。
四月初,正是種植黃瓜、四季豆、茄子、番茄、絲瓜等各色蔬菜的時節。
而這時候,住平房的好處就凸顯出來了,起碼種菜不用去二裏地外,部隊特意劃分出的菜地。
所有的平房門口就有現成的位置。
婆婆是個講究的,這年頭種花會被批評小資作風,浪費土地。
她便就将門口的空地規劃成了方方正正的12小塊,再在每一塊裏頭種上不同的菜色。
雖說青苗初長,但藺葶已經可以想象出,待菜生長出來,該會是怎樣的生機勃勃,滴滴欲翠。
尤其黃瓜、絲瓜、豆角這一類頂花帶刺時,定然不比那芳菲的鮮花遜色多少。
也就在這時,霍嘯領着一名模樣陌生的,穿着四個口袋的軍官回來了。
藺葶手上拿着小鏟子,還沾着泥。
不過有客人上門,不管怎麽樣,熱情的态度還是要擺出來的。
所以,她一邊扶着婆婆起身,一邊看向丈夫,笑道:“回來啦,這位是?”
霍嘯為兩邊介紹:“我戰友董騁,新來的參謀長。”說完,又轉過來道:“這是我母親,老董你喊秀姨就成,這是我妻子藺葶,喊嫂子。”
聞言,一直維持笑臉的藺葶先訝異了起來。
無他,只因丈夫語氣有些過于熟稔了,霍嘯可不是個自來熟的性子,莫不是這兩人從前就認識?
果然,董騁笑出一口白牙:“秀嬸好,嫂子好!我叫董騁,你們喊我小董就成,我跟老霍好幾年的交情了。”
這倒叫人意外了,婆婆熱情招呼人的時候,藺葶忍不住又好奇的盯着人瞧了好幾眼。
一是好奇調來的人居然是丈夫認識的朋友,二是這董騁确實長的不差,高高大大的,陽光開朗的模樣,最是受長輩歡喜的類型。
沒看才幾句話的功夫,婆婆那邊就眉開眼笑了嗎。
“在看什麽?”見妻子眼珠子都要黏到兄弟身上去了,霍嘯佯作不經意的側身擋在妻子身前,低頭盯着人問。
被擋了視線,藺葶下意識側頭:“都說新來的參謀長模樣俊,我有點好奇。”
霍嘯抿了抿嘴角:“那看清楚了?”
後知後覺回過神來的藺葶仰頭看向丈夫抿直的嘴角,故意道:“是挺好看的,好像很愛笑。”
霍嘯...
霍嘯轉頭進屋。
見狀,藺葶心裏憋笑的不行,卻還是追上去好奇問:“你跟董騁同志真是好朋友啊?以前是一個部隊的?之前怎麽沒聽你提過?”
霍嘯腳步更快了。
藺葶....憋笑到內傷。
來了客人,原先準備的菜就有些不夠了。
好在家裏有存貨,腌制的魚肉類來不及處理。
于是就在原有的菜色上面加一道韭菜炒雞蛋,又把最後一節臘腸用青椒爆炒了。
等二十分鐘後開飯時,也算體面。
董騁是個健談外向的性子,全程都沒有将話落在地上。
同時也是個極會拿捏分寸的聰明人。
起碼不管話再多,再自來熟,也不會叫人生出一絲反感。
不得不說,這也是本事。
同時,藺葶也在對方毫不避諱的說出父親是某部隊的旅長時,知曉了董騁的家庭的确很好。
且他與丈夫從前并不是戰友,而是軍校進修時的同學。
還是一個寝室,同吃同住三年情分那種。
這就能解釋了,兩個人為什麽天南地北,完全不一樣的性格,卻能成為好友的原因。
“嫂子你是不知道,老霍一天到晚拉着個臉,活像是誰欠他錢似的,我一開始看不慣,就天天挑釁。”
藺葶聽的認真,聞言先看了眼身旁的丈夫,才好奇問:“後來怎麽成為好兄弟了?”
霍嘯涼涼的給了兄弟一個眼刀子:“飯都遮不上嘴?”
警告完了,又給妻子夾了塊臘腸:“吃飯。”
同樣是讓人閉嘴的意思,聲音卻明顯溫和了幾個度,看的董騁牙酸。
誰能想到,霍嘯這兇殘的家夥,結婚像是變了個人,瞧瞧他那稀罕勁兒。
不對,似乎也沒變,起碼對自己還是那副愛答不理的嘴臉。
于是不平衡起來的董騁無視警告,繼續道:“嫂子你是不知道老霍有多兇殘,他一開始不搭理我,後來被我折騰煩了,直接動手揍人,我也是迫于他的暴力,才跟他交朋友的。”
這話半真半假,董騁雖瞧着熱情開朗,實則很是傲氣,雖說一開始的确因為霍嘯的好身手認了慫,但後頭也是真心佩服對方,才慢慢成了朋友。
當然,他沒說的是,這次之所以調過來,是受了家裏老頭子的指揮,過來幫忙照看着些父親老首長的血脈。
思及此,董騁的視線不着痕跡的再次看了眼龍鳳胎。
放心的同時,又忍不住感慨教養的真好。
這裏應該多數都是秀嬸子與嫂子的功勞。
果然,本事的人方方面面都本事,老霍就連娶妻都能娶到這麽優秀的。
藺葶不知董騁調來這邊部隊還有旁的原因,只單純為丈夫能與好朋友共事高興。
她給身旁的男人夾了一塊他愛吃的菜,彎了彎眼睛:“這個是我做的,試試味道有沒有進步。”
霍嘯勾了勾唇,将菜送進嘴裏後,才咀嚼兩下便誇:“好吃。”
藺葶滿意了,又給夾了兩塊:“好吃就多吃點。”
董騁...更羨慕老霍了。
因為這兩天學校組織演出,藺葶便不用備課,晚上洗漱好便滾上了床。
正看書看得有些昏昏欲睡時,帶着一身水汽的男人推門而入。
藺葶見丈夫光着上身,身上還有未擦幹的水漬,下意識皺眉:“你又去洗冷水澡了?”
霍嘯一邊用毛巾擦拭頭發,一邊大步走向床鋪,等坐在床邊才道:“冷水方便,我也不冷。”
藺葶才不信,她掀開被子跪坐在男人身後,接過毛巾幫他擦頭發,嘴上依舊不贊同:“回頭凍感冒就有你受的了,對了,老人還說,要是不注意保暖,等年紀大了,全是老寒腿。”
霍嘯眯起眼享受妻子的照顧,聞言低笑一聲:“放心,老寒腿了也能抱得動你。”
吹牛...藺葶無聲撇了撇嘴。
沒聽見妻子的回應,霍嘯回過頭。
藺葶停下手上的動作:“還沒擦好呢,怎麽了?”
霍嘯好看的鳳眼微眯:“你覺得我好看,還是他好看?”
“誰?哪個他?”藺葶一時沒反應過來?
霍嘯抿了抿唇,不情不願的吐出兩個字:“董騁。”
藺葶頭皮一緊,立馬解釋:“你好看,董騁也不是我說好看的,是同事說的。”
霍嘯伸手将人困進懷裏,狹長的鳳眸眯的更深:“你還跟同事聊哪個男人好看?是哪個同事?”
藺葶...
早知道不逗他了,怎麽也掙脫不出去的藺葶欲哭無淚。
突然,似是想起什麽,藺葶忍住耳根開始攀升的熱意,嗲聲嗲氣哄人:“哥哥好看...”
從未被妻子這般叫過的霍嘯渾身瞬間僵硬,這一刻,他覺得天靈蓋都是酥麻的。
見他突然像是塑碉一般一動不動,藺葶反而不那麽害羞了。
她一邊趁機往後退出,一邊忍着笑意再次哄道:“哥哥最好看...”
再然後,才退出丈夫懷抱的藺葶眼前一花,再回神時,整個人已經被熱情撲倒了...
“...姓霍的!你又咬我...唔...”
“叫哥哥!”
...叫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