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

【二】

鏡中帶着假發的萊恩居然有幾分像奧米尼斯,她們都有着一樣漂亮的眼睛。

奧米尼斯摸索着幫她調整假發,感覺差不多了,他在用手指探着萊恩的臉頰,像是一位雕塑家正在琢磨如何完善自己的作品。

“骨感真好,”奧米尼斯感嘆了一聲,“把眉筆遞給我。”

他手握眉筆,在萊恩臉頰上尋找着位置。遇到塞巴斯蒂安之前,他從不知道自己臉上有痣,或者有多少,或者痣是什麽,但自從被家人獻給大帝後,他全身每顆痣的位置都被大帝用無數次的吻與咬标記了。

那是最讓大帝迷戀的符號,而他要把這一切都賦予軟玉溫香的軀體。

他用指尖探尋位置,然後輕輕一點,一粒墨點就留在了萊恩的臉上,鏡中相鄰的臉越來越相似,這讓萊恩越來越癡迷于望着鏡中的二人。

她愛皇後,溫柔,和藹,善良的皇後。

像她母親一般,最讓她安心的港灣。

奧米尼斯從後抱住她,微涼的手指下移,鎖骨上的一個點,左胸上一個點,鏡中的二人貼着彼此,氣氛越來越暧昧。在他的手要進入她衣料之下與她的隐秘接觸時,她叫出聲了。

“皇後!那裏不好看!”

她是骠騎兵,是以迅雷之姿沖散敵軍,用血肉之軀撞向敵人刀刃的騎兵,他們是帝國的榮譽之劍,馬兒咆哮的極速之中用利刃把對方的戰線撕出一條口子。

她面對的是敵人無情的槍炮與長刀短劍,她除了斜披皮草裹邊的華麗夾克外,毫無防護。她的長官說過,活過三十歲的骠騎兵都是懦夫,這份危險讓她的同僚們會将自己裝點如華麗的蝴蝶,豔麗的阿提拉夾克,修身的肋骨服,頭戴毛皮高帽,展示自己軍團徽章的劍囊,享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潇灑,以及不知道哪家思春小姐繡的小腰包,可這一切是遮掩身心上無數傷痕的薄弱外殼。

她作為男人生存,她也曾有過愛人,但愛人在看到她的裸體後被她的傷疤吓倒了。

“女人就該白白淨淨的,你這樣,我下不去手。”

而在那之前,他們經歷了那麽多次同生共死,他還向她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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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那些好心宮娥的幫助下用大量的粉膏遮掩了,但她知道,化妝品能藏能遮,但不能祛除,皇後可以通過觸碰來感知皮膚上的醜陋疤痕。

“我身上……太醜了……”她哭意卡在喉頭,她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的眼淚不應該為自己身上的榮耀哭泣,太怯懦了。

“哎……”奧米尼斯抱住了萊恩,從遇到這個人第一面開始,他就覺得他們之間有太多相似之處,他并非不知道那一身傷,但從不在乎這一點,他寧可這身疤痕在他身上,他恨自己被養出的這一身只能侍奉人的嬌嫩。

“萊恩。”

萊恩顫抖了一下,她擔心下一句皇後就要把她趕出去了。

“別怕。”奧米尼斯從梳妝臺桌肚裏取出了一個眼罩,他把眼罩給萊恩戴上。“看不見的好處就是可以不被外在迷惑,只盡情享受內在的美好。”

他拉起了萊恩的手,此刻他們都失去了視力,但奧米尼斯早就習慣黑暗,萊恩只能給在他身後磕磕絆絆的走着,一直到床邊,兩個人坐在床上,奧米尼斯拉下了幔帳,給他們了一個私密的空間。

他的手再次撫上萊恩的身體,黑暗讓萊恩對他的觸碰更加敏感,顫抖的更厲害。

他順着胭脂的香味找到了她右胸上有一道刀傷,刀刺入了胸膛留下了一塊硬幣大的切口,那是怎樣的險象環生。

他落下一個吻在那道傷上,萊恩細細的嘤咛,這時候他有些明白為何塞巴斯蒂安執着于吻他的痣了,這個吻仿佛可以滲透皮膚在對方的靈魂上留下一個烙印,屬于他的印跡。

随着他的手指觸摸,萊恩身體上的不同傷疤在他腦海中展現,如地圖一般,他的腦海裏展開一幅蒼涼卻又蘊含生命力的畫面。

他的吻越來越多,太多的疤痕讓他想用吻撫平。他的愛意順着那些陳舊傷融入了萊恩的血液,直通她的心。

“唔……”萊恩嬌弱的哼着,她的心快被占據了,她意外生出了一絲勇氣,小心翼翼的詢問奧米尼斯,“那只蘋果……您吃了嗎?”

下午時,皇後拉着十幾個宮娥給她打扮,在這些宮娥的妙手之中,她第一次有了名門淑女的模樣。

她将以女性身份參加這次宴會,皇後覺得這樣會很有趣。等她被鏡子中的自己驚豔後,皇後讓宮娥退下,說要給她上最後的妝,他一邊講着上流社交的趣聞,一邊在她領口和身上塗了不少胭脂。

“大革命前,貴族們有個小游戲。”

她聽着皇後的話,但她的集中力被皇後的手指所帶來的欲望拉扯,她在這方面的定力太差了,她無地自容。

“啊,我的萊歐娜。”皇後輕輕嘆息,卻沒有生氣,起身,從一旁放水果的盆裏取出了一只蘋果,“那個小游戲是将一只蘋果放在腋下,吸收體味,并将這個送給心儀的對方,如果對方吃得下去,說明接受了對方的愛,這也被叫做愛情魔法。”

“你能給這個蘋果施個魔法嗎?”皇後将蘋果放在萊恩面前。

“可我沒有心儀的人。”她口是心非的說道。

“就當給我的吧,小萊歐娜。”

萊恩還記得她忍着羞将自己的味道留在了那只蘋果上,而皇後把那只蘋果放到了托盤裏。

她不記得蘋果還在不在了,她渴望被皇後接受,被出現在她生命裏的光接受。

她鼓足勇氣去試探,這比疾馳沖向要刺入自己心髒的刀還需要勇氣。

“沒有。”奧米尼斯本想撒個謊,但心念一動,他決定如實回複。“我把那只蘋果送人了。”

萊恩咬着嘴唇,剛剛結痂的地方又破了,但她感覺不到疼了。

她在期待什麽呢?皇後那樣尊貴的人肯讓她陪伴已經是她的恩賜了。

她想起身,奧米尼斯則将她推入了床內覆在了她身上。以她的力氣,她可以輕松将奧米尼斯推開,但她任由他與她親吻,将她的手按在頭頂。

咔噠一聲,她的手腕就被鐐铐铐住了,那鐐铐比她的手腕粗很多,她只需要破些皮就能擺脫,可她卻不去思考她的處境,反而用她笨拙的吻的去糾纏對方。

她太需要皇後了。

奧米尼斯擡起了她的腿,抓住了帷幔垂下的布條将她的膝蓋吊起,他将她擺成了需要的模樣,可心裏一陣煩悶,她太聽話了。

他喜歡的是聽話的,但她是這樣順從,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了。這些玩意是他給塞巴斯蒂安準備的,溺愛如塞巴斯蒂安也不會那麽乖的讓他這樣铐上,他已經想好如何制服她的辦法,畢竟這方面,他經驗豐富,可是她已經對他敞開了一切。

她輕輕喚着他,希望他的疼愛。

他睡過男人,也睡過女人,男女對他的區別不過是身體結構上的,外貌對一位盲人來說毫無意義。可自從發現塞巴斯蒂安對他的女性情人完全是放縱的狀态後,他只挑選健壯的年輕軍官做入幕之賓。

畢竟找情人,只是他打發閑餘時間和氣塞巴斯蒂安的手段。

多久沒碰過女人了?太久了,他都忘了女人的聲音是如此婉轉如莺啼。

他再次吻上對方,熱吻到難舍難分。

“姐……姐姐……”萊恩從熱吻中脫離出,喘息中呼喚着。“我想好了,我想叫您姐姐。”

“為什麽姐姐?”奧米尼斯愣住了。

“我從小就希望有個姐姐,像皇後這樣美麗溫柔的姐姐,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奧米尼斯心涼了一些,難不成萊恩和塞巴斯蒂安一樣對他的性別毫無認知?他不甘心,又問了一句:“你知道女人才可以是姐姐吧?”

萊恩輕應了一聲,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被皇後的沉默吓到了。

太賤了!看來這倆還真是一對,都喜歡錯認他,然後被他不假顏色的對待,奧米尼斯咬牙的想着,他收起了自己的不忍,他附在萊恩的耳邊,聲音又變得溫柔:“可以啊,但你要答應我,幫我給大帝生個孩子。”

“什麽?”萊恩要坐起來确定自己有沒有聽錯,但她被奧米尼斯完全壓制了。

“我生不了孩子……我身邊的宮娥都是其他勢力送上的預備情婦,只有你是我信任的,幫幫我吧,如果我沒有孩子……我會被廢黜的。”

萊恩沉默了,她能感到皇後話中的半真半假,可最後她同意了。

“我願意為你獻出一切。”她轉過臉,與奧米尼斯面對面,對方看不見她,她亦看不到對方,但她要将自己的真心獻給對方,她要把決心傳遞給對方。

在那次舞會,也許更久以前,在歡迎士兵凱旋的隊伍裏,她就愛上皇後了。

萊恩還想吻奧米尼斯,但奧米尼斯制止了她,夾起了她的舌頭,他從枕頭下拿起一個玻璃小瓶,擰開蓋子往她舌上滴了兩滴。

“這是你的獎勵,我得換衣服,你在這裏好好休息。”确定她咽下了那些液體,奧米尼斯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就起身離開了的寝宮。

在門口等他的是他的乳母。

“大帝剛擺脫了蓬巴杜夫人,一會兒就要過來了,您怎麽耽誤這麽久?”乳母焦急地說,她可不願意大帝撞破皇後偷情現場,上一次抓奸在床,大帝把情夫打的差點出人命,這一次是個女情夫,但不等于大帝不會因為吃醋發飙,破壞了他們借腹生子的計劃。

奧米尼斯披上了乳母送來的外套,雨月的夜晚還是很冷的,幔帳內帶出來的春意此刻消散了,再想起即将要發生的事情,他的計劃很順利,但他的心情越來越差了。

“達成目的就行了,走吧。”他煩躁地說。

他們轉入了另外一旁的暗室,這裏可以偷看到寝宮內的一切,這屋子的存在是國王大婚為了監督房事是否順利用的,現在又恢複了原本的作用。

沒過多久,大帝就踹開了門。

他喝醉了,完全是一幅無賴醉漢的模樣。

他把頭上黃金打造的桂冠往身邊的侍從懷裏一丢,看着侍從手忙腳亂的接住那貴重的帝國皇權象征後,他哈哈大笑,順手把寝宮門關上了。

“我要和皇後獨處!”他含糊不清但是很大聲的對門口焦急的侍從喊道。進了寝殿,落下帷幔讓他以為皇後睡着了,他這才開始蹑手蹑腳。他廢了不小功夫解開了為加冠特別定制的披風,那繁複厚重的設計還有紮脖子的貂皮邊折磨了他小半個晚上,讓他反感的往地上一甩,還小孩子氣的踩了兩腳,就跟踩了那些老貴族的臭規矩一樣,他得意的笑了一聲。

擺脫了繁雜的皇家鬥篷,他小聲哼哼軍隊流行的小黃歌,宴會的最後,他和他那些軍官一起大合唱,賓客看似和諧,可看到那場面,殘留的貴族們不用塗粉就慘白的臉和其他不同出身的顯貴各有的态度,很是有趣。他着手脫身上的衣服,沒一會兒就露出健美的上身,他對着鏡子臭美了一下,三十來歲的他,不缺鍛煉,發際線茂密,意氣風發,不顯疲态,比起上周看到的奧地利英國那些國家的君王畫像俊美多了,就那些矮胖瓜瓢的藍血豬還敢嫌棄他!

氣呼呼的他再把褲子褪到一半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忘了脫靴子,他一彎腰要脫靴子,結果被褪在膝蓋上的褲子絆住了,他踉跄往後退了兩步,又踩到了鬥篷,他剛嫌棄的貂皮邊狠狠地絆倒了他,他撞倒了一邊放花瓶的架子,還好他反應還算快,抱住了花瓶,那是皇後最愛的,是從大清國運過來的瓷花瓶,但是他一屁股坐地上,架子也随即倒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噓!”大帝對着架子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可晚了,帷幔內發出了一個魅惑的聲音。

“啊……您回來了嗎?您能幫幫我嗎?我好熱……”

塞巴斯蒂安從不知道皇後有這麽風騷入骨還卑微祈求的時候,他把瓶子放好,胡亂的拔下了他的靴子,再把讓他出醜的褲子扔了,他急不可耐的爬進了帷幔之內,只求馬上和他的皇後歡好一番。

帷幔內很熱,空氣裏都是情欲和某種香味混合的味道,也很黑,只有縫隙透出的燭光面前讓塞巴斯蒂安勉強看到面前的情況。

他的“皇後”依舊穿着舞會上的裝扮,在黑暗中若隐若現是那樣誘人。

塞巴斯蒂安大帝如饑餓的猛虎一般撲了上去。

“早這樣就不好了嗎?”他撕咬着身下人的嘴唇,他把這個當作皇後舞會上對他不客氣的補償,他快樂的享受着皇後的歉意。“我好喜歡你乖乖聽話的樣子!”

“皇……皇……”身下的人想叫什麽,但被興奮的塞巴斯蒂安打斷了。

“我不是皇帝了!是大帝!大帝!我的皇後,聽見沒!你的男人是大帝了!我可以把整個歐洲放在餐盤上送給你!”他開心的像個孩子,瘋狂吻和咬着皇後臉上的小痣,他真的喝太多了,恍惚間,他似乎看到汗水和唾液居然暈染開了那些痣。

他的“皇後”開始掙紮,卻軟弱無力的像是欲拒還迎的情趣。

“姐姐!唔唔!”塞巴斯蒂安捂住了對方的嘴,對方發出了更多銷魂的鼻音,酥的塞巴斯蒂安骨頭都麻麻的,皇後乖巧起來是這麽可愛。

“你不該叫姐姐,叫塞巴斯蒂安,叫我塞巴斯蒂安!”

可對方卻咬緊嘴唇不再發出聲音,這讓塞巴斯蒂安開始不滿,才乖一會兒就露出本性,他上手教訓了又開始不聽話的皇後。

但皇後還是那個硬氣的皇後,說不吭聲就不吭聲了,就這樣也不能阻止大帝的興致,再又一次心滿意足後,他掀起裙子,把手放在“皇後”的小腹上。

“給我生個繼承人吧,皇後……皇後?”

他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他摸到了小腹上的傷疤,他猛地扯開幔帳,火光照亮了內部。

假發已經半脫落,暴露出下面黑色的長發,他一把扯下了眼罩,那人眨了眨眼,适應了光亮,是那一雙綠色的寶石,此刻含着淚水,大顆大顆的掉落。

“是你!你個BZ敢爬皇後的床!”他上去就扇了兩個耳光,被固定在床上的人根本無法反抗,任由承受着大帝的怒火。“媽的!臭BZ你也配裝成皇後的樣子!下賤,堕落的——”

“住手!”皇後在乳母的攙扶下從一旁的暗門中走了出來。

“是我把她打扮成這樣的,也是我讓她在床上等你的。”皇後還是那樣冷淡。

大帝難以置信的看着皇後,他不信皇後會那樣随性的把他打包給別人用。

“奧米尼斯,你沒有心嗎?我對你是什麽?推來推去的玩具嗎?”

“哦,您還記得我叫奧米尼斯啊。我以為我已經改名叫‘皇後’和‘我的皇後’呢。”奧米尼斯嘲諷的說道,他示意他的乳母去照看下萊恩,他摸起他的手杖,往門口走去,“塞巴斯蒂安,跟我出來。”

塞巴斯蒂安只有一條內褲,但奧米尼斯走得太快,他只能撿起之前厭煩的鬥篷披上,正好蓋住了他的身體。

“我需要一個孩子。”奧米尼斯把塞巴斯蒂安帶入了一旁的暗室,他關上了窺視用的小孔,整個屋子又恢複了密封不透音的狀态。他坐回椅子上,旁邊的桌子被他抓了出幾個道子,聽他們倆激烈的交歡,他心情複雜的手指都被抓破了。“我選了她來做帝國未來繼承人的生母。”

“她?!憑什麽?”塞巴斯蒂安憤怒地大叫,“你——”

“我不能生!”奧米尼斯吼得比塞巴斯蒂安更大,“別以為我不知道議會已經商議廢黜我了!”

塞巴斯蒂安閉嘴了,繼承人的事情是僅次于赤字問題被他的政敵甚至盟友拿來督促他的事情。

“但我們才三十多……”

“說了多少遍了!生不出來就是生不出來!”奧米尼斯暴躁的把手杖丢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身上,他已經不想解釋他是男人了,“你他媽的還想我要做你皇後嗎?”

“我想。”皇後都爆了粗口了,大帝像是犯錯的學生垂下了頭,不顧胳膊上的疼,撿起了地上的手杖,遞回給奧米尼斯。

“你想,那就善待我的萊歐娜,早點讓她懷孕。”

塞巴斯蒂安還是不甘心,奧米尼斯從沒有對別人關心超過自己的,這個萊歐娜是第一位。

“為什麽是她?”

“我讓我的禦醫檢查過她了,她很健康,再加上她家族的女性都很能生。”

“可你身邊那麽多宮娥,我也有情婦!”雖然他沒睡過她們。

“他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每個人後面的權利網絡交錯複雜。萊歐娜不一樣,她是貧民出身,好把控。又是一名軍人,在外人眼裏,她就是個男人,等她懷孕了,我可以和她互換身份,再說……”奧米尼斯想起她呼喚他姐姐時聲音帶着的柔情,他隔着桌布又摸到了他的抓痕,他心裏比往常多了些漣漪,但很快收起了這點感情,對塞巴斯蒂安,他不能展露太多對她的好感,“她身形和我差不多,裝扮起我更容易。”

這是一個荒唐且大膽的計劃。

“你就沒考慮我的感受?”塞巴斯蒂安覺得自己成為了種馬。“你為什麽不先和我商量下?”

“先和你商量?你這幾年有幾次大事和我商量了?尤其是打埃及那次!考慮感受?當年我和你讨論如何掀起政變推倒督政府時,你也需要我考慮你的感受嗎?你怎麽越來越多愁善感了?塞巴斯蒂安。”奧米尼斯用手杖點在他的心口,“繼承人也是政事,你作為皇帝,不,該改口了,大帝,該獻身帝國!”

“丢掉那些沒用的小感情,我想看到的是二十歲時充滿野心的雄獅塞巴斯蒂安·薩魯,而不是坐在王座委委屈屈患得患失的病貓。”奧米尼斯用力一推塞巴斯蒂安。

“如你所願,皇後。”塞巴斯蒂安捂着胸口,咬牙切齒,他已經擁有一切了,可是對奧米尼斯,他還是失控的。

塞巴斯蒂安唯一掌握奧米尼斯是求婚那一次,把奧米尼斯和他的家族放在了同一天平上,他選擇服從了家族。可那之後他與家族分裂,塞巴斯蒂安失去了抓住他的風筝線了,除了把皇宮的牆越砌越高,他想不出別的留住下奧米尼斯的辦法了。

他走到了門口,酒精的作用從他身體裏快速消退,這讓他大腦能正常工作了:“有件事忘說了,介于您要‘備孕’,我會清理下您的随行人員,那些喜歡跟您嚼舌頭,讓您擔心國事的,我會送走,您好好迎接帝國的繼承人吧,我很期待。”

密室的門合上時,奧米尼斯無力地靠在了椅子上,跟他想的一樣,大帝會繼續緊縮剝奪他參與政治的機會,但他計劃了那麽多,他不能放棄。

他再次打開了那個窺窗。

“別怨皇後。”乳母在給萊恩擦傷,淡淡的草藥味飄進了屋內。“皇後有她的難處。”

“……皇後經常都是這樣嗎?都是這樣一身傷嗎?”

“這……”乳母遲疑了。“大帝有時候不是很體貼。”

“那我很高興能替皇後承擔一次,他那樣溫柔的人,不應該這樣受苦。”

他,她說的是他。

奧米尼斯能感到他的心微微被撬動,他伸手按住,他告誡自己不能

他想要的自由就在不遠處,他不能因心動而失敗。

***

大帝生病了。

雨月那個飄着細雨的夜晚,他就披着個披風到宮殿大門口和站崗的士兵聊了一宿,蹭了十幾根卷煙和劣質酒,然後果不其然的病了。

以往小感冒打倒不了這位活力四射的帝王,但這次他好的很慢,禦醫說是反常的天氣,也是,進入風月後就下了一場大雪。

和大雪一起來的是奧地利神聖羅馬帝王不滿他加冕大帝轉而加入敵對聯盟的消息。

又要打仗了。

塞巴斯蒂安強撐起精神召集大臣們一起讨論現狀。感冒的症狀讓他暈頭轉向,鼻頭堵氣,就這樣他還是拒絕被侍從攙扶。他拖着灌了鉛的腿走過庭院時,聽到了刀劍碰撞的聲音,多年征戰讓他對這種金屬撞擊聲非常敏感,精神也為之一振,腳頓時感覺輕了,快步前去查看。

是衛兵的擊劍比賽。

說比賽其實也不算公平,因為是幾個守衛圍攻一個人,而被圍攻的人正是有段時間不見,讓塞巴斯蒂安根本不想記起來的,他老婆欽定的他孩子未來的媽,萊恩·貝金上士。

看到她,他就心理起一堆疙瘩,不說她和皇後那暧昧的關系,他為皇後守身如玉的身體就是被她弄髒的!

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和皇後吵架,不吵架,他就不會抑郁到皇宮門口和士兵喝酒聊天,不去喝酒聊天,他也不會感冒,不感冒他也不會卧床那麽久,不卧床,奧地利那禿瓢也不會起歹心反他,他也就不用背着赤字去打仗!

都怪她!

哦,還有,他聽說那次之後沒多久她就來月事了,也因為她的月事來的洶湧,皇後照顧他都分神了,很難說這家夥占用皇後時間很惡心還是他還得再上一次她更難受。

大帝凝視着身法輕盈在守衛中輕松躲閃攻擊的萊恩,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這人已經死了五六七八次了。

她今天梳着奇特的發型,臉頰兩邊垂下兩條小辮子,左邊略長,後面梳了條濃密的長辮,盤起遮住脖子。這發型是骠騎兵特有的,用于防止割傷,這倒是讓塞巴斯蒂安想起她是個屢獲戰功的骠騎兵,而不是靠着臉蛋上位的小白臉。她穿着白色的襯衫,外照着青色的肋骨背心,腰上系着一條國旗紅白藍色绶帶,那绶帶在她腰側打了一個蝴蝶結,顯得她腰肢纖細,多餘的絲帶随着她動作甩動,非常惹眼。但更惹眼的時她的臀部,白色的褲子和細腰更讓她的臀形又飽滿又誘人,像多汁的桃子。

塞巴斯蒂安的記憶又回到那個香豔的晚上,他根本沒好好看清楚她的身體,但現在看,這麽勾人的小玩意,自己被誘騙失身太正常了。

她打的很開心,臉因為運動紅撲撲的,随着她呼吸是淺淺的白霧,是別樣的生動俏麗。都說骠騎兵是飛奔赴死的蝴蝶,那她絕對是最美的一只。

她面前的人越來越少,雪地上多了點點血紅,旁邊都是捂着胳膊腿的受傷衛兵,她的戰鬥能力真是不容小觑。

又是一陣叮叮當當劍刃碰撞,最後一名守衛投降了,她毫發無傷的獲得了勝利。

她對着露臺大喊。

“皇後!我勝利了!我為您贏了!”

塞巴斯蒂安擡頭,二層露臺之上,他的皇後靜靜地站立着,不知道站了多久,就算披着大氅,臉也有些凍紅了。

皇後從旁邊的玫瑰花叢中摘了一朵朝正在雀躍歡呼的萊恩丢去。

“恭喜你,上士。”他的皇後是那樣美麗,優雅,可人,連走回了房間的背影都是那麽美好,就是露臺下接到花開心的像只麻雀叽叽喳喳的人太紮眼了。

“大帝,該去會議廳了。”旁邊侍從小聲提醒。

“給我準備兩個屏風,把我的位子遮起來。”大帝看着那只雀躍的野貓,心裏起了個注意。

侍從很奇怪,但也趕緊去辦了。

大帝走了過去,護衛們趕緊整理着裝鄭重行禮,而萊恩也收起了笑容,對大帝行禮。

“萊恩·貝金對吧?”塞巴斯蒂安裝作不認識,“跟我走。”

“是!”她還是個軍人,立馬拿起自己的東西整裝跟上了大帝。

“把花給我。”

塞巴斯蒂安要過了那朵皇後摘下的紅玫瑰,含苞待放的紅豔,和面前的人一樣。

他随手一丢,轉身時踩上了那朵花,他的餘光裏能看到他的情敵心痛的樣子,

這是個開始,他絕對要讓這個小寵物知道跟他奪皇後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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