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藥

第30章 上藥

溫西最終還是退出來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 她如他所願地,将他不想漏出來的東西又往裏深深送了幾分。

程肆的心率短時間無法降下,感覺吃了好多, 被她灌了一肚子。

他帶着讨好去吻溫西的眼睛,她的睫毛長而翹, 根根分明,薄薄的眼皮被他舔得紅熱滾燙。

這樣近的距離, 程肆總算在她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裏,看到了動情的痕跡。

他受到了一點鼓勵, 濕潤的吻從眼睛一路往下, 最後停在她的唇角處,笨拙地和她唇齒交纏,交換彼此的信息素。

兩人接了一會兒吻。

溫西還念念不忘剛才不太好的發揮, 臉色不怎麽好看, 指腹搭在他後頸腺體上,不輕不重地摩挲, 似笑非笑地問:“你那些騷話, 都哪兒學的?”

程肆被她按得低聲哼哼,覺得難受又舒服, 像得到了安撫, 紅着耳朵回答:“聽得多了, 就會了。”

偶爾給CLUB離開的客人做代駕時, 酒精和欲望的驅使下,很多年輕男女總會忍不住在車上就做點什麽。

程肆遇到過好幾次這樣的場景,十分有職業素養地耳觀鼻鼻觀心, 但那些充滿暗示性的話依然會無意識竄進他的腦海。

溫西點頭。

決定下次在車上幹./他。

讓他不需要去學別人。

結束後沒多久,駱菀然點的外賣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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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西讓外賣員放在門口, 等人走遠後,才開門去取。

她先找到了裏面的Omega抑制劑,遞給程肆,他沒接,說他來的時候買好了。

本來是要給她用的。

溫西拿他買的抑制劑看了眼,是沒聽過的牌子,想來效果也不怎麽樣,便随手扔進垃圾桶裏了,對他說:“用菀然買的這個。”

程肆欲言又止地張張唇,靜默兩秒,還是忍住了撿回來的念頭,低着眼皮給自己注射抑制劑。

溫西把剩餘的東西從口袋裏拿出來。

駱菀然買的都是專門給Omega補充營養的餐食,口味清淡易消化,還有幾管藥膏,溫西看了說明書,感覺功效都大差不差,和程肆吃了點東西後,她讓程肆去洗澡,洗完上藥。

期間金平在班群裏發通知,說明天一早回程。

溫西更加确定,得趁着特殊時期勉強消退期間,抓緊時間休息,不然下一波浪潮來的時候,就沒睡覺的機會了。

溫西是無所謂,但她感覺程肆如果不休息可能又會暈過去。

程肆從善如流地點頭,抿着唇緩慢挪動到床邊,走路的姿勢不太自然,沒走兩步,有什麽東西順着流了出來,燙得他心口一窒。

他頓時不動了,轉回頭,有些無措地看着溫西。

“看我做什麽?”溫西硬着心腸,“我又不會幫你洗。”

“我不是要你幫忙。”

程肆的聲音聽起來很失落,低得幾不可聞:“還是漏出來了。”

溫西:“……”

溫西微啧了聲,因為是安慰,所以她盡量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這有什麽,反正下次會給你更多的。”

得到了承諾,程肆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笑容。

即使澡洗得艱難,也沒有皺眉頭。

溫西在外面,透過磨砂玻璃,看到他觸碰身上的傷痕,時不時疼得倒抽一口氣,手撐在瓷磚上,緩好幾秒才能繼續。

看了會兒,溫西煩躁地收回視線,彎腰找手機,想問裴寰州什麽時候能送鎮定劑過來。

一番摸索後,她在枕頭底下找到了。

剛摁開屏幕,溫西就看到了裴寰州的未接來電,狀态欄顯示“拒接”兩個字。

她看了眼時間,發現是在她找駱菀然點餐後不久打來的。

也就是說,在她洗澡的時候,程肆居然擅自把裴寰州的電話挂了。

是把她的話當耳邊風了麽?

他怎麽敢的?

溫西冷着臉,剛生出來的那點溫情意味,又很快地消散了。

……

沒過多久,程肆洗完澡,慢吞吞地從浴室走出來。

他身上還有沒擦幹的水珠,順着他胸口往下滴,冷空氣喚醒粉色,變成紅石榴似的硬糖。

頭一擡,不期然地和溫西冷然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溫西正拿手機打電話。

見此,程肆本就發白的唇變得更加蒼白了。

“你來多久了,吃晚飯了嗎……等了我兩個小時?我知道了……”

“在哪裏?大堂,是我住的這家酒店嗎?”

“等我,我馬上來找你……”

溫西和裴寰州說話時總是輕聲細語,很溫柔的音色,幾乎是程肆未曾聽過的,他一時聽得有些出神,以致于聽到最後那句時,那種猝不及防的打擊讓他又感覺到了呼吸困難。

挂掉電話,溫西站起身來,她已經穿好了衣服,卷發随意紮起來就很好看,連動過情的表情和信息素也收拾幹淨了,是随時可以出門的完美姿态。

“不要對裴寰州抱有敵意,”溫西淡淡啓唇,看他的眼神稱得上冷峻,“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

程肆嗓子眼發澀:“我沒有敵意,我只是……”

“沒有你擅自挂他的電話?”溫西很不滿地打斷他,“萬一耽擱什麽事,你負得起責嗎?”

她一直以為,小狗只在最開始的時候難教。

沒想到她的這只教這麽久也還是頑固。

程肆知道自己似乎又搞砸了,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如果當時接了他的電話,你早就走了吧。”

他用明知故問的眼神無聲地向她求證。

如果當時接了裴寰州的電話,還會和他繼續做嗎,還會和他一起吃晚餐嗎,還會抱着他那樣親他嗎?還會承諾和他有下次嗎?

溫西沒說話,無言地看着他。

答案顯而易見。

溫西道:“那又怎麽樣?夢總是會醒的。”

“我知道夢會醒,”程肆一副認命的模樣,悶聲說,“可我想在夢醒之前,和你多呆一會兒。”

他喃喃地補充:“哪怕只多兩個小時。”

溫西一言不發地看他半晌,眼底的情緒令人捉摸不透,她按了按指節,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最終什麽也沒說,只留給他一道背影。

還是得有懲罰才行。

她心想,不能總是這樣放任他,畢竟她的小狗,太懂怎麽得寸進尺了。

溫西站在樓梯的風口吹了會兒海風,将滿身的信息素吹散了些,才往樓下走。

正是傍晚,天色燒成火紅一片,晚霞美不勝收,連波瀾的海面也染成了晶瑩的淺金色。

裴寰州就坐在霞光裏,一只手支着修長的脖頸,透過落地窗,不聚焦地望着海的方向。

“嫂嫂,”溫西走過去,站在裴寰州面前,隔絕了他的視線,“等很久了吧。”

“也還好,好久沒看海了,總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裴寰州恍惚了下,回過神來,從座位上拿出口袋推過去:“這是你要的東西。”

溫西要接過來,發現裴寰州按着口袋沒有松手,她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你有Omega了,其實這藥不必再用的。”裴寰州蹙起眉,擔憂地說,“副作用那麽大,總是注射也不好。”

溫西表情一頓:“你都知道了?”

裴寰州點點頭,和她解釋:“上午在做手術,手機忘了充電,剛看到你消息就關機了,快到的時候給你打電話被挂掉了,只好按照你給我的房號去找,原本想敲門來着。”

“為什麽不敲?”溫西問。

裴寰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雖然這家酒店隔音不錯,但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到一點動靜。”

溫西抿着唇,眉間閃過一絲懊惱和窘迫,更加對程肆擅作主張的行為感到生氣。

“所以我才說,你有Omega了的話,不必再注射這些東西。”裴寰州道,“你按時和他做标記,得到Omega的安撫後,Alpha對信息素的掌控也會更加得心應手。”

“你不問問他是誰嗎?”溫西盯着裴寰州,試圖從他臉上找出在意的痕跡,“不擔心他會破壞我們的計劃嗎?”

“我相信你的選擇,也相信你能處理好。”

裴寰州反而長長地舒了口氣,那張清冷的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我們小七,終于長大了啊。”

不知為何,溫西有種很不安心的直覺。

因為溫簌是在海裏被人發現的,所以裴寰州這麽多年來,不曾靠近過一次海邊,可他今天卻在能直接望見大海的酒店裏,很平靜地坐了兩個小時。

“我沒長大,”溫西急切地否認這句話,“我還需要你,你不能不管我。”

裴寰州不置可否,仍然很溫柔地笑着,對她道:“快上去吧,別讓他等久了。還有,咬人家後頸的時候,記得輕一點點,Alpha總容易産生這方面的誤區,以為越用力越好,其實不那麽用力也能标記成功。”

“……”

這種調侃的話從裴寰州嘴裏說出來,總讓溫西感覺格外耳熱。

尤其他還是一個腺體科醫生。

溫西抿抿唇:“我沒打算标記。”

裴寰州略微睜大眼,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麽呢?”

溫西垂眼,帶了點掩飾的成分:“他不乖。”

送走裴寰州,溫西提着裝藥物的小口袋,重新回了酒店房間。

打開房門前,她想起臨走時裴寰州對她說過的話,說發情期的Omega,如果得到過Alpha的信息素,那便不可以被冷落的,也許會産生一些應激反應。

溫西覺得,這種事應該不會在程肆身上發生。

畢竟程肆看起來并不像一個脆弱的Omega。

是以當她推開門,對上程肆那雙無神的眼睛時,恍然以為自己看錯了。

程肆蜷縮在床上,一向挺直的背脊像霜雪中被折斷的枯枝。他懷裏抱着一件衣服,正是那件本該出現在垃圾桶裏、沾染着來自彼此的斑駁痕跡、被她扔掉的校服。

他抱得那樣緊,半張臉都埋進了那件衣服裏,像個病态的囚徒,汲取着上面屬于她的微弱味道,用自言自語的音量,不敢再妄想被聽見似的,一聲聲地喊她的名字。

“我在。”溫西比她想象中更快回應。

空氣靜得針落可聞,程肆茫然掀起眼皮,看到她出現,還懷疑自己在做夢一樣,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眼,确認是真實後,那雙看起來那麽兇,卻又很會愛人的眼,泛起了潮濕的光。

也是這時,溫西才終于從程肆身上瞧出了一些Omega的脆弱。

因為太隐秘和隐忍,顯得格外令人震撼。

“你怎麽回來了?”程肆的聲音近乎嘶啞,像被砂紙打磨過,“我以為你走了。”

“秋游還沒結束,我走什麽走。”溫西說。

程肆小心翼翼地問:“那你不生我氣了嗎?”

“生氣。”溫西道,“還是會懲罰你的。”

程肆:“怎麽懲罰?”

溫西沒有回答,把那件校服嫌棄地丢開,程肆的手虛虛地抓了一下,舍不得地還想要将它留下,被她一個眼神制止了。

她淡聲問:“你是不是還沒上藥?”

“用不着上吧,”程肆說,“我體質好,很快就會痊愈。”

“是嗎,”溫西笑了聲,“我還以為你很疼呢。”

程肆說不疼,然後在溫西瞥過來的目光裏,下意識改了口:“有一點,忍忍也能接受。”

這是不希望她有心理負擔的意思。

溫西正把一管消腫止疼的藥膏打開,擠出一點在手上,聽到這話,停下了動作,漫不經心地對他說:“好,這樣就沒獎勵了。”

突如其來的幾個字将程肆炸得有些懵,他不明所以,呆呆地問:“不是懲罰嗎,怎麽給我獎勵……”

“懲罰和獎勵當然是分開的,懲罰是因為你不聽話,”溫西靠近他,查看他受傷的地方,然後道,“獎勵是因為你誠實,但既然你不誠實——”

“疼!”程肆急迫地抓住她撤離的手,反應變得很快,直勾勾地看着她,有些委屈,也有些難受地重複了一遍,“溫西,我疼的。”

溫西在他專注的眼裏看到了自己被放大的身影。

只有她的身影。

她看了幾秒,無聲地嘆口氣,對他說:“那擡高點,我幫你上藥。”

……

手指按在傷處,無論怎麽放輕,也還是有針刺般的痛意傳來,程肆冷汗直冒,低低地嘶聲。

溫西一只手上藥,一只手扣着他的脖頸,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和他纏綿地接吻,直到周圍的傷處都塗滿藥膏,吻也結束了。

她想直起身,卻感覺手指仿佛被觸手纏住。

于是她好笑地看着程肆。

“別吸了,”溫西嗓音帶着很重的調笑意味,貼着他耳廓說,“明早要返校,沒辦法太激烈,不然你又要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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