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剝離
第39章 剝離
邵雲重一酒瓶子給黃澎開瓢了。
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傳得沸沸揚揚。一時間,整個上流社會圈子,都流傳着“邵二沖冠一怒為藍顏”的各種版本。
就這樣的風口上,不知道誰又搬出來邵二和黃澎少年時期的恩怨,說邵二早在中學的時候,就因為裴家那位大公子,差點把黃家的“小霸王”打死。
兩個富家子弟因為争風吃醋鬧成這樣,是很難看的,當這個被他們争搶的對象是個男人時,就更難看了。
這個風波還沒過去,網上竟然又流出一段視頻。就是在地下停車場,邵雲重扛着裴雪意,把人塞進車裏的那一段。
當時裴雪意胃疼,邵雲重從駕駛座出來,鑽進後排,把裴雪意給撈進懷裏了。
本來倆人什麽都沒發生,但是視頻被人胡亂拼湊了一通,看上去特別暧昧。後面邵雲重開車去醫院的那段都剪去了,最後畫面停留在他把裴雪意撈進懷裏的那一幕。
這段視頻具有很強的暗示性,由此被貼上“車震”的标簽。不管什麽年代,兩個男人傳出來這種事,總歸都是醜事,是極不體面的。
邵雲重早就巴不得把他和裴雪意的事昭告天下,這回倒是如願了,只不過是以這樣荒唐的方式。
這件事自然也傳遍了萬頃總部和利臻集團,員工們私底下也在議論。
裴雪意看完員工群裏匿名轉發的視頻,砰地一聲把手機砸了。他閉上眼睛,心髒劇烈起伏着,險些喘不上氣來,臉色一瞬間白的吓人。
邵雲重連忙按住他,上下揉着他的胸口,幫他順氣兒,“寶貝兒你別擔心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這些視頻很快就會被徹底删除。”
裴雪意是個氣性特別大的人,他長到那麽大,也就在床上受受邵雲重的氣,還真沒受過其他人的一丁點委屈。這回被人這麽羞辱,毫不誇張的說,真是要氣吐血了。
邵雲重怕他氣出好歹來,把他抱在懷裏一連聲地安慰:“別生氣,阿季,沒事的,我會解決的,什麽事都沒你的身體重要。”
裴雪意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把将他推開,“你怎麽解決?這些視頻在網上傳播那麽多,多少人都看過了。你告訴我,你怎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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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解釋…”
“你解釋就有人相信嗎?你能堵住悠悠衆口嗎?”
邵雲重怕他抑郁加重,一點也不敢反駁,只敢哄着,“要不你覺得我該怎麽說?我現在就對外宣稱,說我有性功能障礙,根本硬不起來,什麽車震,都是瞎編亂造的。你覺得行不行?”
“你!”裴雪意恨恨地看着他,覺得他這是越描越黑,“你有病吧,你那根東西怎麽不爛掉!這樣更有說服力!”
“好好好,我爛掉我爛掉。”邵雲重為了附和他,也是不要臉不要皮了,“你消消氣,消消氣,我會想辦法的,好不好?那視頻就是惡意剪輯的,大不了我把完整的視頻放出來。”
裴雪意說:“有什麽用嗎?那一段完整的視頻裏,你像個山寨土匪一樣扛着我。你覺得很好看?徒增笑柄罷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裴雪意就是你邵雲重的一個玩意兒。”
“阿季!”邵雲重一聲怒喝,裴雪意這句話是觸及他的底線了,他怒道:“沒人敢這麽說,我也不許你這麽說。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
他擰着眉頭,眉間的褶皺特別深,一雙眼睛裏寒光攝人,咬牙切齒地說:“你見過有誰像供祖宗一樣養個玩意兒?有哪個小玩意兒能動不動扇老子耳光?我告訴你,我邵雲重長到那麽大,除了挨我爸的打,也就你敢打我的臉!”
裴雪意憤然道:“那是你活該!”
“對,是我活該!”邵雲重那股混賬勁兒又上來了,“攤上你這樣的,算我活該。所以阿季,你攤上我這麽一個人,也是你活該。以後漫漫餘生,時間長着呢,你且忍着吧!”
“邵…雲…重…!”裴雪意怒目瞪着他,眼眶都紅了,一字一字叫他的名字,像是氣狠了又無可奈何。
這一個眼神是如此的複雜,憤怒、怨恨、哀傷,只是一眼而已,卻又飽含着那麽多的情緒。
邵雲重不由得心口一窒,頓時有些後悔。那些關于一生一世的誓言,他明明可以說的動聽一些,為什麽一開口就變得那麽霸道?那麽強硬?他有時候真恨自己這張嘴。
斓姨在這時進來,感覺到卧室裏劍拔弩張的氣氛,連忙對裴雪意說:“阿季,車備好了。”
裴雪意轉身進了衣帽間,“我換身衣服。”
邵雲重跟進去,問道:“你要去哪兒?”
裴雪意說:“公司。”
他脫掉質地柔軟的家居服,換了一套黑色的西裝,那麽濃重的顏色,将他瘦弱的身軀包裹着,幾乎讓人覺得,那樣消瘦的身體會不堪重負。
邵雲重上前一步,将他圈在懷裏,方才吵架時的氣勢全不見了,“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吵架,原諒我好嗎?”
懷裏的身體僵硬了片刻,裴雪意沒有說話,沉默地整理襯衫扣子。在他的記憶中,邵雲重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麽跟他示弱過。
邵雲重好言好語跟他商量:“阿季,我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你就待在家裏,在家裏好好養養身體,行嗎?”
裴雪意撫開他的手,“邵雲重,你為什麽總是那麽自以為是,總覺得自己最厲害,能解決所有問題?還自信到覺得能萬無一失的保護我。我不要你的保護,我只求你別再插手我的工作。你砸了黃澎那一下,你心裏舒服了,爽了,你知不知道,這一下子就給利臻帶來多大的損失?我那天是去跟黃澎簽合同的,現在全被你攪黃了。你為什麽總是搞砸我辛苦維護的一切?”
邵雲重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黃澎給打了,兩家的合作就此告吹。臨近年關了,公司裏一堆破事兒,現在又鬧出來這種醜聞,裴雪意怎麽可能好好呆在家裏養身體,他怎麽可能坐得住?
邵雲重被這連珠帶炮怼得啞口無言。
他其實想告訴裴雪意,不管你遇到什麽麻煩,我都可以幫你解決,你又何苦勞心勞力?但又怕傷到裴雪意脆弱的自尊心。
他好像漸漸明白了,當初他養在籠子裏的那個小男孩長大了。
他不再需要自己密不透風的保護,不再需要自己寸步不離的守候,不再需要自己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的嬌慣和寵溺。他想要自由,想要自我,想要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擁有屬于自己的天地。
可是這個過程,對于邵雲重來說,就像原本屬于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被生生剝離,是何等的痛苦?
所以他才會那麽迫切地想要跟裴雪意結婚,因為他承受不住這樣生生剝離的痛苦,他會發瘋的。他想給裴雪意一個名分,不,确切的說,其實是他更需要裴雪意給他一個名分,這樣他才能稍稍安心。
裴雪意越過他,走出衣帽間。
邵雲重望着裴雪意離開的背影,到底沒能說出口,那天他之所以在餐廳碰見裴雪意和黃澎,是因為他想在那裏跟裴雪意求婚。
他知道自己強迫裴雪意戴上戒指的求婚方式太強硬太霸道,他已經決定要改了。
他滿懷期待提前去看場地,卻在那裏看到黃澎那個色痞子那麽色眯眯地盯着裴雪意,裴雪意還對着黃澎微笑。
裴雪意都沒那麽對他笑過。
那一瞬間,他所有的理智都沒了。
當初欺負裴雪意的人,都能得裴雪意一個笑臉兒,而當初頭破血流保護他的自己,怎麽就混成如今這樣?
邵雲重苦笑,他竟然也會有這麽一天,也會有有苦說不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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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想放棄寫文,幾經掙紮,還是回來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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