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番外1
番外1
兩年前的五月,花紅柳綠。透過一片翠綠的垂柳樹蔭,再走過躺着各式各樣鵝卵石的小河邊,掃向波光粼粼的水面,只見一勤勞的女子浸濕了褲腿。她抱着個大玻璃罐子,向岸邊走來!
罐子裏面是活蹦亂跳的魚兒,正急的四處亂撞。由于當時的水還很涼,很少有人想着在這個時候捕魚。或者說,能夠想着在這個時候捕魚的,都是威武的漢子,或者女漢子。
那個女漢子看着自己的豐碩成果,眼睛眨巴眨巴的,笑容堆了滿臉。她的胸膛不自覺地挺了挺,荷葉頭甩了兩甩,遠遠的望去,有一種熟女的誘惑!
不一會,這個熟女又漏出愁容。她将魚倒入籃子中,大大小小的活蹦亂跳。大的逃不出去罐子口,小的還來不及逃出去,就被她盡數收了起來!
她用塑料布蓋住籃子,自言自語道,“将這個捕魚罐子扔到水裏,再坐等一會兒,籃子就要裝不下了吧?
她确認好魚不容易逃走後,又将罐子丢在水中。接下來要做的,就只是在河邊傻等着,什麽也不用做,等着請君入甕就行。
等着的時光沒有什麽好做的,就唯有想入非非。想着想着,她想到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子,一只稚嫩的臉孔,一身文绉绉的素質,一臉懵懂的可愛……。
“他……連定情信都送了?這小子是最後是差哪呢?為什麽就跟我黃了呢?是不是……我……當時也該送點什麽像樣的,就不會黃了?可我那次不送,不代表以後不會送呀?都等了這麽久,還沒有來信!難道,就真的再沒有機會了嗎?還有,那一日相見,我匆忙将他趕走,是不是因為那樣,他就不願再招惹我了?在決定與我黃埔之前,他是否也曾猶豫過,徘徊過,掙紮過?是不是他已經給我寫了信,後來又後悔了?他會不會因為遺憾那時的後悔呢?是不是,他趁信還沒郵寄到我手中的時候,又從郵遞員那裏撤回了!對呀,村裏的郵遞員還是他的鄰居,他是很容易将信撤回的!哎……。
正思緒飄飛着,朦朦胧胧的,前面卻現出一個白白胖胖的懵懂少年,他的身材很好,笑容很甜,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他的皮膚真嫩啊!” 一個聲音在心中響得異常轟鳴!
她也納悶,村裏的未婚女子,都喜歡比自己老的。她為何,就喜歡嫩的呢?是不是有些口味特殊啊?這樣,真的好嗎?
“陳翠花同……同……志,你好,好久不見!”
王百萬的突然出現,讓陳翠花有些猝不及防、怎麽正想着他,他就來了?她是不是在做白日夢,而且這個白日夢還是春夢啊?想到這裏,她羞得面上一紅,忙捂住眼睛,“媽呀!” 我這麽正經的人,竟做這種夢,我還對得起我的祖國,對得起我的人民,對得起我的……我的他嗎?
捂住眼睛後,她又松開,希望在下一霎那,面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可令人崩潰的是,那不是春夢。
王百萬……那個她想入非非的黃埔相親對象,真的來了。看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她是不是想的太入神了,才忽略了後面的腳步聲?
各種心思、前塵舊恨,從怦然心動,到節操破碎,各種過往粗綜複雜地在腦中交錯,惹得她臉紅得越來越厲害,“你……也……。好!“ 她低下頭,有些不敢用自己的大紅臉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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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翠雲同志,你在捕魚?” 王百萬向前一步,用眼從籃子的縫隙裏觀瞧裏面的魚!
接下來,陳翠花的回答語速極快,她伴着呼出的粗氣聲,幾乎是一連串的蹦出來一大堆話語!
“我……我是……額……今天的活都幹完了,就過來捉魚。其實,我不是故意來捕魚的!我雖然是用你那個東西捉魚,捉的也挺多的。估計抓了那麽多魚,我很長時間就不會再來抓魚了。可是,可是,我還要抓一次,抓一次就抓夠了!”
剛打過招呼,見陳翠花的話有些語無倫次,聲音有些不對勁,臉也跟着紅潤不堪,王百萬本來就緊張,被陳翠花的緊張傳染到了,于是變得更緊張。他預要開口,可唇角動了幾次,,才慢慢說道:
“哦,你捉了這麽多,籃子已經很滿了,今天還要接着捉嗎?”
“不滿,不滿,你若是,想把東西要回去,還給你,滿不滿的,我都不捉了。
王百萬見陳翠花誤會了她的意思,忙搖頭擺手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也不是說你就是那個意思!那你什麽意思?”陳翠花的言語依舊不那麽淡定,快的讓王百萬生生一頓!
“我…………………………………………。額,咳……………………。。我的意思是說……我會……會負責任的!”
“啊?”
“那天,我不是……………。毀了你的名聲嗎,我……。我……。會對你負責的,你……。你若……若不介意!所以,我來,是來講和的。我不知道,你家的地址怎麽寫。所以,沒有寫信,就直接找你,碰到翠雪,她告訴我,你在這裏!”
“你在說什麽?負……。什麽?”
“負……負……負責呀!我那日……看到了……看到了……。你的……。那個!。” 他指的是她的姨媽巾!
在那個煙波蕩漾,月朦胧鳥朦胧的時代,姨媽巾這種東西雖是成年女性的必需品,但也是不可以輕易讓男的看到的。
尤其是年輕女子,未婚女子!她們會覺得這是一個極其害羞的東西!因為,有了姨媽巾,就代表了卵細胞已經進入了成熟期。那麽,也就是說,她們有能力在咿咿呀呀後……。生孩子。生孩子……,啊,這對一個未婚女子來說,是多麽難為情的事?真是越想越讓人臉紅心跳!
:“你真的看到了?” 陳翠花的臉此時不是紅了,而是紫了。她的身子甚至有些哆嗦,他怎麽會看到的呢?想起那一日,她的姨媽巾不慎滑落,那種粘膩滑溜溜的感覺,像極了蛇。她大喊有蛇,他過來救命。可她明明在發現姨媽巾滑落時,将他趕跑了!她還僥幸地以為他并沒有看到!
“恩,翠花……就讓我對你負責吧?。”他叫的很親密,連同志都省了!他想接着說,“所以,你可不可以……與我……琴瑟和鳴地繼續相下去,我們在一起呢?”
“是啊,翠花,我看行!” 一個沙啞地聲音從小橋那邊傳了過來!
也不知哪裏又冒出個人,她抛下自己正洗的衣服,上氣不接下氣,一瘸一拐地,哼哼唧唧、左歪右晃地、幾乎是逃命般地沖了過來,來關心這對新情人的進展!
陳翠花看着漸近的來人,心理暗罵道,“王大姐,你都瘸成這樣了,還這麽操心哪?再說了,你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什麽時候,都開始在這附近洗衣服了?”
她自尊心極其強大,得知有人偷聽到她們的談話,心幾乎要揪到了極點。本來緊張的不行,繃着的弦突然間就崩了。
她是有些惱羞成怒,一時間控制不住,提起那個籃子,一大堆魚全都潑在王百萬的身上,“你,臭流氓!”
她捂着臉,感覺上面的熱度可以讓她的腦子燒起來,燒得她一片空白,顧不得河裏還有捕魚罐子沒拿出來,也顧不得王大姐大吼大叫地喚她,就匆匆跑了。
“哎,翠花,你去哪?還沒答複人家呢?翠花……翠花呀?” 即便那呀聲響徹了河谷,也沒能另陳翠花回頭!
王百萬望着她的背影,落寞地長長嘆息!他轉眼又瞅了瞅比自己還着急的王大姐,遺憾地問道,“哎,大姐,你沒聽到我之前與陳翠花說的……。什麽吧?”
“聽到了,我怎麽能沒聽到?” 王大姐一邊龇牙,一邊一瘸一拐地走了,還不忘回頭喊道,”沒事啊,王百萬,你也不用擔心負責的事,陳翠花她爸是校長,會有人負責的啊!”
“你……” 王百萬忍不住指着她的背影,想要罵出聲來,但畢竟好男不跟女鬥。他只有無可奈何地離開了,哎,這大姐倒是說話難聽啊,也不知她背後愛不愛說人是非?這次……她的名聲是真的毀了?
陳翠花回到家中,落寞地坐在炕上,心理仿佛有把刀子攪得她不得安寧。可沒有外人的時候,一個人深思過後,沒過多久,她又平靜下來。
回想起剛才的事,她更多的不是生氣,而是悔恨,“我一直期待那次沒有結果的相親可以繼續,可以不那樣匆匆就結束。是不是什麽時候,還有那麽一丁點的轉機?可如今,轉機真的來了。為什麽,就這樣被我毀了?”
“是王大姐嗎?是怕人說是非嗎?” 是有人看到了,就限制級超标,她潛意識裏是這樣認為的!
她想要大聲的吼叫,“女人為什麽要有大姨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若不是該死的大姨媽惹得人那樣害羞,是不是就不會鬧成這樣!可若不是大姨媽被他逮着正着,王百萬會想着為她負責嗎?”
陳翠花的心情,用幾句歌詞來形容,就是:
“世間最毒的仇恨
是有緣卻無分
可惜你從未心疼
我的笨
荒草叢生的青春
倒也過的安穩
代替你陪着我的
是年輪
接下來的兩年,王百萬沒有再找她!可她卻伴着這個有緣無分的遺憾,遺憾地又相過3次親。每每見了新人,與那個聰明地會發明捕魚神器的少年比起來,她都覺得惡心。
“如果那個人曾經出現過那麽剩下的都是惡心!”
曾經以為,她将伴着遺憾惡心一輩子。可那一日,她卻頂着疾病,黃着臉,跑到了村長家中。
“村長,那個紙條有問題。“哥,你千萬不要承認?” “承認”這兩個字會是王百萬的妹妹寫的嗎?怎麽會呢?幾歲的小孩子會寫幾個字?他怎麽會寫這麽複雜的字?為什麽公安局會判他有罪?村長,你要跟公安局的人說,兇手不是王百萬呀!”
她激動地說,不停地說,隊長耐心地聽,目不轉睛地聽。也不知她說了多久,村長才尴尬地指了指後面”……
她回過頭去,卻見一人在她背後。
為什麽?又是他?她連說話的時候也會做白日夢嗎?白日春夢?他就喜歡這樣猝不及防地從她身邊冒出來?
“翠花,你想到的,公安局也想到了。所以,那個陷害我的人,冒充妹妹給我寫信的人,已經被抓取審問過了。可能弄巧成拙,才會這樣吧。公安局得到那個紙條,根本都沒有去找我妹妹,也沒有去對我妹妹的筆記,而是叫去了另外一批人對筆記。您猜,他們最後帶走的是誰?”
“誰?” 陳翠花又驚訝又激動!
“趙富貴!”
“趙富貴?” 怎麽會是他?他是兇手嗎?找個人做替罪羔羊?他與王百萬有仇嗎?故意陷害他?她雖不喜歡趙富貴,但他也不至于做這樣的傷天害理之事吧?
“對,就是他!”
“怎麽會事他?他為什麽要陷害你?”
趙富貴這個人眼睛有些毛病,盯着人看的時候都是斜着的。所以,她每次看陳翠雲的時候,實際上是在看陳翠花。陷害的王百萬的人是趙富貴,他是聽了村裏的傳言,由妒生恨。但殺人兇手并不是他,卻是另有其人!如今,公安局還在找真正的兇手!
“翠花,我不知他為何會陷害我。只是,通過這件事,我也不介意村長在。我就直說了吧,你還生氣嗎?” 他有些不敢提!但想起自己差點被判成殺人犯了,卻連個親都沒相成,就遺憾。當年,就是怕人說,怕人八卦,才沒敢繼續負責那件事!
如今被放出來,不能再有遺憾了,哪怕被八卦得頭破血流!
原來,即便當年她那樣對他,扔了他滿身魚,還當着王大姐的面。她不仁,他卻有意!
她竟然還有機會?不是她給他機會,是他又給了她機會呀?
她決定給她自己一次繼續約會的機會。“我不生氣,你也別生氣啊!”
“恩!”
緊接着,王百萬提出,想要與她再聊聊,實際上是約會。約會地點為縣城醫院,她欣然接受了。
那一日,雖然頂着重病,但二人一路上,卻是有說有笑。他騎着自行車帶着她,她在後面羞答答地在心中唱歌!
“你騎車騎的技術真好!”
“那是因為……因為……你看着我的後背!”
“傻樣!”
“嘿嘿!”
正騎着,半路上,他們碰到了一個人,那人陳翠花認識,正是哥哥的同事,如今在臨海辦事處工作的小王同志。
他行了個肅穆的軍禮!
“陳翠花同志,你哥哥……陳凱文已經戰死!”
陳翠花的眼前一黑,她覺得自己又白日夢了,只是這個夢是個噩夢,“你在說什麽?”
“世間最毒的仇恨
是有緣卻無分
可惜你從未心疼
我的笨
荒草叢生的青春
倒也過的安穩
代替你陪着我的
是年輪
”歌曲出自年輪
“如果那個人曾經出現過 那麽剩下的都是惡心!” 原話出自何以笙簫默,好像是“如果那個人曾經出現過 那麽剩下的都是将就!”
作者沒有看過何以笙簫默,好多人轉載這句話,也不知究竟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