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馬的,別開我玩笑了!」
「我是真的喜歡你耶!」她把目光留在阿洋身上,在阿洋思緒全被她給打亂時,她又笑得很開心「哈哈,被我騙了,笨蛋真好騙!」
「什麽阿!你有病阿?」阿洋結結巴巴的回話,逗得她更樂了。
「我是有病阿!笨蛋果然是個溫柔的人阿!」
風很輕,輕輕吹過她的及腰黑發,要不是她身上還穿著制服,阿洋真以為自己是見著了天使也不一定,一個愛玩而調皮的天使,阿洋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來比喻她了,會和她重逢也算是一種奇特的意外,因為她的出現有些東西悄悄被帶走了,在阿洋不自覺的情況下,像是一種奇跡般的意外。
「是喔,所以才會被騙喔!」阿洋漫不經心的調侃道。
「這麽小氣,不給騙喔?」她嘟著嘴又瞄了眼阿洋才看向前方「不會吧!你吓到羅?因為我的告白?」
「被一個男人傾訴愛意也挺不容易的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阿洋覺得她的側臉微微紅了,是因為天氣太熱嗎?
「這麽誇張,那我應該早點說的喔!」
「不然看在你這麽...阿,那我也應該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什麽,不會吧?你....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她張著嘴,笑得很開心。
「過來過來,這個其實我老早就很想說了!在近一點,我只告訴你別跟別人說喔...」阿洋拉來她的身子,湊近她的耳朵,然後非常幼稚的瘋狂大喊「秘密!」
「什麽啦!你白木阿?」她捂著耳朵,可憐兮兮的抗議,一雙手不旺朝阿洋身上狂打,而切且力道只差阿肥一點。
「喂你這男人,小钰告訴我我還冒著背叛他的危險,只偷偷跟你說耶!義氣的哩,你...很痛欸!」阿洋裝的無辜,笑的可樂可賊了。
「廢話,你玩阿肥豈不被吊起來曬成人乾?」
「哪是,我還怕被扔去和大西洋團圓了!」阿洋擋下她的攻擊,和阿肥在一起,什麽可能性都是可以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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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洋雖然笑著,但心裏其實真的讓她給小小震撼到了,莫名的,即使是玩笑,但還是吓到了,況且被告白也不是第一次了,像這種情況随時都會遇上,但剛剛...
怪了怪了!也...可能是被一個『男人』告白所以受到不小的驚吓吧?阿洋弧亂給自己不聽使喚的思緒找了個理由,對,沒錯,肯定是如此,肯定是的。
「謝謝,給你吧!」
「我還以為你會給學長載耶!」小钰接過她的安全帽,下意識開了機車椅座找著菸抽。
「學長?我應該給她載嗎?」想起這個阿邦,明明說好就把明天要去玩的事告訴阿洋,然後在代為轉達就好,可從上回見到面後,就常常老是有意無意在他們身邊出現,她只是不想開口,假如明著講,她還可以婉轉點拒絕,可這樣...她免不了又嘆了口氣。
「我們都這樣以為阿,阿肥一直說他對你一定有意思,又不告白阿!」小钰把菸放到嘴邊,腦子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樣,斷然又把菸收進口袋。
「怎麽了?不是想抽菸嗎?」她以眼神詢問著小钰的動作,不想繼續談論阿邦。
「沒啦!阿肥上回說你似乎不怎麽喜歡菸味,叫我和阿洋少抽,還趁機虧我們一頓呢!」小钰聳聳肩,揚了個無所謂的笑「不過,你如果不喜歡就要說阿,大可像阿肥那樣直接敲我們頭也可阿,不然我們挺遲鈍的,要不是阿肥說,我們根本不知道。」
「是喔!」她有點感動,原來阿!她又笑了「我最近,好像忽然懂了...」
「懂?」
「阿肥的魅力阿,連我都喜歡她了!」她笑的暧昧,笑的覺得小钰應該要懂她的意思。
「喔,是阿!那我明天還是來載你嗎?」
「我阿?你明天來載我的話,阿肥就給阿洋載阿?」
「阿肥沒機車,照理說是這樣沒錯!」
「這樣阿,你不在意我是可以阿!」
「阿?」
「記得告訴阿肥,你,要來載我喔!」
「阿?告訴阿肥?」
「先這樣吧,晚了,你明天出門前在打給我好了。」
「嗯哼!」
她走回房裏躺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幹嗎要小钰告訴阿肥要來載她的事,一股罪惡感悄然生起,她知道自己真的貪心了,又貪心了,明明不能這樣的,可是她...把手遮到眼上,涼意沾濕了手腕「奇怪,哭什麽阿!」低喃,真不該回來的,不該再回來的。
「欸,怎麽?」
「幹嗎?不行來喔?你家也太偏僻了吧?鬼屋喔?」是阿洋,用力彈開手上的菸蒂,坐在機車上,表情有點奇怪,像是在生氣,而她明白,明白阿洋的生氣。
「不是小钰...」
「是怎樣?你是打算在情人節去電影院買單人座拆散情侶阿?」阿洋悶著一股氣回道「你是變态喔?我的車是怎樣,就不能坐喔?」
「什麽啦!我是在幫你耶!」她答得很心虛。
「是在做變态行為吧?所以我看你就少做那種變态舉止了,變态!」
「一直變态變态叫,你不膩口阿!?怎麽早就來,我看你才是怪叔叔吧?」看看時間,阿洋提早快一個小時到了,距離和學長約定的兩點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耶!
「吃過沒?」阿洋略過她的諷刺,看了眼手表問。
「沒阿,家裏沒人我又不餓就沒吃了!」
「難怪,這麽像四季豆,又乾又扁。」阿洋嫌惡的睨著她的身材,還刻意把焦點留在她胸前,很故意的大嘆著氣還直搖著頭。
「白木,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重口味喔?」
「少廢話,上車啦!熱死了。」這句話太過清晰而刺耳,阿洋不知道在悶什麽,指著後坐喊道「還有蚊子,煩死了!」
「好啦!」
「不然,我說,我知道有一間牛奶鍋,雖然不怎麽好吃啦,不過良藥苦口,吃奶補奶,我好人坐到底,帶你去一趟好了!」雖然看不見阿洋的表情,但她隐約猜的到現在在臉上的一定是又賊又可恨的笑,想著她就直接往阿洋的腰際肉上捏了一把。
「幫你惡補一下耶!」
「你才要去吃腦補腦哩,缺這麽大一塊!」她的話讓阿洋稍微忘記剛才的不快。
約莫兩小時前,阿洋騎車到阿肥家,還正在吞雲吐霧,阿肥人就從屋子裏跑出來了。
「我叫小钰來載我了,所以小白就拜托你了喔!」
「他不是要我帶你?」脫下安全帽,心情開始郁卒。
「我知道阿,他昨天有告訴我,可是...不對阿,不是你要我積極一點的嗎?」阿肥回的迅速,好似阿洋說了什麽莫名其妙的話一樣。
「是喔,馬的!又沒去過小白家...」嘴邊發洩似的碎碎念著,怎麽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可恨哪?招誰惹誰不成?要積極這種話也要看情況看人講吧?不過阿洋當然沒講這些,只在心裏暗自咒罵又補上一大堆話。
END IF
☆、小钰
最近這一陣子,他真的覺得怪怪的,不由來的怪怪的。
因為小白的關系嗎?他曾這樣懷疑過,從小白的出現開始,阿洋似乎把調侃對象換成了小白,在他突然發現的時候,阿肥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笑得很白吃,又氣得牙癢癢了,而這種狀況也是從阿肥自己把小白帶進他們生活,成為他們友情一部份時開始的。
小白和阿洋好像有著什麽秘密,本來小白也和阿肥一樣會被氣的發火,可最近有些不同了,小白的臉上總會帶了點無奈,除了小白更常笑,阿肥異常沉默,其實要談真的有哪些改變,他著實也說不上來。
阿洋那家夥,之前挂在嘴邊的要不籃球,要不開阿肥玩笑,要不提他,但小白這名字默默以著不正常的頻率奇怪的出現了,雖然阿洋對小白的形容詞幾乎都不怎麽好聽,但這算是一種預兆吧?只覺得有什麽事會發生,而也是時候該發生了。
他本來不認為他們三個人之間會因為小白而有什麽變化,更應該是說這些年來他們不曾因為有誰改變相處模式,就是不曾,所以他害怕,害怕事情永遠都有例外,照現在來看,小白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外,也許是小時候家人把他保護的太好,他在父母的羽翼下成長,幾乎很少跌倒,也未曾嘗過太大的挫敗,所以他從來不想更進一步,他最常躲在自己認為最安全的地方,他承認自己是懦弱膽小了點,也沒試過要去做什麽努力,他最常的選擇就是原地待著,所以他害怕改變,不喜歡改變。
與其說是害怕,也應該是他在為自己的不勇敢在找合理的藉口,他根本就是個很怕受傷害的膽小鬼,不像阿洋那般熱情樂觀,像是天塌下來都會讓自己努力笑著的那樣努力,他沒有阿洋那種果決和坦然,這一直以來,都是他和阿洋最大的不同。
是小白的出現,讓他慢慢明白這些,他不想正視也不願承認的,一直都是這樣的自己。
「不過阿洋真的能找到小白家阿?很難找的說!」阿肥有些安靜,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所以他胡亂扯了個話題就開口。
「依他那不服輸的個性,找的到啦!」阿肥免不了酸阿洋的口氣,但眼神似乎因此多了分神采,而聽在他耳裏更像是另一種的情緒表現,可是很快又被他刻意的忽略了。
「比某個人從剛才就在搞自閉好吧?」他聳肩接著道「需不需要停在路邊給你去畫圈圈阿?不然我的背好心借你好了!」他的視線不自覺飄到前頭,也在等紅燈的阿洋和小白身上,目光變得有些深沉,有股騷動又在心裏跳躍起來。
「誰阿?」
「說話反駁的那個人羅!」他笑的酸澀,發現阿肥的目光也停留在和他相同的位置上。
「小白,真的很漂亮也很可愛。」阿肥空洞的雙眼帶著迷惑,他想阿肥現在應該是在羨慕小白,亦或是回想起國中那些欺負自己,卻也相同美麗的三八了吧,才會沒聽見他欠打的回答,不然肯定又要打人了。
「幹嗎?嫉妒人家阿?」
「覺得我交到這麽樣完美的朋友不可思議吧?」
「又不一定,說不定小白也同樣羨慕你阿!」
「怎麽可能?」
「所以你沒聽我說不一定,有可能阿!」
「白木欸!」阿肥隔了安全帽,敲著他的腦袋,看似恢複正常的笑著。
他發現阿肥這幾天很容易心不在焉,在他面前,阿肥很少笑的白癡,在他面前,阿肥很少顯漏憤怒,真的不一樣,他其實不想比較,可是和阿洋就是不一樣。
有些東西本來就存在,往往以一種無形的方式存在著,不是不去仔細發現就可以裝做不存在,它只是在等,在等一個合适的時間點伺機引爆,等著準備炸傷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氣什麽,從阿洋和小白一路一直打鬧,從阿洋一直沒去搭理阿肥,從阿洋一直忽視阿肥,他就莫名的氣著叫走阿洋。
「怎麽啦?我還沒吃飽耶!」
「你和阿肥怎麽回事?從剛剛就不對勁!」
「阿肥?他怎樣了嗎?我一下午都沒去惹他耶!」阿洋原本嘻笑的臉上換成了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在問什麽,又為什麽這麽問。
「你明明...明明是你先...現在又去招惹小白是怎樣?膩了?所以放棄了?」他思緒很混亂,不曉得自己現在提起這些是想幹嗎「國中那時候,我也跟在阿肥後面。」
「阿?國中?」阿洋因為他的話而回憶著。
「你喜歡他對吧?」
「那天...你也在?所以呢?你是想說什麽?炫耀?開心?叫我來幹嗎?」阿洋不改笑臉,只是這回事在壓抑著些什麽而笑著。
「你不覺得你和小白現在太刺眼了嗎?你在耍人阿?」
「耍人?靠!今天是怎樣?」阿洋終於按耐不住的啐了聲,表情冷然。
「你人都已經知道結果了,現在說這些是怎樣阿?是要我一直當白癡是不?」
「什麽?」
「你是太傻還是天真阿?我都成全了是還要我怎樣?拍手鼓掌放鞭炮恭喜你們阿?憑什麽?什麽努力也沒做,憑什麽跟我開這個口阿?你怎樣?」是重重一拳,來自阿洋忍不住發火的全身,而他默默承受著,腦筋一片空白。
「你從來就躲在一邊,什麽也沒做憑啥被喜歡阿?在人傷口灑鹽很好玩嗎?要不是朋友,我真想直接把你轟醒,馬的!」阿洋又咒罵一聲,轉身離去。
看著阿洋那偉岸的陌生背影,他不懂,忘了臉上的腫燙疼痛,有絲恐懼正在沉淪。
原來,其實在旁邊的阿洋什麽都知道,知道他的懦弱膽怯,只是因為朋友,沒有想過提這個口,可是是他,他似乎傷到阿洋了,很白目的傷了阿洋。
後來阿洋極為難看的表情成功吓到還在玩樂的所有人,對著小白扔了一句要先走一不一起的話,便同著小白提前離開了,丢下尴尬的其他人,聽阿邦說,阿洋那時周圍繞著跨刮風打雷的烏雲,根本沒人敢問原因,而他帶著血絲的傷也怔住大家了,他沒理會有人問他要不要冰敷,問他怎麽回事,問他阿洋怎麽先走,問...他沒有回答,腦袋空空也說不出話來。
他思緒飄的好遠好遠,遠的他以為又回到他和阿洋會相識的那天,是因為阿肥,是因為阿肥被欺負才意外湊成他們的兄弟情,他忍不住扯唇苦笑,沒想到也是因為阿肥來做結束的,是人家說得如何開始就如何結束是嗎?是阿!他連那天阿肥的回答都沒勇氣去聽了,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去過問,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活該受罪吧!
只是好痛,心裏被陌生的挫敗和失落感占據,阿洋離開的背影真的太過清晰,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END IF
☆、阿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