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考場
考場
秦泊淮苦笑道:“三十八班該怎麽走？我不太識路。”
江逾白說:“三十八班好找，你先下到一樓，然後走到對面的旋轉樓梯，路過花園的孔子像，然後左轉到走廊盡頭就是了。”
“哦。”秦泊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月考是小考試，不用清空桌盒，只需要把周邊的書箱搬到走廊裏就行了，秦泊淮很自覺地把書箱放到杜仲書箱的旁邊，放完之後秦泊淮順着旁邊的樓梯就下去了。
剛走了幾級樓梯，秦泊淮就看見杜仲從二樓拐了出來。
“杜仲，你怎麽在這兒？”秦泊淮語氣裏有些驚喜。
杜仲指了指身後的廁所，說道:“樓上的廁所人太多了，我來樓下上廁所。”
“哦，行吧，那我先去找考場了，祝你考試順利。”秦泊淮拍拍杜仲的肩膀以示鼓勵。
“等一下。”秦泊淮下了兩級臺階，杜仲突然開口道。
“怎麽了？”秦泊淮以為杜仲有什麽事。
“我正好要去樓下接水，帶你去考場吧。”杜仲舉起手裏的水杯。
秦泊淮納悶兒極了，他嘟嘟囔囔了幾句，“樓上不也有水嗎，怎麽去這麽遠的地方接水。”
“你說什麽？”
“沒沒沒什麽，我說麻煩你了。”秦泊淮擺擺手，極力想要掩蓋自己的心虛。
杜仲果然在一樓的一處直飲機接了一杯水，然後他指着身後的一間教室說:“這就是三十八班了，你記座位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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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了。”秦泊淮連連點頭，如同小雞啄米。
秦泊淮心情好極了，滿面春風地進入教室。由于上次沒參加考試，所以他的座位在最後。
秦泊淮剛坐下，一個黑長直女生就走了過來，黑長直女生面若冰霜，自帶氣場。
“你認識杜仲？”黑長直冷不丁地撂下這句話。
秦泊淮被黑長直這副态度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秦泊淮沒理黑長直，自顧自地翻看着語文書上的古詩。
“問你話呢。”黑長直一腳踹在秦泊淮的椅子腿上。
秦泊淮被黑長直搞得有些惱火，但他不想和女生計較，更不會輕易對女生說重話，于是他強壓着怒火，沉聲說道:“你哪位？你是杜仲的誰？你管我和他認識不認識？”
“你……”黑長直臉上的表情由震驚轉化為憤怒，她抄起秦泊淮的筆袋“啪”的摔在地上，“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撿起來。”秦泊淮是真的生氣了，他騰的一下站起來，高過女生一個頭。
黑長直狠狠地瞪了秦泊淮一眼，然後蹬着小皮鞋“嗒嗒嗒”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秦泊淮旁邊的一個女生把落在地上的筆袋撿了起來，拍了拍灰塵之後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秦泊淮桌上。
“謝謝。”秦泊淮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平息着怒火。
這時候，秦泊淮的前桌很不識趣地轉過頭來:“兄弟，我好像認識你，你是不是一班新來的轉校生？”
秦泊淮被氣樂了，怎麽前一個剛走，後一個又來了。
“是，我是一班新來的轉校生，但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男生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我單方面認識你，我們就算是認識了吧，那兄弟能不能……”
“不能。”秦泊淮斬釘截鐵地拒絕了男生的要求，想也不用想，一班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實力，在最後一個考場上和你套近乎的，無非就是想作弊的。
秦泊淮打心底裏鄙視考試作弊的人。
“切，不就成績好點，傲什麽。”前桌男生轉過頭去，随後用椅背猛地撞了一下秦泊淮的課桌。
秦泊淮也不是個好惹的，他用課桌狠狠地撞了回去。
一男一女兩個監考老師前後進了教室，秦泊淮一眼就看到了男監考老師，是江舟。
江舟站在講臺上，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光是看着就覺得威嚴無比，他的目光在教室裏掃了一圈，看到秦泊淮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
秦泊淮微笑向江舟致意，江舟點點頭，微微一笑。
教室後排的女生發出了一陣讨論聲，大概意思就是說江舟好高好溫柔好迷人，聽得秦泊淮眉頭緊鎖。
貼條形碼的時候，江舟路過秦泊淮，拍了拍秦泊淮的肩膀，低聲對秦泊淮說:“好好考，下次我申請監考一考場，希望在一考場能見到你。”
秦泊淮鄭重地點點頭，心裏多了一份使命感。
“你也是，上次缺考了五門，這次不許了。”江舟又回頭對剛剛給秦泊淮撿筆袋的女生說。
秦泊淮好奇地看了一眼，才發現這個女生和他是同班同學，英語課上穆英經常點她回答問題，沒記錯的話應該叫沈情。
“知道了，江老師。”沈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語文對秦泊淮來說是小菜一碟，他做完之後檢查了好幾遍，确認無誤之後提前半小時交了卷。
“秦泊淮，秦泊淮。”走到孔子像下面的時候，秦泊淮聽見有人叫他。
回頭一看，沈情小步朝秦泊淮跑來。
“你是沈情吧？我們是一個班的同學，剛剛謝謝你。”秦泊淮展顏一笑，如同春風拂面而過。
“別客氣，都是同學，應該的。”沈情有些不好意思，“對了，我是來提醒你小心楊裏劍的，他是個體訓生，平時蠻不講理，很愛充大哥。他剛剛想抄你試卷，你不給他抄，他肯定懷恨在心。”
沈情不提這事，秦泊淮都快忘了，楊裏劍應該是剛剛坐他前面那個男生。
秦泊淮滿不在乎地說:“沒事的，我練過散打，他拿我沒辦法的。比起這個……剛剛那個黑長直女生是誰啊？”為什麽關心他和杜仲認識不認識。
“哦，你說她呀，一個藝術生，漂亮吧，漂亮是漂亮，但你就別想了，人家早就對杜仲芳心暗許了。”沈情拍拍秦泊淮的肩膀，希望他想開點。
這麽漂亮的女孩兒真喜歡杜仲？秦泊淮故作鎮定追問道:“杜仲什麽态度？那女孩兒這麽漂亮。”
沈情無奈地聳聳肩，雙手一攤:“漂亮有什麽用，杜仲不喜歡她，嗯，這麽說也不對，杜仲應該是不會喜歡任何人，他只愛學習。”
“哦。”秦泊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考完試不過十一點半，秦泊淮拿着數學複習資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道立體幾何相關的題。結果只有一個，看不懂，看不懂一點，這十二分只能含淚舍棄了。
“這次的作文真難寫，我連題目都讀不懂，要我怎麽寫。”江逾白懊惱不已，不過很遺憾的是他并沒有在秦泊淮和杜仲臉上看到同樣的表情。
秦泊淮象征性地附和了兩聲:“确實有點難讀懂，我也覺得不太好寫。”
“謝謝，你就別再安慰我了，并沒有被安慰到。”江舟幹笑了兩聲，“對了，你中午去哪兒吃飯？”
秦泊淮愣了一下，他開學以來就沒去過食堂吃飯，要麽不吃，要麽蹭杜桢給杜仲送的飯，可現在也沒法直接說他準備蹭飯吧。
“哦，還不知道呢。”秦泊淮不緊不慢地說。
江逾白接着說:“我好像從沒看你來過食堂啊？你生活費不白交了嗎？”
“生活費？我沒交過生活費，你們學校給我的待遇挺好的，生活費學雜費全免，每月還給我發2000塊錢。”秦泊淮瞪着無辜的大眼睛，絲毫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多麽拉仇恨。
江逾白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什麽？不收錢還發錢？我怎麽不知道複讀生還有這待遇。”
杜仲打破了江逾白的幻想:“招宣處的新政策，超一本線六十分才有這待遇。”
聞言，江逾白高昂的語氣萎靡了下去:“我要是超六十分了我還複讀什麽呀，上大學去了。”說完之後，江逾白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秦哥你別往心裏去，我的意思是複讀也挺好的，你不複讀的話，怎麽認識我和仲哥？”
秦泊淮根本就沒把江逾白的話放心上，他不是玻璃心。
“沒事，我覺得挺好的，遇見你們真的很開心。”
秦泊淮正在算一道壓軸題的時候，杜仲傳來一張小紙條，這可給秦泊淮吓一跳。
【中午一起吃飯，我姐說以後都送兩個人的飯。】杜仲在紙條上寫了這樣一句話。
雖然很開心，但秦泊淮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他回複道:【好的，謝謝你，謝謝桢姐。】
坐在數學考場上，拿到下發的試卷之後，秦泊淮首先看了一眼立體幾何，發現這個題剛好是中午看到的一個同類型題目。
秦泊淮喜出望外，答題鈴聲一響，立馬把立體幾何解了出來。
看來這次的數學穩了，只要拿下立體幾何大題這12分，別的題簡直輕輕松松。
秦泊淮依舊是第一個交卷的，江舟忍不住提醒道:“不再檢查一下嗎？最好不要提前交卷。”
秦泊淮搖搖頭:“已經檢查了好幾次了，再檢查也只是浪費時間。”
說完，秦泊淮潇灑地離開了考場。
路過孔子像的時候，秦泊淮發現鞋帶開了，于是把筆袋放在一旁，蹲下身去系了個鞋帶。
起身的時候，秦泊淮下意識朝對面樓上看了一眼，正好和三樓的一個人視線對上，秦泊淮的手剛好揮出，那人卻幹脆利落地轉身走了。
“搞什麽啊……”秦泊淮有些摸不着頭腦。
“杜仲，你剛剛為什麽不理我？我跟你打招呼呢。”秦泊淮回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找杜仲當面對質。
杜仲不自覺地輕咳了兩聲:“什麽時候？我怎麽沒看見？”
“剛剛在孔子像那兒呢，我都和你對視了你還沒看見。”秦泊淮用手撐着頭注視着杜仲。
“太遠了，沒看清。”杜仲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好吧。”秦泊淮無奈地攤了攤手，“下次我一定湊你跟前，讓你看到我。”
晚上放學的時候，二人路過學校門口的一家冰粉攤，杜仲的目光似乎稍微停滞了一下。
僅僅是這一秒的停滞，讓秦泊淮捕捉到了杜仲想吃的心。
秦泊淮蹲下身假裝系了個鞋帶，站起身時他驚喜地指着冰粉攤說：“杜仲，我想吃這個，能不能耽誤你寶貴的夜間學習，陪我吃一碗！作為補償，我請你吃一碗！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秦泊淮趁着杜仲還沒有拒絕，明目張膽地撒起嬌來。
杜仲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冰粉招牌上的“10元/碗”上。
“你吃吧，我晚上不是很想吃。”
秦泊淮故作失落地嘟囔道：“什麽嘛，就這麽讨厭我，連和我一起吃碗冰粉都不肯。”
杜仲眼裏閃過一絲緊張，他反駁道：“沒有，我不讨厭你。”
“那就陪我一起吃冰粉吧，我不會讓你白陪我的。”秦泊淮拉着杜仲坐在攤子後面的塑料板凳上。
小板凳對兩人來說有些矮了，秦泊淮和杜仲彎着腰，有些可愛和滑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