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快朵頤

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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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可愛，

說時來不及思索，

但思索之後，

還是這樣說。

——普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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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只想抱抱你。”

葉歸的話語平淡而又自然，将自己心底的小慌亂徹底隐藏起來。

但孟小冉仍舊在他的身上感受到蛛絲馬跡，

除了他漸漸急促的呼吸聲，除了他怦怦直跳的心跳聲。

孟小冉還能感覺到，葉歸的手輕輕搭着，猶猶豫豫地，有些顫抖。

故意不回應他，雙手依然垂在身體兩側，

孟小冉好似一根木樁一樣杵在原地，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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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她偷偷地笑了。

半晌，葉歸才緩緩地松開手臂，微微地側過頭，雙手繞過兩條繩子，打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目光沒有在孟小冉臉上停留，他只是認真地打着結。

專心致志，心無旁骛。

孟小冉擡眼盯着葉歸，

只見他耳根紅紅的，神情卻沒有一絲波瀾。

似乎對葉歸的反應很不滿意，猛地一下，孟小冉伸出雙臂，一把抱住了他。

她才沒有絲毫的害羞和緊張。

雙臂用力環抱着葉歸，就像是八爪魚的觸手一樣，緊緊地纏繞他，讓他靠着自己的身體。

仰頭，臉上帶着得意地笑，孟小冉調侃他道，

“葉老大，你就這樣溜了，一點都不可愛。”

在女生的身高中，孟小冉本就不算矮，更何況她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身材自然比南方女孩子來得高挑，而眼下，

她仰起頭，鼻尖似乎也才剛剛到他的下巴。

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葉歸也挺高的。

孟小冉不服氣地踮起腳尖，想要平視他。

“那我要怎樣才可愛？”葉歸摟住她的腰，低頭看她，笑着問道。

因為踮起腳尖，孟小冉抱住葉歸的雙手更加用力，支撐着自己一部分身體的重量。

“一般這種時候，男主角親女主角一下，都會特別可愛。”她臉上又有了往日厚臉皮的笑容，撒嬌一般地，笑嘻嘻往葉歸身上湊。

“嗯。”他應了一聲，然後環抱着她的手臂用力，孟小冉本就倚靠着他，這樣一用力，他索性把她抱了起來。

“我為什麽要可愛？你可愛就夠了。”言語中竟然有幾分認真。

孟小冉勾住他的脖頸，“我一直都很可愛啊，”靠近了葉歸，在他的耳邊說，“你更可愛一些，搭配我才剛剛好。你不覺得嗎？”

葉歸沉默了幾秒鐘，像是認真地在想這個問題。

她也不催促他，只是像個樹袋熊一樣地挂在他身上。

廚房的門半開着，有風吹了進來，“吱呀”了一聲，門被吹得大開。

隐隐傳來蟲鳴，似乎還可以聽見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

葉歸不悅地皺眉。

這間廚房很小，孟小冉幾乎是挨着洗碗臺的，葉歸的背後就是門，兩人站在廚房中間，幾乎占據了廚房所有的空地。

深吸一口氣，葉歸似乎好不容易才做出決定。

他靠近她。

睜着眼睛，一直看着她，兩人的眼睫毛都很長，像一把小刷子一樣。

孟小冉本也是看着他的，但葉歸臉上的紅暈和眼底緊張無措實在是太過明顯，不再刁難他，孟小冉安分地合上眼簾。

葉歸卻沒有，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眼睫毛都互相觸及時，他才閉上雙眼。

忽然，嘻戲打鬧的聲音逐漸變大了，一行人似乎是朝着這個方向走來，越來越近。

兩人的額頭相抵，鼻尖輕輕地碰在一起。

孟小冉不由得睜開眼睛，看見葉歸眼底寫滿了不悅。

她笑了，調皮地搖搖頭，用自己的鼻子蹭着他的鼻尖。

外面的喧鬧聲越來越大，

孟小冉只感覺葉歸抱着自己的手臂突然更加用力，讓她坐在洗手臺的邊緣。

而葉歸自己，有些煩躁地反手把門關好。

然後摟過她，一點點地靠近。

孟小冉是坐在洗手臺邊緣的，不需要像之前那樣死死勾着他的脖子。

索性雙手攀上他的後背。

兩人的姿勢暧昧而親密，

這麽大的陣仗，

孟小冉心想，這男人大概要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法式深、吻。

閉上雙眼，等待着，想象着一個綿長纏綿的吻。

然而，在黑暗中的滿心期待，孟小冉所獲得的觸感是這樣的。

他的唇瓣碰到了自己的臉頰，一秒都沒有停留，

客觀上來說，這幾乎不能算是一個吻，葉歸真的僅僅只是碰了她一下。

就這樣？

孟小冉沒有睜開眼睛。

她以為那只是一個青澀的小鋪墊，然而半天沒有動彈的葉歸讓她意識到，這不是。

她睜開眼睛看他。

“你醞釀了那麽久，”孟小冉笑得趴在他的肩頭，“就這樣？”

“不然，”葉歸故作鎮定，“你還想怎樣？”

“這麽一看，你真的有點可愛。”脫口而出，孟小冉說道。

她坐直了身體，看着葉歸的神情，想了片刻，

“不，你最可愛。”

然後，吻了他。

這才是一個吻，真正的吻。

她淺淺地抿着他的唇瓣，雙手擁着他的後背，舌頭俏皮。

葉歸只是定定地站着，沒有回應她。

孟小冉毫不介意，輕咬他，由淺至深地吻他。

此刻，葉歸開始笨拙地回應她，

男人的本能讓他們總能無師自通，更何況眼下，他有孟小冉這麽……

身經百戰的老師。

可是她卻忽然停下了，但卻稍稍推遠了他。

“葉歸，”言語中依舊玩味十足，她撥弄着自己的頭發，“你不要告訴我，你活了二十五歲沒有親過一個女生，你最好不要告訴我，這是你的初吻，這樣我會覺得你有毛病。”

“嗯，”他毫不避諱地點頭，“孟姐，被你這麽一說，我好像真的是有毛病。”

沒有一點隐瞞，甚至臉上還帶着一絲笑意。

孟小冉玩弄自己頭發的手頓時停住，

“艹……”感慨地看着葉歸，有些結巴地說，“我現在有種占了你便宜的感覺。”

她松開了他，試圖跳下洗手臺。

卻被葉歸一把攔下，

“你又要溜走了嗎？”他說道，“像上次那樣。”

“我，不是，”孟小冉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葉歸也學着她之前的樣子，撥弄着她的頭發，生怕她在不注意的時候跑走，葉歸抱住她，在孟小冉耳邊很小聲地問，

“知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最可愛？”

她怔住了，搖頭。

“現在，”葉歸說，“被我吓到，慌裏慌張的樣子，最可愛。”

仍然抱有一絲希望，孟小冉小聲問，“所以這不是你的初吻對吧？”

“你猜。”

“噢，”她內疚地抱住頭。

葉歸掰開她的手臂，笑着對她說，

“你要知道，沒有幾個人能擁有如此美妙的初吻，這大概是一段不錯的經歷。”

“我，”孟小冉說，“需要對你負責嗎？”

眼神中充滿惶恐。

“大概是需要了。”

葉歸吻上了她的唇，

事實證明，他是一個很好的學生。

一切都學得很快，

一切。

***

夜晚，總是靜谧而令人浮想聯翩。

孟小冉站在浴室裏，

她已經站了很久了，十幾分鐘前她就已經洗完澡，但是依舊赤身裸體地站着。

一邊的架子上放着葉歸的T恤，和他的一休閑褲。

她沒有睡衣在這裏，白天的衣服經過一番撕打她只想把它們統統扔掉，

所以如果不想光溜溜□□地走出浴室的話，孟小冉不得不穿上葉歸的衣服。

她在許許多多的男人家過夜，穿過各式各樣的男裝T恤，從未有一個時刻像現在這樣，她忐忑，害怕，甚至有些抗拒。

“媽的，”看着浴室鏡子裏自己的臉，孟小冉自言自語道，“有點出息好嗎，不就是一個男人，一個小男人，誰還沒見過男人，誰還會怕男人？”

一邊絮絮叨叨地，一邊扯下衣服，熟練地套在身上。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孟小冉再次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穿着葉歸的上衣，按照她的習慣，此時此刻她會走出去，露着修長的腿，自然地走出去。

但是現在，她做不到，扯下葉歸給她的休閑褲，穿在了身上。

房間的門被打開，

低頭看書的葉歸擡起頭來。

他看見孟小冉穿着自己一套的休閑服，上衣長長的，褲子長長的，活脫脫地像一個小矮人。

“看我幹嘛？”她兇巴巴地說，“不許看我，繼續看書。”

“你比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