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期而遇
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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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發亮是為了讓每一個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星星。。
——《小王子》
莫名地，孟小冉倏而覺得葉歸的語氣裏，竟然有一絲悲傷。
但當在高峰用餐時段，看着葉歸或在廚房忙碌，或指導後廚年輕的廚師，或悉心地問客人對于菜品的評價，孟小冉都在懷疑，剛剛的那個場景，那個葉歸，是她今天那個漫長夢裏的場景。
直至漫天繁星，草叢蟲鳴，清歡最後一盞燈黯淡下去，葉歸與孟小冉才踏上回家的道路。
本就有些偏僻的清歡小館，現在周圍的街道上更不見人，孟小冉開着車，葉歸靠坐在副駕駛，怔怔地看着前方，一言不發。
忍無可忍，她一個急打靠邊，“你到底怎麽了？”孟小冉音量提高了幾分，“你這樣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我看得出你不對勁，可是我怎麽問你你都不會告訴我，”像是陳述着滿腔委屈，她的語速越來越快，還帶上一絲哭腔，“是，我是沒有文化，說不出什麽很高深的話，也可能想不出什麽能夠幫助你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是葉歸，你不能就這樣把我晾在一邊。”
她的大眼睛，淚水汪汪，像一片海洋，“你不能這樣把我隔在一邊。”
“我，”葉歸開口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看着這樣的孟小冉，自己也找不到心中莫名情緒的源頭。
她明明就是，很愛自己啊……
孟小冉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嗯，就放那裏就好，我很快就回去的，謝謝你。”
葉歸側身，看着低頭接電話的孟小冉，一顆淚珠無聲墜落。
挂斷電話，孟小冉将手機拿在手上，向葉歸解釋道：“快遞 ，說是快遞櫃放不下，敲門沒人，問我能不能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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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依然亮着，葉歸在她的掌中，看見自己的臉。
一張自己從沒見過的，自己照片。
那是她的桌面，
孟小冉順着他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機放進包裏。
“冉冉，”葉歸帶着嘆息一般，“抱抱我吧。”
“嗯？”雖是有些疑惑，孟小冉卻還是張開雙臂，葉歸的頭靠在她的肩膀，明顯的嘆氣聲從耳邊傳來。她只當是清歡的情況不盡如人意，不再多問什麽，只一下下地摸摸他腦後的頭發。
葉歸雙手在她的後背緊緊擁住，
多想與你成為結發夫妻，
多想和你許一輩子的約定，
多想邀你下一生相依相守，
只是，最愛自由的你，會不會厭倦這個離不開你的我。
“慢慢肯定會好起來的，清歡會越來越好的，”她的聲音近在咫尺，“我們一起加油。”
“好，我們一起。”
我們一起。
葉歸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孟小冉忍不住幽幽地說：“那個，你的腰擰得不疼嗎？”
兩人在駕駛座與副駕駛擁抱，中間隔着不小的距離，還要避免撞到車裏的各種裝置，确實是一個不太舒服的姿勢。
葉歸放開她，“那勞駕您啓程，回家。”
孟小冉按開車裏的音響，輕快的旋律響起，微微打開的車窗，涼風吹入車裏。
“快來到三步走完的星球，一起看四十四次日落，
踮起腳尖再旋轉一個圈，伸手把繁星擁入懷中。”
她輕哼着旋律，像是舞曲一樣蕩漾的節奏，孟小冉歡快地微微晃頭。
忍不住提醒她，“專心開車，”葉歸說。
就像沒有聽見一樣，孟小冉将車窗全部搖下，風突然大了起來，将她長發吹起，她繼續哼唱着，
“他們說，真的愛鑲在鑽石中，騙人的，愛是平淡裏的悸動。
他們說，孤獨就奔向人群中，騙人的，人群中也是很寂寞。”
一只手握着方向盤，夜晚的道路寬闊無比，孟小冉将一只手伸出窗外，微踩油門加速。
葉歸無奈地搖頭，也将自己那邊的車窗完全搖下，胡亂刮來的風将兩人都吹得有些狼狽，可是卻沒人在意，葉歸也開始跟上音樂的律動，
“星光突然黯淡，我是不是有些孤獨，
想要創造些羁絆，流淚的風險要考量。”
（——歌詞《b612》雷雨心）
莫名地快樂，在夜晚的寒風中，在不擁堵的街道，在愛人身旁，在愛聽的旋律中，孟小冉放肆地笑着，
她覺得生活前所未有的自在快活。
剛剛駛入停車場，孟小冉便催促葉歸上樓把家門口的快遞挪進去，自己停好車把車裏的之前一直遲遲沒扔的垃圾丢了再回去。
“等會兒一起上去不就行了？”葉歸有些不解。
“應該是買給染染喵的貓爬架，可能會有點大，房門口我怕擋路。”
應了好，葉歸只得自己先上樓。
孟小冉熟練地将車停好，拿出後排的垃圾，獨自在走在小區裏。
把垃圾扔在了專門的垃圾點，孟小冉漫不經心地轉身，無意間擡頭看見漫天繁星，很亮，很閃，真的是一閃一閃亮晶晶，挂在天空放光明。
她掏出手機，選擇了一個最好的方位，拍下照片。
心滿意足準備回家時，看見垃圾點的旁邊似乎有個紙箱子動了一下。
附近的野貓很多，孟小冉把家裏的貓糧放了一點在車裏，有時候見到瘦骨嶙峋的小野貓就會拿出來喂一點。
“喵喵，”孟小冉朝着那個方向叫了幾聲，發現果然箱子在動，“咪咪，等我去給你拿吃的哦。”
一路小跑地拿上貓糧，今夜的風很大，她裹緊外套，還未到深冬時節，可是突然的降溫以及大風也讓人覺得異常寒冷。
那個箱子在一堆垃圾中間，孟小冉不想跨過去，她拿着貓糧，朝着小貓所在的方向引誘着，可紙箱子裏卻只有微弱的抖動，一直都沒有小貓跳出。
她開始覺得會不會是剛出生的貓崽，或者是生病了的小貓。孟小冉将自己的高跟鞋脫在一旁，猶豫了一下，心想，自己的腳能回去使勁錯肥皂洗，那雙鞋可不能水洗，心一橫，赤腳走去。
不過幾米遠的距離，孟小冉卻感覺走了很久，垃圾散發出的臭味讓她不自覺地皺眉，可是她依然朝前走去，随着不斷靠近，箱子裏遲遲沒有聽見貓叫，也沒有貓因為受驚而逃出。
孟小冉有些疑惑，她站在紙箱旁，小心翼翼地打開。
夜風中，位于小區角落的垃圾點附近沒有一個人，路燈下有許許多多的小蟲子對着光源飛揚，天空中好似飄落細細的雨絲，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她打開，只是一眼，便驚得後退，雙腿不受控制一般，孟小冉跌坐在垃圾中，她來不及嫌髒，來不及撿起掉落的那袋貓糧，連忙朝回跑去。
一步，
兩步，
卻無論怎樣都無法再邁開步伐。
雙手握拳，長呼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樣，孟小冉回身，抱起紙箱子裏的東西，朝着回家的方向狂奔。
她甚至沒有來得及穿鞋，她就這麽光着腳，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朝着家裏的方向奔跑。時不時低頭看向自己懷抱中，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孟小冉覺得自己的雙臂都在顫抖，好似不聽使喚一樣，她想要用力地抱住，卻又不敢。
“葉歸，”還在樓梯上，孟小冉就開始叫喊着，她一步跨兩個臺階，“葉歸開門！”縱使是她身高腿長，這也讓她疲憊不已，氣喘籲籲，孟小冉卻沒有片刻停留，沖刺一般地跑到自家門口，哭喊着，
“葉歸！快開門！”
本就隐約聽見她在叫自己，現在一開門，只見孟小冉光着雙腳，渾身髒兮兮，還散發着臭味，滿臉驚恐，大喘着粗氣。
葉歸一時也慌了神，“怎麽了冉冉，怎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