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專篇(5)

高專篇(5)

“呀,學弟是怎麽回事。”

夏油傑輕輕張開嘴用舌頭壓住小雛菊吞下後還沒有半分鐘,他們頭頂的石塊就在物理意義上被掀飛了——手裏拎着當時那個裝銅鑼燒的紙袋,裏面裝着不知道什麽的五條悟從天兒降,一腳踹開了擋在他們身側的最大的一塊石板,第一時間俯身湊近觀南鏡聞了聞,語調可愛地抱怨:

“又流血了——不是啊,傑,你不行的話就早說啊,讓我來不就好了……”

剛剛那種溫馨安靜的氛圍蕩然無存了,夏油傑感覺自己恨不得現在就把虹龍叫出來把五條悟撞飛: “你還好意思說明知道我們在下面還把山給炸了,你瘋了嗎,事後報告怎麽寫”

“當然是說突發地震啊,理由我已經找好了。”五條悟打了個響指,晃了晃手裏的袋子,語氣很積極地說: “我本來也沒想這樣的,但是那家夥打算把人質都弄死了,我也是沒辦法的事嘛。”

夏油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還有村莊人口的事,一時間為自己竟然能如此冷漠而懊惱萬分: “他們……”

“雖然遇到特級了,但因為它産生了比較清醒的神志,這些人反而走運了。和名單比對,只少了一個,剩下的只是昏了過去,沒什麽大事。我都把他們都丢回村口了——善後的事情不用我們管。”

五條悟漫不經心地說: “雖然不懂是為什麽,可它打算把這些人囤到今天再一起弄死的,不然就趕不上了——真是好命啊,這些家夥。”

“區區兩百口人,怎麽會産生特級咒靈……”夏油傑用手整理頭發,把它們抓到腦後,從口袋裏拿出備用皮筋捆好: “虹龍也就算了,好歹是這附近都很出名的地方傳說。”

五條悟沒回答他,只是先伸手揪住觀南鏡後脖那兒的衣領,把人提了上來,像是讨厭他身上的灰和血似的甩了甩。

觀南鏡滿臉懵逼地任由他像甩抹布一樣甩自己(…)然後就忽然趴到了一個很有安全感的肩膀上,完全不用使勁,就被托得穩穩的。

他不小心蹭到了對方看起來很翹很不聽話,但其實光亮又柔軟的銀發,迷惑地嗅了嗅香波的味道。

“走不動了吧畢竟咒力也都用完了。”五條悟拖長聲音說: “快感恩前輩的大恩大德,竟然願意背着你,沒有把你放在天上飄,也沒把你抗到肩膀上颠——”

“謝謝前輩。”觀南鏡迷茫地說。

“好沒趣哦,乖過頭啦你。”五條悟遺憾地說: “鏡完全沒有娜娜米欺負起來好玩,灰原那家夥更是腦子一根筋得吓人,根本沒法開玩笑……”

“你也知道自己是在欺負後輩,別這麽理直氣壯啊。”夏油傑整理好頭發,沒好氣地沖着他伸出手: “喏,給我吧。”

觀南鏡沒反應過來這個“給我”缺失的賓語就是他:……五條悟反應過來了,但很困惑地挑了挑眉頭: “你幹嘛,我都背身上了,我又不是在裝。”

夏油傑愣了愣: “不是,你為什麽要背鏡啊。”

“我為什麽不可以啊,雞媽媽。”五條悟瞪大眼睛: “這家夥的負責人又不止你一個!”

“你一點耐心都沒有,是個玩弄學弟的慣犯了,一點都不靠譜!”

“哇,是哪個靠譜的家夥把他自己和學弟都弄得狼狽不堪啊是誰平時明明也很喜歡逗後輩玩啊,不會是偉大的夏油傑同學吧,不會吧不會吧——”

觀南鏡不知道他們後面都吵了什麽,因為他趴在五條悟的肩膀上睡着了。這裏又溫熱,又平穩,又香噴噴,自帶搖搖床一樣的舒适晃動感,還正好可以放腦袋,實在是很适合青少年睡覺的一個風水寶地。在他睡着好一會兒後兩個拌嘴狂才停了下來,一起趁着天黑前最後的暗淡光線,安靜地走在出山的路上。

萬籁俱寂,只有風中草木窸窸窣窣的拂動聲。

反正已經塌了一大半了,這下倒是有了塊平坦的出山路線,真讓人感覺是地獄笑話:……

“手裏裝着的是什麽”

夏油傑把手插在口袋裏,輕聲問。

“骨灰,小孩子的骨灰太少了,全挖出來也只有一點點。”

五條悟語氣平淡,紙袋扣在他纖長有力的手指間,在雨水中依然幹燥安穩: “這地方直到大概五十年前都還在流行活童殉葬,把孩子帶到山洞的坑裏活活燒死,來祭祀山神虹龍——很有用,因為虹龍是真實存在的,該死……”

“五十年前沒生出特級咒靈來,現在更不該有。”夏油傑看着遠方飄飄搖搖,黯淡模糊的路,不知道在抵抗着什麽樣的可能性。但五條悟并不允許他逃避,或者說他不認為這是夏油傑承受不的東西:

“上一個月災害頻頻,有一起死亡報告,一個孩子的父母砍柴的時候死在泥石流裏了。但是村子裏的人覺得是他們引得虹龍發怒,于是這一次再發災時,就把他們的獨生子……‘獻祭’了。你看到村尾那個房子嗎就是那家人的,不過我搬開看了一下,已經燒空了,沒什麽意義,沒有玩具熊,沒有書,沒有電動——總之就是沒有能陪小孩子下葬的東西,所以我就只拿了點灰混進來。”

寂靜,很漫長的寂靜,植物的聲音也消失了,只有腳踩在爛泥裏,哭泣一樣的小聲咕唧。

“……從哪裏問來這些事的,那些村民……你不是說他們都昏厥了嗎”

“是昏厥了啊,我問完後把他們打昏的。”

他們久久無言。天徹底暗下來了,褲腳從沾水的,夏油傑的整個心腸都濕漉漉地墜落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自虐一樣,還是不甘心地,非常輕地問: “那孩子是咒術師……是嗎”

普通人死後,怎麽會化為那麽強力的詛咒呢就像他說的那樣,如果過去幾百年稚童的怨恨都沒能結出怨靈來,現在就更不該有。

這是個挂了問號的陳述句,五條悟沒有答,他也不會說“不是哦”這種假話來安慰朋友,只是扯開話題說: “叫兩個能點火的咒靈出來,有用。”

走出山,踩踏到一塊已經長了新鮮嫩草和小白花的地上,他把後背上的觀南鏡抱到了前面來,舉辛巴一樣舉着他甩了甩: “喂,醒醒,學弟。”

觀南鏡睡得倒是淺,一下就醒了,就是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呆呆地看着茫茫暮色中,五條悟仿佛自帶光芒的眼睛: “‘就地安葬’的情況來了,你不是小和尚嗎來念念經吧”

“我不是小和尚,因為還沒到剃發修行的年齡……但我可以做法事。”觀南鏡問: “剛剛沒找到的那個人已經死掉嗎,前輩,他被咒靈殺害了嗎為什麽”

五條悟沒有回答,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發。夏油傑在一聲不吭地挖坑,泥土濺到他的眉心,倒像一顆黑色的佛痣。

紙袋打開,帶着銅鑼燒殘存的食物香氣,青白的骨灰被撒進濕漉的泥土中,頃刻就化了進去。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

觀南鏡恢複了一點點咒力,化了香合在手中,平心靜氣,長念往生。咒靈點的火和咒力合的香在水裏也不滅,像一盞激流上的蓮燈一樣,在大雨中孤獨地搖曳。

五條悟和夏油傑沉默地看着大雨中他蒼白虔誠的臉。

直到香末了,才靜靜地落入這小小的坑,終于離開了群山,可還是湮滅在遼闊黑暗的大地裏。

“所以你們瘋了吧,五條你尤其是,不要讓他淋雨能怎麽樣累到完全開不了無下限了嗎身上裝一把傘會累死嗎我怎麽看不出來”

然而他們最終也沒能多一天休假,只是連夜回到了高專,因為觀南鏡才到山腳下就發高燒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像兩個挨訓的小弟一樣老老實實地并排站牆根,被硝子難得的怒火噴得不敢還嘴。

“我都說了不要太粗暴,他心髒有問題——”

“到底是什麽問題我不是要氣你,我是真的不知道。”等她發完脾氣,五條悟才舉手投降: “他可是個很強大的咒術師哎,現在不是在逐漸和他的咒力相處了嗎,身體素質應該在每天都變得更好才對啊——”

“我要是能搞明白的話還用叮囑你們嗎我直接就給他治好了。”硝子嚴肅地說: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不能再這樣了,否則他不能跟着你們出門了。”

“哈”五條悟眼鏡都要掉下來了: “硝子你是大獨裁家嗎這只是意外情況,還沒有到這種禁足的地步吧,不要這麽兇啊……”

家入硝子不和他扯皮,皺着眉頭,視線卻是挪動到了一直異常沉默的夏油傑身上: “你又是怎麽回事看起來像病了三天三夜一樣慘白。”

“……啊,你在問我我沒事。”夏油傑像是遲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輕聲道: “我只是有點累。鏡現在沒事了嗎”

“我們傑今天帶孩子可是很辛苦的,他父愛爆棚呢。學弟的話……也很開心哦,你都沒看到他的樣子,他連檢票機都想從頭到腳摸一遍。”五條悟也打了個哈欠: “你不要把我們想得太壞。”

家入硝子嘆了口氣,揉着眉心說: “行了行了,都回去睡吧,明早再來看情況——夏油”

夏油傑只坐着一點床邊邊,正低頭看着觀南鏡,陰影在牆上投出好大一片。他一擡頭看着站在門口,被燈光照得亮堂堂的兩位友人,才終于感覺回了點魂似的,抱歉地笑了笑,最後幫小學弟掖了掖被子: “來了來了。”

盡管非常累了,可他今晚睡得還是不好。早晨模模糊糊從粘稠的噩夢中驚醒,莫名感覺聽到隔着回游式庭院中樹木摩挲,流水嘩啦的動靜,住在他們後面那排的一年級生宿舍裏像是有人在尖叫似的。

誰的聲音……好像是灰原……一大早的在喊什麽……

他捂着臉,燦爛的陽光穿透遮光窗簾的縫隙湧入進來,叫他感覺面上發燙。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裏,天不遂人願,他的意識卻越發清醒了,腦子像是在刻意去分辨聲音內容似的:

“觀南同學為什麽變成女孩子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五條前輩!五條前輩!你不要掀人家衣服啊!——”

他猛地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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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忽然變女孩了下章說hhj。5掀衣服是假掀啦,我覺得高專5是這種類型,別人對他“可能惡作劇”的驚吓/羞惱的反應才是他覺得有趣的地方,真的霸淩人他沒那個興趣,簡單來說就是一款貓,不愛人,但愛逗人玩……

終于到周五啦啊啊啊啊nina高興得晚上都快睡不着,明天上課也不痛苦哈哈哈哈哈哈。今天也喜歡媽咪們!我一個大大的抱和親親親親親親親親親!啄木鳥親親親親親親親親!明天見哦媽咪們,祝你們周末快樂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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