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獨發晉江文學城
獨發半夏小說
冷冬在一點點蔓延而去,春天的新芽爬上枝頭。
在這冬季,傅寧出了一個令尼布甲尼撒心悅的法子,有效解決了王城逐步蔓延的瘟疫與漁民捕魚問題。
那個男人看自己的神情與以往有了很多不同,深邃的眸光中總有一抹難以捉摸的異樣色彩,傅寧不敢與他太多對視,每次看到那樣的眼神脊背都發軟。
冬天過去春天來臨之際王城內有有件大事迫在眉睫,米底使者團在延緩了幾個月後終于定下訪問巴比倫的周期。
尼布甲尼撒将利希爾與埃利都等心腹大将聚攏商讨,就由利希爾作為護衛在米底使者團抵達時,作為貼身保衛隊安全将其護送到宮,埃利都作為使臣,全程陪護迎接。
這是尼布甲尼撒自登基為王以來第一個正式訪問他的國/家,朝臣們皆重視且期待。
“米底使臣在路上,估計最遲一周後将抵王城,屆時,你我都要有的忙喽。”埃利都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幹無花果扔進嘴裏,神情悠閑,最近無甚大事他日子也難得清閑下來。
“米底罷了,還不是看王的心情跟态度。”
利希爾鼻腔不屑飄出一句,如今的新月土地,放眼四周都要臣服與他們的,米底雖與巴比倫有過約定,共同讨伐了亞述又一起擊退了埃及法老,但現在的綜合國力依舊不及巴比倫半分。
他們根本無需放在眼裏。
“嘿嘿,你猜這次他們回來幾個人”埃利都那雙精明的眼底閃着笑,對于此次米底訪問,他大抵還是能猜到一二。
“不感興趣。”利希爾略微不耐,一個米底有什麽好在意的,來了招呼便是。
“倒是王,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天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末了,利希爾好像想起什麽,一臉不滿,尼布甲尼撒近幾日朝會散的極快,別人不敢說什麽,他可是都看在眼裏。
“你知道這是瘟疫是誰解決的嗎”埃利都神神秘秘,湊到利希爾身邊對他擠眉弄眼“聽說是那個奴隸想的法子。”
利希爾剛想嘲諷兩句,在聽到這句話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他有些不信: “那個外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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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就說他不簡單,難怪王那麽喜歡他。”
埃利都有時去後宮找尼布甲尼撒彙報事宜,難免知道的比利希爾要多點。
“哼,以色侍人,就那樣。”利希爾一想到傅寧,那不溫不火的樣子就讓他火大,想了個法子又如何想到了也不能改觀他對他的看法,他就是個沒什麽用處的只會纏着王的小可憐。
利希爾越想眉頭蹙的越緊,忽然又想到家裏還有一個與他相似的性格的小鬼。
自打上次被他欺負過,那個小鬼就處處躲避他,他已經晾着他幾天了,是時候回去看看重新調教一番。
不再想傅寧,利希爾散了朝會後與埃利都沒說幾句就匆匆離開。
等所有人都走後,埃利都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咂咂嘴,最近利希爾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樣啊,些微的變化依舊躲不過他的發眼算了,後面有機會探到。
現在最緊要的是米底使者來訪,他作為此次相迎的禮儀官還有諸多事宜要忙。
如此,埃利都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
—— ——
王宮後院。
傅寧坐在梳妝臺前,烏黑秀麗的長發又長長不少,透過銅鏡傅寧看着日漸消瘦的臉,在剛來這裏時面龐輪廓還沒有這麽分明清晰,現在連自己都察覺到明顯的憔悴,富寧心底不免哀嘆。
這種被關在金絲籠裏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可以有盡頭。
他只是尼布甲尼撒閑暇時分用來消遣的工具罷了,那日從小村莊回來後,他帶着自己在馬車裏幹柴烈火折騰了一下午,等他徹底昏過去時,再次醒來不可避免的燒的渾身發燙。
那幾日,尼布甲尼撒倒是安分不少,沒有再探他主意,今早他刻意在男人起床時閉上眼睛假寐,對方灼人的視線在他臉上逡巡了一會,然後掀開/被子離開。
傅寧摸摸臉,似有燙意。他即便不睜開眼也能透過空氣察覺到尼布甲尼撒瞧他時眼底有多熱。
心髒忽然就緊縮,說不出口的感覺圍繞着他,嗆得他窒塞不已,拿起小桌上的梳子送到長發前。
手上多了一道力,傅寧驚,尼布甲尼撒不知道什麽時候下朝回來,身上還帶着外面的朝露,一陣冷意席卷心頭,被他握住的手也僵硬在半空不知道是抽回還是如何。
應該是抽不回,傅寧心中琢磨,尼布甲尼撒霸道,他要做的事越是反抗就越是會得到相反的結果,就像現在,他握着他的手從鏡內反向看他,傅寧心中已是驚天駭浪,偏面上不敢表露半分,風輕雲淡,不掙紮也不說話。
這麽僵持片刻,頭上男人輕嘆一聲,握着他手的力道更加重了幾分: “不喜歡見到本王”
傅寧已經來了這麽久了,看到他還是不能接受
他們不管多麽親密的事情都做了,這個年輕男子還是在心底上無法接受他
尼布甲尼撒心中有挫敗感,他得到了天下登上這麽尊貴的位置,每日都有數不盡的人來對他俯首稱臣,可他依然無法讓一個瘦弱的男子心甘情願拜在他身。
他對他不好嗎
“那為什麽不笑。”尼布甲尼撒從後面圈着他,握着那只手拇指與食指在傅寧手面來回大圈圈,手背上傳來的溫軟細膩無聲的激蕩他的心。
傅寧咬牙,他問話如果不答,他會變着法子讓自己開口,思索前後,傅寧低聲道: “早上不太舒服。”
希望這個人不要再為難自己,他現在全身都包圍在尼布甲尼撒濃。烈的幽香下,每呼吸一下都蕩着他強悍又凜厲的氣息,這感覺讓他自發性的排斥與規避。
“不舒服。”尼布甲尼撒慢慢重複這句話,周圍獨屬于他二人的呼吸不可避免的糾纏到一塊,傅寧如坐針氈,不知道他又想沒幹什麽。
還好,過了須臾,對方松開他的手,将梳子從他手心拿出,一下下落在他的長發上,就像剛才沒有問過那些話。
傅寧肩膀被他撫平端正,視線只能直直看向銅鏡,身後那尊貴氣的身影極有技巧的給他盤梳。
傅寧發間藏着清淺的香,每次聞到都好似上/瘾,尼布甲尼撒很喜歡他的發,順滑的手感,總覺得梳子放在上不用拉伸都可以自行從上滑至發梢。
漆黑發亮的色澤,比他見過的任何一種花都要令人身心愉悅。
寝宮內所有侍女都被遣退,尼布甲尼撒将他長發盤起,用簪子別上,冷不防一句: “當時阿克薩送給你的那只,是什麽顏色”
傅寧愣了下,阿克薩
好久遠的名字,塵封的記憶襲來,他隐約記得當初自己被那個人關起來,他确實也愛盤弄他的發,某日帶他上街在小攤位前給送了他一只簪。
尼布甲尼撒說的是那次
他已經模糊了記憶,這個人居然還記得,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揪着這種問題一而再再而三的發難。
傅寧略微蹙眉,溫聲道: “忘了。”
就算記得他也知道不能說,不然這個人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
這兩個字似乎令他開心,尼布甲尼撒淡淡嗯了一聲, “我記得是金色帶着紅。”
那天是阿克薩登基以來第一次祭祀,他穿着大紅袍服,給傅寧戴的簪子也是紅色鑲嵌金穗。
尼布甲尼撒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只一眼就記憶清晰到現在,可能那個紅色跟金色太亮眼也太刺眼。
送的人更是他心底一根刺。
“你喜歡嗎”
冷不丁又是一句能讓他半死不活的題,傅寧心底忖度,思索後道: “不知道。”
想說不愛又覺得不妥,尼布甲尼撒手上剛才就拿着一根墨綠色發簪插在他發尾。
這回答惹得對方微微一笑: “本王給你畫眉。”
傅寧呆了,他這是全然把他當做女子,還要給他畫眉
不适感襲來,傅寧扭着身子抗拒: “不……不用,我不需要。”
他一個男子畫什麽眉毛
那厚厚的眉粉塗在臉上真是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可本王覺得你很需要。”尼布甲尼撒執拗的拿過盒子,打開裏面所有化妝的工具一應俱全,這是他單獨讓人為傅寧準備的。
他拿過眉粉粘在食指指腹一點點對着他眉目點抹,傅寧眉細且有型,不似其他男子那樣粗犷,看着有幾分婉約溫雅。
眉尾掃了幾下,本就白皙的臉上看上去更加精致了幾分。
撫傅寧睫毛很長,不施粉黛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也能吸足了人的視線,在往下看,彎曲的鼻線下那張粉/嫩薄唇,尼布甲尼撒看了會,慢慢打開另一個瓷盞,裏面是紅色膏脂,還有一股類似果糖的甜香味揮發出,傅寧看着,難道他是想将這紅塗在——
不行,他不能接受自己真的被人當個女人一樣,随意的塗脂抹粉,尼布甲尼撒癖好什麽時候變得這個瘋癫,竟想将他拌扮作女人一樣打扮。
“別動。”帶着威脅的口吻,尼布甲尼撒很輕巧的将掙紮的人按住,腦中不知怎麽想到那天他跟阿克薩在街上,他穿的豔紅裙子,傅寧這小臉如果穿上特制的衣服在畫上特別的妝容,那一定是無法想象的美妙。
尼布甲尼撒光是這麽想着就渾身血液沸騰,唇紋在指尖來回摩/擦,伴随着鮮紅的膏脂,尼布甲尼撒指腹浸/染一片紅,終于在漫長的沉默中,他滿意的看到自己漂亮的作品,傅寧殷紅的唇像天邊的晚霞惹人無盡遐想,尼布甲尼撒覆在其上的手不覺緊了緊,按壓着那方紅徐徐磋/磨。
還是第一次,傅寧如此清晰的從鏡中窺得,尼布甲尼撒修長的指關節宛若游龍,傅寧被他磨的人都萎了,這人大白天就來讓他遭罪。
無法逃避亦是動不得半點,指尖略過,觸感由清晰到麻木,這中間過程更像一場心理上的厮紗,對方在緩緩侵。蝕他的理智,摧毀他的耐力,傅寧額間冷汗直流。
感受到身前人想起身,尼布甲尼撒按住他的手稍微使勁,傅寧又再次跌坐凳上,空氣中有暗流在悄然湧動,伴着脂膏紛香一切都仿佛靜止。
傅寧面部被男人掰過來,迫使他面對面看着自己,不再透過銅鏡觀察,如此零距離的窺探,花柔玉軟,袅婷曼妙,秀目流轉間澄澈而惑人。
尼布甲尼撒喉間來回翻滾,眼底幽暗閃過,便俯身就着年輕男子的姿勢擰身而上,傅寧手腕被攥着,維持這種怪異的動作,呼吸困難,尼布甲尼撒力氣大的驚人,好像失去耐性的獵豹,一路攻城略地,傅寧腦中缺氧就要失去意識,對方敏銳的察覺,這才松開他,尼布甲尼撒意猶未盡,傅寧這如水做的玲珑模樣,教他心底無論如何也平息不了。
“你說不舒服”尼布甲尼撒低頭審視他,傅寧不善撒謊,黑眸太清沒有一絲雜色,這樣的人說話稍微有一點的違背心意就會叫人立刻看出。
呵呵,都不敢跟他對視,可見他猜的沒錯,傅寧根本就是不想同他……這麽一想,尼布甲尼撒頓覺口渴難-耐。
梳妝臺上散亂的化妝品小盒,被雙手撲騰的接二連三撒在地面,傅寧耳邊是瓷盞連接落地發出的“丁零當啷”聲,他甚至能感知到瓷盅內粉末撒在地毯上古樸厚重的沉悶聲響。
腕間紅印子在掙挫中被搓上一圈圈惹眼的紅,剛被盤好的發也在身後起起伏伏的深碾輕磨中被重新扯/開,墨綠色的發簪掉在桌面,傅寧看到簪子上閃爍的綠寶石混着純金的色澤,明晃晃的刺的他眼睛痛。
聲音乍/洩,尼布甲尼撒故意不讓他閉口,這人有個怪癖就是每次在對上他時,總喜歡聽他呢喃幾句,若是他全程太老實他就會想方設法的弄出點什麽,怎麽都不肯安安穩穩的讓這場磨難輕易過去。
“呃。”傅寧頭頂被一股大力撞在銅鏡上,臉頰貼着鏡身,冰涼的感覺傳來,尼布甲尼撒握着他腰身将人往後拽幾分,他太輕,幾乎沒有重力支撐,
傅寧脾氣又犟,死死咬破唇都不肯如他心意的露出一點聲音,尼布甲尼撒心底的征服/欲上來,傅寧不愛什麽他就要逼他做什麽,就像此刻, “看着前方。”
他高高在上,氣勢壓人的命令,每次都是他一人看的清楚通透,傅寧就像一個附帶的參與者,他不喜歡。
現在,傅寧通過鏡面清楚的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尼布甲尼撒的惡趣味使他不得不看的明晰,傅寧臉上灼人,別過頭他不喜歡看,眼角經不住簌簌落淚,可尼布甲尼撒不允他撇開頭的剎那就及時掰正,迫使他完完全全參與其中,如此翻來覆去,颠騰的他心力交瘁,低啜哀饒,尼布甲尼撒才在興味頂峰慈悲的放過他
傅寧徹底不想在跟這個無恥的男人說一句話。
傅寧伏在那,膝蓋松散的跪在地毯上剛才尼布甲尼撒攏着他,腿被抵着磕在櫃子一角,現在痛的都好像不是他的,緊握的雙手也沒有半分力氣,一切猛烈的戰事都已經結束,他只想徹底昏死過去不想再看這些煩心事。
尼布甲尼撒眼角餘光瞥見他腳踝處滴落的香液,剛才對他似乎太嚴厲了,傅寧背對他微微顫/抖,好像受盡了委屈,叫人憐惜心軟。
“疼嗎”
他關切的問了一句,傅寧聽了只拿個盤子把他砸死,這時候過來假心假意的問一句,他不想回。
“本王看看。”尼布甲尼撒看一會,見他不動,他知道傅寧不是矯情的性子若不是真的不适,他一定不會呆呆一動不動。
“不……不需要。”傅寧呆滞的眼眸因這句話而轉動,有些慌的看向又走過來的人。
他才不想給他再看,尼布甲尼撒抱起他向旁邊走。
傅寧動了兩下,覺得抗議也是徒勞就徹底不動,任由他把自己放在一邊的書桌上。
那裏已經被蹂的不成樣子,隔着空氣一抽一噎松松緊緊的樣子好像受盡苦楚而又無從訴說的小姑娘。
他起身拿了另一個藥箱,這是他找醫官特地備用的,放在行宮內為阜寧準備的。
“傷的有點重,本王給你上藥。”說着一邊拿起棉麻布消毒後沾點藥液遞過來。
“我自己可以。”傅寧起身就要推倭,他現在只想趕緊将一切都過去,他只想一個人,他自己會處理。
“可以什麽,你現在還動的了”有些愠怒的口吻,尼布甲尼撒看着他聲音中透着幾分嘲弄,刺的傅寧心中一怄,抿唇小臉更紅。
冰冰涼涼的刺痛感,傅寧又在刑具上走了一遭,尼布甲尼撒給他細心清理好濁/液再上完藥,最後才給他換好衣服将人抱起來放到床上休息。
傅寧閉眼,全程不在說一句話,這折折騰騰大半天都快晌午,尼布甲尼撒命人給他端來幾樣清淡小菜加乳鴿蛋湯,傅寧那裏受傷又流出不少力氣,飲食不宜太濃也不能太淡,必須的營養總要達到。
傅寧簡單吃了幾口便躺下,尼布甲尼撒看他片刻,轉而到另一邊處理政事。
“過幾日米底使者團到訪,屆時本王帶着你一同參加迎接慶典。”
本閉上眼睛準備入眠的傅寧,忽然心頭一動,睜開眼,心髒快速跳動幾下,米底使者
他鬧鐘首先想到了一具曼妙的倩影,書上那個米底最漂亮的公主,尼布甲尼撒的王妃安美依迪絲。
她會跟着一起來吧,傅寧仔細一深想就覺得這次使者團到訪不簡單,他總覺得米底來訪一定有什麽特別的事。
尼布甲尼撒初期凳上王位,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他與米底王聯盟,娶了安美依迪絲并為他建造了轟動一時的頂級宮殿——空中花園。
早知道他會娶新王後,傅寧心中說不出的感覺,他就知道有些東西是不會随着他到來的而徹底發生轉變,尼布甲尼撒是巴比倫帝國的主宰者,他會娶王妃,這是不争的事實。
只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傅寧心頭總覺得被什麽堵住,不上不下,他招惹了自己又要一腳踢開另尋他人做如花美眷,白頭偕老。
自己算什麽呢
他對尼布甲尼撒的感情也很模糊,既厭惡又……仿佛很貼合,他好像在一次次中被迫熟悉了他,接納了他,即便心底不想可每次來自身體深處的那種可怖迎合都令他心顫,這是無法忽視的存在,不論他心中多麽抗拒多麽不想最終都會在他一次次的攻勢下頹敗,身體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适應了,這是可怕的也是他每次都掙揣的原因,當身體跟心靈無法站在統一戰線,不受半點支配的單方面投合對方,傅寧閉上眼,長睫微顫,哀凄再次暈開,震的靈魂都發痛。
長久沒有得到傅寧的回答,以為他睡了,可能太累,尼布甲尼撒也不喚他,傅寧一個人平日裏也沒什麽事做,帶他去參加這種聚會也是變相疏散他的心。
另一面。
“王子,這是埃及人傳來的密信。”米洛上前,将懷中信箋送到窗前人手中。
阿克薩接過,法老尼科還是不死心,他不甘心被尼布甲尼撒驅逐出亞述的勢力範圍,想要重新來過,并對幼發拉底河與底格裏斯河的新月沃土垂涎不已。
“呵”阿克薩冷笑一聲,這個人太貪心,不過,臨時的合作還是能接受的,當初他有難不見對方支援,想是尼科以為自己會命喪尼布甲尼撒的劍下,現在見他依舊死火不滅,便又起了歪心,想要與他暗地裏聯合再次設計除掉尼布甲尼撒。
阿克薩将信折疊好放到火油燈旁點點燒掉,昏黃光亮撩撥他的眼,含含混混間只聽一道清冷嗓音不帶半點情感, “告訴他,本王同意了。”
米洛點頭,眼中有笑意,王子自從被關在這名義上的宮殿後整個人都與之前大不相同,讓他一度擔心,現在看他眼底又重新複發之前激進的光,米洛暗自慶幸,王子還是之前的王子,沒有變。
——
—— ——
一周後,米底使者團騎着駱駝隊帶着大批禮物浩蕩入了巴比倫王城。
這支隊伍裏的最中心位置有頂精致的小轎,裏面坐着個蒙着面紗的女子。
“公主,喝口水。”
一旁婢女體貼的上前給她遞水,一路奔波,安美依迪絲點頭,摘下面紗低頭飲了杯中水。
來之前他就聽父王說過,這次去巴比倫一定要讨得那個男人的歡心,她要留下來成為雙方締結和平的象征。
自從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結局後,安美依迪絲每日都在期待與傳聞中那個狂傲男人的見面。
“你說,他會喜歡我嗎”安美依迪絲漂亮的臉上泛起紅暈,小手自打進城後就搓着衣角,有些緊張。
“公主是米底最美的女子,想巴比倫的王也一定會喜歡您。”
婢女笑着回應,她們公主生來尊貴貌美,且不遠千裏來到這裏,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吧。
安美依迪絲聽到這回答稍微寬了心,她摸摸自己的臉,心中不免激蕩,父王從小就将她養的很好,現在她要将這份好帶到另一個男人那裏,往後會怎樣,她很少期待。
駱駝隊順利入城,埃利都早已守候在前,見到米底使者團時,他眼角餘光瞄到隊伍中的小轎,眼底劃過了然的笑,他前兩天還跟利希爾打賭,說這次米底是沖着和親而來,所有朝賀都是幌子,是給王填充後宮來了。
利希爾還不屑一顧,現在輸了吧
埃利都與使者客套寒暄後,帶着他們前往正宮宴會大廳。
安美依迪絲自下車後就由婢女們攙扶着,一路到了巴比倫最繁華的接待外賓地,那裏早已布置的美輪美奂,富麗堂皇。
她自打踏進大殿就被穹頂上藍綠色的寶石所折射的光芒晃暈了眼,這是比米底王室還要璀璨耀眼的裝修。
在專人的帶領下,安美依迪絲在貴賓區落座,她那雙天真的大眼睛不住掃射四周,大殿內熙熙攘攘,人群來往絡繹不絕,使者首領看着她悄聲道: “公主。”
接到使者眼色後,安美依迪絲噘噘嘴,稍微收斂了心性。
而在另一端,尼布甲尼撒細心的替他豎好腰帶,最後牽着他的手一同出了房門。
二人在一衆隊伍簇擁下走到了整殿,進門的瞬間,熱鬧的大廳瞬時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對他尼布甲尼撒行李傅寧在臺下落座,他一身月華袍服,長相又獨特惹來不少注目,臺下有人悄聲道: “這不是王從外面帶回來的奴隸嗎怎麽會在這麽重要的場合。”
“不成體統,今天是迎接米底公主的他跟過來是幹什麽他是有什麽官職在身”
“哼……”
“聽說王在後宮裏養着他就是一個玩物……”
臺下有人發出嗤笑,看着傅寧目光中皆是質疑不屑,像哽在喉間的刺那些音量不大的話将傅寧紮的後背發涼。
他根本不想來,要不是尼布甲尼撒帶着他,他更願意在行宮一個人呆着。
埃利都看着傅寧,暗自吸氣,別說,這個奴隸還挺能忍,那些侮辱的話換做是他,怕是不會輕易過了心理這一關。可傅寧面色如水,渾身清淡骨子裏自有一股冷淡将自己與周圍隔離,端詳久卻能發現他與旁人的不一樣。
這應該就是王心動的原因之一。
好在米底使者與他們有段距離,對于巴比倫地方語也不精通,那些人說話聲音又小這才很快蓋過去。
尼布甲尼撒端坐在高位上,象征性的說了幾句祝福米底使者的話,宴會很快就歌舞升平,又恢複先前的熱鬧。
之前那些閑言碎語仿佛不存在,大家很快便将傅寧遺忘在身後,各個誇贊米底公主的芳華天姿。
傅寧忍不住擡頭,不遠處安美依迪絲一身粉色紗裙,純真又高貴,她像一朵初生的花,踏着朝陽擁有無數人的祝福,今天她果然在使者團列出現,尼布甲尼撒并未告知他安美依迪絲會來,一切都是他基于書上的答案。
安美依迪絲的目光一直癡癡的圍繞在尼布甲尼撒周圍,那毫不掩飾的暧/昧神色,讓傅寧心中一陣澀然。
舞會觥籌交錯,傅寧倜然的看着一切,眼角似乎出現重影,他看到尼布甲尼撒回應米底公主的笑,聽到使者抛出的兩國結盟,他與米底王之間的承諾,聽到安美依迪絲留下相伴在尼布甲尼撒身邊……一切一切都那麽順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所有人都在恭賀贊譽新王與公主之間的美妙伊始,傅寧耳邊嗡嗡響,他聽不進去,最後放下酒杯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悄然褪去。
他的身影剛離開,尼布甲尼撒的眼角餘光邊瞥見那抹踉跄蹒跚的身影,棕眸沉思,或許今晚确實不該帶他來。
傅寧心細,他是不在意這些場面話,可那個男子似乎并不是這麽想,不過,傅寧很在意這些話,他倒是有些意外,心情沒來由的一陣好,看向安美依迪絲時微笑也溫和起來。
算了,他先回去也無妨,晚些時候在告訴他,讓他為自己擔憂一陣也好,傅寧認不清自己的心,現在或許是個機會。
大殿外,長廊間燈火通明。
傅寧一個人孤身走在廊間,柱子的倒影投在臉上,多出幾分蕭條灰暗。
他腦中都是剛才的歡聲笑語,是安美依迪絲的嬌羞面容,雙手攥着衣襟指甲就要嵌進肉中。
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走出數丈,距離宴會大廳越來越遠,人煙稀少,燈火蕭條,正走在一條不歸路上。
“米底公主國色天香,尼布甲尼撒應該很喜歡。”
身後一道涼涼的聲音響起,傅寧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乍然聽到不覺驚的鈍身而望。
身子瞬間僵硬,那襲藏藍色刺金華服,棱角分明的俊臉,狹長雙眼,高挺鼻梁,即便是在夜色下他依然可以借着微弱的燈火與他說話的聲音感受到他是誰阿克薩
傅寧張嘴,薄唇開開合合數秒就是沒有将他的名字完整吐出,看着他一臉驚詫的樣子,阿克薩唇邊閃着笑,信步走來: “好久不見。”
他很快就繞到傅寧身側,如此近的距離,傅寧鼻腔清晰的聞出那屬于阿克薩的陰郁之氣。
距離自己與他的最後一面,已經過去小半年。
他比之前更加成熟更加精致也更加氣質森冷,他與尼布甲尼撒是一種人,不論身處何地,周身自帶的傲然與尊貴都不會消減半分,阿克薩那雙眼鏡蛇般的眸子死死揪着他,好像在他身上灼出個洞來。
那麽久不見,那些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要将傅寧吞噬,他的味道強勢的鑽入身體,傅寧有些害怕的向後退了兩部,四周看去,眼前已經距離主宮殿很遠,就連侍衛婢女都不經常出沒的偏隅之際。
傅寧徹底驚醒,警覺性恢複,看着他心下恐懼情緒奔湧而出。
想離開,發現轉身對方已經擋在身前,他被逼的只能向後退。
他退一步他進一步,漫天烏影籠罩着他,阿克薩滿意的看着他似受驚的鳥兒般瑟縮。
“這麽久不見,你不想同本王說點什麽”
阿克薩鼻音濃厚,傅寧勉強維持住理智,心中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王,讓我回去等他。”
半天,他回了這麽一句,希望阿克薩可以聽到尼布甲尼撒的名字時有所收斂,可對方似乎并不在意,甚至嘲弄的哂笑兩聲: “他他不是在大宴群臣,要娶米底公主嗎”
“讓你回去等什麽”最後一句話落下,阿克薩忽然一把拉過他的腰,将傅寧帶着擁進懷,細細嗅他發間清香,這淡香他很久之前聞過就莫名上了瘾,後面若不是尼布甲尼撒橫出一腳再回來,傅寧就徹底是他的人。
在沉寂了幾個月後,阿克薩終于又見到了那抹嬌弱的身影,心頭虛空就這麽被填滿,他上/瘾似的将人越裹越深,傅寧腳尖甚至都被他抱的離開地面,面色大驚吓立刻擡手推搡,阿克薩膽子太大了。
這裏已經是尼布甲尼撒的天下,他還不知道收收心性
“別。”拒絕的話剛出口就被低頭尋來的狂/暴打斷,傅寧連聲音都來不及/咽,濃厚的吻鋪天蓋地席卷而下,在這漆黑的夜,月色高懸,空氣中偶有鳥獸飛過驚的抖落一地鴻羽,傅寧快要窒息之際,阿克薩放開他對他的鉗制,傅寧慌亂下擡手揮去,響亮的一巴掌,任是誰都沒有想到,傅寧有些呆的看着自己落下的手,又痛又麻,這還是他第一次動手打人,阿克薩臉上火辣辣,沒想到傅寧居然敢真的擡手打他。
不禁冷笑: “行啊,跟着他時間久了,都學會反擊了”
阿克薩擡手摸摸自己臉,又看着傅寧,對方眼底亂的不像樣,直覺告訴他傅寧在崩潰的邊緣,他更加肆無忌憚的向前,将人圍堵在一處狹小空間,身後是一片花圃,今晚月色清明,園中花香悠悠,傅寧被他抵着額間冒汗,聲音都不穩: “他知道,會殺了你。”
阿克薩不在意的搖搖頭,看這着傅寧: “你覺得你在他心裏有這麽重要嗎”
一句話,擊的傅寧心底緊繃的線就這麽斷了,尼布甲尼撒有那麽在意他嗎
是啊,他只是別人眼中的玩物,他正在與安美依迪絲聊天,為迎接她舉辦了歡迎宴,沒人會在意他。
尼布甲尼撒不會顧慮他,不然也不會帶他來參加這種侮辱性的聚會。
傅寧心底凄涼,連帶着人都委頓無力,阿克薩趁勢将他摁在身後的樹上,看着他眼底幽暗,勸誘道: “你們不合适,他不會跟一個男子共治天下。”
“而我,可以接受且不在意你到底是誰,從哪裏來要做什麽。”
阿克薩聲音透着蠱惑,迷離幽遠,傅寧有片刻失神,在他反應過來之際,阿克薩已經他轉過去背對着他自後抵攏,傅寧像一味藥,初食尚未察覺有/瘾,可一旦飲過就再難戒掉,阿克薩關于傅寧的一切都在腦中回放,他的軟玉溫香,骨肉魂魄每一點都在刺/激他的感官,長久的憋悶讓他在此刻爆發,月色交融間,那些積壓的瘋狂的噴/薄盡數待發,傅寧臉貼在粗糙的樹皮上壓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印子,雙手被捆-縛在身後,手腕不用看都知道被勒的通紅,他喑啞着發出抵抗卻都被涓涓熱濘沖擊的盡數咽下。
有風刮過,傅寧耳邊清楚的聽到樹梢在“沙沙”亂顫,晚間露水打濕了花圃也打濕了他的月色長袍,阿克薩埋得太深,傅寧袅娜起伏間看到遠處天邊懸挂的月,清冷朦胧,皎潔的月光籠罩大地,低矮的灌木叢間都是它撒下的銀裝素裹,傅寧在顫/律的包裹下,在花園芬芳的沉醉下花心盛放到極致,阿克薩撐得太滿,他擡手将頭頂綠葉上滴落的水珠彈開,那片葉子跟着被彈飛數米遠,遠處有燈火亮起,似乎是夜間值班的宮女侍衛在換班,距離遙遠,傅寧只能看到黑暗中明滅的燈火影子。
阿克薩音色比月色還清: “你若出聲,她們應該會過來。”
傅寧扒拉着樹幹,咬緊牙關,阿克薩是故意激他,這個人就是這麽劣質。
阿克薩在溫軟娟嫩中瘋狂的挑釁,傅寧死死咬牙,唇角咬出血來也不發出一個音節,換班的宮女漸漸走遠,花園內又恢複先前的寂靜,月色撩人,阿克薩将他一次次毫不留情的送上巅峰,跌回谷底時傅寧還是沒忍住的哭出來。
宴會持續到很晚,傅寧回到行宮時,尼布甲尼撒還沒有回來,後來的許久,尼布甲尼撒也沒有回,傅寧心灰意冷,他知道今晚他不會再回來。
而他一個人渾渾噩噩的泡在池子裏,身上全是阿克蘇的味道,怎麽洗也洗不掉,他滿是唾棄的看着水面倒映下的自己,他完了。
他中毒了,中了這個是時空的兩個最惡劣的人的毒。
他不想,可是就在不久前,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阿克薩煽風點火後的輕狂他根本無力招架,本來已經将人遺忘的幹幹淨淨,半年多沒有想起,他以為自己已經走出阿克薩帶給他的那段黑暗日子。
可今天見到他後,傅寧發現短暫的遺忘并不代表心底的徹底放下,面對阿克薩他竟做不到秉持心中所想那樣去疏遠他,有些東西可以編,可有些東西刻在骨子裏,他即便心底排斥數萬遍也抵不過身上誠實的一次契合,傅寧捧着一簇水使勁拍在臉上,他要碎了,要被這二人侵蝕殆盡,他想拒絕想反抗,可一切似乎都是徒勞,他沒有那麽大的本領去抵抗。
獅嘴中噴出一波波溫熱的細流,室內氤氲,傅寧拿着皂角一遍遍擦拭痕跡,淚已幹,也流不出,只有心底黑暗在蔓延。
不知道何時才可結束。
在王宮的彼端尼布甲尼撒看着面前年輕略稚嫩的女子,過了良久,他悠然問道: “多大了”
這個米底公主還挺有小心思,想要留他下來,居然不惜弄傷自己的腳。
這麽小的姑娘就有這個心思,知道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豁出一切,想想寝宮內那個男子,要是能有她一半的心眼放在他身上,他也不至于天天那麽惆悵。
不過轉念一想,傅寧要是會使出這種小心思那也就不是傅寧了。
尼布甲尼撒這麽一想心情又好很多,也不知他一個人在宮裏等的着不着急
安美依迪絲看着眼前人露出的溫柔微笑,心都要跟着融化,他是在對自己笑嗎
“十九”安美依迪絲甜甜回應。
十九歲,女子在這個年紀剛剛成熟,是生命開始的階段尼布甲尼撒這麽想再看她,心底輕嘆,不打算計較她使小計謀讓他過來耗費時間。
“公主在這裏好好休息,過幾日我再來看你。”尼布甲尼撒說完便要離開。
安美依迪絲聞到他話語間不一樣的味,神情緊張,看着他脫口: “你是要去找那個奴隸嗎”
她在席間無意中聽到一些話,為了适應這裏父王單獨找人給他補習了巴比倫語種。
說完便看到尼布甲尼撒驟變的臉,她吓得立刻噤聲,有些小心翼翼。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過了片刻,尼布甲尼撒神色轉緩,離她近一些,音色飄忽不定: “公主好好休息,不該過問的就別問太多。”
安美依迪絲被他隐隐的淩厲吓得渾身僵硬,不敢說一個字,眼底汪出一圈霧氣,尼布甲尼撒見了,只覺她還是孩子心性,就當他口無遮攔,不予計價。
走到門口,又回頭,一字一句: “他不是奴隸,有機會我帶你見見他。”
安美伊迪斯眼底迷茫,看着他,尼布甲尼撒在提到對方時眼中閃爍着小星星,他是個很好的人嗎
尼布甲尼撒已經推門離開,徒留他一人看着漸漸遠去的身影發怔,出神。
總覺得父王讓她來這裏,并不如自己設想的那樣順利,安美依迪絲收回視線,心中有些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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