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獨發晉江文學城(四)

獨發半夏小說(四)

尼布甲尼撒看着眼前不讓人省心的米底公主,她最近膽子越來越大,敢主動端着湯碗來找他。

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安美依迪絲仰着小臉滿目含笑: “王。”

尼布甲尼撒放下手中的文件,擡頭與她對視: “誰讓你來的”

他沒有記錯的話,已經将她交給埃利都,讓他陪着她,減少她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頻率。

安美依迪絲今晚異常美麗,一身大紅色的紗裙,腰間镂空,魚尾裙擺将她曼妙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她似乎畫了更加精致的妝容,眉眼處濃郁的熏妝将那對大眼描摹的更加靈動,每一步腰間鈴铛都“叮當”作響,安美依迪絲袅袅行至他身前,彎腰将盤子裏的羹端出。

尼布甲尼撒眯眸,側身看她接下來舉動。

安美依迪絲拿着勺子舀出遞到他嘴邊,羹肴香氣撲鼻而來,尼布甲尼撒沒有張嘴而是緊緊看着她,安美依迪絲今晚為何這麽主動

“王讓埃利都老師專門給我上課,這麽關心我,我想給您做碗米底的風味小吃。”

安美依迪絲明眸中透着三分嬌俏,勾人心魄的美,尼布甲尼撒聽了揚眉,就這麽看了她一會,忽然伸手攥住她手腕,将碗按捺下,将她變了個姿勢壓在說上書上,低頭将她罩在陰影下,從外面看向內,這是一副無線婀娜旖旎的畫面,男人高大的身形将小鳥般的公主庇護在身下。

傅寧透過窗外枝丫散射的燈光,依稀瞥見這溫馨激蕩的畫面,心像被石頭牽引沉沉下墜。

阿克薩站在他身後看着前方,嘴角上揚,語氣悠閑: “我這兄長每日晚歸,看來是有人絆住他的腳。”

“這也難怪了。”說完啧啧兩聲,也不知道是啧給誰聽。

“安美依迪絲公主喜歡巴比倫文化,他就特地安排了心腹去給人教學,估計是為了以後好迎娶別人做準備。”

“畢竟,巴比倫的王妃怎麽能不通本朝文化呢”

阿克薩慢悠悠,眼角餘光瞥見傅寧慘白的小臉,心底舒暢異常,他就喜歡看到傅寧這失魂落魄的樣子,跟着尼布甲尼撒有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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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麽都得到了,天下聲望軍功連米底最美的公主都對他投懷送抱,現在一個傅寧還要是他的嗎

阿克薩清楚的聽見自己內心說出了否定的聲音,他不喜歡傅寧待在他身邊。

他與傅寧打賭,他猜測傅寧看見這情景一定不會當個無事人樣,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失落憤懑傷心又……想着離開。

他不過是暗地裏找了安美依迪絲,知道她對尼布甲尼撒的癡心,随便推了她一把,如果她可以順利牽絆住尼布甲尼撒,那也是成人之美,好事一件。

屋內。

尼布甲尼撒低頭審視她: “公主,我是不是沒跟你說的明白”

“不要輕易揣測別人的心,更不要依着自己的心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他不需要安美依迪絲給他送飯,也不需要她含情脈脈的這麽看着自己,埃利都劃給她就是為了使他們之間有個界限。

這麽主動,換做以前沒有遇見傅寧,他可能就笑納,現在,是真的沒有那麽多心思來與她周璇。

安美依迪絲怔住,眼底湧起傷心,淚水在眼眶來回打轉,她一個公主高貴自衿,為了他已經委屈到這種地步,他還能無動于衷,安美依迪絲心中不甘,大着膽子一把抱住他的頸子,圈住他,将唇湊過去。

窗外,傅寧渾身血氣上湧,身子顫抖,大腦一片空白,他們真的……尼布甲尼撒與安美依迪絲真的是,搞在一起。

傅寧覺得天旋地轉,他早該想到,聽阿克薩給他說時,他還不信,直到現在親眼所見,尼布甲尼撒真的是一點都沒有喜歡過他。

那他每天抱着自己一遍遍呢喃細語又算是什麽

他只是個附庸品,用來解悶的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心有些痛,傅寧縱然是之前就這麽暗示過自己也抵不過現在親眼見到來的沖擊力大。

阿克薩上前扶住他,看着傅寧搖晃的身子,下一秒估計就要跌倒。

現在他像風筝輕飄飄的,随時都會散架

“走吧,別打擾人家了。”

在他耳邊暗示,傅寧唇色失血,只覺得在留下只會打自己的臉更深。

他還以為前幾日尼布甲尼撒晚回是為了政務,現在看來就是夜間跟着安美依迪絲在幽會。

他居然在無形中選擇了信他,對于他的晚回根本沒有一點懷疑,傅寧被失望籠罩,關鍵是他也搞不清楚為什麽會這麽失望。

室內,安美依迪絲的手被一股大力緩緩拽下,她被推着甩在一邊,尼布甲尼撒目光沉穩,對于她的主動沒有一點心動,淡淡道: “以後沒有本王,允許不許近身。”

他拿着帕子将剛才一吻随意擦掉,這輕微舉動刺激的安美依迪絲直接哭出來,看着他: “為什麽”

她喜歡他有什麽錯

這麽值得他讨厭,在米底成千上萬的男子追随她,可她還是選擇來到他身邊,結果,就是得到了這種羞辱

尼布甲尼撒覺得她的吻惡心,所以擦掉

年輕的公主越想越傷心,嗚嗚哭的聲音也越大。

尼布甲尼撒看着她,眼底清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不過是做了順從自己內心的事,對于安美依迪絲他沒有什麽愧疚,畢竟他不虧欠她。

“本王以為你在來這裏時,你已經明白了很多東西。”

現在看來并不然,安美依迪絲還是個會幻想的小女孩。

對于得不到的東西還是只會用哭來表達。

和親的公主不該只局限于此。

“你在這裏并不僅僅代表你自己,你若執意入我後宮,往後日子你要耐得住寂寞,也可以。”

但他覺得這對她來說是個考驗跟困難,她還年輕,來巴比倫締結和平,完全有機會找個心儀的男子共度一生。

只要她有人選,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保全米底與巴比倫友誼不變的基礎上給她足夠的生活空間。

不一定非要與他捆綁,他心底有人已經不在容納其他。

安美依迪絲似乎沒聽懂他在說什麽。

過了片刻,尼布甲尼撒起身理好衣服, “如果不能,就替自己多想想。”

說完他離開。

安美依迪絲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發愣,這話裏有話的意思,她聽的似懂非懂。

另一面。

傅寧心亂如麻,腦中不斷閃現尼布甲尼撒将安美依迪絲壓在身下睥睨的場景,曾經他也是這麽對自己的,想到這個熟練的動作不止對他一人做過,心中就無端的反感窒息。

越過尼布甲尼撒的執政宮門,傅寧走到

後花園,今晚的月色很清很美,适合與相愛的相擁回味往事,卻不适合一個人獨自傷心。

而他現在,恰好相反。

阿克薩上前看着他煞白的小臉,正色道: “離開他吧。”

他會對他好,不是只有尼布甲尼撒一人才值得他心動。

阿克薩目光藏着洶湧,傅寧在一片傷感中被他擁進懷。

夜色彌漫,園中清香。

光影打在樹梢揚起朦胧一片,夜鳥高飛,黑夜中留下的清脆啼叫激的人心中蓬勃渙散。

阿克薩低頭吻住他,傅寧睜大眼,他腦中一團糟,這個人就如此強勢霸道的席卷而來,園中比之前更加茂盛,後背抵在地面時,夜間的露水打濕衣袍一片,可他感覺不到冷。

阿克薩像團火,熱烈的燃燒着他,傅寧大口吐息,仰頭看着漆黑的夜空,今夜月雖圓但無星,空氣混沌迷糊,阿克薩曲起他的雙膝彎成個詭異的姿勢,傅寧已經渾身麻木的任由他作為。

阿克薩進來後感受到異常的綿窒,萬紫千紅百花齊放的禦花園內,傅寧這一朵異常玲珑卓越,飽滿的花口徑內帶着先前藥香的芬芳,阿克薩橫亘在內,百轉千回,傅寧很奇怪的不再覺得痛,阿克薩短暫撤出後,起身摘了身旁怒放的玫瑰。

濃郁的花香經過他修長指尖掐斷揉碎,馥郁更甚,阿克薩将玫瑰露一點點塞入花口,有的滴落在草叢間,借着月色他手掌內一片濕紅。

傅寧仰面,玫瑰露順着小嘴越飲越深,阿克薩低頭聲音比風還涼: “別怕。”

這種花苗是巴比倫初建時父王從征服者的土地上帶回,每一年的開花,香氣都飄數裏,在王宮內隔着老遠都可以聞到,他很喜歡。

看着傅寧醉人的桃花色在眼前來回收縮,阿克薩眼眸變了色,迎着風撞向他的玉門,輕盈的哭音在草間回啭,傅寧回想起第一次在花圃中的情景,阿克薩輾轉又換了個新的地方,只是這地方比之前更加開闊花香更加膩人。

雙手交疊被紗巾捆縛,阿克薩欣賞着那絕美的獨一無二的蝶骨,傅寧很瘦,第一次看到他時就被這種小骨架給驚到完全沒有馳騁沙場的男子氣概,比女子還孱弱的嬌柔感,仿佛一用力就能生生折斷。

小嘴已被撐到極致,看不到內裏只餘汩汩玫瑰香液汩汩混着蜜汁外露,風聲見小,草叢間的夜蟲不知何時爬出來在耳邊發出一陣蝈叫, “夜露養人。”

依稀間,他聽見阿克薩在他耳邊落下一句,花瓣上的晶瑩水霧全部被傅寧一點不剩的吞入腹,露水是聖潔的,在巴比倫他們王家祭祀時總會讓宮女們帶着陶罐來園中采摘晨間最初的露液。

再将其放到祭廟內的高臺上供奉,水露液滌蕩一切不潔。

阿克薩莫名就想讓傅寧多飲點,這裏曾被尼布甲尼撒開墾過,他不喜歡傅寧殘留這個人有關的一切。

阿克薩一邊搗戳一邊将新的花瓣遞進去,傅寧被駕馭的如風中落花,到了最後他不知如何的完全放開自己,感受最原始最洶/湧的暗流沖擊,腦中關于尼布甲尼撒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安美依迪絲高貴的儀表也變得含糊,那碗羹肴也記不清壁上顏色,阿克薩那颀長的身型反而一遍遍在腦中霸占,引領着他登上極/樂巅峰。

阿克薩任由扭曲的念頭一遍遍兇狠的付諸實現,他在這宮中寂寞了二十多年,沒有人可以讓他與之交心歡談,這種日子是枯燥乏味也是折磨人的。

傅寧不屬于這裏,他知道,這個男子不屑于争風吃醋也不屑于勾心鬥角,他比風還輕柔比水還溫柔,如果可以将他獨攬入懷那往後的日子将不會那麽磨人。

傅寧看着頭頂景色,手腕處被按壓的麻木,頸子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也頗覺累人,擡頭稍微轉化間,前方玫瑰花的樹影下他仿佛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只那麽一晃眼,他以為自己看花了。

那影子打在地上被餘光拉很的長,有些熟悉有些震顫人心,是尼布甲尼撒

福寧心中狂跳,尼布甲尼撒在這裏

他又順着剛才地方看去,只見那裏除了花樹什麽也沒有,斑駁的樹影在長廊環繞間交錯,哪裏有尼布甲尼撒半分身影

傅寧跳動的心逐漸平複,又自嘲,他在想什麽,尼布甲尼撒同米底公主在一起,哪有時間來顧慮他

這會應該跟安美依迪絲如膠似漆難舍難分了。

傅寧不想在繼續深思下去,好不容易壓下的感覺的再因為想起,人都要破裂。

傅寧筆直如玉的長腿多了分緋麗,阿克薩讓他無處可躲,四肢百骸都随着他的指引而顫/搐。

當綿長的韻味落下帷幕,天邊泛起魚肚白。

阿克薩将他帶回,替換梳洗換了衣服,傅寧頭暈乎乎,一切洗漱完畢後人都變得清爽不少。

阿克薩在他額間淺啄了幾口,傅寧沒有推搡,一夕間他感覺到傅寧不像之前那樣排斥他,阿克薩心中暗喜。

他不想傅寧就這麽回去,可也知道現在攔住他不是時候,尼布甲尼撒一定會找他,将傅寧送到門口。

傅寧看他一眼,想說什麽最終一個字沒有吐出,編轉身向裏走。

一夜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傅寧也是沒想到,短短幾個時辰,他內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尼布甲尼撒跟阿克薩兩個萦繞在心頭的人,他開始漸漸清晰明了。

他好像中了這兩個人的心魔,抛開任何一個都會讓他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他被這兩人給禍害慘了。

走過漫長的廊房,推開門,又踩在那個熟悉的地毯上,室內燒着尼布甲尼撒最愛的線香,缭繞的霧氣迷了他的眼。

前方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那,似乎以那種姿勢立了很久。

傅寧止住腳,尼布甲尼撒回頭看他,眼底冷漠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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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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