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以物喜
不以物喜
這是宇見和太宰相遇後沒多久的某天。
“哦哦，我記起來了！你之前也在這家店吃過東西來着！”宇見一手握拳輕錘另一只手掌心。
紅發的青年看着面前的少女，疑惑地唔了一聲。
織田作之助還記得前些日子遇上的把他意外當成跟蹤狂的宇見，但是對于她口中的再之前确實沒有什麽印象。
“就是龍頭戰争之前啦，我和宗近兩個人在這——個位置吃飯，你坐在你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宇見用手示意了一下，“啊，宗近是我的監護人。我點了一個激辣咖喱，你離開的時候我還對你笑了來着。”
織田作之助确實不太記得有這回事，但在宇見朝他露出一個又可愛又元氣的笑容時，他突然有了點印象：“啊……我記得你。”
畢竟會向他這樣一個落魄的底層黑手黨露出這種表情的人并不多，那種善意又溫暖的笑容令人印象深刻。
“是嘛！”宇見喜滋滋地笑，點了一份梅子醬蓋飯，“上次我還在想，橫濱黑色勢力都戒備起來了，居然還有底層人員在外面晃蕩，這個人要多天然呢。”
“只是有工作，結束後想吃一份辣咖喱而已。”織田作之助說。
“诶——你也點激辣咖喱吃嗎？”宇見看一眼織田作之助面前的點單，“說實話有點太辣了，我就上次吃了一次後難受了一天，因為這個跟學校請假，耽誤到學習效率，所以被宗近勒令不準吃這個了。”
她吐了吐舌頭：“不過因為被辣到那種程度，所以我也不打算再嘗試了啦。”
“我的一個朋友也說激辣咖喱會影響工作效率……”織田作之助說，頭上的一根呆毛晃了晃，低落下去，“所以還是不要讓他吃了比較好嗎？”
“如果對方是自願的，那就要好好承擔起分享朋友口味的責任！”宇見說，“如果是非自願的話，我就要懷疑你的動機了！”
“自願……應該是非自願？”織田作說，随後把那晚的談話挑揀着跟宇見描述了一下。剛好又遇上老板端來兩碗飯。
吃着超辣咖喱的織田作說：“就是這樣，後面我們也沒有再談起激辣咖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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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比起那位A君到底有沒有想法自願嘗試你的激辣咖喱，A君口中D君對你送出的激辣咖喱的處置方案才更應該被你關注吧。”宇見吐槽，搲了一勺梅子飯，“完全被D君說話的思路帶偏了呢，織田先生。”
“所以安、A君到底有沒有自願答應呢？”織田作之助問，“如果A君不同意的話，果然還是只帶D君去吃吧。”
宇見心想，如果真的做了這種選擇，那位D君也絕對會把可憐的A君拖下水的。她說：“毫無疑問，A君是自願答應默認了這件事的——為了偉大的友情！”
“是嗎，謝謝你，宇見，那我就放心了。”織田作吃了一口咖喱，流露出一點滿足的情緒。
“沒關系，為了友情做出犧牲這種事我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就像宇見本人因為亂步試圖掩藏吃零食的痕跡而将所有遺骸都交給了她，而在被福澤社長當場抓包時，少女毅然決然地說：“這些都是我吃的！”這樣的鬼話。
後果當然是兩個小孩都被罰了一個月的零食。
但是少女還是很大方地說沒關系，下次有這種事她還是會替亂步承擔錯誤。
多麽偉大而令人感動的犧牲……！
友誼這種東西就是在兩個人（或者兩個以上的人）共同承擔苦樂而成長起來的東西啊！
“作之助！”
兩個人吃完飯後，從樓上突然蹦跶下來幾個小孩。
“作之助你來了怎麽不來看我們啊！”
“大叔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年歲尚小的男孩朝着店主大叔埋怨道。
大叔一遍擦着收銀臺一遍叉腰：“作之助可是難得的在和美少女聊天啊，這種好機會讓你們打擾了多可惜啊！”
五個小孩馬上圍着兩個人，撲眨撲眨大眼睛：“大姐姐，你和作之助是什麽關系啊？”
宇見沉吟片刻：“嗯……大概是走在馬路上時會戒備對方的關系吧？”
人類幼崽們：“？”
織田作感覺有點不太對，但想到之前那種情況好像又沒有什麽問題，于是猶豫着點點頭：“……是宇見要戒備我的關系。”
“诶，織田先生完全沒有戒備我嗎？”宇見做出吃驚的樣子，“我還以為我把你叫出來的時候你已經做好攻擊準備了呢！”
“其實不需要你把我叫出來我也做好攻擊準備的。”織田說。
“也就是說随時戒嚴。”宇見點點頭，“那我們是相互戒備沒錯哦！”
“原來如此。”織田作之助若有所思。
“到底原來如此了什麽啊。”看起來最大的孩子這麽說，“所以大姐姐你和作之助是化敵為友嗎？”
“也會有這種情況呢。”唯一的女孩子捧着臉，“本是敵人的兩個人因為一見鐘情而墜入愛河，在掙紮和互相厮殺中終于明确自己的心意，然後獲得幸福……”
宇見捧着檸檬水聽得津津有味：“真不錯，我喜歡這種浪漫故事，果然一見鐘情是永不會過時的好梗呢。”
“才不是！”年紀最小的男孩子說，“應該是作之助先對大姐姐收手了，然後被這份溫柔吸引的大姐姐對作之助産生了好奇心，于是好奇之下去了解了作之助，在這個過程中無可抑制地動了真心……”
“嗯嗯，日久生情這種劇情我也不讨厭，很好很好。”宇見說。
“所以大姐姐是哪種情況啊？”孩子們問。
“是哪種情況姑且不提。為什麽在故事裏我也必須是黑手黨啊？”宇見問，“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一女生而已哦。”
“诶——”孩子們說。最失望的是年紀最大的那一位，他緊接着說：“可是互相戒備這種形容聽着就很黑手黨啊！”
宇見露齒一笑，把唯一的女孩子抱起來：“看來你還不懂現在社會的殘酷啊——即使不是地下勢力，人與人之間也都是永遠存在着相互提防和戒備的！”
因為織田聞言也點了點頭，孩子們很自然的相信了：“這樣的嗎？那姐姐你在學校也會有那種互相防備的情況嗎？”
宇見閉上眼點點頭，語氣沉痛：“沒錯……之前小花對我說那天小賣部沒有草莓大福賣，而下午我就在休息室聽見小花跟她的朋友炫耀自己搶到了最後一份草莓大福——托我那天沒有去小賣部的福。”
“太痛苦了，我可是狠狠相信了小花的鬼話——從此以後我對她就再無信任可言了！”
“……感覺有點想吐槽又不知道能說點什麽。”稍微大一點的男孩子說，他欲言又止，“總之這個應該不是我們想聽的那種故事……”
“原來如此，覺得我的痛苦不是什麽值得一聽的故事嗎。”宇見點點頭，“果然人與人之間情感是難以共通的。”
織田贊同地點頭：“如果有人欺騙我說已經沒有超辣咖喱後，卻背着我吃了一整碗，讓我知道了我也會有背叛感。”
“沒人會做那種事的啊作之助！”孩子們異口同聲。
“而且你們為什麽覺得織田先生會和一個未成年的少女開展禁忌愛情啊。你們對他的道德底線是不是太低了點？”宇見說。
織田作之助思考一下後開口：“可是我是黑手黨……雖然是底層雜魚，但是應該早就已經把道德法律踩在腳下了？”
“那你真的會和15歲的少女戀愛嗎？”
“不會。”織田作之助即答，然後說，“不如說，我連戀心這種情感可能都需要好好理解一下……”
“您的情感道德水準已超全球95%以上男性。”宇見拿出小橫幅揮了揮，“太了不起啦！織田先生！”
随着孩子們和老板的歡呼，莫名其妙的織田作之助也露出一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大家都很開心真是太好了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