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通水火

不通水火

三日月讓人自便後出門買菜去了。

本來坐在餐廳裏的一對好友來到檐下靜坐,把位置留給還在打鬧的孩子們。

“雖然織田作又要走了,但是還會回來的吧?”太宰帶着點符合年紀的笑容看着後院裏的小池塘。

池塘裏養着一只烏龜和一些荷花,雖然每年宇見都會說“好招蚊子把這個填了吧”,但是他們仍在三日月家留了好些年。

“這個要看宇見他們吧。”織田作想了想,回複道,“不過應該會回來的。”

“說起來,織田作,我完——全不知道織田作你和宇見認識诶,也不知道你家還有這麽一個家養小精靈——”太宰說,埋怨一樣地用食指戳戳織田的手臂。

織田作之助認真道:“因為太宰你看起來對我們的私人生活好像沒什麽興趣……”

我們。

太宰和織田作坐在那裏,兩個人沉默着。往日的三人裏,現在一個人實際上已經跨越生死,另外兩個則是立場分明。

“安吾……他也是有自己的立場。”織田剛說出口就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麽勸解的天分。

青年保持了沉默。

太宰咚地一下躺倒:“明明死掉的是織田作,為什麽要我來糾結這個?讓安吾自己去想啦。”

“你要原諒他嗎?”織田問。

“才不要。叛徒。”太宰露出孩子氣的表情,“如果沒有織田作的家養小精靈——”

“是石切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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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太宰治撇嘴,“如果沒有石切丸,織田作是真的死掉了哦。”

織田作老實說:“其實我現在也确實是真的死掉了。”

“……你這點真的很讓人讨厭啦,雖然你也是這點讓人喜歡。”太宰說,“我們剛剛不是還在談你背着我交的朋友?”

“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和宇見是朋友啊。”織田作輕輕反擊。

“謬論!這是謬論!”太宰大聲說,“我可是織田作的上司,我交朋友不需要告訴織田作!”

織田作又露出看孩子一樣的目光,包容地看向太宰。

“現在太宰已經不是我的上司了。”他說,然後想了想道,“其實我跟你們談起過宇見的。”

太宰回憶一下,突然說:“你提起過遇到的很活潑可愛的女孩子不會就是宇見吧?”

織田作點點頭。

“那我也說過宇見的,就是那位小姐姐啦那位小姐姐。”太宰說。

但是是太宰嘴裏出現過的小姐姐不止一位诶,織田作茫然的表情并不作僞。

他問:“可是太宰,你說過很多小姐姐,她們都是你的朋友嗎?”

太宰一噎,道:“宇見請我吃過螃蟹冰激淩……”

“哦。”織田作恍然。

他記得這個太宰執意請他和安吾去吃的冰激淩,可惜等到太宰再次去買的時候冰激淩攤已經倒閉了,老板在隔壁賣棉花糖。

太宰本來陰着臉想給老板兩槍讓他再去賣冰激淩的,結果發現他賣的居然有蟹黃味棉花糖,于是愉快地(向安吾借錢)買了三根。

品嘗着口味怪異的棉花糖,安吾剛加班完就被太宰拖出辦公室的疲憊身軀像面條一樣無力,他面無表情地說:“好像明白冰激淩攤為什麽會這麽快倒閉了,想必棉花糖攤也很快會倒閉吧。”

伴随着太宰“老板簡直是天才!品味也太高了吧!”的歡呼聲,織田作默不作聲微不可見地輕輕點頭。

好怪的味道。

想起那種說不上難吃但也絕不好吃的口味,織田作說:“那麽之後的女巫小姐也是宇見嗎?”

“沒錯!”

*

那是某天太宰難得一個人提前在lupin出現的故事了。

織田作和安吾路上剛好碰見,于是一起抵達酒吧的時候,就看見太宰正在應付來搭讪的女性。

“右眼為什麽要纏繃帶?”他說,語調平靜。

他只是為了消磨一些等待朋友的無聊時間,織田作和安吾想。

太宰背對着兩人,手指插入酒杯,轉動其中透明的冰球,拖長了聲音:“是為了掩蓋住那只被封印的魔眼,一旦釋放出來所有事實都會無處遁形的‘聆聽萬物真相之眼’——順便一提,我的左手和右手也都封印着了不起的魔物——啊走了。”

來搭讪的女性本身看上了太宰介于青年和少年間青澀又危險的氣質,一搭話發現竟然是個驚人的中二病,當場洩氣離開。

“太宰也會說這樣的話啊。”安吾當時看起來有些吃驚,又有點欣慰,“聽起來和你的年紀有些相符了。”

太宰和友人們碰杯,聞言不滿地看向安吾:“安吾在諷刺我嗎?諷刺我年紀是我們中最小的?”

安吾推眼鏡:“……不,這種時候就請不要過度解讀了太宰君。”

織田作則摸了摸太宰的頭發:“我收養的孩子也會說這樣的話,還說要去異世界當大魔導師的孫子。”

“現在的年輕人想法真多啊。”他感嘆,“不過太宰也有這樣的想法我也很意外。”

“看不出你有什麽意外的表情。”安吾說,“倒不如說如果從太宰口中說出來,我居然有那麽一瞬間以為是真的。”

“為什麽不會是真的呢?”太宰微笑着說,然後舉杯,“善良的女巫小姐在我自願償還債務并請她吃飯後,賜予了我神奇的魔法!”

“哎呀,真的嗎?”安吾這次是真的吃驚了,“太宰居然還有還錢的一天?”

“我可是很有錢的!”太宰生氣,鼓着臉要求安吾道歉。

“因為太宰經常到處欠錢嘛。”安吾說,然後從善如流地道歉,“對不起太宰,那麽能不能還我之前借的那50萬呢?”

太宰哼着歌轉向織田作:“……然後呢,女巫小姐就送了我一件披風。”

“完全當做沒聽到啊。”安吾早有所料。

“那件披風和女巫小姐的眼睛是一個顏色的哦~證明她也想把自己的眼睛送給我吧?”太宰甜蜜地說。

“應該不會吧。”織田作說,“但是收到了禮物真不錯啊,太宰。”

“送眼睛也太可怕了吧。”安吾吐槽,“真的送那種東西的話,比起追求,這位女巫小姐更像是在詛咒你吧。”

“安吾也覺得女巫小姐是想追求我?”太宰雙手托臉,一臉夢幻地靠着安吾說。

安吾嘆了口氣,對織田作道:“把他拉走吧,我覺得他可能又吃了毒蘑菇。”

于是太宰又生起氣來:“太過分了,以後我和女巫小姐的婚禮絕對不會邀請安吾的!”

“怎麽已經想到婚禮了啊,倒是先開始約會啊。”安吾說,“糟糕,被太宰帶偏了。如果真的有願意和太宰結婚的女性……”

思考片刻後。

安吾露出和織田作相似的包容的微笑表情:“那麽等到那一天,請務必把那位女性介紹給我們吧。”

“……雖然我覺得太宰遇不上那樣的人就是啦。”安吾補充道。

剛剛還做出一臉感動表情的少年沖上去就要勒住眼鏡青年的脖子:“安吾把感動還給我啦!我也要詛咒安吾以後找不到漂亮女友!詛咒安吾和工作結婚!”

戴着眼鏡的青年被勒得喘不過氣來,慘笑:“哈哈,不需要的。我早就做好那樣的覺悟了。”

“安吾真敬業啊。”織田作說,欣慰地看着感情頗好的兩人,又擡手叫了一瓶酒。

安吾好不容易喘口氣,他無奈地看向織田作之助:“您倒是吐槽啊,不論是我還是太宰,剛剛說的那段話都有很多槽點吧。”

織田作露出“诶真的嗎”的表情。

然後安吾和太宰就沒忍住笑了出來。

織田作也露出了不明所以,但是很高興的神情。

*

“當時我說的都是真的哦。”太宰說,“不過順序換一換才對,是女巫先送給我了不得的魔術後,我才請她吃飯的。”

“那聽起來就很像某種錢權交易了。”織田作說。

過了一會,他扭過頭問:“那麽‘聆聽萬物真相之眼’也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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