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養虎自遺患
養虎自遺患
宇見大一暑假進行了入學以來第一次實業活動。
才正式确立戀人關系不久的太宰很黏宇見。
而宇見從來不會對逃班的太宰說什麽嚴厲的話，所以國木田每天都會前往宇見的家裏去逮他的搭檔。
國木田獨步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友人會和太宰這個聰明但是麻煩的搭檔在一起。
宇見托着臉自然地給太宰遞了一瓶蟹黃醬：“不知道诶。但是太宰很可愛啊，和貓一樣，不覺得嗎？”
完全不覺得。
總之太宰最後還是戀戀不舍地被拖走工作了。
在一旁默默喝着油茶面的織田作揮了揮手：“晚上見。”
宇見的實業活動是在一家大型電子信號企業進行的。手上的活才幹了一半就收到來自織田作之助的電話。
“宇見，我在一家孤兒院殺死了一只怨靈後……”
織田作語氣平淡地描述了他在孤兒院裏撿到一只被院長虐待的大貓的故事。
宇見在公司茶水間接電話，語氣遺憾：“但是家裏已經有一只貓了。”
織田作篤定：“沒關系，太宰是宇見的貓。這只大貓石切丸過來看了看，說他會養的。”
所以你們已經決定好了，現在就是通知一下她這個真正的家主是吧。
宇見思考一下，反正不管是舊居還是新居都有足夠的空房間。雖然把自家刀劍們全都搬過來住是不夠，但是給大貓騰一個位置肯定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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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然地同意了來自好友和papa的申請，然後在下班回家後受到了一些小小的老虎震撼。
宇見以為的大貓：被貓拟高手織田作誇張化的很大個子的被虐待的孤兒。
真正出現的大貓：在客廳裏被付喪神用一振大太刀一柄木刀扼制在牆角不停掙紮吼叫的巨大白虎。
這是什麽，為五虎退的老虎們找朋友嗎？
織田作和難得回家的石切丸兩人蹲在白虎面前，手裏還端着一碗咖喱飯。
“不吃啊。”織田作口氣很遺憾。
石切丸點點頭，然後變戲法一樣慢吞吞掏出來一碗茶泡飯。
為什麽會覺得不吃咖喱飯的白虎會吃茶泡飯啊。
……啊，還真的安靜下來了。
宇見走過去想觀察一下，那只白虎猛然渾身一顫，本來向着茶泡飯伸出去的爪子嗖地縮了回去。
踏出一只腳的宇見呆住。
石切丸回頭看向主君，微微一笑：“敦君對周遭環境很敏感。應該是感覺到主君的威脅了吧。”
大白虎伏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兩只圓圓的耳朵貼着頭頂。
宇見遺憾地後退一步，看着白虎顫抖着終于吃上茶泡飯。
“這是異能力吧。”宇見說，她繞着白虎看了一圈，發現它雖然在大快朵頤，卻一直保持着面向自己的方向。
宇見思考一下，向左走向右走，看着白虎一邊吃飯一邊左右搖頭。
石切丸不認可地注視着宇見：“主君，敦君還是個孩子呢。”
宇見鼓起臉：“我——知——道——啦——反正有比我更可愛的孩子石切就沒那麽喜歡我了吧？”
織田作一口一口吃着白虎不要的咖喱飯。因為是喂老虎的，沒加那麽多辣椒，織田作食之無味。
他聽見宇見拖長聲音的抱怨看過來，雖然臉上沒表情，但聲音裏透出一點笑意：“這句話和太宰好像。”
并不知道宇見和太宰已經在一起的大家長欣慰：“也是一種物似主人型吧。”
太宰治就是這個時候打開宇見家門的。
去戀人家裏會面女朋友的時候，開門時一起看向你的除了女友和住在女友家的好友外，還有女朋友的家長——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遲早會有這天——和一只巨大的白虎。
太宰治：“？”
為什麽宇見家裏會有一只白虎？
“哦，太宰，來得正好。”織田作說。宇見讓開示意太宰上前去摸摸白虎。
太宰治柔弱地靠向宇見：“诶不要，我好害怕哦。”
石切丸沉吟一會：“你們都是貓，所以沒問題的。”
太宰：“嗚嘤。”
那只白虎加速刨飯。
太宰在宇見懷裏黏糊糊地撒了會兒嬌，才戀戀不舍地直起身。
青年圍着被兩把刀鎖在牆角的老虎觀察，然後點點頭：“唔，真是有意思的異能力。”
他伸出手，白虎兇狠地要去咬他，虎吻和那只手觸碰到的一瞬間，白虎從原地消失了。
只剩一個白發少年穿着一身髒兮兮的不合身的衣服滿臉驚恐地縮在牆角。
“這就是敦君嗎？”宇見說，她終于靠近了牆角，少女彎下腰觀察這只大貓。
少年看起來不大，紫金的雙瞳倒是很有特色，一頭白發狗啃一樣亂七八糟的。
“這應該就是時尚吧。”太宰和宇見保持着一樣的姿勢，對那撮造型奇特的劉海下定論。
兩張漂亮的臉同時出現給少年白虎帶來一些美顏暴擊。
一邊的織田作熟練地擡起攝像機：“如我所說，中島，剛剛你從虎變成人的場景我已經全部錄下來了，你現在要看嗎？”
今天下午第一次知道“異能力”，并且被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織田作告知“你可以變成白虎啊”的少年咬咬牙：“……嗯，要看！”
随後他從角落裏出來，石切丸舉重若輕地把兩把刀從牆裏拔出來，然後把木刀還給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調出錄像設備，然後中島敦目瞪口呆地看着角落裏的白虎被青年一摸，變成了他自己。
“我、我居然真的是老虎……”失了魂的少年喃喃自語，“怪不得院長要把我關在地下室裏……”
“不僅如此，你還在四年前把一位試圖用你做實驗的異能者殺死了。”織田作說，沒注意到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16歲的少年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中島敦、也就是那位白虎異能者瞳孔地震，他身體一軟：“我、我居然殺人了……”
“是啊。那位院長在我的威脅下告訴我的時候我也吓了一下。12歲就能拍死對自己有威脅的人，真了不起。”織田作帶着點詭異的欣慰說。
他過去收養的五個蘿蔔頭在本丸待了兩年學會的最多的就是和鶴丸一起去挖坑。
果然還是要拜托道滿先生給他們造個身體出來讀點書嗎？
還在本丸興奮地和短刀們一起玩的真嗣等人：阿嚏！
“你、你們都不害怕嗎，我可是殺人犯，我、我……”白虎少年捂着腦袋自我厭惡中。
本體砍死過不知道多少人，被奉入神社的石切丸：“在別人主動傷害你時，為了自保而殺人是無錯的，不必自責。”
年少成名的業界第一殺手織田作之助沉吟：“嗯……是對方先對你出手的吧，那反殺也是沒辦法的事吧？我認為是可以原諒的。”
不用多說的太宰治微微一笑：“才殺一個人而已。橫濱的mafia可是個個都殺人不眨眼哦。”
“咿——”
“啊對了，主君。”石切丸想起什麽，他起身拿出一個盒子交給宇見。
宇見打開來，然後面無表情地蓋上。
織田作看了眼：“嗯，那個院長告訴我，這個是那個死去的異能力的骸骨。”
“我趕過去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麽幽靈一類的東西要誕生了……所以去把這個挖出來了。”石切丸說。
“怎麽樣，是想要我吃掉嗎？”宇見表情微妙，“我姑且還不打算吃人哦。”
盒子裏赫然是一個形狀漂亮的頭蓋骨。
太宰靠着宇見拿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露出嫌棄的表情：“惡。”
“送回本丸嗎？”織田作提議，“本丸還有太郎他們也是禦神刀，鎮壓一個死去的靈魂不是問題。”
石切丸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但還是需要先經過主君這邊。”
“等、等一下，如果是遺骨還是讓他回歸土地比較好吧……？”中島敦被幾人讨論頭蓋骨去向的那個平靜語氣震了一下，完全忘記剛剛還在自我譴責。
他磕磕巴巴地為這個被自己異能力一巴掌呼死的人争取最後的體面。
宇見慢慢搖了搖頭。
少女低頭平靜地看着這個頭蓋骨。
“如果你們沒把它帶回來的話我會當做沒看見的。”
“啊……是我自作主張了。”石切丸說，表情帶了點歉意。
宇見踮起腳尖摸摸石切丸的肩：“沒辦法，不操心的話也就不是石切papa了。”
“這個頭蓋骨……”太宰歪頭，若有所思。
宇見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下盒子，一股妖力順着力道緩緩沁入其中。
“這裏的幽靈，根本就沒有消散過啊。”宇見說，她平靜的金色瞳孔注視着頭蓋骨上慢慢彌散開來的白霧，輕聲感嘆，“……真是強烈到讓人不得不戒備的執念。”
太宰突然伸手“啪嗒”一聲蓋上盒子。
中斷了妖力的頭蓋骨馬上恢複了原狀。
在場的幾人向太宰看去。
青年神色微妙：“……這個表現方式，好眼熟啊。”
他摸了摸下巴：“總覺得你們是不是破壞了某只到處打洞的老鼠的陰謀。”
“這個不能丢回本丸嗎？”織田作說。
宇見嘆氣：“考慮一下本丸現在還有未成年的靈魂啊。而且這個東西因為在概念上沒有真正‘死亡’，所以不能丢回去。随便找個地方埋了吧，我們就當無事發生。”
本來還在那裏一副嫌惡表情的太宰突然來了興趣。他接過盒子，一轉手丢進了自己的空間裏。
探頭的小宙：“歐？”
“沒你事了，玩去吧。”太宰熟練地糊弄小雪鸮。
他拍拍手一副事件解決大功告成的樣子：“好了，現在除非我打開空間，不然這位幽靈先生就再~也不會出來為禍世間啦。”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宇見很捧場地鼓掌。
“那問題就解決了。”織田作也很給面子的鼓鼓掌。
石切丸走向廚房：“那麽今天，就為了慶祝家裏多了個新成員，燒點大家愛吃的吧。”
“我今天想吃紅豆大福！”宇見率先舉手。
“好的，主君。作之助還是激辣咖喱對吧。剛好買了新鮮的海蟹，給太宰做個刺身和蟹粥應該夠了。敦君很喜歡吃茶泡飯吧，配菜就用蟹肉好了。”石切丸作為大家長熟練地系上圍裙，安排了每個人的飯食。
“主食的話，我和主君就吃豬排飯好了。再炸點蟹肉天婦羅……”
“石切丸萬歲！”宇見舉起雙手高呼。
中島敦：“不是、等一下？發生了什麽？剛剛那個骸骨去哪了？”
宇見扭過頭看向白虎少年：“世界上的事情本來就是那樣的，你以為的重要的坎會在不知不覺中就這麽跨過去，你覺得解決不了的問題回頭看看發現不過如此。你覺得是大事的事情在別人眼裏也不過是輕松一下就能搞定的小問題，這大概也是一種成長吧。恭喜你哦，中島君。”
“啊？啊、謝謝……？”
太宰噗嗤捂着嘴晃到一邊：“完全被糊弄過去了啊。”
中島敦抓亂自己的頭發：“咿——果然是在糊弄我嗎？”
“沒關系的，敦。大家都是很好的孩子。”早早坐在一邊等着吃咖喱的織田作說，藍色的眼睛裏流出很平淡的笑意。
“……”中島敦看着看起來不過14歲的少年欲言又止。
——織田、桑，你真的能用孩子來稱呼我們嗎……而且你剛剛在錄像裏已經吃了一碗咖喱了吧！
“嚴格算起來，織田作已經25歲了哦。”宇見冷不丁道。
“诶、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