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躲藏

躲藏

花珏把外面的野男人帶了回來,彭許把脈,目光不斷打量野男人的相貌。

尚可。

只不過放在合歡宗就顯得遜色了些。

就憑這樣的姿色,也不知這人使了什麽伎倆,能讓他們宗主寧願放着宗內的事務不管,獨寵了他三年。

彭許對這人的印象說不上好,收回手道: “他的靈池太虛,需要滋補。”

“可有靈藥”花珏問他。

彭許道: “他這靈池,就是個無底洞,我的那些丹藥可填不了。若是想要他的靈池維持在正常的範圍,有兩種辦法。”

“哪兩種”花珏急道。

彭許算是看明白了,他們宗主是真的把這野男人放在心尖,徐徐道: “一種是需要源源不斷給他輸送靈力,另一種是給他取食續應草。”

花珏追問: “服下續應草他是不是便能痊愈”

聽語氣花珏似乎真的想為了這男的去取續應草,彭許攔道: “是能維持一段時間,但我勸宗主最好絕了這個心思,他的靈池需要長期服用續應草,不止是一兩株就能解決的事情,何況阿九剛鬧過一場狐狣山,現在去取,幾乎沒有可能。”

花珏: “那我現在就給他渡靈力。”

“渡靈力消耗,一時可以,不是長久之策,”彭許建議, “最好能讓他自己修雙修功法,靠他自己去養靈池。”

雙修豈不是要去找別人,花珏哪裏願意他碰別人,态度堅決道: “不行。”

“行不行宗主可以自己思量,到底是留他命,還是留他人。”彭許再次告誡, “關于續應草這個方法,宗主聽聽便罷,萬不可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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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珏給司赫渡靈力,司赫感覺自己好了些,心疼地把花珏抱在懷裏: “你為我已經付出得夠多,不能再去消耗你的靈力,你門下二長老都說我這靈池是個無底洞,你還是不要再管我了。”

“我不管你,你想要誰來管,還是你打算自生自滅或找別人雙修……”花珏捶打司赫的胸膛, “你還真有這個意思。”

“沒有,”司赫握住花珏的手,神色愧疚道, “除了你不會碰任何人,我只是不想連累你。”

花珏聽不得他這樣說: “什麽連累不連累,你現在還是我的人,生或死我說了算。靈池的事你別操心,交給我。”

翌日,花珏又找到了彭許: “你老實跟我說,續應草能不能根愈”

彭許應付道: “十年八載有可能。”

“知道了,這件事不要跟一鳶說。”花珏來去匆匆,彭許喊都喊不住人,無奈搖搖頭。

狐狣山培育有大量續應草,蒿震死後,那邊的人急于把成熟的續應草轉移。花珏在去狐狣山的路上,碰巧看見一隊可疑的運送隊伍。

出于直覺,花珏跟了上去。

靈寶樓開遍各地,這批隊伍停在了靈寶樓,花珏窺見他們相互打暗號,然後靈寶樓的人開始吩咐手下卸貨。

貨物進進出出在靈寶樓每日都會發生,這批貨物被當做店鋪進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頂多就是多看兩眼,好奇靈寶樓又到了什麽新奇寶物。

花珏跟着這批貨物潛了進去。

“狐狣山暴露,待這批續應草收獲完,得重新選個地方。”

“那沒問題,靈寶樓可以随時根據重新選的地點,在附近多開一家。”

她想要探尋這批貨物是不是如她所想,裏面裝的是續應草。傳出來的動靜引起了她的注意。

靈寶樓弟子架着一人送進屋內,花珏躲在暗處,将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副樓主饒命,小的那日的确是看到一男子和一女子要上狐狣山。”

另一人道: “他們長什麽樣”

“一女子長相獨絕,紫白衣打扮,另一男子年齡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哦!小的聽見那男的喊那名女子叫師父,應該是師徒關系。”

“這就對得上了,據逃回來的弟子所說,前幾日潛入狐狣山那兩個人,應該和上次闖進來的人,為同一批人。”

“有沒有眉目”

“眉目是有了,不出錯的話,那些人應該都來自合歡宗。”

“合歡宗還不好辦,勢單力薄的邪魅門派,給幾分施壓還能翻得起什麽風浪,再不濟,仙門少了個合歡宗,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

外面忽然一道聲音喊道:”什麽人!”

花珏的蹤跡暴露,飛身逃走。

靈寶樓的弟子大量湧出,以樓裏入賊盜竊為由,四處搜尋,不放過看到的任何一處地方。

綠籮吓一跳,以為他們是來抓自己的,連忙轉過身将自己的臉藏起來。

她負責追殺狐狣山那幾個逃跑的廢物,不小心放走了其中一個,害怕事情沒辦好,回去會受到責罰,一路追到了這裏。可惜,還是讓那人給逃了。

現如今,她算着日子就要毒發,不得不放棄回去讨解藥。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綠籮心裏默念。

她不會這麽倒黴吧,這麽多人她可打不過。

好在靈寶樓的人看都不看她,轉而去了別處。她拍拍胸脯松下一口氣,急忙往回趕。

一路上都有靈寶樓的人在搜捕,綠籮先一步找到伏昇他們所在的客棧,美人肯定在裏面,她不敢擅自進去,徘徊在門外。

客棧小二忙着收拾桌子,外面有個奇怪的姑娘一直朝他招手,就是不進來。他指了指自己,見姑娘點了點頭,猶猶豫豫走了出去: “姑娘,有何吩咐”

“你們客棧前兩日不是住進來了一個這麽高,”綠籮踮起腳比劃伏昇的身高, “長得頂頂好看的一個公子他身邊還有一個紫衣姑娘,長得特別媚,有印象嗎”

媚不媚他不知道,倒是前兩日是有一個公子抱着一名受傷的紫衣女子進來,當時女子臉全都埋在那位公子的懷裏,根本看不清。小二覺得這個姑娘奇怪,謹慎道: “姑娘想要幹嘛”

“沒幹嘛,”綠籮遞出一截小小的藤條給小二, “就是能不能幫我把這個交給那名公子,說我就在外面等他。”

“姑娘為何不自己進去”小二多心問道。

綠籮尴尬笑兩聲,想起人間大小事都喜歡用銀子來辦事,可她又沒錢,于是道: “不方便,你幫我轉交給那位公子,到時找那位公子讨些跑腿費就是。千萬千萬要記住,一定要單獨交給那位公子,不要讓那位紫衣美人發現,知道了嗎”

不能讓那位紫衣姑娘發現客棧小二上下打量綠籮,會意一笑: “明白了,姑娘等着。”

又是尴尬的換藥時間,所幸莫憐已經麻木了,靠在伏昇身上多了幾分平時的随性。她下巴枕在伏昇的肩膀上,手上的絹帛拆了,閑不住把玩伏昇的頭發。

伏昇換藥,嘴角挂着清淺笑意, “再換兩日,便不用換了。”不過他還是想找個機會,再給莫憐渡點靈力調養,趁莫憐睡着就是最合适的機會,他得盡快搬進來與她同寝。

“公子,在嗎”

是小二的聲音,伏昇扶莫憐靠在床頭,用被子蓋住她的身子,再去開門: “何事”

門不過開了一點點,客棧小二就往裏看了一眼,立馬就被這位年紀不大的公子擋住視線,并出于警告冷冷看向他。小二被看得有些四肢發涼,賠起笑臉悄聲道: “公子,外面有一個姑娘要找你。”

他将那一小截指甲蓋大的藤條遞給伏昇,伏昇接過皺了皺眉: “知道了,下去吧。”

小二沒走,撓撓頭: “那姑娘說跑腿費由公子給。”

伏昇露出一瞬荒謬的神情,扔了錠銀子,不慌不忙幫莫憐換好藥才下去。

小二在門邊擦桌子,瞥見那位公子推姑娘去了別處,如此不懂憐香惜玉,與剛剛看一眼就想殺了他的情形相比,他自覺在腦海裏腦補了一部有了新歡忘舊愛,舊愛上門讨說法的戲碼。

“造孽哦。”小二嘆了口氣,見來了客人,趕緊去招呼客人。

客棧旁邊的巷子,伏昇臉黑如鍋,語氣有些被打擾似的不耐煩: “事情處理得如何”

綠籮縮着脖子,将她放跑其中一個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追了一路,後來他逃到他同伴那裏,那裏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我一個人實在找不到動手的機會……”

她快速瞄一眼伏昇的表情,很有眼力見地吞回了讨解藥的後話,雙手死死交握,安靜等待審判。

街面吵吵鬧鬧: “讓開,讓開。”

伏昇朝動靜望去,綠籮也跟着看了眼: “應該是靈寶樓的人,他們不知道在找什麽,說是樓裏進了竊賊。”

話音未落,伏昇急如星火往客棧趕。

“主人等等我。”解藥啊!綠籮拼命追随。

靈寶樓的弟子搜到了客棧附近,伏昇破門而入,莫憐迷茫轉頭: “怎麽了”

伏昇大步走到床邊: “我們得趕緊走,靈寶樓的人就在下面。”

莫憐要下床自己走,伏昇一把抱起莫憐,往客棧後院走去。

剛好,靈寶樓的人搜了上來。

客棧的後院,伏昇每日借用廚房都要經過,對此處的地形熟知又熟,只有後院的馬廄是最适合藏人的地方。

伏昇把莫憐藏在那裏,安撫道: “客棧的人察覺不對勁,随時有可能供出我們,委屈師父一下,徒兒去把他們引開,回來給師父洗衣服。”

莫憐難以忍受地看了周圍幾眼,捂住鼻子: “萬事小心。”

伏昇走之前看了眼身旁的谛藏,谛藏慫得貼緊莫憐,點了點頭。

一柱香後,靈寶樓的人搜不到想要找的人,轉去搜別的地方。伏昇趕回來,一頭是汗: “他們找的應該不是我們。”

伏昇撥開幹稻草,要抱莫憐回去,莫憐不讓抱: “髒,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有沒有查到他們要找的是誰”

“不髒,”伏昇的力道不容反抗,他抱起莫憐往上托了托, “想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是誰,唯獨照着女子找。”

“我們繼續留在客棧,”莫憐雙手摟住伏昇的脖子, “他們搜過了這裏應該不會再回來。”

莫憐住的廂房有被人翻過的痕跡,東西東倒西歪,床上的被褥一半掉到了地上。莫憐不肯就着這身髒衣服坐到床上,伏昇把她抱到了自己屋裏: “徒兒糙,師父無需介意太多,坐着便是。”

他把莫憐放到了自己床上: “徒兒去靈寶樓給師父換張新的被褥。”

“不用,低調為好,洗洗就行。”莫憐最近一直在受伏昇照顧,吃穿用度,換藥,就連走路都要抱,莫憐感覺自己幾乎快被伺候成了一個廢人,導致在伏昇面前說話都沒什麽氣勢。

伏昇盯着莫憐看: “好,那師父把衣服脫了,徒兒一起洗。”

“你先出去。”莫憐手緊緊抓着衣襟,她現在手好的差不多了,傷口在腹部可以說不方便,脫個衣服總不能還讓徒弟來。

伏昇站着不肯走: “師父起碼讓我看看傷口有沒有被碰到,徒兒又不是第一次看師父的身子,還是師父終于把徒兒當成了男人”

“你不是男人,也是男的,出去。”莫憐最終把伏昇趕了出去。

莫憐在裏面換衣服,伏昇守在門口,沒多久,門開出一條小縫,莫憐小心翼翼探出頭來: “我想沐浴,你去讓小二送點湯水上來。”

伏昇提醒: “你身上有傷。”

莫憐是真受不住身上一股馬騷味,眼神殷切地看向伏昇。

片刻,伏昇妥協: “只能簡單擦擦身體,不能碰到傷口,師父若不方便,可以由徒兒來代勞。”

“我自己來就好,你快去。”莫憐關上門,突然想通伏昇有什麽地方不一樣,自她醒來後,伏昇一直主動非常。若拿她先前的感情理論用作比喻,那麽,現在的情況,她就像是成了被動的那方,也就是下位者。

而伏昇則成為那個說了算的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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