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雖然心裏挺惦記着陸飲鸩,但宋眠風的工作都是忙的時候忙得暈頭轉向,閑的時候閑得發黴。

一忙起來,也就沒空去招惹陸飲鸩了。

只偶爾,會在微信上聊兩句。

這天中午他拍完了一組雜志要的圖,正修圖呢,擱在邊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宋眠風瞥了一眼,按着鼠标的手一松,PS上的臉瞬間瘦下去了一小塊,顯得有些奇怪。

柳成蔭坐在他旁邊的電腦位置上,也在修圖,餘光瞥見宋眠風電腦PS界面照片被液化得扭曲了的地方,忍不住偏頭看了宋眠風一眼。

宋眠風接通電話,“喂”了一聲。

“眠風?”電話那端的男人語氣有些遲疑,問,“在忙嗎?”

宋眠風睜着眼睛說瞎話:“沒有。”他很輕的笑了笑,問,“什麽事?”

“我月底要去一趟M國,需要辦簽證,所以想問一下。”男人頓了頓,才接着道,“你那裏能拍證件照嗎?”

“證件照?”宋眠風垂眸,低笑了一聲,“能。”

宋眠風問:“你什麽時候過來?”

“等會兒,嗯,大概五點的樣子。”

“好,我發地址給你。”

挂斷電話,宋眠風就看到柳成蔭一臉難以置信的盯着他:“哥,你剛才說什麽?證件照?你要拍證件照?我聽錯了?”

“你沒聽錯。”宋眠風低頭打字,把工作室的地址發了過去,“M國的簽證上用的證件照要求是什麽?”

“……我怎麽知道。”柳成蔭抓了抓頭發,一臉懵逼。

宋眠風要幫人拍證件照?

作為《Siren》的首席攝影師,和衆多一線雜志合作,鏡頭下的都是明星藝人、一線模特,開過個展,出過攝影專集,國內最年輕的新銳時尚攝影師宋眠風,要幫人拍證件照?

幫誰拍?誰這麽大面子?

宋眠風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點開了百度。

百度了一下簽證照片的要求,從筆筒邊上撕了張便利簽,記了一下尺寸和背景顏色,然後貼在了辦公桌的一角,他這才繼續修圖。

……

牆上的挂鐘滴答滴答的走向了五點,負責前臺工作的陳魚伸了個懶腰,又繼續刷起了工作室微博下面的評論。

電腦上收到了新的郵件,陳魚點開工作室的郵箱號,正想拿出預約本登記下來,就聽到了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擡頭看了一眼,愣了好幾秒才擺出禮貌的職業笑容:“這位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今天下午好像沒有預約了吧?

來人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襯衣,領口解開了一顆扣子,站在燈光下,襯得面色白皙,鬓若刀裁,眉眼如畫。

陳魚死死的壓住心裏想要尖叫的沖動,努力的控制着臉上的笑不要那麽燦爛。

“有吧。”男人朝她笑了笑,然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陳魚又看愣了,她聽到男人笑着跟電話那端的人說了句“我到了,在門口”,剛回過神來,又看到自家老板親自出來招待客人,一時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被漿糊糊住了,混混沌沌的,反應不太過來。

宋眠風伸手在陳魚眼前晃了晃:“回神了。”

陳魚如夢初醒,眼神飄忽的在兩人身上打着轉:“……宋哥,這……這位客人。”

宋眠風笑了笑:“我來接待,你忙你的吧。”

說罷,宋眠風朝陸飲鸩做了個“請”的手勢:“久等了,我的客人。”

陸飲鸩跟着他往裏走,笑意從唇畔漫上眉梢:“宋哥?”

宋眠風輕笑:“哪敢當你一聲哥。”

前臺往裏走是一個極大的接待廳,茶水間,隔出了會客的區域,放着一些桌椅,雜志書架,還有盆栽。

牆上挂着許多的照片,大多是風景照,錯落有致,陸飲鸩忍不住放慢了腳步,停在了一張大漠落日的照片前:“這都是……你拍的?”

宋眠風“嗯”了一聲,眼裏露出了回憶的神色,“年輕的時候背着個相機走天涯,山海湖泊,大漠荒原,什麽都拍。”

陸飲鸩有些驚嘆:“你去過很多地方。”

宋眠風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所以我爸媽才希望我早點戀愛結婚,安定下來。”

陸飲鸩看了一會兒照片,宋眠風帶着他繼續往裏面走,路過了幾個房間,宋眠風給他介紹:“這三間是攝影的工作室,這一間是沖印室,這一間是休息室和化妝室。”

走廊最裏面的房間門上挂着“工作中請勿打擾”的牌子,宋眠風推開門走了進去,道:“這間是辦公工作室。”

“裏面還有兩間房間,一間是我的休息室,一間是暗室。”

辦公室不算特別大,但布置得很舒适,東西擺放都十分整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辦公室的主人有強迫症。

正中間放了一張極大的長方桌子,六臺電腦,每兩臺電腦中間放着一個打印機,桌上有筆筒、小收納盒,東西都是整齊歸置好的。牆上的置物架放滿了書,還有相冊集一類的東西,靠牆排開的長書桌上放着型號不一的單反相機、長短不同的鏡頭,像大白菜一樣任人挑選。

作為辦公室裏面的另外一個活人,柳成蔭的存在感極強。

宋眠風跟陸飲鸩介紹了句:“柳成蔭,算半個拍照的。”

柳成蔭挑了挑眉,盯着陸飲鸩問宋眠風:“宋哥,這是?”

“嗯……”宋眠風在介紹陸飲鸩這件事上犯了難,要說朋友,好像把關系說遠了也說普通了,要說別的,他和陸飲鸩的關系也沒到那程度上。

陸飲鸩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主動朝柳成蔭伸出了手:“你好,陸飲鸩。”

柳成蔭跟他握了握手,笑了一聲,沒有過多追問兩個人的關系:“柳成蔭,枕月眠風工作室的實習攝影師。”

宋眠風垂眸看了一眼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拿了個85mm定焦鏡頭和相機,把桌上的便簽紙撕了下來,朝陸飲鸩道:“我們去攝影棚。”

攝影的工作室有三間,宋眠風帶着陸飲鸩進了第一間,從角落找了張凳子放到了攝影棚裏背景布的中間,然後把相機背景布調成了白色。

陸飲鸩站在一旁,環顧了一圈房間,視線落在宋眠風身上,忍不住說了句:“你這裏,跟我想象得有點不一樣。”

“嗯?”宋眠風擡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帶着很淺的笑,“有什麽不一樣?”

總不能說自己想象中的,就是路邊的一個小照相館……

陸飲鸩尴尬的輕咳了一聲,說:“你其實不給人拍證件照的吧。”

宋眠風上好鏡頭,調好相機參數,示意他去攝影棚裏坐下:“拍,怎麽不拍。”

宋眠風笑:“靠這個吃飯。”

陸飲鸩被他逗笑了,雖然心裏不信,但也沒繼續再說這個話題。

這份破例,他記在心裏了。

宋眠風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動作熟練的把相機架在三腳架上,然後微低下頭,湊到目鏡前看了看陸飲鸩的臉。

陸飲鸩配合的看向鏡頭,宋眠風又站直了身,朝他走了過來。

“怎麽?”

擺在膝蓋上的手有些緊張的動了動。

然後他就看到宋眠風走近,伸手,扣上了他領口的扣子,理了理他的衣領。

宋眠風的手,指甲修剪得很幹淨,手指細細長長的,像雨後新出的竹枝,從他的衣領邊拂過。

指尖不小心擦過了脖頸處的皮膚,陸飲鸩垂着眸,睫毛很輕的顫了一下。宋眠風裝作毫不經意的樣子收回手,唇角微彎:“這樣正式一點。”

“咔擦,咔擦,咔擦。”

連續三聲快門聲響起,宋眠風的聲音也跟着響起:“好了。”

“……這麽快?”陸飲鸩坐得筆直的背稍微松了一下,眨了眨眼。

宋眠風翻看着拍好的照片,“嗯”了一聲。

陸飲鸩起身走過去,站在他身側,看了一眼相機的屏幕。

宋眠風問他:“好看嗎?”

陸飲鸩很輕的笑了笑:“你拍得很好看。”

人長得好看,照片拍得也很好看,宋眠風拿着相機回到辦公室,把照片導出來,調整矯正了下照片上肩膀位置的對稱,然後裁剪了下大小。

宋眠風問他:“要多少張?”

“八張吧。”陸飲鸩在旁邊看着他修圖,“大概,什麽時候能拿到照片?”

“你趕時間?”宋眠風調了下亮度,複制排版,上下各四張,存好照片,點了打印,“幾分鐘。”

陸飲鸩疑惑的“嗯?”了一聲,“這麽快?”

“膠卷相機沖洗,花的時間比較久,數碼照片的話,現在都是用噴墨打印機打印的。”宋眠風指了指電腦中間的噴墨打印機,“立等可取。”

打印機已經開始打印照片了,陸飲鸩看了一眼,覺得有些新奇:“我上次在照相館拍,快洗也等了半個多小時才拿到照片。”

柳成蔭一邊修圖,一邊插話道:“那是因為老板沒空給你立刻打印。”

“拍照、修片、調整、出片、打印、裁剪,都需要時間,如果客人多,都立拍立取,老板早就猝死了。”柳成蔭吐槽道,“所以立取的照片比隔天取的照片貴一倍啊,貴在時間成本上。”

陸飲鸩好奇的多問了一句:“那隔天取的照片呢?”

“隔天取的照片,都是店家在一天的某一個時間段把所有的照片打包發給照片沖印商洗出來的,賺個差價。省時省事,所以如果客人不急着要取照片的話,大部分店家都是非常樂意客人選擇隔天取片的。”

話說的時間照片已經打印出來了,宋眠風把照片裁好,拿了個紙袋裝着,遞給陸飲鸩:“好了。”

陸飲鸩拿着手機點開了微信,問:“錢微信轉給你?”

宋眠風瞥見他微信頁面上唯一頂置的聊天窗口,挑了挑眉:“談錢傷感情。”

陸飲鸩也沒硬給,而是看了眼時間,改口道:“那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作者有話要說:

人設沒有原型!

沒有原型!

沒有原型!

除了愛,都是假的,瞎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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