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步

第四步

宮裏人心惶惶了一整天，數皇後娘娘內心戲最波瀾壯闊。

等到日落西山後，她把幾個心腹太醫傳進寝宮，拉長了臉訓話：“你們夜以繼日地鑽研了那麽多年醫術，有的是學術帶頭人，有的是行業楷模，可在這個病例中呢？連太子都治不死，本宮好失望哦。”

太醫甲露出為難的面容，說：“娘娘息怒，微臣從來沒遇到過像皇帝陛下這般霸道的病人家屬，若是治不好太子，微臣可能已在奈何橋邊繳過路費啦，所以根本不敢做手腳。”

“好吧，也不能全怪你們，”皇後是個講理的婦女，“在宮外都解決不了太子，在宮中就更難了。可本宮想不通，如此天衣無縫的暗殺計劃，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纰漏呀？”

太醫乙聞言禀報：“微臣随太子殿下出巡圍獵，掌握了較為全面的獨家消息。按照娘娘預期，太子一踏進圍場就被人工豢養的黑豹吸引，撇下跟班獨自追捕，在誘導下闖入陷阱重重的死亡地帶；那黑豹本意是為咬死太子，誰知他的馬性子剛烈忠心護主，同黑豹大戰三百回合，雙雙跌落懸崖；眼看殿下要循原路返回，監視多時的刺客現身阻攔，惡鬥過後兩敗俱傷，幸好殿下誤踩獸夾讓刺客有機可乘，最終是他力不可支落于下風，刺客大概心理變态，不想一刀捅死太子，于是就地活埋了他，料想冰天雪地無人光顧，就算悶不死也凍死了。跟班們見主子久久不回，正商量是否要沿路搜索，突然看到殿下坐騎一瘸一拐地奔來，大家吓壞了，火急火燎地跟在馬兒後面，任它帶路到出事地點，果然發現并營救了殿下。”

皇後冷漠地聽太醫敘述，末了，沖着屏風後某人喊道：“原來纰漏出在你這兒！柔柔還不現身？”

話音剛落，就看一美豔女子婀娜而出，口中稱：“姑母恕罪。”犀利的眼神卻瞟向了太醫乙。“說我心理變态的，是你吧？”

太醫乙呆若木雞、口不能言。

“柔柔別恐吓他，姑母也想知道你為何不直接殺了太子。”皇後皺眉道，“若非你辦事不力，現在太子之位就能由本宮的親生兒子坐了。”

飄柔遲疑了一下，說：“有瀚哥暈血，我怕他看到自己一身紅被吓死……”

“你……”皇後氣結于胸，緩了好久才能接着說話，“罷了，只要不是你對他心生愛慕，此事尚有挽回的餘地。”

“姑母若還信任我，我即刻就潛入太子宮中悶死他。”

“胡鬧，要是你失誤被擒，嚴刑逼供交代出本宮是主謀，這日子就沒法過了。”皇後嫌她思慮不周，于是講出了自己的辦法，“硬的不行來軟的，溫柔鄉也可以置人于死地。等太子傷勢好轉，本宮會向皇上建言舉辦太子妃選秀活動，可無論誰來參賽，太子妃的人選只能是你，柔柔。”

飄柔嚴肅地點頭，順着姑母的話說：“然後我再找機會悶死有瀚哥。”

“錯！你這麽做明擺了告訴別人他是你殺的，到頭來還是會牽連本宮。要人上進難，叫人堕落易，等你當了太子妃，務必竭盡所能讓他意志蕭條、不務正業，等皇帝失望到極點，本宮自會籠絡大臣們上奏另立儲君，假使太子果真被廢，本宮定把你撈出苦海，不受他連累。”

飄柔表情頗為凝重，到底同意了。

“還有一點，行刺時太子沒看到你的面孔吧？”皇後追問道。

飄柔斬釘截鐵地搖頭。

皇後微笑贊許：“希望你成為太子妃後也能這麽自信。”她随後便吩咐下去，“将朝中符合婚嫁條件的世家女子列成表，待加蓋玉玺，選秀的旨意就能即刻送到她們各自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