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試酒

第四十六章 試酒

“你看,我跟你強調又強調,他是個陰險狡詐的壞人,你怎麽就是不信。”寄餘生恨鐵不成鋼地敲着桌子,痛心疾首道, “你當真了,你居然當真了!我還以為你是順着他說着玩的,你怎麽就當真了”

他望着年渺,搖頭嘆氣,年渺這才反應過來,瞪向季一粟: “你又騙我!”

“只是提議。”季一粟道, “怎麽能叫騙,而且我會陪你一起。”

年渺氣呼呼地瞪着他,踢他的椅子腿,扭過頭去不理他,寄餘生拍手叫好: “好阿渺,終于認清了他的廬山真面目,以後別跟他在一起了,你叫我一聲雲哥哥,我帶你回‘寄餘生’,從此以後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适時門外響起侍從的聲音,季一粟讓人進來,門開口,幾十位貌美侍女魚貫而入,手中捧着檀木托盤,托盤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光華流轉的酒壺,每一個酒壺的樣式都有差異,依次擺放在桌子上,那張看起來并不大的檀木圓桌,很快擺滿了七百多個酒壺,整整齊齊,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缭亂,不難發現,這桌子暗藏空間法術。

侍女們行完禮後,又依次退了下去,只剩下迎他們進來的那名侍從,侍從關上門,帶着歉意道: “客人見諒,這裏一共只有七百二十二種酒,少了一樣‘觀雲鶴’,為了表示歉意,掌櫃的說這次的酒水錢減半,還望不會掃了幾位客人的雅興。”

“怎麽只有‘觀雲鶴’少了”寄餘生不滿道, “這不是你們的鎮店之寶麽來到‘雲間逢’,不喝‘觀雲鶴’,等于白來。你們怎麽會連鎮店之寶都不準備周全”

侍從的姿态放得更低微了: “實在是意外,只因昨晚來了位客人,要了小店所有的‘觀雲鶴’,新的酒尚未釀出來,客人若是不滿意,方便的話,還望留下住所,等新的‘觀雲鶴’釀好之後,為客人免費送上一壇。”

“沒事不用了。”年渺連忙笑道, “看來是我們運氣不好,等以後有了再試試也是一樣的,辛苦你了。”

“多謝客人諒解。”侍從道謝, “小的将為客人介紹這七百二十二種酒……”

季一粟卻忽然打斷他,問: “誰買去的人還在麽”

“那位客人仍在。”侍從愣了一下。

季一粟道: “那我們找他買一壺,任憑他出價。”

寄餘生: “”

侍從有些為難: “小的可以幫忙傳遞一聲,但能不能行,小的不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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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盡管去。”寄餘生豪情萬丈, “管他要什麽,阿渺今天必須要喝到酒!”

年渺: “……沒必要沒必要。”

他試圖阻止,但是侍從已經出去了,只好頗為無奈道: “真的不需要。”

“沒事。”寄餘生安慰他, “這個是額外的,你師兄付錢。”

季一粟竟然沒有反駁。

年渺沒好氣望向他: “人家獅子大開口怎麽辦”

季一粟道: “那就算了。”

年渺: “………………”

他無語得要死,還以為能有多大陣仗。

連寄餘生都瞠目結舌: “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侍從很快回來了,猶猶豫豫道: “那位客人回了,他說,他不要錢財,也不要寶物,他只要……”

他停了下來,眼神轉向年渺。

“要什麽呀”年渺好奇地問,不過能買下所有鎮店之寶的人,想必不是凡人,也不會要俗物。

侍從道: “小的只是轉述,還望幾位客人不要怪罪。”

年渺更好奇了: “你說呀,沒事的,與你無關。”

侍從望着他吞吞吐吐道: “那位客人說……只要小郎君願意同他共飲,他願意将所有‘觀雲鶴’相贈。”

言罷,他垂首立在一旁。

年渺立刻聽明白了,對方是要他陪酒的意思,便問: “那位客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呀”

侍從頓了頓道: “是位公子。”

同樣是陪酒,但不同的人給人的感覺,總歸是不同的,要看當事人的語氣和态度,有的只是單純邀約,想要結識新友,有的是心生愛慕,而有的則是刁難,從侍從的态度和說的話裏面,不難發現對方的意思多少有點輕慢和調戲的意味。

季一粟當即面沉如水: “去告訴他,這裏有三位客人,叫他收拾收拾來陪。”

侍從更加為難了,一邊的他不知道底細,一邊的他不敢得罪,只好望向年渺,希望這個看起來最好說話的人能為他解圍。

“算了算了,沒事,不用去找他,就當沒有交易過。”年渺連忙制止,并拿起一個精巧的酒壺, “這是什麽酒”

侍從找到了臺階,上前笑道: “此酒名為‘聲聲慢’,清爽味甘,是用夏果釀造的,最适合初次飲酒的客人。”

他接過酒壺,要給年渺斟酒,年渺見季一粟身形挺直不動,便知曉他要元神出竅找人麻煩,忙去拉他袖子: “別過去啊!”

“此時因我而起。”季一粟一頓,偏頭望向他, “不能讓你受這個委屈。”

“我受什麽委屈了,我沒受委屈啊。”年渺無奈道, “人家就是說一說,你還要去把人家打一頓不成”

季一粟握住他牽着自己的手: “這不一樣。”

“可我不讓你去。”年渺執着道, “你剛才騙我,我還沒找你算賬,這裏一共七百二十二壺酒,不能浪費,你全都給我喝了,喝不完不能走。”

他随手拿起一個酒壺,遞到對方唇邊。

寄餘生驚訝地望向他,原本以為他性情溫軟,沒想到還有強硬的時候,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季一粟竟然順從了,接過了那壺唇邊的酒。

侍從本欲出聲介紹,但想了想,還是躬身行禮: “小的先行退下,不打擾幾位客人的雅興。”

他悄無聲息地帶上了門。

寄餘生突然覺得,自己也應該跟對方一起出門。

季一粟接過酒壺,卻并沒有立刻喝,在杯中先倒了一杯,複遞給年渺: “你先嘗嘗。”

他們三人的座位本來是圍着圓桌有序排好的,彼此之間隔着一定的距離,但此時,年渺把座位挪到和季一粟挨在一起的地方,方便看着他,他接過酒杯,先低頭觀察,琥珀杯中酒色清亮,映着搖曳的燈光,看上去和水沒有區別。

“品酒第一步,先看色。”季一粟道。

“和水沒有兩樣。”年渺嘀咕了一聲,學着以前見過的酒樓中的人,緩緩搖晃着,

“說明合格了。”季一粟道, “第二步,聞香。”

年渺舉起酒杯,在鼻翼下嗅了嗅,立馬皺起眉頭: “太嗆人了。”

“看來是烈酒。”季一粟道, “算了,換一種。”

他拿過年渺的酒杯一飲而盡,随即手懸在桌上游移不定,最後選中了最開始年渺拿的那壺“聲聲慢”,斟了一杯遞給對方: “這個是果酒,可以試試。”

這一杯的味道聞起來比剛才要舒緩許多,而且帶着清新的果香,很是好聞,年渺猶豫着将酒杯放到唇邊,小心傾倒,只抿了一口,随後一直繃着的臉展開: “是甜的,還挺香。”

他試着喝了一口,雖然依舊有些辣味,但回味甘甜,有股奇特的香醇,一杯喝完之後,甚至意猶未盡。

季一粟觀察他的反應,将這壺“聲聲慢”放在一旁給他留着: “再試試這個。”

出于對師兄的信任,以及對剛才那杯酒的回味無窮,年渺忘了聞,直接仰頭喝了一口,頓時嗆得咳嗽起來,眼淚都出來了: “怎麽這麽辣!”

“烈的。”季一粟到底沒忍住,笑起來,伸手揩去他眼角溢出的淚花, “這個教訓告訴你,遇到自己不熟悉的東西,要謹慎行事。”

“什麽破道理。”年渺賭氣道, “給我喝完。”

季一粟喝了他剩下的半杯,他仍然不滿意: “是把這一壺都喝完。”

他直接打開壺蓋遞過去,盯着對方喝完,再晃了晃,确定一滴都不剩,才算罷休。

如此試了幾壺,年渺更偏向于甜一點的果酒,和口感綿軟甘醇的溫酒,季一粟将他喜歡的都留了下來。

只是嘗了幾杯,年渺便覺得有些暈暈乎乎的了,看人都多了層光影,忽然想起好像少了個人,扭頭四望,疑惑問: “雲公子呢”

“有事去了。”季一粟輕描淡寫道, “再試試這個。”

年渺被他哄着又喝了兩杯,更加覺得暈乎,卻還想着事情: “你是不是讓他去找人家麻煩去了”

“沒有。他付錢去了。”

年渺還是不信,語重心長地叮囑: “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找人家麻煩。”

季一粟沒有答應他,只望着他,忽而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年渺愣了一下,回握住他的手,慢慢滑落到腿上。

“我不想讓你因為我惹上麻煩。”他輕聲開口, “師兄,我只想讓你好好的……”

他說話有些含糊,甚至要坐不穩了,季一粟伸手将他抱到懷裏坐着,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這種小事,連麻煩都稱不上。”

“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不是小事。”年渺在自己熟悉的懷抱裏,分外安心,以至于惬意到想要閉上眼睛,但仍然在說着話, “看起來很微小的事,說不定就會成為很大的麻煩,人家既然能買下那麽多酒,在若留城中,也不會是個小人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好好的……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要為這種事費神……而且,而且……”

他頭腦不是很清醒,甚至前言不搭後語,混亂不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只好仰頭兇巴巴問: “你懂不懂啊”

“懂。”季一粟握着他的手,溫和哄着, “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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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輸入法為什麽記不住阿渺,只能打出來阿喵……老是打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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