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糾纏
糾纏
那人邁開一步到谌獨面前,近看更加妖豔。
“意下如何?谌獨。”
話裏滿是毒刺,撲鼻的氣息猶如夜來香,淡淡的香味自幽暗中襲來,鑽入皮膚,讓人不寒而栗。
有那麽一剎那,谌獨想要後退,但心底叫嚣着僅此一次機會,退則功虧一篑。
不能後退!不能……
一股怒火自久遠的時空貫沖而來,混着銀鈴笑聲和腐臭,這是刑罰,也是提醒。
「你最初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谌獨眼神堅定,自己必須無所畏懼。
見人不答,那人狡黠未了:“我挺喜歡你的演技,借我一晚上,以後保你大紅大紫怎麽樣?”
谌獨下意識後仰,伸出的白皙的手沒能碰到他,反倒被姜仇捏握懸在半空。
他冷沉着臉看向谌獨:“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執着于進入這裏,但如果你現在反悔了,我馬上就能帶你走。你想從這裏得到的東西我也可以動用一切關系幫你得到,你大可不必這麽委曲求全。”
撲鼻的不再是窒息的淡香,而是清涼。
谌獨定睛眼前這個神情凝重的男人,本該參不透的,但進退維谷時的仗義執言不免讓人持疑。
他說得确實很動聽。
這麽些年來獨自橫渡的“申冤之橋”已經岌岌可危,半道的善解人意已經久到自己都開始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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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憑什麽相信這個僅一面之交的男人?他也是這裏的一員。所謂物以類聚,或許他不過是在扮演一個僞善者,他也在等好戲登場。
谌獨的眼神由惶惑轉為淡然。
姜仇幽黑的眼眸動了一下,甩開那人的手攬過過他的肩:“抱歉,我沒有讓我的戀人和外人共處一室的癖好。”
谌獨猛地扭頭,戀人?
“戀人?”
那人也驚駭,驚咤程度遠超于成員間的八卦心理,反而趨向于某種求而不得後乍見的奢望。
此時對同性關系宛若白紙的谌獨還不能透析那人的詫異,只囿于姜仇的不按常規出牌而震驚。
不過轉念一想,姜仇似乎也占理。就目前其他人的反應來看,他根本沒有事先向成員們透露他和自己的關系,只說會帶新人入部。
這一保密行為确實給了他斡旋的空間。
那人收了訝色,輕佻嘴角調侃:“我一直以為你性冷淡?”
後面坐着默默看戲的幾位少爺忍俊不禁,爆出幾句粗口,順便揶揄一下那人:
“喂洛彧折,你不是說姜仇注孤生嗎?”
洛彧折俊美的臉只殘留冷酷。
“男女都不沾來着。你這不是營銷號行為嗎?”
語出者是今年剛回國便入部的少爺,狂傲至極,徑直朝向姜仇擡擡下巴:“喂姜仇,要不你借我一晚?開學見你就這麽想了,不料半個學期過去你人影都沒見一個。”
上流圈層的人并非口無遮攔,相反,他們謹言慎行,在沒摸清對方底細之前不敢妄下斷言,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人危機自己家族的利益,而類似于揶揄姜仇的這人便是說話不過腦子的渣滓代表。
這話一出,旁邊的人驀地發怵,碰了碰他示意閉嘴,那人仍是不識擡舉地啧了一聲。
姜仇嘴角噙笑,朝那人道:“抱歉,一想到以後都要見到你這張臉,我就忍不住倒胃口。”
谌獨看他應付自如,竟覺得這種出氣方式也不為一種妙招。
“你他麽……”
身旁的人急忙摁住狂傲少爺,俯身向他說了句什麽後,少爺大氣不敢出,斂了嚣張保持安靜。
姜仇只是淡淡地笑着。
洛彧折把視線挪放回姜仇身上,輕笑道:“現在怎麽辦?不管谌獨大明星是作為你的朋友還是戀人,他都沒有入部資格。”
姜仇說:“入部條件不就是個擺設?其實你們想要的不過是在他身上找點樂趣,順便制造把柄落在手上。”
把柄?谌獨睫毛顫了一下。
難道是拍下發生關系的視頻作為日後的要挾?
姜仇的話似乎點燃了洛彧折的作惡心理,只見他莞爾一笑:“帶着你不甘心的小戀人回去吧。不過話說回來,他是你的戀人,那你怎麽還忍得了他一直和那個緋聞男友折騰來折騰去的?”
姜仇戲谑:“所以,現在你是想見識一下我們有多恩愛?反正睡過就能通過入部資格,我的戀人當然只能和我睡,要在這?”
都說瞳孔地震,可谌獨現在的瞳孔不僅地震還火山噴發,這個男人在胡扯什麽犢子?!
洛彧折凝睇,顯然也被姜仇這一記震驚,卻維持原貌轉向谌獨:“大偶像,你真的不介意在你熟悉的鏡頭下張開雙腿?你的丫頭們看到的話……”
故意留白滿是揶揄挑釁。
谌獨直直看向他,一具衣衫不整的屍體閃過腦海,眼中灼人的火山岩漿瞬間冰封,出口的話刺骨嚴寒:“我會做,之後你們別翻臉不認賬。”
洛彧折拍起了手,魅惑的:“啊,突然想起這大廳沒有攝像頭,麻煩你們移步到隔壁卧室,那的攝像頭感應能力強、清晰度高,對了,還可以戴上VR。”
谌獨攥緊了拳頭,一股寒意穿心而過。
“我們先去監控室了。”
幾人起身,洛彧折擦過姜仇時低聲一句:“我期待你的表現。”像要品嘗陳年釀造的醇酒般。
姜仇輕哼一聲,繼而攬着谌獨走向剛剛鄒窒消失的拐角,拐角過後是寬敞的廊道,廊道兩邊是緊閉的房門,燈火璀璨下卻散發陰寒,猶如煉獄。
每一步都是不可預估的淩遲。
做得對嗎?真的非這樣不可嗎?
必須這樣才行嗎?這和賣|身有什麽區別?
可是,行将踏錯回頭,不如不回頭,失去清白算什麽,看着他們逍遙法外才是最大的痛苦。
在那顆心逐漸冷硬之後,姜仇的腳步已經開始加快,随便打開一間房便把谌獨扔到牆上。
自肩胛骨襲來的疼痛到達腦部的同時,嘴唇已經被封死,近在咫尺的人!谌獨瞬間僵如雕塑。
姜仇的吻卻已經毫不客氣地闖入唇齒,粗暴地壓進他的口腔,有力地逼迫,攻城掠地似團火。
谌獨大腦剎那空白,在神志回歸之前雙手先作出反應,抓着他的腰往外推拒,卻力量懸殊。
于是憤怒,捏緊了對方腰間衣物開始拙劣地追逐、糾纏。
恍惚間,他癡纏姜仇身上散溢的那點清涼。
“嗯……”谌獨眼神渙散,竟沒有一絲厭惡。
吻變得溫柔,心中拉響警告。
谌獨驀地掙紮起來,本就拙劣地回應,此刻添了怒火,一口就咬破了姜仇的唇角,滲出點點血漬。
姜仇隔開,指腹輕抹血漬,眸中已恢複靜水流深。錯到谌獨的耳側低笑吐息:“原來我誤會你了。”性感的,也是致命的。
谌獨猝然,知道他指的是“和男性有過肢體接觸嗎”這個問題。
磁音持續:“可不能表現得太生硬。”
一只手松松握着谌獨的腰,另一只手繼續枕在後腦勺,雖沒有進犯,可确是最佳的禁锢方式。
谌獨壓住惶惶神色,提醒自己該演好這一出真戲,目光可及的上前方攝像頭也還閃着紅。
于是報複般擡手繞到姜仇的後腦,狠抓他的發,将人扯離泛着熱的耳側。對上姜仇在笑的眉眼,瞋黑裏的情感早已豐富,夾雜着寵溺、暧昧,卻也危機四伏。
被別人攥住咽喉,谌獨是嫌惡的。
見人沒有下一步動作,姜仇輕啄了一下他的唇角:“如果你不習慣,可以不用急着主動。”
語畢反鎖門把人推倒在床,觸唇、入侵。
谌獨毫無技巧可言地扯着對方的發,唇舌來回攪動,可不過幾秒就被姜仇反客為主。
他不留餘地地席卷每一處柔軟,舔舐上颚,逼出吟聲,像是要吞吃入腹。
監控室的幾人屏息凝視,谌獨的輕吟瀉出時,有幾人眼裏的欲望不約而同翻湧。
暧昧流竄的屋室裏,白襯衫已敞開。
姜仇撐在谌獨兩側直直看進他的眼,神情嚴峻,好似在做最後的征求。
谌獨擡起手肘橫蓋雙眼,算是一種任宰割。
然後涼意侵襲,褲子被甩開時發出簌簌響聲,他止不住顫抖,咬緊牙關吞回不該出現的聲音。
某處被熱貼了上來,另一只手只能狠狠攥着衣角下扯,盡管不濟于事。
從沒這麽屈辱過,已經不是赴身能夠形容。
可是幾十秒後仍沒有什麽動作。
姜仇只是掰開他遮住眼的手肘,對上眼後再一次有力地闖入唇間,挑逗出他厭惡的呻|吟。
雨啪啪砸在窗戶上,砸在本不該出現的人生倒帶,砸碎了無數善與惡,卻怎麽也掩蓋不了這恥辱。
監控室外安裝了指紋鎖,門側溫馨提示:特殊貴賓獨有,其餘人員禁止入內。
所謂特殊且貴賓的幾人并沒有被驟變的天氣影響,只是看得入神。雖然從他們的角度,視頻裏覆在上方的姜仇自始至終遮住了下面人的大半身體,但從谌獨口中洩出的喘已夠銷魂。
不久,喘息接替了吟聲,他們的身體不自覺前傾,想聽清姜仇正隔開對他說了句什麽。然後鏡頭及時捕捉到了谌獨迷亂的眼,以及那副因克制不住而僵硬發抖的身體,這些都是□□的誘惑。
“啊!!!”
随着一聲黏膩驚叫,屏幕熄滅,但激烈的碰撞聲才正式開始。
偷窺的幾人沉浸其中,居高臨下的雙眼發亮。
而在屏幕熄滅之前,姜仇摩挲着谌獨的嘴角噙笑勾:“小谌獨這麽乖,我得給你個獎勵。”
谌獨的腦海卻只夠預估着:他會走出這裏的紙醉金迷和肮髒龌龊,融進潇潇雨下的市聲,搜尋雨的頻段。要不再騎一下共享單車,讓濺起的積水潤濕褲腳。
——如果他的身體還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