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或許是氣候的原因,這年的spring break被安排在三月末,比往年晚了許多。

佛羅裏達的春天來得早,此時早已升溫,偶爾甚至會叫人覺得夏季也正預謀着悄然降臨。

段元棋帶季枝宜去倫敦玩,才一下飛機,擠進廊橋的寒冷空氣便貼上了皮膚,倏地叫人沒了先前的懶怠。

“我還以為已經快到夏天了。”季枝宜意外地評價到。

他有時會想,要是全世界都和勞德代爾堡一樣就好了,永遠是晴天,永遠溫暖而明朗。

“這裏的夏天也要比佛羅裏達冷好多。”

“那我們可以夏天來這裏,冬天回佛羅裏達。”

段元棋去牽季枝宜的手,後者便跟着他的步伐在一旁閑談。

季枝宜沒有想太多,僅是輕快地接上對方的話,稍後才覺察到,這似乎就和那些聖誕節才會出現在海濱的北方游客并無區別。

他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逗得發笑,抿着唇些微地把嘴角壓了壓,不久又晃着段元棋的手問: “我們要去哪裏”

“先去酒店,之後随你選。”

段元棋這回沒有做什麽詳細的攻略,聖誕節在紐約的游玩計劃泡了湯,讓他意識到那樣整齊羅列的時間表實際上太容易被打亂,還不如篩選出地點,等什麽時候季枝宜想去。

酒店訂在Savoy,朝窗外看去便是泰晤士河,以及季枝宜以往只在屏幕裏見過的緩慢轉動着的倫敦眼。

他坐在陽臺的沙發上看,暮色一點點降下來,是與勞德代爾堡全然不同的霧霭一樣的灰藍。

然後燈亮了,從橋上一直向那座碩大的摩天輪延伸,點起一圈顯眼的,嵌入晚霞中的粉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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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枝宜暫時不想出門,段元棋便叫了管家送來酒飲。

兩人在春日傍晚的風裏等月升,空氣中還殘餘冬天遺留的雨水氣,季枝宜攥着後者的毛衣嗅了嗅,什麽都沒說,黏糊糊地又往段元棋的身邊靠了些。

“怎麽了”

“冷。”

“那我們進去了。”

“不要,現在已經不冷了。”

說這話時,季枝宜就挨在段元棋懷裏,他的臉頰抵着肩膀,吐字便因此而顯得含糊不明,好像撒嬌,卻又是另一種不曾在段景卿的寵愛中表現過的狀态。

季枝宜對段元棋有着天然的放肆,似乎篤定對方的溫柔沒有時效,無論多久都不會逾期。

他不必像在段景卿面前一樣優柔克制,也不必擔心段元棋會拿什麽冠冕堂皇的話來指正。

就如後者一貫所說,季枝宜只要是季枝宜就好了。

和勞德代爾堡不同,倫敦的夜空會在某一時刻定格,維持住幽藍的底色,只有月亮虛幻般挂上去,爬過那些古老建築的屋頂,在無數的路燈與霓虹之上,璀璨地點起一輪。

季枝宜好像掉進童話書的小朋友一樣盯着露臺外的景色。

河水托着游船淌過,橋上川流不止,古老的城市停不下修建,吊塔錯落的紅燈如同爆發的新星一般閃爍,他指着巴特西公園問: “那是哪裏,海德公園嗎”

段元棋搖搖頭,抓着他的手往房間裏指,輕笑着答到: “在你身後。”

季枝宜對倫敦有着不同于紐約的好奇,或許是因為此刻在他身邊的是段元棋,一切就都變得溫暖且平和起來。

“要一起去看看嗎”

段元棋問他對第二天的想法。

季枝宜猶豫了一會兒,将手從段元棋的掌心收回來,攀上對方的肩膀,帶着些果酒的清香,語調飄忽地答到: “我要先睡覺,睡醒了再想。”

“好懶啊,季枝宜。明明在飛機上已經睡過那麽久了。”

段元棋調侃他,表現出的卻不像段景卿那般的嚴肅,只有不會令人感到失落的縱容,以及尋常對談間的平等。

季枝宜笑眯眯地鑽回段元棋身前,也不反駁,貼着對方柔軟的毛衣打哈欠。

他半阖着眼,睫毛在藍調的夜空下細微地顫抖,末了随着視線擡起來,看着段元棋的嘴唇說: “想和你牽手,小元。”

“睡在這裏會冷的。”

即便這麽說着,段元棋依舊把手遞了過去。

他攏住季枝宜微涼的手背,抵着對方的指尖,耐心地用另一只手一下一下輕拍對方的脊背。

季枝宜便在春日的晚風裏睡去,入目的最後一眼是段元棋再熟悉不過的輪廓,與陌生國度美麗的夜景。

對方為他哼沒有人對他唱過的搖籃曲,斷斷續續繞進這天的夢中。

他閉上眼睛,倦意即刻襲來。

但這次季枝宜的夢裏再沒有段景卿,只有十六歲的段元棋,站在玻璃門的另一側,好乖好純真地闖進了他的夏天。

——

季枝宜醒得準時,踩着第二天的飯點親了段元棋一口,捧住對方的臉認認真真地描摹。

後者放下手機,任憑季枝宜揉搓,英俊的五官在略顯陰沉的天色下染上偏冷的質感,更襯出些深邃,精巧得好像女孩們常讨論的雜志模特。

“小元真好看。”

季枝宜喃喃地在對方面前贊美。

他看得見對方眼中的自己,卻因為逆光,模糊得只能看見大致的輪廓。

段元棋聽他輕盈的語調,看他始終帶着些弧度的眉眼,郁麗地蘊着眼波,晃晃蕩蕩盛起美麗的潮濕。

季枝宜似乎并不知道對方正看着怎樣的撩人的面容,他實際上只要再等一秒就能得到段元棋主動的吻,可是他先俯身了,湊到段元棋的唇邊,不輕不重地留下了一小點齒痕。

“喜歡你。”

倫敦的天空陰沉沉,季枝宜的心倒全然相反地飄着,一刻都忍不住想要和段元棋告白。

“喜歡你。”

後者追着季枝宜的話音,說出了同樣的三個字。

兩人洗漱完畢,侍者已經将餐點送到了房間。

季枝宜一邊吃,一邊拿了段元棋的手機看之後想去哪兒玩。

對方在衣櫃旁選衣服,挑挑揀揀了老半天,最後壯着膽子說到: “季枝宜,我想看你穿裙子。”

季枝宜與段元棋的啓蒙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十六歲的夜晚,那條要落不落,挂在季枝宜身上的純白睡裙。

段元棋後來在很多地方又見過它,那條窄小的縫隙後,十八歲的池邊,以及自己衣帽間頂格的抽屜裏。

他沒有興趣看其他任何人穿一樣的裙子,但到了季枝宜的身上,那卻切實地成為了一道标志,就像門縫內細弱的哼吟一樣刻進了段元棋心裏。

季枝宜穿白色的襯衣,穿白色的睡裙,穿白色的T恤,細膩白潤的皮膚隐隐約約從布料下透出來,漂亮得好像早春未開的白色月季。

段元棋不甘心只有段景卿能夠反複地見到那樣青澀的靡麗,他也想要觸碰穿着白裙的季枝宜,也想看那條裙子順着季枝宜的肩背流下去。

“那我們先去買裙子”季枝宜近乎溺愛地回問。

“可以嗎”

“可以的。”

他去親吻段元棋的臉頰,心甘情願地哄對方開心,細白纖長的五指包住對方的手腕,好像證明一樣讓段元棋的手掌托住了自己的腰肢。

“因為我确定你也好喜歡我,所以一定是可以的。”

季枝宜說罷輕緩地啄吻段元棋的眉心,随後落向鼻梁,又黏着地蔓延至嘴角。

他都不需要回答,後者給出的反應便已經是最誠實的答案。

季枝宜取笑段元棋的年輕,又愛對方的熱烈與朝氣,舒展着眼眉任對方一把将自己撈進懷裏,下一秒便不出所料地連呼吸都被奪走了。

段元棋的吻完全不存在克制,他天生優渥,原本就該擁有一切美好的事物。

他少有地在季枝宜面前失去耐心,一味地汲取,哪怕對方已然開始喊停也充耳不聞,兀自繼續。

段元棋心滿意足地看潮紅爬上季枝宜的臉頰,看對方的神情逐漸迷亂,看對方慌慌張張攀自己的肩膀,看對方仰長脖頸,最後用一種似泣非泣的語調,好癡纏地念他的名字。

“段元棋……”

“怎麽了”

“不要再玩了。”

季枝宜還記得他們要出門,假期只有一周,光是航行就花掉了小半天的時間。

他稍稍地用力,去咬段元棋的嘴唇,終于引得後者停下動作,缱绻地趴在了他的頸窩裏。

“還好早呢。”段元棋小聲地抱怨。

“不是說要去買裙子嗎”

季枝宜揉揉對方的腦袋,随後支着手臂嘗試坐起來。

段元棋起先有些耍賴地不願意讓開,瞥了眼手機,這才慢吞吞地起身。

他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等季枝宜簡單地擦完又帶對方去洗澡。

泡沫蓋在季枝宜的鎖骨上,不偏不倚恰好遮住了那顆小痣,段元棋低頭湊近了,輕輕吹一口氣,它們便四散地游移開來,又沿着各自的路徑往下墜,在對方的皮膚上滑落出一道道雪白的痕跡。

“枝枝。”

“哥哥。”

“季枝宜。”

段元棋好幼稚地換着方式呼喚季枝宜。

“幹嘛呀”

“好喜歡你。”

“……知道了。”

季枝宜避開話題,卻矛盾地又一次吻向了段元棋。

——

——

司機将兩人送到這座城市的心髒,這裏和季枝宜來之前想象到的有些不一樣。

臨近四月的日子,聖誕的彩燈早已經摘掉了,建築中央的空閑被還給那一片灰白色天穹,或許是因為下着雨,就連紅色的游覽車看上去都霧蒙蒙的。

季枝宜不在乎這裏的天氣,也不介意綿密陰冷的小雨。

他和段元棋在攝政街的櫥窗外接吻,柔軟的短發被後者的指腹抵住,托着後腦勺無止境地糾纏。

這裏沒人認識他們,更沒人會來打擾,偶爾會有亞洲面孔的留學生帶着些驚訝的神色輕瞥一眼,卻也不帶規訓,只在經過的瞬間短暫地留意。

季枝宜靠在被打濕的磚牆上,雨水便順着風衣落下去。

他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水珠砸在地面上,一點也不壓抑,輕快得好像将要有小精靈從水窪裏冒出來。

段元棋揉他的發絲,溫熱的手掌沿着耳廓往脖頸滑過去,最後停在喉結上,妥帖地替季枝宜捂住了。

“要不要去買奶茶”

“我去給你買奶茶,你去給我買裙子吧,怎麽樣”

季枝宜親親段元棋的臉頰,下巴揚起來,對方的虎口就卡到了喉結下方。

“好啊,那到時候再回來這裏。”

兩人在攝政街分別,季枝宜往牛津街走,段元棋則朝邦德街去。

一貫印象裏的雨下個不停,季枝宜卻沒有感到任何負面的情緒,他不用像在曼哈頓時一樣擔心突然遇到與段景卿有關的人,也不用考慮自己會在這裏留下怎樣的回憶。

他只是一名游客,過完這個假期便離開,成為所有擦肩而過的路人記憶裏一道模糊的,即刻便會忘卻的影子。

季枝宜的心情愉快得就要飄起來,他去給段元棋買奶茶,選玫瑰珍珠,先自己喝了一杯,又去買一杯加好多珍珠的帶給段元棋。

店裏有不少說中文的留學生,季枝宜聽她們坐在一旁聊天,年輕的面孔上有對現狀的不安,可再往未來講下去,就換上了亮閃閃的期待。

段元棋的奶茶一早就做好了,但季枝宜在店裏多待了一會兒,躲雨似的往窗外看。

他開始想一些漫無邊際的事,并為此假設一個新的世界。

譬如他要是沒有一門心思地撲在段景卿身上,譬如他也交到了可以一起聊未來的朋友,譬如他在一個陰雨天去中超買零食,會不會碰到剛從球場回來的段元棋呢

季枝宜覺得有些遺憾,但這裏并非曼哈頓,因而他也沒有為此感到難過。

他只是和周圍閑聊着的學生們一樣朝窗外看,看見雨水落下來,撲棱棱地在玻璃上畫出永不複刻的畫。

倫敦的天空在下濕冷的雨,季枝宜卻意外的好心情。

——

“要去接你嗎”

段元棋在結束購物後給季枝宜打了個電話。

雨好像比先前大了,連天色都比昨天暗了不少,街邊開始亮起燈,雨絲便籠着燈火罩出一圈額外的光暈。

段元棋擔心季枝宜感冒,兀自往牛津街的方向趕去。

“不用,我已經在往約定好的地點走了。”

“太冷了,你記得把領扣扣上。”

季枝宜只在風衣裏穿了件薄毛衣,段元棋先前不放心地摸對方的脖頸,被風吹得要捂好久才開始回溫。

這裏不像佛羅裏達,哪怕冬天也是一種即刻便會轉暖的氣候,他因此多買了幾條圍巾和禦寒的衣服,好讓季枝宜在之後挑着換。

沿路櫥窗內的燈光将雨水照得透亮,水窪在地上,映出的卻是天空,以及被雨珠細碎打破的璀璨。

倫敦的街道聽上去錯綜複雜,實際上卻挨得很近,彙集在一起,轉過一個街角便抵達下一處。

季枝宜前一秒還在隔着手機聽段元棋講話,下一秒就停住了腳步,看對方大步流星地穿過了蒙蒙細細的雨霧。

路燈散溢出的光亮将對方照得像是存在于一顆水晶球裏,閃爍的小雨慢悠悠地下墜,粘在他的發間,掉在大衣上,連睫毛都被打濕了一小點。

季枝宜跑過去,在略微積水的石磚上踩出輕盈的聲響,手裏的奶茶晃啊晃,撞得好像他的心跳一樣。

“你怎麽不在那裏等我呀。”

他停在段元棋的面前,一邊嗔責,一邊又奉上新的親吻。

後者從購物袋裏拆了條圍巾出來,裹在季枝宜發涼的脖子上,好認真地回到: “怕你等太久感冒了。”

段元棋不放心地用手背去貼季枝宜的臉,對方的臉頰紅撲撲的,看那表情倒不像是冷,而更像是雀躍。

季枝宜獻寶一樣趁着這功夫把奶茶拎到了兩人之間,看着段元棋的眼睛說: “我給你買了玫瑰珍珠的。那個珍珠好好吃,我叫他們多加了一點。”

他把吸管替對方插上,期待地送到段元棋嘴邊。

後者看杯邊的小狐貍跟着季枝宜的動作朝自己靠近,末了消失在視線看不見的角度,只剩也許是從吸管裏飄出來的香氣。

段元棋把奶茶從季枝宜手裏接過去,邊喝邊一起往中國城走。

季枝宜給他講路上可愛的見聞,段元棋就安靜地聽着,時不時接上幾句尋常的對話。

“你喜歡的話我們以後可以再來,或者我們申請這邊的學校看看也行。”

段元棋聽出來對方似乎格外喜歡這座城市,稍思索了一陣,開口提議到。

“我應該只是喜歡這樣旅行的感覺。”

“不知道具體要怎麽說。”季枝宜猶豫了起來。

段元棋等了一會兒,見他實在想不出該怎樣描述此刻的心情,倒也不逼着季枝宜為自己捋清,幹脆跳過了這個話題,輕松地說到: “沒關系,反正以後再來玩就好了。”

他們這天吃水月巴山,段元棋的朋友在先前就推薦的餐館,其實好像沒有說得那麽好吃,但兩人還是吃得盡興,說下次旅行也還要再來這裏。

段元棋後來又找其他的川菜館給季枝宜看,對方一個江城人,倒是一點都不介意吃辣。

“明天吃什麽”

“這裏和早茶都想吃,還有奶茶也要再買。”

“那在這裏吃一天好啦,博物館也不要去了。”

段元棋開季枝宜的玩笑,看對方明明吃飽了也還是意猶未盡的表情。

他在回去的路上又到Kissaten買了幾杯玫瑰珍珠,兩人沿着街慢慢逛,像所有最普通的情侶一樣,講一些旁人聽來可能會覺得無聊的廢話。

段元棋想,怎麽會有人舍得拒絕季枝宜呢

光是聽對方清朗溫和的嗓音,他就已經開始希望時間能夠流逝得慢一點再慢一點了。

——

回到酒店,管家已經把段元棋先前買到衣服送到了房間。

兩人沒那麽講究,坐在地上像拆聖誕禮物一樣慢慢看。

季枝宜起先拆了條呢絨的連衣裙,覺得不是很喜歡,于是又撿一旁的包裝袋,拆出一條純白的針織裙。

“我去換一下衣服。”

他覺得好看,拎着裙子從地毯上站起來,段元棋這會兒倒是不顯得紳士了,頗為頑劣地捉住對方的腳踝,往自己的方向輕輕扯了一把。

“在這裏換吧。”

後者仰着臉,故意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小狗一樣盯着季枝宜,仿佛對方不答應他就能當場擠兩滴眼淚下來。

季枝宜掙不開,站在原地僵持了片刻,到底還是妥協,無奈地說到: “那你把手放掉,別這樣看我了。”

段元棋順着對方的話轉過身,乖巧地背對季枝宜。

對方的影子被燈光投落在面前的地板上,同身後微弱卻清晰的聲響融合在一起。

段元棋看那條裙子漸漸遮過季枝宜的胯部,編織精巧地掐住對方細窄的腰肢,裙擺随着身體的弧度優美地蓬起來,每動一下都随之細微地搖晃。

季枝宜穿漂亮的白裙,皮膚的底色因為工藝從間錯的縫隙中隐隐約約透出來,被溫暖的光影染出細膩的粉調。

他繞到段元棋的面前有些不知所措地轉了一圈,然後紅着耳尖問到: “好看嗎”

後者不答話,怔怔愣住好久,半晌忽而擡起手,攥着季枝宜的手腕,一把将對方拖進了自己懷裏。

段元棋不做聲地咬季枝宜的唇瓣,一只手攬着腰,另一只手又強勢地與對方交扣。

季枝宜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本能地回吻,茫茫然看向對方垂斂的眼睫,好溺愛地撫了撫段元棋英氣的眉梢。

他心甘情願地奉獻,看裙擺的影子在窗邊劇烈地搖動,段元棋按着他的背脊說情話,嗓音克制不住地帶上輕喘,一點兒也不可愛地調笑說: “哥哥,你怎麽把口水滴在沙發上了”

季枝宜根本分不清對方在說些什麽,思緒全然混沌,缭亂地跟着空氣在室內飄蕩。

他只會照做,聽話地把嘴閉上,用雪白整齊的牙齒乖巧地咬緊下唇,濕漉漉地在眼眶裏蓄眼淚。

段元棋親他的耳廓,親他細細顫抖的蝴蝶骨,最後又扳過臉親他被咬得濕紅的嘴唇。

季枝宜好乖地回吻,睫毛溫柔地掃在對方的鼻梁上,他遲鈍地注意到段元棋在某個時刻已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繼而後知後覺發現對方魔法一樣變出了一枚吊墜。

和佛羅裏達落日一樣的帕帕拉恰正躺在段元棋的掌心,不偏不倚地送到了季枝宜的眼前。

“算是和莫比烏斯環的交換。”

後者不知該答什麽才好,分明段景卿早就送過他更昂貴更稀有的禮物,可段元棋僅僅是認真地将這句話說出來,季枝宜就已然開始恍恍悸動了。

他低下頭輕柔地将那枚吊墜從對方的掌中銜起來,小貓一樣對着段元棋緩緩地眨眼。

對方會意地輕笑,才握過寶石的手很快又将它從季枝宜口中取回去,繞過後者的頸側,搖搖晃晃地系在了那條優美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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