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于燕子打聽到任雙蘭現在的地址，挑了個時間，抱上賀超超就出發了。

她一個人沒法帶着賀超超騎自行車，再三猶豫下，花了兩塊錢雇了輛人力三輪。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這個街頭只有一輛人力三輪在等生意，車主是個女人，于燕子稍稍猶豫了一下，抱着賀超超上車了。

“姐，今天遇見你可真是我的幸運，您放心，我一定安安穩穩地給你送到。”

女人邊說邊彎着上半身賣力地騎着，對接到這單生意非常滿意。

于燕子忍了又忍，還是開口問道，“大妹子，這活多苦啊，咋不叫家裏男人來幹。”

女人一點不覺得自己被問到傷心事了，大大剌剌地說着自己的事，可能在于燕子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說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我男人比我還不如呢，剛結婚的時候夏天喊他去地裏澆水說沒勁，還不是我去幹。這種男人在一個屋檐下實在氣人，我就離婚了，娘家哥嫂不給我待，我就帶着女兒來縣裏了。”

“你看我騎這三輪，拉你一趟，雖然累了點，但是兩塊錢就到手了，平時的話，一天一塊錢是肯定有的。”

“等會兒去了臨水，姐，你說個時間我來接你，我去認認臨水的路，看能不能趁這個機會多賺點。”

不需要于燕子再開口問，女人就跟爆米花一樣，什麽有的沒的全說了。車頭挂着一個大水壺，渴的時候直接抱起來喝。

于燕子聽着，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隐隐覺得眼前的女人日子好苦。

可是看女人的語調神态，她自己應該是不覺得自己苦的，相反，還滿是沖勁。

到了地方，于燕子站在巷口，不敢再往前邁步過去。

近鄉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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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三輪的女人和于燕子約好時間，又一臉興奮地出發了。

身邊走過一大家子，在聊天。

“今天爸爸好不容易回家，我們就去吃頓好的！”說話的是個年輕女人，和手裏牽着的孩子一起笑着。

一邊兩個老頭老太太有點舍不得，動動嘴唇想說太貴了，但是最終沒說出口。

年輕的爸爸一手老婆孩子，一手爸爸媽媽，“今兒大家放開肚子，聽說這家店貴是貴了點，但是老板娘的手藝極好，而且不點菜，老板的發揮空間就大了，幾乎每次吃都能吃到新鮮菜。”

于燕子聽着，感覺像是去任雙蘭店裏的，趕緊跟在後頭，這就省了問路的功夫了。

走進院子，花草滿目，桂花已經開了，香得賀超超都經不住地想往桂花樹走過去。

于燕子看着屋裏，已經有三桌客人了，看起來生意是還不錯，就是做那麽多菜，着實有點累吧。

她以前一個人做全家的菜都覺得累，現在開飯店了，那是好幾家人的菜。

不知怎麽的，于燕子想起來剛剛那個踩三輪的女人，臉色偏黃偏黑，氣色沒她好，可是人家就是比她精神。

于燕子退開來，準備帶着賀超超在這邊逛逛。

這時，一個不比自己大幾歲的老姐姐沖了過來，嘴裏輕聲嘟囔着，“欸喲喲，覺睡過頭了，也不知道新的奶茶還有沒有。”

秋天了，任雙蘭新推出了一款“樨露”，帶桂花香的奶茶，只在店裏出售，櫃臺處還挂上了一排謝絲絲一家三口的照片。

有穿旗袍的，有秋千上的，有一家三口桂樹下吃飯的，順理成章地，謝絲絲成了阿蘭菜館禦用攝影師，菜館又開辟了接攝影的業務。

謝絲絲玩夠了別人給自己拍照，覺得自己給別人拍照也是美事一樁。

于燕子一時間有點羨慕。

她說不上來是羨慕眼前如風一般沖進去的老姐姐，還是羨慕任雙蘭過上了自己想過的日子。

或者只是羨慕人家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那她于燕子想要什麽。抱孫子？給兒子娶媳婦？她是想要，可是她為什麽想要？

于燕子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現在還得看着賀超超，有什麽的，得等明年把賀超超也送去托兒所才輪得到她想。

回城的路上，于燕子也想開了，小兒子一家向來不要她管，事實上，沒有自己，他們過得也很好。

如今阿蘭也過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看起來也不錯，和自己有母子緣分的孩子裏面，唯獨賀陽華，前路茫茫。

汽配廠的風波大家都知道，雖說這次解決了，那下次呢？

而且就算汽配廠一直好好活着，就靠賀陽華那一個月三十塊的工資，養過孩子吃過飯，能攢多少錢。

可是再憂心，于燕子也沒法跟賀陽華開口，讓他辭了這個穩定的工作，去學着人家自己謀生路。

賀陽朔最近閑了下來。

雖然嚴廠長昏招盡出，但是人家畢竟不能命令外市的商店鋪子，也沒法讓陽朔燈泡廠招不到工人。

那麽多人想要賺錢呢，賀陽朔名聲差點又怎樣，工資按時發，就是一個好老板。

甚至那假冒僞劣的節能燈都已經停止銷售。

不過他們害怕正品流入市場，對比明顯，露餡太快，暫時還沒恢複在煙港賣真正的節能燈。

謝絲絲的生日快到了，賀陽朔正好趁機好好籌謀一下，偷偷摸摸地和任雙蘭、大舅哥幾人商量了好久。

謝絲絲看出來賀陽朔的小動作了，既不打聽，也不催促，全裝作不知道，她倒是要看看賀陽朔能整出什麽花頭來。

她舊白天臨水煙港四處玩樂，晚上去上課享受同學們的膜拜，和張小小聊聊學習，聊聊家常。

“對了，絲絲，我聽你說過，你老公是賣燈泡的，那他懂不懂節能燈啊，我媽前陣子托臨水的親戚買了幾個便宜賣的節能燈，今天用上之後總感覺不對勁，想讓你老公看看。”

聊到這句話的時候，謝絲絲內心狂吼，終于來了，終于有人意識到那偷工減料的燈泡不對勁了。

“當然懂了，不過你要是想知道燈泡到底有沒有問題，最好還是買一個市面上認可的節能燈，兩個對比一下看看。”

“市面上認可的也是煙港燈泡廠生産的啊，就是我大姨嘗鮮，買了用，極力跟我媽推薦，說光有多柔，我媽舍不得錢，聽說煙港當地人買只要三毛一個，就托親戚買了，那親戚還不大樂意呢。我媽到手之後就換上了，我看着那光，怎麽看都跟柔不搭界。”

謝絲絲繼續給張小小出主意，“你家要是和你大姨關系好的話，直接兩個燈泡輪着換一遍，看看效果呗。”

張小小哦了一聲，“你可真聰明，回家就跟我媽說。對了，昨天的作業你做了沒，能不能給我講講這題。”

謝絲絲背着書包，和張小小一前一後聊着天走出校門，一看到在邊上等着的賀陽朔，就直接撲了上去。

張小小和賀陽朔打個招呼，便識趣地走開了。

謝絲絲今天特別高興，她終于看到嚴思謹那父女“身敗名裂”的希望了，單純地想要打壓賀陽朔沒關系，畢竟商業行為。

可是居然造假，作為一個看到過太多因為造假導致的人生慘案的新聞的普通人，她真的不能忍。

而且現在看來，嚴家父女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人，一開始聽說節能燈泡剛研制出來就換生産線，只以為他們激進了一點。

後來聽說他們買了長城0520ch就覺得哪裏怪怪的，明明當時的燈泡廠也用不到電腦，何況她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可不好買，官方的價格是三萬二，具體要花多少才能到手，那就不知道了。

到如今這事，謝絲絲覺得，思謹這個漂亮姐姐的濾鏡在自己這裏算是碎了個徹底。

“阿朔，我告訴你個好消息。”

賀陽朔輕松接住帶着一陣風的謝絲絲，像抱孩子一樣把人抱住，哄着道，“什麽好消息？”

“終于，我等了那麽久終于等到有人意識到便宜沒好貨了！”

“是小小？看出來三毛錢的節能燈不好了？”

“對啊！她姨家買了三塊錢那種，這不一對比就看出來。”

此時兩個人已經肩并肩往外走了，他們去任雙蘭那裏接了朵朵就回家去。

賀陽朔聽到謝絲絲的話，輕聲笑了笑，拍拍謝絲絲的手，說，“那絲絲，我告訴你個比你聽到的更好的消息。”

“是啥，你說。”

“今天上午煙港百貨商店，專賣燈泡那邊，不少人拿着燈泡去讨說法，說用買去才用一個多月的節能燈用起來變暗很多，而鄰居家買的三毛二的節能燈現在還很亮堂。”

謝絲絲奇了，“他們這是看到壞的快才來讨說法？那之前應該就知道燈光顏色不對啊，怎麽沒反應。”

“他們買節能燈就是為了省錢，燈光顏色就不在考慮範圍內了，而且鹵粉燈确實能省電費，他們也是嘗到好處了。”

謝絲絲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假冒僞劣的節能燈有不少缺點，可大部分老百姓都不在意，可偏偏，多了個壞得快的缺點，那不就得勤換了，勤換就意味着費錢，這可是必須讨說法的事。

“那後面怎麽解決的。”

“這需要解決啥啊，百貨商店一句話不說，售貨員說了幾句可能是你們運氣差買到質量不好的，然後請了幾個保安，大家就灰溜溜地走了。雖然現在燈沒那麽亮了，但是還能用，他們能怎麽辦。”

謝絲絲聽了有點氣憤，“不行，太壞了，我一定要告訴大家這不是真正的節能燈，讓大家認清嚴廠長的真面目，這些燈壞的快，就是故意的，賣出來的時候嚴廠長就知道這批燈質量不行。”

賀陽朔還牽着謝絲絲的手，沒說話，快走到阿蘭菜館的時候，說，“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剛才的安靜，讓謝絲絲以為賀陽朔不支持自己，聽到這句話，眼睛一下子發光，轉過身，在賀陽朔臉頰啾了一口。

第三十八章

隔壁小嘉奶奶也買了三毛錢一個的所謂節能燈，謝絲絲自費買了個三塊錢的燈泡，準備先在自己街坊鄰居裏展示一下兩者的區別。

只要肉眼見了這兩者的區別，大家就能知道自己被騙了。

謝絲絲踩在自家的大桌子上，掂着腳換頂頭的燈泡，于燕子有點擔心地看着，絲絲個子不高，這麽換燈泡真的有點危險。

賀歲賀年卻有點崇拜小嬸，站得好高啊，他們也想站上去。

小嘉奶奶站在桌子邊上，心疼地看着絲絲手裏自己的那個燈泡，萬一給換壞了可就糟了，也沒聽說謝廠長家閨女會換燈泡呀。

雖然謝絲絲真搞壞了，肯定會陪，可她還是心疼呀。

“诶，好了好了，拉一下。”

“亮了亮了，這不是挺好的嘛，我家買來的也這樣，多亮堂，雖然是沒剛開始那麽亮，但是省電啊，不差了。”

“對啊，嚴廠長還給我們優惠了呢，不過要是三塊錢一個，我是舍不得買的。”

謝絲絲還站在桌子上，桌子很大，不會倒的，她又讓于燕子關燈，然後換上自己斥巨資買的真正的節能燈。

瓦數不大，倒也沒有把整間屋子照的跟白天一樣，但是一瞬間，于燕子就看到被光照着的謝絲絲。

該怎麽形容呢，大概是流光溢彩的吧。

“诶喲，果然是大價錢買來的燈，看着可真好。”

“對啊對啊，話說我們這個燈新買來的時候也這麽亮堂呢，可惜就是時間久了就不量了，不過能省電啊。”

謝絲絲從桌上爬下來，進入到人群中間。

小嘉奶奶把目光對到謝絲絲身上，不住地打量，又誇贊，“絲絲現在是真的厲害了啊，燈泡都會換了。”

謝絲絲笑笑，就開始背從賀陽朔那兒聽來的兩種燈泡的區別。

雖然周圍的人沒全聽懂，但是看謝絲絲這認真的架勢，認真起來了。

聽着聽着，大家就聽出來這個意思了。

“絲絲，照你這麽說，嚴廠長說說給我們優惠，其實就是把次品賣給我們啊。”

“你沒聽絲絲說啊，原材料都不一樣了，這就是故意生産垃圾給我們用啊，嚴廠長可真沒良心。”

“是真的壞啊，我們那麽相信他。”

謝絲絲眼看着自己的目标達成了，笑眯眯地送走大家，去吧去吧，去宣傳吧，把這件事告訴七大姑八大姨，讓全煙港都知道嚴廠長更心黑。

謝絲絲拍拍手，轉身看向站在後門的賀陽朔，等着誇獎。眼睛亮晶晶，配着粉嫩的臉頰，賀陽朔看了，招招手。

親戚傳親戚，不出三天，就已經傳得很遠了，就連任雙蘭店裏都有人提起來。

謝絲絲今天晚上有一個客人攝影，一家人想拍個全家福，吃飯時候的全家福，相比去照相館，他們更想留住一些普通的時刻。

謝絲絲聽着這桌從煙港臨水交界地來的客人聊燈泡廠的事，心裏那叫一個暗爽。

不過她得敬業，不能插話。

晚上，謝絲絲拉着賀陽朔問，今天有沒有什麽大事，她急切地想知道嚴家父女的下場了。

可是很遺憾，賀陽朔說沒有。

再有煙港燈泡廠的消息，是兩天後，從小錢口中聽到他們的研發部門解散了，研發部門主任貪污受賄、收受回扣的證據一條一條被擺出來，廠裏的公告義正言辭，說他們煙港燈泡廠容不下這樣沒有品德的員工。

小錢扛着一麻袋的木薯，跟謝絲絲咬耳朵，說着自己和廠裏好姐妹聊的八卦。

“幸好賀主任提前跑路了，不然背鍋的就是賀主任了呀，嚴廠長也真是，誰看不出來這是嚴廠長的決定啊，話說我們這些天天和燈泡打交道的都沒看出來，賣的居然是造假的。”

“唉，我說你家賀廠長能不能趕緊發展發展，工資上去了，我第一個跳槽。”

謝絲絲一吓，她還真不敢保證她家阿朔以後給員工交多少養老金，現階段從養老來看，還得是集體廠，“別別別，聽我的，我懂。”

謝絲絲嚴肅認真，一副自己有內部消息的模樣。

小錢一愣，想再多打聽打聽，謝絲絲卻不說了。她也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啊，只知道私人廠子沒五險一金沒保證。

“對了，絲絲，我能不能找你買幾個你們陽朔燈泡廠的，我們關系這麽好，你可不能拿殘次品忽悠我啊，我現在是不信咱這個燈泡廠了。”

謝絲絲沒想到生意來得這麽快，不過這個她做不了主，“诶，這個我不能決定，我是懶得管他廠裏的事的，不過我給你問問，要是問的人多，我回頭讓他想法子往煙港賣。”

“那好啊，你可一定把好的留給我，要是從你這邊買的都是假貨，那我可得哭死。”

謝絲絲搭上小錢的肩膀，沉重地說，“小錢，我真不會看燈泡是好是壞，不過我可以喊阿朔啦。”

小錢的臉一下暗，又一下亮，然後抱住謝絲絲，兩條腿上下蹦跶着，“絲絲你真好！”

如此熱情的擁抱，謝絲絲一時有點招架不住，等适應過來，謝絲絲發現自己還挺享受這樣的擁抱的，小手暗暗使勁，多抱了小錢一下。

當天，就有煙港的照明用設備經銷商來談生意了。

賀陽朔對此不喜不悲，他的陽朔燈泡想賣出去，不可能靠其他燈泡廠自掘墳墓的，旁邊的臨水燈泡廠就虎視眈眈着，大家都比他有積累。

不過，他的研發中心也該組建起來了。

就是吧，離那個絲絲集團，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晚上，賀陽朔放下一切心中所想，安然入睡，當初夢到那個山頭之後，賀陽朔一連幾天都在盼着那道聲音，可偏偏就是沒來，但是這不妨礙他每天向往睡覺。

好在，今天終于盼到了。

賀陽朔感覺自己一睡着，那道不知道是人是神的聲音終于又出現了，他終于可以一窺他這三輩子人生來源的真相了。

“上次走得太匆忙，都忘記跟你說我什麽時候會找上你了，不過你運氣很好啊，我以為要等兩三年你才能碰到這事呢。”

“求你了，你先告訴我為什麽我和絲絲會有那樣截然不同的兩輩子吧，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和絲絲打情罵俏的時候我都怕。”

那道聲音哈哈大笑，“這是你們的第三世，放心吧，這是你和她好不容易一起争取來的，不會再出問題的。”

“我這就告訴你，你和謝絲絲到底經歷了什麽。”

“其實，如果沒有意外，在你們的第一世結束後，你倆本該塵歸塵土歸土，一切煙消雲散，可是任雙蘭和方宏盛勾搭到一起了。”

“你別誤會，不是現在開菜館的那個任雙蘭，是你那第一世那個嫂嫂，眼紅絲絲被你寵着的那個。”

“現在這個任雙蘭也可憐啊，本來因為救人去世的，怎麽說都有機會弄個好系統換個世界重來一回的，結果被那倆人搞到這裏來了。”

“他們兩個也是個厲害角色啊，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有穿書局的，後半輩子就在為了進入穿書局工作而努力，也被他們做到了。”

“哦，忘了說，你的三輩子都是一本書，穿書局就是負責安排書外世界人物和書中人物在不同書中往來的。”

賀陽朔慢慢地整理這個人的話語，覺得自己好像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的第二世是被任雙蘭和方宏盛算計的。”

“對啊，誰讓你毀了他們倆的好日子，一個自以為嫁進城鎮就有好日子了，結果看到你和絲絲的日子，心裏那道檻邁不過去，一個麽，自以為用鹵粉代替稀土是個絕妙的法子，結果被你趕出去了，那不就恨上你倆了？兩人臭魚爛蝦一拍即合。”

“跑遠了跑遠了，我繼續給你講你們這第三世是怎麽來的，看第二世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你自己也覺得奇怪，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那個時候你就已經見過我了，是我告訴你有穿書局這件事的，你的行為是被穿書局有意限定的，還是我告訴你你和謝絲絲的第二世符合穿書局的工作流程。”

“因為謝絲絲享受了超過她本該享受的一切。本來這是民不舉官不究的，可惜你們被究了。”

“你想不想看第二世的時候你是怎麽哭着求我再給謝絲絲一次機會的，然後就有了你之前那麽多夢裏的畫面，那些都是模拟出來的。”

“最後麽，還是我看不下去，給你們去穿書局求的情，要是謝絲絲能夠以孤兒的開局，成功過上普通人的日子，體驗一遍什麽才叫普通人的一生，什麽是普通人眼中不錯的人生，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這一次，你們想怎麽過都行。”

賀陽朔一直安靜地聽着，這道聲音講事随心所欲，沒有條理，就跟平時和人八卦一樣，但是他還是拼湊出大概的真相了。

大概就是，這個世界的奇妙緣分一不小心被他碰上了，然後有了現在的生活。

很快，夢境裏的山和雲散開、湮滅。

賀陽朔短暫地醒過來，确認身邊的謝絲絲好好地睡着，伸手摟了過來，緊緊抱了一陣，才安心睡去，睡着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明天就是絲絲的生日了，幸好從一開始他就決定要給她好好過生日。

謝絲絲被賀陽朔抱得難受，早早就醒了。

賀誠信和賀陽華早早請好了假，一起趕赴謝廠長家給謝絲絲的生日忙活。

今日的大廚是任雙蘭，根據這段時間任雙蘭對謝絲絲的了解，特地每一道菜都照顧了謝絲絲的口味，保準謝絲絲吃得開心。

賀家謝家其他成年人今天不論男女年齡，都是小工，負責洗菜切菜的，負責布置屋子的，每個人都帶着笑，想象着謝絲絲看到的時候，是怎樣的高興。

不遠處的賀家房間裏，賀陽朔正在送出他和任雙蘭聯手準備的第一份禮物。

是一套任雙蘭根據後世的民國電視劇靠想象設計出來的洋裝，華而不實說得就是它，但是過生日嘛，華麗就夠了。

一頂斜戴的帶沙的帽子，一雙蕾絲手套，裝備都給背棄了。

謝絲絲的起床氣一下子都沒了，還掩面偷看，悄悄問，“你和阿蘭花了多少功夫精力啊，這些材料不好找吧。”

“我負責找各種材料，阿蘭姐負責設計制作，她說你一定喜歡，快穿上試試。”

謝絲絲沒有猶豫。

兩人往謝家小院子走過去的時候，又在圍牆下站住了，賀陽朔說：“別動。”

謝絲絲便不動了。

“當初我想買相機，就是在這邊，看到你實在太美了，如果不能記錄下來，大概我會遺憾一輩子。”

現在也很遺憾，遺憾不能把過去二十幾年，不能把過去的兩輩子，不能把你孤身一人的那一世，彌補過來。

謝絲絲開始擺姿勢了，她看見賀陽朔手裏的相機了，“那你趕緊拍吧，以後随時讓你記錄。”

“嗯。”

“等有機會，我們帶上朵朵去拍個婚紗照吧。”

“好”

兩人在這條巷子裏逗留。

廚房裏，還沒正式開工的任雙蘭靠在竈臺邊上，看着賀陽華問，“阿華，我的菜館越來越忙了，需要個小工，一個月開三十，你要來嗎？”

“要！”

正文到這裏就結束了，下一章是一組番外，主要交代一下後面的故事

番外一婚紗照背後的一二事（1000+）

番外二陽朔燈泡廠的一些事（3000+）

番外三空調冰箱進家門（1000+）

番外四趕鴨子上架的系統改進（1000+）

番外五快樂賣魚的于燕子（1000+）

番外六後來的阿蘭和阿華（1000+）

主要就是以上的內容和分布，感興趣可以看一下哦

關于鹵粉燈到底省不省電，查資料查到後面兩種說法都有。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鹵粉燈的壽命遠低于優質節能燈，甚至有鹵粉燈不能進入市場的說法，以下摘自某網站——測試數據表明，一只9瓦的鹵粉燈，初始光通量僅為323流明，顯色指數僅為65，100小時光衰高達23%，按國家标準判定，有效壽命為零，根本不能作為商品進入市場。而一只優質的節能燈，初始光通量達560流明，到了1萬小時，仍保持光通量為431流明。